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全艳红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朝雪没有乱糟糟头发遮挡、露出的全脸,惊叹到磕巴,“你好好看啊。” 画画般的眉目、清亮亮眼睛,营养不良苍白皮肤显得脆弱生怜。 全艳红一股脑爬起手舞足蹈,不知怎么宣泄情愫。只觉得自己这个屋子突然破落装不下这样端正的人。 这简直不像是老安家能生出来的。 唯独右脸伤痕如漂亮花瓶的裂纹让人突感可惜。 “可恶的安大宝。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全艳红想起疤痕始作俑者就生气。她今儿站在院子最里面看到安老二表情,才不信是他的种。 “城里捡的吧。”明朝雪给出猜测。凭安奶奶性子不敢去偷不会费钱去买,那时路上丢孩子的男娃稀罕也有。这件事在当下人微言轻的自己提起来并没多大用,该预备在一击即中的时刻。 她摸摸侧脸浅浅的疤并不担心,“我母亲留下的书有记载,草药会是治脸的好帮手。” “书?”全艳红贴得近了些脸红好奇。 “是啊,有书,明天还可以换房子。”明朝雪捏捏她的脸蛋微微一笑。 当年饥荒游走明母能保全自身就是靠草药本,伤脸治脸都在其中。等到自己伤疤治好,也给大队长家奶奶治好。 第二天晨曦清亮。 明朝雪看了一晚上草药本,心中有了筹划,一大早就出门目标明确往村尾走去。 安家。 安大宝也躺在榻上幻想一晚未来,决定第二天更要早起。 可身体到底是小孩又经过动荡疲累白日,终于醒来时已经是艳阳高照的正午。 “奶!不是让你叫我起床?怎么没叫。”安大宝怒冲冲推开窗囔囔。以前他可是专门有人叫的。 “奶是关心你啊。”纳凉的安奶奶委屈,一片好心,“让你多睡会。” 她还在心疼昨天的钱,对爷俩神神秘秘对话也没在意,只绞尽脑汁想法子要抢回来。 安大宝忿忿洗漱又上桌吃饭,刚吃一口就吐出来,“饭怎么硬了?菜也糊的干瘪瘪怎么吃?娘你……” “娘”字出口他才愣了愣,想起娘不是自己娘,做菜的是二婶。 “二婶你是故意的想毒死我?做个菜做成这样?” 安大宝恶声恶气,才不管自己是老大还是老二的孩子,反正他肯定是安家的男种。 老二媳妇正满头大汗清理院角,被小孩子骂了个焦头烂额,“事情太多。” 她先前只要专心产娃,已经很久没这么辛苦过,突然家里所有事务都堆头上连工都没去上。许久没动手的生疏让她心力憔悴苦不堪言,更别提每一件事都锱铢必较让人崩溃。 而这些原本都是那个被赶出家门的人做的。 “都是你应该做的。”安大宝鄙夷撇嘴,一气之下饭也不吃,拿个特意煮的蛋摔碗就走,“妇道人家这点事都做不好。” 跨步在大道上,安大宝总觉得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流言蜚语缭绕让他越发焦躁。 哼,这些都是嫉妒。等他便宜得了屋子院子有的是人羡慕。 村尾的房子小田洼被层层叠叠篱笆围住。再往外就是密林青山,旁边还有溪流。 外头正停着几箱行李,一副临时出发急切模样。 安大宝大喜,隔着围栏眺望内院正装模作样咳嗽,就见大门一推,一个眼熟的人正伴着屋主走出。 ‘你怎么在这?!’安大宝大惊失色。 院门口。 明朝雪淡淡瞥了眼外头震惊的命运之子,帮屋主搀扶上牛车,“您就按我送的方子给医生讲,成不成医生会有数的。” “埃,谢谢、谢谢。”屋主两位老人拉着明朝雪的手连声道谢。 城里儿子远调他们急急被接去享福,也急着见生病小外孙。在提心急攒钱的档口是明朝雪一口气给大钱,又一副方子帮他们调整好着急上火身子,还给小外孙急病建议。 让他们一下子感觉有了倚靠都放松,本就不会再回来屋子的事顺理成章。 明朝雪帮忙将一件件行李放置好,宽慰一笑。 清茶加接燃眉之急的财物足以让两位老人宽心。细口盒子里的钱财比她想象得更多,怪不得昨天安奶奶哭天抹地,怕是把往常积蓄都放一部分在里面。 小孙子的病外面已有方法只是还没传到这个小地方,她将“听说”和草药法子都细细写满纸条。想来今生对方能熬过这一遭。 将心比心下已经过了地契又盖章。 从此屋子连带院子官方认定全是她的。是筹划一晚上,又一大早起来的最终收获。 “等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要卖地?我可以给钱啊。” 安大宝一头雾水格外焦躁。 “你?丧良心的东西。”听说昨天事端的老人一口啐安大宝脸上。 “屋是雪娃的。你可离远点别让这地沾上晦气,白眼狼一个。” 咕噜噜牛车将身子硬朗起来的两位老人带远。 安大宝被昏头昏脑一顿批,云里雾里错愕中又被扬起尘灰呛了个咳嗽连连。 直到面前篱笆又一次关上才回神,幻想中未来地基消失,连忙向前囔囔。 “你凭什么买这里。这是我的,快给我滚出来……”面对丑娘安大宝习惯性理所当然命令,又在对方骤然接近扬起的拳头中脖子一躲断声。 “谁也不欠你。”明朝雪一步跨上前隔着篱笆拳头划过他眼前,“再说一句我就再揍你一遍。” “啊!”