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萧濯,转身倒了三杯水,走到桌子前坐下:“坐吧。” 萧濯坐在萧玦对面。 萧玦冷笑了一声。 忽然,一杯茶递上前来:“兄长,喝茶。” “你的茶,我可喝不起。”萧玦继续冷笑。 萧濯固执地将茶递上去:“这杯茶,兄长无论如何都得喝。” 因为,或许没有下一次了。 只是他没说。 风挽月见状,开口劝道:“濯儿,你兄长护得住蘅儿和骋儿,也护得住你。 你去卫城,如果是为了他,大可不必……” “我是为了自己。”萧濯打断她的话:“我已经长大了,该出去闯荡了。” “闯荡?”萧玦转头,咬牙道:“你以为,卫城是个什么好地方?” 萧濯举着茶盏:“兄长是父王唯一的嫡子,一出生就是世子。 你想要什么,从来不需要花心思。 可是,我不一样。 我是庶出的,从小父王便告诫我,我是庶子,不可以争,不可以抢。 如今,有一个大好的前程在等着我,我必须要把握好。 兄长如果阻拦,就是害我。” 害他? 谁要害他? 萧玦当即就怒了:“放你的狗屁!” “哗啦……” 茶盏被打落,碎瓷片和茶水溅了一地。 风挽月险些被溅起的碎瓷片划破脸。 她站起身来:“够了!” 萧濯看向她:“嫂嫂也要阻拦我么?” “我不阻拦你。”风挽月望着面前和她一样高的少年:“我只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别劝他了!”萧玦冷声道:“他如今一心想去卫城当皇帝呢! 你自以为为他好的话,在他听来,不过是放屁!” “你少说两句。”风挽月蹙眉。 萧玦冷笑。 风挽月头疼不已。 从前,她怎么没看出萧濯有这么大的野心呢? 当皇帝? 大越的皇帝,哪有这么好当? 短短几年,皇帝就已经换了三个了。 十三岁不到的萧濯,如何坐得住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座位? 算了。 尊重,祝福。 风挽月站起身:“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就去准备吧,缺什么便说。” 萧濯想了想,回道:“我想要墨三。” 他话音落下,萧玦就带着怒意道:“要我的人?你在想屁吃?” 萧濯张了张嘴:“兄长现在不把他给我,回头我也有法子把他要去。” “你敢威胁我?”萧玦彻底怒了。 萧濯起身,仰头和他对视:“所以,兄长直接把人给我吧,我会爱护他的。” 萧玦气了个半死。 他不仅把墨三给了萧濯,还把墨五也指派过去了。 萧濯得了人,离开时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砰!” 松泉苑的门被用力关上。 见萧玦一肚子气,风挽月问:“练剑,去吗?” “不去!”萧玦生气道。 风挽月抿唇:“萧长熹,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拿我撒气吗?” 听她叫全名,萧玦委屈死了。 他气恼道:“我待他不好么?他凭什么?” 说好的,会留在他身边,努力长大,帮他做事呢? 说好的,誓死追随他呢? 都是骗他的! 把唇一抿,萧玦朝风挽月撒娇:“我想不开,你宽慰宽慰我!” 风挽月哭笑不得。 她问:“如何宽慰?” 萧玦长手一拽,把她拉到他腿上坐下,薄唇凑上去,含糊不清道:“要这样……还要这样……” 呼吸渐促。 …… 次日。 一大早,萧濯就收拾妥当,穿着锦袍,意气风发地出了郡王府。 离开时,连个行李都没带。 赵幸见他这样越发满意,客客气气地将他请上马车。 上千人马,浩浩荡荡离京。 萧濯走了,却把妹妹湘儿给留了下来。 知道哥哥走了,湘儿哭了好几日。 风挽月中途去劝了几次,但小姑娘胆量小,又非常怕人,风挽月索性不去打扰她,只派了几个伶俐的婢女去照看着。 就连年夜饭,也是婢女送去上水轩的。 …… 元宵,萧晟在府中请客。 晚饭间,赵骞道:“晚上,水街那边有灯会,还要放烟火。 饭后,一起去赏灯?” 萧玦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赏灯这样浪漫的事,不是和心上人一起么? 本郡王有媳妇儿,为什么要跟男人一块约会?” 萧晟附和:“就是,我要陪姣姣和小宁儿呢。” 赵骞撇嘴:“有家室的人,说话就是硬气。” 说着,他转头问风映寒和陆照:“大舅哥,陆公子,我们一起去赏灯吧?” 风映寒冷淡道:“我有安排了。” 陆照温和一笑,回答道:“我被安排了。” 赵骞:“……” 他放下碗筷:“罢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吧。说不定,今夜就能遇见心上人。” 说完,竟真走了。 风映寒看了眼天色,对风挽月道:“衮州那边有个生意出了点问题,我和晚庭兄要连夜过去。 估摸着,后日再回来。 若是有事,传信给我。” 风挽月有些讶异:“今夜就要走吗?” 风映寒点头。 因为有要紧事,风挽月也不好挽留:“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风映寒和陆照起身。 凳子还未拉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赵骞去而复返,扶门喘气,满脸通红:“长熹,卫城传消息来了!” 