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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这些涂念念并不知情，都是宋遇的禁忌，他不讲，她也就不知道。 “他当时在读大学，还有一个女朋友，唐晚秋，不知道你认识吗？” “这……” 唐晚秋她当然认识，甚至还有过交集。 “认识，著名的芭蕾舞演员，是我们的前辈，我当时刚出道的时候因为跟她长得有点像，有网友还称我为小晚秋。” “是啊，著名的芭蕾舞演员。” 简暖脸上是笑着的，心底的冷意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现在享誉各国，取得的成就是别人触碰不到的。 “你知道当时他们俩怎么分的手吗？” 涂念念摇摇头，这更是禁忌，她更是不知道。 简暖便将这段往事再次讲给了她。 涂念念听完诧异，她没想到唐晚秋是这种情况下离开的宋遇。 她一直以为两人是因为现实无奈而离开。 既然是这样，那唐晚秋有什么脸面回来还要挽回宋遇，她才是主动放手的那一个。 “他经历过，所以当这件事再次发生时，他主动放你离开，是因为他不想等到有一天你亲自说出口，那样他也承受不了。” “念念。”简暖问她，“你想离开吗？” “……” “我也尊重你的意愿，你若想离开，我绝不强求。” “我……” 涂念念低垂着头，她是想着总有一天她会离开的。只是那是唐晚秋回来，她这个替身不想自取其辱才想离他们远远的。 可是，她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离开。 她不知道唐晚秋是怎么做到的，她只要代入想一下。在这时候离开，她估计晚上睡觉都会心里不安。 “我不想，我没想过。” 她不知道，对面的简暖在等待她回答的时候紧紧掐着手指。 简暖也特别紧张，如果涂念念说的是那个回答，她会尊重她的意愿，但不免也会失望。 她自己一个人走了这么久多年，还是希望宋遇身边有一个知心知热的人。 “那这事就好办了。” 婆媳两人计划了一通，涂念念揣着不安的心回去。 她回去时，宋遇正坐在沙发上，“不是说你不用来了吗？” “离婚协议书我又没签，这也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自从知道了宋遇只是在嘴硬，涂念念便好受了许多。 呵，男人，还不信治不了你。 “我还要进组三个月，来来回回的跑也确实不是个办法，所以我跟妈商量了一下。我拍摄的地方在哪，就在哪租一个房子，你就跟我一起住。” 最初简暖的打算是在拍摄附近再买一栋房子，涂念念赶紧制止。 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拍摄结束买的房子不就浪费了吗？于是决定租一个就好。 “不用，我可以自己住。” “你自己怎么住？” “我可以再请一个人……” 涂念念打断，“既然再请一个跟我住一起有什么关系。” “涂念念！”男人恼羞成怒。 “真的不需要我吗？” 涂念念不怕，她蹲下身缓缓靠近他失焦的眸子。距离很近，近到她能清晰看到他因为慌张而颤动的睫毛。 “涂念念，你在做什么？” 宋遇能感觉到她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打在脸上。可他看不见，越是看不见越是慌乱。 正在他想着如何应对时，眼角落下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 宋遇惊颤，是涂念念吻在了他的眼角。 “是我需要你，当我拍摄完回来时我需要有一个人陪我说说话，陪我讨论剧情。天气凉了，我需要有个人帮我暖一下被窝，也需要在生理期难受时有个人帮我揉肚子。” 等等，还有好多，即便是失明，他也能做到。 宋遇眼睫微颤，仿佛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自脚底传遍全身，最后到达心窝。 “我……” 不知他又要说什么破坏气氛推开她的话，涂念念哼哼，“你要是再说一句不需要我了，我就马上签了离婚协议书，从此之后离你远远的，所以你想说什么？” 宋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他完全被拿捏了。 涂念念轻笑，果然是嘴硬，害她伤心了一晚上，哼。 晚上，睡梦中的涂念念不自觉地向宋遇靠去。 她也早已习惯了身边的这个男人。 宋遇感受着紧贴过来的温暖，仿佛有涓涓细流涌向胸腔的位置，让他的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 “念念。” 他的声音是说不出来的哑涩，睡梦中的女人哼咛一声，算是应了他的回答。 宋遇侧身，伸手抚过她长长的黑发，指腹擦过她的脸庞，描绘着她的容颜。 “是你不走的，从此之后，无论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再放你走了。生老病死，我们一起，哪怕死了也是葬在同一个墓穴里，知道了吗？” 他有些恶劣，手下的力度有些重。涂念念皱着眉头不满地哼了一声。 宋遇眉头舒展，听到了她的回答。 次日，他要在去医院做检查接受治疗。医生所交代的注意事项，涂念念怕自己记漏，还将手机拿出来，一边录音一边记。 “念念记得可认真了。” 简暖笑着给他复述，“你看吧，即使她们长得有那几分相似，但念念只是她自己。她会努力地找平衡点，宁愿累了自己也不会放弃你，你可要自己考虑清楚。” 