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子身子微微颤抖,浑浊的眼中全是惊恐,下意识的捂紧自己的嘴巴。 江箬很满意周婆子的反应,而后,才把视线转到江云瑶愠怒的小脸上...... ”江二、小姐,见了嫡姐竟然不问好?当真是好教养啊!”语气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江云瑶倏地瞪大双眸,忘了如何反应...... 眼前这个气势凌厉的女子,是琉璃院那个怂货吗? 江箬看着江云瑶的反应,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呵,京城第一才女,聪慧又端庄,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这番话对于被人追捧惯了的江云瑶来说,简直是致命一击。 她可是所有人眼中未来的太子妃。 还有京城那些个公子哥,哪个不倾心于她! 如今,却被这个无才无......貌的怂货嘲笑。 阳光下的江箬虽然有些消瘦,但那张精致的脸庞却十分耀眼,特别是周身的气势,更是让人不容小觑。 这一刻,江云瑶无端生出一种压迫感。 无妨,反正江箬马上就要嫁给安王殿下那个活死人了。 哼!这辈子,她都会活成江箬望尘莫及的存在。 躲在不远处的裴氏,满眼怨恨的看着肆意妄为的江箬,心里暗骂:贱蹄子,能耐的你。 不知为何,在从江箬答应嫁给安王殿下的那一刻起,她甚至有种江箬已经脱离自己掌控的错觉。 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她对着身边的刘婆子使了使眼色,刘婆子心领神会,快步走了几步后,扬起尖锐的嗓门喊道:“夫人,您快来啊!周姐姐快被人打死了。” 裴氏装模作样的紧走几步,一脸心疼的看着周婆子,“来人,赶紧把周嬷嬷扶起来。” 江云瑶刚想告状,就被裴氏瞪了一眼,只好安静的站在一边干看着。 裴氏转过身子,阴沉的脸看着江箬主仆俩,“大小姐,你为何要打周嬷嬷?” 江箬直接对上裴氏的目光,“我只是在调教以下犯上的刁奴而已,要是被人传出去丞相府的狗奴才敢在主子面前作威作福,丞相府的颜面何在?” 裴氏瞬间气结,她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周婆子,大脑迅速运转...... 江祁年最爱的就是面子,如果这件事情闹到他的面前,周婆子说不定就会被发卖。 江箬今日的举动明明就是报复,亦或是,正式向她......宣战。 如今,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 转而一想,裴氏眸底闪过一抹冷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箬儿,你都是马上要做新娘的人了,气性咋还这么大。” 怎么样?戳到你的痛处了吧!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江箬莞尔一笑,“是啊!等我嫁进安王府,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安王妃了。” 到时候,你们就得给我这个安王妃行礼。 哼,打嘴仗,她江箬就没输过。 闻言,裴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是啊!她怎么忘了,江箬可是要上皇家玉碟的。 气氛突然陷入了沉寂。 一个丫鬟走来,低眉顺眼的道:“夫人,该用午膳了。” 裴氏拿着当家主母的模样,冷声道:“本夫人知道了,去候着吧!” “把周嬷嬷扶下去吧!让府医给她瞧瞧。” 裴氏说完后,就朝着膳厅的方向走去。 江箬挑了挑眉头,对着身边的冬雪道:“走吧!” 在经过江云瑶的时候,故作感慨道:“八年未去膳厅用膳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变化没有?比如有人......鸠占鹊巢。” 江云瑶:“......” 这个怂货……影射自己占了她的位置吗? 哼!膳厅早就没她的位置了。 江祁年在看到江箬的出现的那一刻,愣了一下神。 这个女儿自从那年冬季生了病,就自己在院子里开了小厨房。 “箬儿见过爹爹!” 江箬对着江丞相屈身行礼后,直接按照原主的记忆走到坐过的位置。 江祁年寻思着,这个女儿马上嫁入安王府,以后,坐在一起用膳的机会就基本没有了。 “箬儿,坐吧!” 江箬微微颌首,姿态端庄的坐在那里。 裴氏看着坐在那里的江箬,双手使劲绞着手中的锦帕。 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因为就坐一事多嘴,相爷会不会动怒? 随后跟来的江云瑶,在看到坐在自己位置的江箬时,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这不是一个座位的事,而是,她在丞相府地位的象征。 江箬,你的存在就是多余的,和你死去的娘一样。 江丞相哪里能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他觉得,眼下应该先依着江箬。 毕竟,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交代她去做。 “你们这群狗奴才是死的吗?还不快给二小姐搬张座椅。” 江祁年发话后,那些察言观色的奴才们才行动起来。 大小姐要翻身的节奏啊! 怎么办? 早知道就不给她使绊子了。 江云瑶闻言,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江箬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啧啧!这白莲花演技,世界欠你一个“小金人”。
