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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瑾手微微收紧：“血脉相连是吗？那儿臣与父皇，是不是也是血脉相连？” “自然是。”皇上慈爱一笑。 许怀瑾眼底满是冷色：“那不如父皇与儿臣说说，为何数次派暗卫暗杀儿臣，取儿臣性命？！”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子去死，却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是吗？！
第28章 ：不做下堂妃（28） 许怀瑾以为，被戳穿了心思后，皇上多少会有些心虚，至少，他会觉得愧疚。 但没有，皇上连惊讶都没有，依旧沉稳地练字： “哦？这些事情，你是何时知道的？” 没有解释，没有愧疚，只是波澜不惊问一句，你何时知道的？ 似乎，不是皇上做错了，而是许怀瑾本就该死。 许怀瑾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从第一次被暗杀开始，儿臣就已经知道了。” “小九还算是聪慧。”皇上笑，却没有一丝笑意，“以你的聪明才智，若是能辅佐太子，那是最好不过的，可你偏偏野心勃勃，朕就不得不为太子除掉你了。” 所谓血脉亲情，不过是说给许怀瑾听的。 皇上自己个儿，却是从来不信。 “可太子现如今已经造反，做不成太子了，皇上为何还要拼命护着他？” 皇上放下笔，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朕与他，多少是有些情分的。” 所以不能送他去死。 “那父皇和儿臣之间，就没有情分了吗？” “你这就意气用事了。”皇上云淡风轻，“人总有个亲疏之别。” 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 不喜欢许怀瑾就是不喜欢。 许怀瑾本以为自己听到这话，会很难过，却没有。 大约是早就知道，皇上不在意自己吧。 他恢复一脸冷色和平静：“父皇尽力将皇兄送走，其实是打算好，等将朝中之事处理干净，便再将他接回来继续做太子吧？” 皇上顿了一下：“小九啊，人有时候太过于聪慧了，其实并非好事。” …… 江蓁蓁本以为，太子逃走后，皇上没有了顾忌，便会立马处死她。 但怎么都想不到，太子前脚刚逃，后脚皇上就嗝屁了，于是，江蓁蓁不仅被释放，连着整个江家，都平安无事了。 “皇上真驾崩了？”坐在回江家的轿子上，江蓁蓁还有几分恍惚。 不应该啊。 皇上确实会死，但远不是现在。 用脚后跟都能想到，这件事情有诈。 要么皇上诈死，要么……许怀瑾弑父。 小桃也是一脸惊慌：“是啊，听闻是得了重病，没撑过来，当晚就去了，不过外头传闻说……” “传闻什么？” 小桃咽了一口唾沫，压低声音：“传闻说，其实是九皇子动的手，皇上死的时候，九皇子就在殿中……” 于是许怀瑾弑父一事儿，街头巷尾都传遍了。 被骂得那叫一个狗血淋头。 但许怀瑾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以雷霆手段继位，还算是妥帖的办好了皇上的丧事，稳住了自己的帝位。 而说闲话的，慢慢地也就不敢明面上说了。 至于暗地里，这些谣言不仅传得风生水起，还出了书。 而当许怀瑾处理好一切，疲惫不堪赶到丞相府时，江蓁蓁正捧着一本《皇上与我娘亲二三事》看得津津有味。 许怀瑾失笑：“你近来倒是过得不错？” 江蓁蓁朝来人看去。 许怀瑾比先前瘦得多，眼底青黑一片，也不知道是多久没睡了，但衣着倒是干净，像是刚换的。 他长得本来就好看，这一消瘦下来，更是平添了几分破碎感的美。 大约是因为许怀瑾保住了江家，还逼得太子没了退路，江蓁蓁也就不计较许怀瑾算计她的事情了。 她笑出八颗大牙：“你怎么来了？” 见她不记恨自己了，许怀瑾松了口气，上前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不想见到我？” “那倒不是。”江蓁蓁放下手里的书，“只是听说你弑父了，外头流言蜚语很多，我还以为你会忙得晕头转向呢。” 许怀瑾是真的忙得晕头转向。 他斜了一眼桌上的书，嘴角一抽。 随后若有所思地看着江蓁蓁：“你是这些天，第一个敢跟我提弑父一事的人，你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 “怕。” 许怀瑾对上她清澈的眼睛，失笑：“你看上去倒是一点不怕。” 江蓁蓁耸肩拿起书想继续看，却被许怀瑾摁住了手。 他站在她跟前，俯身瞧着她，莫名给了她一股压力：“江蓁蓁，朕缺一个皇后……” 江蓁蓁一脸莫名：“如果你有能耐稳住朝堂，就选秀，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如果稳不住，那就联姻，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处理不了？” 许怀瑾沉默半晌，语出惊人：“我想让你做皇后。” 江蓁蓁：“？？！” 这……这特么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兄终弟及？ 话说，许怀瑾这人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因为弑父一事儿，许怀瑾本来就被骂上天了，如果要娶的人是她，那她也会担上个水性杨花的骂名，指不定当初江小三起兵谋反一事，也会被曲解…… 哦不，不是曲解，是被人知道，这就是许怀瑾的阴谋。 