宋遇笑笑，其实昨晚他就考虑清楚了。 简暖的行动力非常强悍，还没几天就在片场附近已经找好了房子。房子是庭院式的，房外面种了一排的桂花树。风景很好，环境清幽，特别适合养病。 因为涂念念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在身边，所以他们还是决定再请一个阿姨。在新住处涂念念就是宋遇的导盲杖，扶着她的手，走过庭院的每一个角落，“这里是一把摇椅，再往前走是沙发，小心，这里有一个小阶梯，往下的。” 涂念念踮脚，折下一枝桂花，“好香啊，你闻闻。” 宋遇低头，其实一进来他就闻到了浓浓的桂花香，只是此刻凑得近了，香味尤为浓郁。 以前他怎么没觉得涂念念的话还挺多的，看见什么便巴巴地向他讲述，宋遇静静听着也不觉得烦躁。 她现在还改变了一些生活习惯，以前她很少用智能语音，现在能用语音的基本上都用语音了。 宋遇知道她的小心思，怕他不习惯，所以就跟着他一起。 住在这里，离得更近，没有拍摄任务时，涂念念都会回来。 晚上，宋遇一般会坐在沙发上，一边听着播报，一边等着她。 今夜，下雨了，雨来得急又下得大。宋遇打给了涂念念，想让她别回来了，可是电话没打通。 播报也听不进去，急得不行。听见外面车停的声音，他迫不及待起身，按照心中记熟的路线跑过去。 “我回来啦。” 女孩的尾音上扬，丝毫没有因为雨势而影响。 “你怎么出来了，好冷啊，我们赶紧回去吧。” 涂念念拉着他往屋里走，宋遇一下就摸到她的袖口是湿的冷的。 “淋湿了？” 涂念念脱了湿掉的外套，不在意，“嗯，雨下得太大了，不小心就淋到些。” “那就不要回来了。” 涂念念笑：“不回来我住哪呀，住酒店的话我还不如回来呢，又不远，没事的。” 她的话音刚落下，就被猛地一拽，落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里。 男人紧紧抱着她，涂念念听到咚咚的心跳声，不知是她的还是宋遇的。 涂念念在这里又拍摄了三个月，宋遇也在这里住了三个月，期间也在按时上医院做检查。 医生说可以再进行一次手术。看手术之后的情况，可能从此复明，也可能还是看不见。 手术时涂念念是在病房外陪着的，但到最后拆纱布时她因为有一场活动不能亲眼看见。 医生在拆纱布，简暖紧张盯着。在看到宋遇睁开眼睛时，她颤着手比了个数字，“这是多少？” 瞧着简女士那紧张的模样，宋遇失笑，“一，妈，能看见了。” 简暖激动不已，拿起手机就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涂念念，结果被宋遇制止，“我自己跟她说。” 儿子儿媳之间的情趣，简暖想想也行，就没说。 他眼睛复明，拨开了一直蒙在宋家的阴霾，所有人都高兴极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宋遇的二叔了，宋遇眼睛好了，他就能来上班了。这段时间一边处理公司的事，一边又要跟警察跟进事故的事，他忙得头都大了。他果然还是适合钓鱼遛鸟的生活。 没人告诉她宋遇的眼睛怎么样了，打电话只说让她忙完了快点回来，涂念念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回到家，没听到语音播报的声音。家里极静，她紧张的心跳声尤为清晰。 “宋遇。” 客厅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她尝试着推开卧室房门。只见男人垂着眸子，整个身上蒙上一层阴郁。 涂念念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他的眼睛没好？ “宋遇。” 她又喊了一声，男人缓缓抬起头，只是眼睛失焦，跟之前一样。 “医生说，好不了了，从此以后只能这样。” “啊？怎么会呢？” 涂念念深陷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明明手术时医生很乐观的呀。 “你今天参加活动了？打扮得一定很漂亮，我看不见，可以摸摸吗？” 用触摸来感受，在此之前一直都是这样，涂念念已经习惯了。她走上前蹲下身，将脸凑近。 感受着他的抚摸，她的心沉到了极点。 这样的天之骄子从此之后真的要失去眼睛了吗？ “你怎么不说话？”宋遇问道，“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离开？” 涂念念还沉迷在悲伤之中，没有感觉到男人摸着她的脖颈时稍微用了力道。 宋遇想，后悔也没用。 但若是从她嘴中听到后悔这样的话，他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 “宋遇。” 女人没有回答，却是扑到他怀中紧搂着他的脖颈，那滚烫的眼泪如水流浸湿了他肩上的衣服。 涂念念想不通，前世到最后宋遇都好好的，为什么这一世会这样。 “我们再请其他更好的医生，肯定有希望的。” 宋遇微叹一声，他妥协了，他真的过不了怀中女人的这一关。 “念念。” “我们别放弃。” 女人更搂紧了，宋遇失笑，“你看看，我能看见了。” “我们……”涂念念愣了一瞬，立即撤离，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你说你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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