第5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祁年瞥了江云瑶一眼,眉头微蹙。 裴氏察言观色,赶紧起身拉着江云瑶的手,“来、瑶儿,坐到娘亲的身边。” 江祁年没有再理会裴氏母女,快速用完午膳后,直接去了书房。 这顿午饭,江箬吃的很是痛快,毕竟,在座的人都不太痛快...... 江箬看着盘子里那只未动的烧鹅,直接端起来递给冬雪,“冬雪,你和柳嬷嬷照顾我辛苦了,端回琉璃院吃了吧!” “是,小姐。”冬雪一点没客气,接过盘子就朝着琉璃院奔去。 她早已按捺不住了,她要回去显摆周婆子被小姐收拾的事情。 膳厅的人被江箬的一番操作整懵了。 裴氏放下手中的碗筷,用锦帕擦了擦唇角,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嘴脸,“箬儿,那烧鹅赏给奴才吃太可惜了,你......” 江箬眼中凝聚一抹寒光,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周婆子那个刁奴都能请府医看病,我的人吃烧鹅怎么了?” 膳厅的气氛有些微妙。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蓝色华服的少年走了进来。 此少年正是丞相府的小公子江文瀚。 他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江云瑶往日坐的位置,在看到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后,傲慢的质问道:“你是谁?” 江箬撩起眼皮,侧目看向大约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咱们丞相府的小公子见了嫡姐......竟然这般不知礼数。” 说着,将目光移至裴氏那张阴郁的脸庞上。 “嫡姐”二字让裴氏心里很是嫉恨。 明明她是官家之女,而南宫黎只是低贱商人之女。 就因为自己是平妻,永远都要比南宫黎那个贱人低一头。 就连她的一双儿女也是如此。 “瀚儿,她是你的嫡姐,以后见了面要问好,明白吗?”裴氏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对着江文瀚投去你要听话的眼神。 江文瀚是丞相府唯一的公子,平日被娇宠惯了,早已经养成目中无人的小霸王。 当他看到江箬唇角挑衅的笑容时,瞬间火冒三丈。 “我只有一个嫡姐,那就是她。”江文瀚情绪激动,用手指向坐在一侧的江云瑶。 江箬嗤笑一声,意有所指的道:“啧啧!如果让爹爹知道,‘唯一’的儿子养成这幅模样,会不会被罚跪祠堂啊?” 原主八岁那年,还没在失去娘亲的悲伤中走出来,就因为不肯给裴氏行礼问好,裴氏挺着大肚子哭哭啼啼的给江丞相告状。 那次,江丞相罚原主在祠堂里跪了一夜。 裴氏看着江箬眸底的寒光,知道她想起以前自己被罚跪祠堂的事情。 “箬儿,瀚儿还小,与你又不熟,你勿怪啊!” 吃饱喝足的江箬缓缓起身,在经过裴氏身边的时候,用两个人听到的音量低语道:“瀚儿弟弟长得......不太像、爹爹啊!” 裴氏双腿一软,眸底闪过一丝慌乱,强装镇定的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江箬伸出纤纤玉指,将脸颊的发丝拢在耳后,一副了若指掌的模样,“不明白没关系,明日未时,把我娘亲的嫁妆全部准备好。” 临走前,江箬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看了一眼裴氏,心情愉悦的离去。 裴氏看着江箬离去的背影,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这个贱蹄子留不得了。 不行......她还要去给安王殿下冲喜,如果这个时候她出事,皇上会不会让瑶儿代替。 一时间,裴氏思绪翻涌,胸口处那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吞噬着她仅剩的理智。 “啊......” 看着被掀翻在地的餐桌,江云瑶姐弟俩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江箬听着膳厅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颜。 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反应这么激烈。 原主的娘亲因为和生意伙伴正常来往,却被她污蔑不守妇道...... 而那个真正不守妇道的却......贼喊捉贼。 至于江丞相头顶那片青青草原,与她何干? 江箬想着今日是领月例银子的日子,便拐弯去了账房...... 琉璃院。 冬雪回来后,把盘子一放,拉着柳嬷嬷眉飞色舞的讲了一遍前院发生的事情。 害怕柳嬷嬷不相信,还将自己有些红肿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显摆。 柳嬷嬷用粗糙的手摸了摸冬雪的手,红着眼眶呢喃道:“真是个傻丫头。” 账房内。 纪管家在看到江箬出现的那一刻,拨算盘的手忽然顿住。 大小姐,隐忍多年,您终于走出琉璃院了。 其实,他刚才就听前院发生的事情了,他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老奴见过大小姐!”纪管家鼻子一酸,声音有些哽咽。 江箬虚扶一把纪管家,嫡女的气势拿捏的很到位,“纪管家,咱们丞相府二小姐的月例银子是多少?” 纪管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回大小姐,二小姐的月例银子每月五十两。” “好,按每月五十两这个标准,把本小姐这九年的月例银子全部补齐。”江箬说完后,就随意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等待。 “是,大小姐。”纪管家来到桌前,拿出算盘霹雳啪啦一顿拨。 账房的另两个奴才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奴才悄摸摸的离开账房。 江箬看着狗奴才慌张离去的背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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