一个弑父的混账，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好家伙，这婚事，那可真特么的风光。 江蓁蓁扶额：“为啥要我做皇后？” 许怀瑾有什么话想说，却没有说出口，而是转了个弯说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弑父？” “嗯？为何？” 他该不会要说，是为了她吧？ “是为了你。”许怀瑾说道，“父皇要杀你，我做什么都保不住你，所以我杀了他。” 听到这话，江蓁蓁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大哥，你弑父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大家都是恶毒人，为了权力做点不得已的事情，有啥可隐瞒的？ 非要让她给他背锅是吧？ 江蓁蓁连装都不想装了：“是为了我，还是为了皇权，我想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个称的吧？” 许怀瑾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随即笑了：“这都瞒不过你，险些忘记了，你了解我是个多心狠手辣的人，只要是我想得到的，那不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得到。” 他俯身，低声道：“你这么了解我，也就应该知道，如果你不愿当皇后，我会做什么吧？” 江蓁蓁：“……” 许怀瑾走后，江小三就来了，凑出一个小脑袋在门口，笑吟吟的：“二姐，我能进来不……” “滚！” “好嘞，我这就进来！” 看着笑嘻嘻走进来的江小三，江蓁蓁嘴角一抽。 “二姐，我刚刚听圣上说了，他想让你当皇后，我觉得这很好，说明他真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 江蓁蓁皱眉：“你说什么？” “就之前我不是帮他谋反，陷害太子吗？当时他就答应我，太子对你不好，如果是她，就会一辈子对你好，他果然是做到了！” 所以，江小三造反，是为了她？ 感动之余，江蓁蓁愈发咬牙切齿。 许怀瑾连江小三这个纯情小智障都骗，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她一定要取他狗头！
第29章 ：不做下堂妃（29） 也不等江蓁蓁有所反应，许怀瑾就将婚事昭告天下。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人，就差指着江蓁蓁的鼻子骂了。 不仅是江蓁蓁，连着江丞相江小三，出门也要被丢烂菜叶子。 “一家子奸佞小人！” 是的，世人很快猜出，当初江小三谋反，是为了许怀瑾。 正是因为猜出了这一遭，于是很多莫须有的罪名，江家都得担上。 反正太子这么多年做过的傻逼事儿，这一刻江家都要帮他背锅，偏偏江家还不能解释，一解释就是狡辩。 就连江家的奴仆出门，也要被骂个狗血淋头。 “依我看，这太子妃当年在东宫时，指不定就已经跟当今圣上勾搭上了，否则圣上怎么会刚登基，就要迎她为后？定然是受了她的威胁！” “就是，一个嫁过人的二手货，她也配？” 一时间，江蓁蓁的生活之糜烂，被传得比青楼女子还要可怕几分。 为了防止被人群殴，江蓁蓁索性就不出门，整日待在家里晒太阳。 一边晒太阳，一边咒骂许怀瑾。 成亲之日愈发近了，江小三整日忙着嫁妆，而江丞相倒是颇为镇定的每日上朝下朝。 面对朝臣的阴阳怪气，江丞相硬是面不改色。 于是众人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厚脸皮。 很快，便到了成亲这日。 要说许怀瑾也是真的能搞事，非说迎娶皇后，是天大的事情，所以十里红妆亲自来迎亲，给足她脸面。 ——真是不怕被人当街行刺。 江蓁蓁实在是不想这样麻烦，奈何现如今许怀瑾翻身做了皇帝，她说的话就当放屁，一点用没有。 无奈，只能一大早起来梳妆打扮，累得她够呛。 “你们都下去吧。”江丞相走了进来。 “是。” “爹。”江蓁蓁打了个哈欠，“你怎么来了？” 江丞相笑，笑中略微泛起一丝苦涩：“你自小就没了娘，所以你这头，就由爹来替你梳吧。” 看着江丞相一脸慈爱，江蓁蓁也不好意思拒绝，便将梳子给了他。 而后，江蓁蓁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头皮撕裂之痛。 就，先前也没人告诉过她，江丞相不会梳头啊！ “爹，够了够了，剩下的交给乳母就行了。” 江丞相依依不舍地放下梳子，盯着江蓁蓁看了良久，眼眶泛红：“蓁蓁啊，你若是不想嫁，那便不嫁了。” “嗯？”江蓁蓁愣了一下，“世人都说我是高攀了……” “他们知道个屁！”江丞相说道，“你不必惧怕皇上，不就是个欺君之罪吗，我江家还担得起！” 江丞相略微哽咽：“怎么能总是牺牲你一个小姑娘，撑起一个家？” 是的，当初嫁给太子，原主也并非情愿的。 原主不蠢，自幼又见识广，怎么可能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她之所以非嫁给太子不可，是因为皇上施压了。 江丞相知道皇上是想给太子寻找助力，但他不想牺牲原主，想要硬刚，却被原主阻止了。 原主说，她爱上了太子。 江丞相却知道，这丫头是为了整个江家。 而现在，江蓁蓁一身嫁衣，恍若当年的事情重现，江丞相如何能不伤怀？ “爹，你误会了，我是喜欢许怀瑾的。”江蓁蓁笑道，“这一次，算不得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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