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是形势不允许,也是为改善生活条件,而落云县那边也是给了他最大限度的自主权,他才坚持工作了一年多。 之后大环境会越来越宽松,搞自己的事业多自由自在,所以这会儿李重润哪会再给自己上个紧箍圈。 她知道李重润会拒绝,可没想到他会是这么皮厚的理由。 “邵爷爷,承蒙您抬爱,荣幸之至。 不过我家里实在不方便,后面我和莱莱就准备要孩子了,我们家老爷子和莱莱这边来求治的病患又多,家里家外和孩子就得我多看顾一些,所以工作的事我暂时不会考虑。”李重润谦逊说道。 邵老爷子和邵家全体均是不知该说啥的表情,他这是要在家忙家务带孩子的意思?还这么理所应当的? 男同志不都该有青云志吗?他又是这样的人中楚翘。 见惯了李重润模范丈夫行为的邵衡都不知该咋给他正名了,赶紧转入正题,“爷爷,回家不谈工作,奶奶都说你多少回了,咱还是先让小冯大夫给你诊脉吧。” 邵奶奶很喜欢这样不吝于表现恩爱的小夫妻,忙按着老头子坐好,招呼冯莱莱过来诊脉。 亲见了冯莱莱后,这样不凡的气度,邵家人已信了冯莱莱是懂医术的,应该还是在这行很有天赋的。 但学了懂了和能出诊是两回事,能给邵老爷子的顽疾治好这事儿,除了邵衡还是没人看好的。 不过邵家几个长辈对她都生了爱惜之心,都想着给她试下圆过去,他们相信冯莱莱不是治不了还嘴硬的人,到时两边也不会坏情分。 还是先把的右手脉,冯莱莱已有了大致判断,又请邵老爷子低下头,冯莱莱在指尖聚起日华之力,在他头部经脉过处探了一圈,就确定了病灶因由。 “邵爷爷,您这回又疼了几天了吧?这会儿也正疼着对吗?”冯莱莱语气肯定道。 邵老爷子点头,还以为是邵衡跟她说了,“是啊,就是疼得脑子转不动了,都撵我回家缓缓调整两天呢。药吃了不知多少样了,早年也不是没试过针灸,都没什么效果。疼大了休息两天就能好点儿,应该是跟我用脑过度有关,我也不强求能治,小冯大夫不用为难。” “确实跟您大脑长期高负荷工作有关联。”冯莱莱笑着赞同,又接着说,“您头部的几处经脉都於堵了,劳累和少眠都会引起头疼,而且随着於堵的程度加深,你的头疼会发作得更频繁强烈的。您这一阵子是不是比以前严重了?” 医院都是西医的说法,她这个倒是新鲜的说法。 不过有一点邵奶奶很认同,“可不就是劳累的,昨晚就疼得攥筋一样,吐完了躺那里连翻身都不敢。睡一晚上刚压下去些,早上吃的止痛片儿去上的班,这会儿看着还能和咱们说话,是他下午又吃了止痛片,大夫早说了那药不能连续总吃……这不是饮鸩止渴吗。” 邵老爷子看着老伴儿理屈地陪着笑,邵家子孙也跟着忧愁叹气。 “邵爷爷,我给您在头上扎几针试试,您敢信我吗?”冯莱莱看向邵老爷子问道。 冯莱莱非但没退却,还提出可以当场施针。她虽没说能治,可表现出来的却是很有把握的自信。 邵家一众互相看着,一时不知该不该信她。 别的部位让她试试手也没什么大碍,可这是头上,稍一不慎可是能要命的。主要冯莱莱太年轻了,听说才十九岁,西医中医都没这么年轻就能独立出诊的大夫呀! 至于邵衡说的她给买房人家的老太太施针的事儿,都觉着肯定是邵衡弄岔了什么。 冯莱莱这么有底气的样子,邵老爷子忽然生了豪气,“只要扎不死老头子,小冯大夫你随便试。”他也是被没完没了的头疼折磨到想放手一搏了。 冯莱莱轻松笑道,“我的针只活人,邵爷爷放心。” 邵老爷子都发话了,再冯莱莱这样轻描淡写小事一桩的态度,余下的邵家人不由带了期望,就连邵奶奶都没反对了。 就在邵家上下一家子的盯视下,冯莱莱取出银针,这会儿还都看得真真的。 之后惊呼都来不及,第一根银针带起的弧线划过眼前后,后面手起针落再无从分辨。 再看清时,冯莱莱已素手回落,邵老爷子头上遍布银针,就连太阳和百汇这两处都知道的生死大穴上都落了针,数一数,刚好是十八针。 这也太敢了吧?屏着的那口气在看到邵老爷子呼吸平稳,脸上的表情松弛不见痛苦后,才徐徐吐出。 冯莱莱还是那么气定神闲,“隔十分钟我会再按压针部,再十分钟就可以拔针了。” 针都扎上了,只能信她了,太阳穴和百汇穴上的针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都被唬住了,更不敢说话干扰到她。 等十分钟后,这会儿冯莱莱不是快如闪电地连影儿都抓不着了,反是慢悠悠地施为,把邵家人看得心惊肉跳地,几个胆小的孙媳妇都别开了眼不敢看了。 只见冯莱莱一根根针地转着往里挑弄,这可是脑袋上啊,特别是到了太阳穴处,邵家男士们手心全攥了把汗。 等她收了动作时,这些人不约而同长出了口气。 十分钟后还是快闪收针,眨眼睁眼都没那么快,若不是冯莱莱手里一把银针在闪烁,刚才的一切就跟幻觉一样。 “邵爷爷,感觉怎么样?”冯莱莱微笑问道。 邵老爷子闭目感受片刻,非但头不疼了,就是无时不刻跟随的脑上的那股紧缩的压力也没了,以为再不会有的脑清神足,他几乎不感相信。 “小冯大夫真名不虚传,老头子惭愧呀!”邵老爷子激动地站起来要给冯莱莱作揖赔礼。 冯莱莱忙忙避开,李重润过去扶住老人家重新坐下。 老爷子亲测有效,邵家人哪还怀疑,邵大伯和邵爸两兄弟赶紧上前要替父大礼感谢,李重润和冯莱莱及时地把邵衡推出来,一时邵家大厅里忙乱又欢快。 之后就是围着冯莱莱问后续的治疗方案,冯莱莱有一说一,“刚我只是施针给邵爷爷止了疼,并不涉症结所在。 邵爷爷这个头疼症拖了多年,要根治是要花些时间的。 於堵的经脉通开倒很快,隔三天施六回针就好了,主要是后面伤到的经脉要温养恢复,这要服些滋补的药养着,大概要服三个月的药。 切记这个一定不能轻忽,针灸结束后头疼不会再犯了,会让人错觉病症已全好了,药也就不好好吃了。 这是不行的,若经脉没养好,会有后遗症的,等再上些年纪,反应迟钝都是轻的,老年糊涂大家听过吧?所以家里都要盯着邵爷爷好好服药。” 这回她讲的人人都听得认真,说到监督邵老爷子吃药,邵老太太领着子女回答得那个气势如虹,总之必会让邵老爷子一顿不落的吃药。 这会儿根本没有中药材买,开了方子邵家人也没地儿抓药,还是冯莱莱在自家配好药拿来。 和温老太用成药不同,邵老爷子得自己熬汤剂喝,而且十天一疗程,得根据脉案调整用药。 约好了明天七点半上门施第一回 针,这边李重润和冯莱莱就要回去。 邵家人出言留饭,邵衡先替好友回绝道,“别了,咱家女同志们的厨艺跟冯大夫差远了,他俩就好吃,吃得那叫一个好,咱就不在这上表现了吧。” 经他一提,都想起他回家似说过新朋友如何舍得花钱吃的这些,再想想这俩三进的大院子都住了,肯定不差钱吃喝,自家没人吃得好再留人,这确实为难人了。 于是笑着做罢,反正两人这里往后是要长长久久的来往的。 临出门时,却被双双离开回来的邵伯父和邵爸拦住,邵伯父递过来两沓十元大票,“知道问了你们也不会说,这二千块钱只是家里的一点心意,小冯大夫无论如何要收下,不然家里实在于心难安。” 那天邵衡夸口冯莱莱医术时说了,买院子那家直接落了二千块房价当诊费药费的。 邵老爷子的病家里都焦心多少年了,要是能治好,就是花再多的钱家里也会二话不说的。 可李重润和冯莱莱是邵衡的朋友,家里多拿钱反而折辱人只看钱一样。 所以兄弟俩合计,先拿两千,等过后说补药钱再拿一千,这样心里也能稍下去些。 李重润和冯莱莱怎么会收,理由也是现成的,前面和邵衡有约在先的,只要邵家这个院子里的人看诊都是免费,药材也只收本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小冯大夫的信誉和口碑可不能坏了。 邵家一门都看着邵衡这个棒槌不知该说啥好,他咋就这么脸大,这都咋好意思和人约定的? 只能送李重润和冯莱莱出了门,一家人关起门来教他做人吧。 —— 李德淳十八号出差回来,十九号上班就收到了好友郑县长的电话。 两人电话里聊了半个多小时,说的都是李重润和冯莱莱以及赵家的事。 挂了电话,李德淳坐位置上消化良久,这才意识到李家太想当然和自以为是了,在李重润这个侄子这里竟全错判了。 他原以为之前郑县长说李重润工作表现出色的话有很多客气的成分在,现才知道根本恰相反,郑县长说得太低调含蓄了。 若不是这次出差,遇到中梁省的人和他说起,李德淳还是不会信自家侄子是如此能耐的。
第99章 挑两房 能被省里推崇, 一力担起培训输送机械维修技术员的工作,这就很了不得了。 而且李重润能让这么多人都交口称赞,技术绝对过硬是一定了, 但会做人,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的能力也必不可少。 工作上想做出成绩来, 这两者是都要出类拔萃的。 那天他们还是看低了李重润,还以为是后面有人指点他,现在看都是他自己谋划出来的。 家里的子侄们目前一方面的优势都不占, 这也是老父亲李孟章最忧虑的,照这样下去, 李家两代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李德淳很理解老父, 一个家族兴盛的关键,优秀出众的子弟才是关键。 现在最成气候的拱手送走了, 他不心塞才怪。 还有赵家也看走眼了,能出手就在燕城内海那一带买三进院子的,根本不可能是走江湖卖膏药的出身。 想到郑县长说的赵家有家传的高明医术的话, 李德淳这会儿信了。 这会儿也想到赵家很可能就是躲到乡下避祸的, 自家是先入为主地当人是乡下没见识的了。 那天接人的侄子和自家儿子又是傻的, 态度和语气上肯定带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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