安槐看向精神体爪子上的血迹,他将自己往精神体身边继续挤,缩成一团。 “你走吧。” 她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也会被他吃掉的。 “可是我好痛,我一步也走不动了,怎么办。”他听见她细弱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像小猫一样,还带着哭腔。 “要不、要不你把我吃了吧。”她有些犹豫的说道。 安槐猛地将头抬起来:“不行!” 他想起他从家里逃走时,妹妹看着他说的话,她临死前也是这么说的。 她说她走不动了。 他的精神体焦躁的拍着土坑,本就松散湿滑的泥土,簌簌的往下落,他恶狠狠的说:“不行,你不能留在这里。” 怪物一样的精神体再次抬起那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朝着她低吼,势要将她赶走。 “可是……” 她又说话了:“可是我没有地方去呀,是你救了我。” “你刚才杀了那个人,我都看见了,你好厉害。” 她软软的说。 安槐听见有水珠滴在泥土里的声音,和雨水不一样,很轻,落到地上就缓缓的碎掉了。 他听见她压抑的哭声。 就一声,剩下的哭声就被她吞进喉咙里去了。 ( ͡° ͜ʖ ͡°)✧轻( ͡° ͜ʖ ͡°)✧吻( ͡° ͜ʖ ͡°)✧最( ͡° ͜ʖ ͡°)✧帅( ͡° ͜ʖ ͡°)✧最高( ͡° ͜ʖ ͡°)✧的( ͡° ͜ʖ ͡°)✧侯( ͡° ͜ʖ ͡°)✧哥( ͡° ͜ʖ ͡°)✧整( ͡° ͜ʖ ͡°)✧理( ͡° ͜ʖ ͡°)✧ 她在哭吗。 安槐摸着她的毛衣,犹犹豫豫的探出半个脑袋,她不怕他吃人吗。 她居然说自己救了她。 主人犹豫不决的心情似乎影响到了精神体,它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比躲在它屁股墩后面的人先一步动作。 它从鼻子喷出的冷气打在她手上。 棕色的、倒三角一样的、小狗一样的湿漉漉的鼻尖蹭在她指尖上,一边嗅一边继续向上,它的鼻子快有她半个手掌大。 冰凉凉的在她手背上乱拱。 “它好乖呀,你瞧。”她顺着它的鼻头向旁边摸,两只手穿过它湿淋淋的被毛,左右揉搓:“它不会伤害我的,你也不会,对吗。” “我相信你。” “你不记得我把衣服给你的时候说过的话了吗。”她的语气软绵绵的。 她下车时倒在一旁的司机早已经失去生息,小春看见他胸口破了个大洞,反派在不远处车灯照不到的地方,抱着头在雨水里翻滚。 他的精神体在离他一百米的地方,两只前爪按在地上,嘴里在咀嚼着什么,发出像吃脆骨一样的嘎嘣嘎嘣的声音。 小春想,那个已经没了头的东西,应该是司机的精神体。 反派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短袖,她看见他身上都是被雨水砸出来的红痕,手臂上,脸上,脖子上。 他的喉咙里也发出像兽类一样的吼声。 这样下去不行。 她当机立断把外套脱下,挡在他身上,看着背后的车,那里还有个魏青好,她在反派耳边叮嘱了句什么,确保他听到了之后转身回到车上。 安槐拽了一下精神体的毛毛,它怎么这么不争气,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它就突然凑上去了。 他当然记得她说了什么。 她让他待在原地不要动,她说她不会伤害他的。 “我说过会马上过来找你的,不记得了吗。”他的精神体把熊一样大的脑袋凑到她面前,她揉揉它的脑袋,伸手去摸她好奇已久的那个角。 和它的体型不符,这个角简直可以算得上迷你,螺旋状的,上面还有纹路,并不尖锐,反而有点钝,像几个奶油花垒在一起的。 安槐不敢说话。 她走了之后他怕自己会伤害她,拼了命用手扒着地爬远,她这么好,还把外套给他。 他要离得远远的。 小春终于看清他的精神体长什么样,一只巨大的,圆头圆脑的棕熊。 但是又有点不像熊,它的被毛更长,颜色也很奇怪。 它被她摸得好舒服,完全不理会主人让它回去的命令。 它高兴得脑袋直晃,它兴奋的甩着脑袋,被毛里藏着的水珠被它溅的到处都是,离它很近的小春和安槐被甩了满脸满身。 小春被她一巴掌拍倒在地上,她挥开它的手掌,揪着它圆圆的耳朵一通乱摸。 她看见它被甩得半干的毛蓬蓬的,炸在身上。 身上大部分都是棕色的,腋下,肚子上和后背上,有少数几块很大的白色,然后两条手臂上是一小团一小团依次排列开的白色绒毛。 “我觉得它有点像棕熊和北极熊的结合体。”小春的动作顿了一下,她问系统。 但是它又长了犄角,有点像动画片里带着红白圆锥帽的熊熊。 她仔细端详着他的精神体,嗯……它的脑袋好圆,比北极熊体型更大,看起来更加凶狠唬人。 她可没忘记它刚才进食的样子。 小春和他的精神体玩得开心,她指指藏在它身后当鸵鸟不肯露面的反派,握着它的爪子被它扶起来。 她的耐心也差不多到底了,要尽快离开这里。 安槐透过精神体的眼睛,看见她站起来后向前走了一步,她张开双臂,轻轻一跃,跌进这头怪物柔软的怀抱里。 她虽然不是天生的向导,但是这头怪物好像非常喜欢她。 一开始虽然对她抱有敌意,但是却没有任何想要伤害小春的意图。 它用两只爪子捧着她,把她放在地上,它四肢着地趴在地上,一人一兽两个脑袋一起向后看。 安槐抱着她的毛衣侧躺在地上,蜷缩着在地上。 