屋内人齐齐抬头。 正好,墨一拿着信件过来。 字迹,是墨三的。 萧玦眼皮跳了两下,问:“萧濯出事了?” 墨一回道:“皇上驾崩,濯公子会在七日后继位。” 果然…… “这么快?”萧晟惊讶地先开了口:“濯儿这才接过去多久,萧焕就死了?” 萧玦从墨一手中接过信,只扫了一眼,就开口道:“萧焕要今夜子时才驾崩。” 众人:“???” 赵骞愣住,问:“今夜驾崩,是什么意思?” “傻呀你?”萧晟道:“意思是,萧焕今夜要被弄死、被驾崩。” 被驾崩? 风映寒望了眼即将暗下来的天色:“这群人,为了权利,真是无恶不作。” 风挽月担忧地开口:“哥,你们还走吗?” “走的。”风映寒看着她,唇角微弯:“哥哥要为你多攒钱,争取让你早日成为大越最有钱的女子。” “为何?”风挽月疑惑。 风映寒朝她淡淡一笑,用胜券在握的语气道:“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
第250章 打乱计划 元宵刚过,卫城便传来消息——皇帝驾崩了。 大约是这些年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皇帝,从上到下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越各地,百姓象征性地穿几日素衣。 二月初,萧濯继位。 圣旨传到京城,萧玦正在忙碌着带领京郊大营的士兵们开垦、翻地。 而风挽月,则负责购买今年春种的种子。 两人是一起回府的。 风挽月先到一步,站在门口等他:“今年的麦穗结得好吗?” 萧玦大步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麦穗结得甚好,今年定大丰收。” “真好啊。”风挽月语气都松快起来:“收成好,就不必从南边运粮食了。” “嗯哼。”萧玦应了一声,牵着她进门:“明日,我带你去京郊转转。” 风挽月侧眸看他:“这是算踏青,还是算约会?” 院中,有下人往来。 萧玦旁若无人地凑上前,亲了她一口:“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 湖心亭,画舫,山间温泉,林中木屋,任你挑选。” “噗……” 不知是谁笑了一声。 风挽月满脸发烫。 她用手肘轻撞了萧玦一下:“不要胡说八道,这么多人听着呢。” 萧玦扬眉:“怕什么?” 又惹来一阵哄笑。 风挽月有些气恼。 这时,正巧长街上响起马蹄声。 原来,宣纸太监先来了一趟,因为萧玦和风挽月都不在,就先去了萧晟府上。 远远的,传旨太监就下了马,笑道:“奴才拜见郡王、郡王妃。” 是个眼生的太监。 细长眉眼,嗓子极尖,脸上挂着谄媚笑容。 萧玦没给好脸色,收起笑,随口问:“新帝又有何旨意要下达?” 传旨太监扬手。 身后,一队侍卫抱着精致木箱走过来。 传旨太监笑道:“当今皇上与殿下乃同父所出,皇上恩泽深厚,自然也不能薄待殿下。 这些,是皇上给殿下的赏赐。” 萧濯给他的赏赐? 萧玦看都没看:“本郡王无福消受。” 传旨太监笑了一声:“皇上真是有先见之明,知晓您会拒绝。” 萧玦:“……” 他讥讽地笑了一声。 看不出来,萧濯还挺了解他。 传旨太监又看向风挽月:“皇上还给郡王妃和两位小殿下准备了赏赐。” 风挽月瞥了一眼。 给她的,多是卫城时兴的布料、首饰。 她倒也不客气:“多谢皇上。” 语罢,她看向萧玦:“既然是皇上赏赐,我便替郡王收下了。” 萧玦拧眉。 风挽月掐了他一下。 送上门的钱财,不要白不要。 萧玦只得噤声。 见两人眉眼传情的模样,传旨太监轻咳了一声,递上圣旨:“清河郡王萧玦,接旨。” 院中,侍卫和婢女们听见声音,全都原地跪下。 萧玦冷哼了一声,跪得笔挺,又扶了风挽月跪下。 太监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满意,才开始宣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清河郡王萧长熹,治军有方,护国有功,孝悌忠信……” 尖细的太监音,跟念经似的,格外催眠。 风挽月困得厉害,硬生生把哈欠压下去。 余光一瞥,就见萧玦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太监瞥了两人一眼,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今加封萧长熹为王,赐封号‘宁’,愿其承老宁王遗志,永固大越疆土…… 其妻为宁王妃,长子为宁王世子……” 等宣读完,传旨太监将圣旨合上,递给萧玦:“恭喜王爷,恭喜王妃。” 萧玦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那份圣旨:“加封我,是新帝的意思?” “也是太后和朝中众位大臣商议的结果。”传旨太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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