安大宝在似曾相识拳头中条件反射惊愕摆手后退,扑腾一声重重摔在地面疼痛难忍。 “哎呀呀,怎么能打人呢这真是。” 杨大婶提着盆从溪水旁路过,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劝阻,大嗓门里都是痛惜。 对,被人看到打人她就惨了。安大宝咧开嘴笑,正要垮起个脸哭一哭就听杨大婶高声嗓门又喊。 “安大宝你怎么能打雪丫头?她好歹贴心贴肺照顾过你,你怎么能动手?” “谁、谁动手的!”安大宝大惊大怒。 明明是他摔在地上,明朝雪好端端站着,怎么成他打人? “我都看到。”从前边经过的杨大婶比划描述她看见的画面,“你一脸凶恶挥起手要打人,好在老天有眼让你摔倒,你个不知好歹的。” 安大宝百口莫辩。 如今既丢房还没钱,被明朝雪压制的阴影蔓延又气又怕不敢再多留,攥着鸡蛋恨恨一跺脚跑远。 “婶儿好眼力。”明朝雪莞然,巧妙复述前话,“他还囔着钱啊房子啊,吓人的紧。” 她再次感谢昨天,又指指身后小院细心欢喜只说用钱财半卖半送算帮忙看家, “挺好挺好。”杨大婶听了一耳朵弯弯绕绕,“钱花了也好省得贼惦记。咦,娃你的脸、不太一样了。” 杨大婶凑近细细打量,看她衣着整洁长发梳起,完完整整脸蛋右侧包着一块白纱般布料,看着看着就惋惜。 “以前没看出来娃你长得可俊啊。安家真是作孽。别怕,婶儿帮你相看。” “我在看草药治脸。”明朝雪摸摸脸颊包裹的净布,坦然指指旁边草木旺盛山林,“山里药多着,我以后会治好脸的。” “好,当然会好。”杨大婶随口唏嘘附和,安慰几句后急急准备唠嗑。 可怜的雪娃幸好先换钱得房,安家先选秘籍后又想动手抢钱,实在是欺人太甚。 杨大婶的嘴比疾风还更快,最新消息席卷过村。 * 安大宝连摔两天的身子骨疼到躺树下好一会才能继续走,气急败坏踢踏在回家大道上。 幻想的未来最开始就破碎,自重生后就没一件顺利的事。他狠狠一脚踹飞石子。 啪嗒。 石块砸到迎面走来的一群人中。 “谁啊?怎么这么没素质。”被痛击的知青捂着胳膊皱眉,引得众人都往前看去。 被骂的安大宝怒一抬头却顾不得其他,眼睛发亮在知青群中见到最亲切的人,欢喜呼唤脱口而出。 “同书爹!” 孤零零独自站在最外侧,高高瘦瘦戴着圆框眼镜斯文气十足的正是荣同书。 知青为喊话惊起喧哗一片。 “爹?荣同书是他爹?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姓荣的政治出身差人也怪异,臭老九干什么都不奇怪。” 熙熙囔囔讶异声响回荡,两侧正午回家吃饭的村里人都不由探出头。 “满口胡言、谎话连篇。”站在最后方的荣同书莫名其妙,无妄之灾和蔑视称呼让他深深拧眉。 他昨天还觉得明朝雪竟忤逆长辈实属不孝,谁知道一个妇道女流会做出什么肮脏事,孩子都不会撒谎。 今天就被重击。 “我从没见过你怎么张口就胡喊人。” 荣同书听出身被牵连提起,用劲一把拍开对方递上的鸡蛋,气得镜框都哆嗦。 “原来世上有你这种坏胚。污蔑了一介女流不够,现在又来污蔑我。” 鸡蛋咕噜噜滚到墙角磕破。 安大宝解释没来得及出口,手掌被顺带打得生疼,怔怔望着脸色铁青的荣同书只觉陌生。 前世同书爹从没这样凶恶对待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刚听说安家后悔给钱又要去抢,逼得人要上山讨生活。”有消息广的知青打抱不平,“看来说他是灾星还没错,不停扯谎的灾星。” “我不是。” 安大宝听到有关明朝雪的事恍然大怒,暴跳如雷信誓旦旦。 “她才是,都怪她在城里克死父母,她才是倒霉灾星。上山?她绝对什么都捞不到,空手回来的灾星。” . 青山之上。 明朝雪将镰刀卡在腰间,第一次并不准备走得太深,抬头倒好运见到一株正需要的草木。 “薰花。”她毫不犹豫沿狭窄叠高路径前行,在脚稍滑中立刻握住垂落长枝。 啪嗒。 一个长长拐弯木棍自上斜挥,棍头对折角度将人稳稳揽住。 “?”明朝雪站稳讶异抬头,见到高处一张熟悉的脸。
第72章 年代文的垫脚石原配4 青山茂密枝叶切割光亮, 斑驳投影落在明朝雪脸上。 明朝雪眼睛进阳光一晃眨了眨,转眼间被腾空勾拉上前,稳稳放置在高处平整处。 旋即勾状木棍被放开, 面前人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明朝雪还是第一次直面直接就走的情况,扬声唤住时尘土扬起一阵咳嗽。 啪嗒脚步声停下。 手持长棍的人皱眉转头。 在这普遍身量不算出众的时间点,他是出类拔萃的高大,身躯遮挡出一片阴霾。过分英挺眉眼皱着, 熟悉神色间像是不耐烦的冷淡,大跨步要走回时脚步一顿。 “咦,是你。”后方,一个胖子探出头,正是先前帮明朝雪说过话的男知青, “你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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