她缓慢的向他靠近,安槐惊惧的看着她,他一直在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他的背部抵着坑壁。 澹台小春看见他的两条腿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折在地上。 他腿上有一处长十几厘米的割伤。 她想起主人受伤,这伤也会反映在精神体身上,她蹲在反派和他的精神体中间,伸手去摸它团在庞大身躯下的腿,果然摸到一手的血。 但是为什么,他的精神体还能站起来? “可能是因为刚才吃了司机的精神体。”系统随机在她脑子里解释:“哨兵们可以通过吞食其他人的精神体变强。” “但这是不被允许的违法行为,一旦发现,会被塔里的监察机构带走处理。” 他腿上的伤应该是刚才被车轧的,那道刀伤应该是他爬到马路上之前就有的,司机一下车就被他的精神体一爪子掏了心脏,除了澹台家的司机,他一定还杀了一个人。 “还能动吗?”她想伸手扶他,却被他躲开了。 “别碰我。”他低低的说,他脊背弯着,像一直抱成团的虾。 旁边小山似的熊怪却往她身边挪了挪,她向左一歪,就陷进它柔软的皮毛里,从侧面看,它的身体像凹进去一块。 “他嘴巴好硬哦,精神体是主人精神自我意识的体现。”系统说。 反派明明非常喜欢她。 澹台小春回忆着关于反派的剧情。 安槐,一个父不详的野种,出生在莱茵城花京区的贫民窟里。 花京区是莱茵城最大的贫民聚集区,安槐的母亲带着他住在贫民窟的破烂窝棚里,这里妓/女遍地走,但安槐的母亲并没有选择做皮肉生意,而是靠给人洗衣服,做苦力养活他。 她太忙了,养活他就已经够累了,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他。 安槐五岁时才会说话,口齿不清。 营养不良让他身材瘦小,但安槐容貌昳丽,和贫民窟的孩子格格不入。 他一直是别的孩子欺负和戏弄的对象,对于这一切他的母亲无能为力,于是他便不再出门,整天都躲在家里。 直到九岁那年他母亲再婚了,那是个朴实憨厚的中年男人。 继父对安槐很好,会在安槐被欺负的时候,教他回击。 同母异父的妹妹出生时,他们一家四口搬到了普通人住的地方,他的继父实在是勤俭又努力。 直到有一天他带安槐出门玩时,被路边失去控制的精神体袭击,安槐看着他的身体被撕碎。 是他吵着要出去玩的,不然不会发生这种事。 那场事故死了很多人,他不记得政府是怎么处理的了,只知道在母亲的哭泣声中,他们又搬回了花京的贫民窟。 只是这次他可怜的母亲有两个孩子要养。 她开始做起了皮肉生意,家里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进出,他们肮脏丑陋,几块面包就能羞辱他的母亲。 在他扬起拳头时,母亲阻止了他,她疲惫又麻木。 但是在那些“客人”将手伸向他时,那个女人奋不顾身的保护了他,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就是在那时觉醒的。 他的精神体还没来得及把那个人咬死,就失控了,差点伤到了他的小妹妹。 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在婴孩的啼哭声中,他拼尽全力清醒过来,摸走他身上所有的钱,带着小妹妹和母亲的尸体逃了。 他在另一片贫民窟中落了脚,艰难的把妹妹抚养长大。 就在昨天,悲剧重演,他和贫民窟里的帮派成员起了冲突,一伙人半夜闯进他家里,说要给杀了他,然后把他妹妹卖去做雏/妓。 安槐的腿被他们砍伤,等他清醒时,那些人都变成了碎块,满地的血。 他的妹妹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一直呼吸微弱的小兔子窝在她手边,她也觉醒了。 她让他吃掉他的精神体快点逃,贫民窟死人了没人管,但那些人背后的势力绝不会放过他。 安槐身为觉醒的哨兵却流落在外,一旦被塔里的人发现他手上背负着这么多条人命,他不会好过的。 妹妹让他带着自己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在妹妹的请求下,他流着泪吃掉了她的精神体。 夜色下,他从贫民窟一路游魂一样走到这里,好像有人驱赶他,还放出了精神体,但他混混沌沌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 小春对此只有一声叹息,倒是对他多了几分同情。 “他到这之前杀了一个哨兵。”系统说:“就是从这个时候起,他走上了猎杀哨兵的路,他没有固定的向导,有钱了就去买向导素,没钱了就出去杀哨兵,杀到清醒为止。” 偶尔他清醒时被抓进塔里,偶尔他躺在荒郊野外。 因为杀的哨兵太多,被塔里的监管处派出数人围杀,最后是男主出马,和女主联手才将他杀死。 小春皱着眉头:“这是个烫手山芋啊。” 但是在他的精神体旁边待久了,她躁动不安的情绪居然得到了缓解,想起自己身上那半粒还没吃留着应急的药,她觉得有些奇怪。 以往她的痛感不会消失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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