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提供啊。”全艳红嘴巴里还有脆香啪啪拍起胸膛。 身为全家最小的娃她早就想做出一番事业, 又自认身份为明朝雪唯一姐妹好友也当仁不让。 “按市价, 还会有分红。”明朝雪致谢接下意料中的货源提供, 在第一眼看透对方性格后也不准备隐瞒, 简答阐述卖货帮手又顺势打听千羡欢的事。 大队长家的娃消息会更广些。 “长得高的知青?姓千的是有一个,我当时还想好奇怪的姓。” 全艳红苦苦思索,“他身份好像很不好、比最不好的还要不好。所以在离得远远的地方劳作都不怎么进村,我也只听爹提过。” 在这局势舒缓的后期还能得到“很不好”评价,明朝雪的心提了提,算是知道对方为什么表现得刻意冷淡。 不过既然两人已经见面,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明朝雪心里一定,将顺手辣好的兔子放竹篮塞给全艳红,又塞一块脆饼堵住她推脱的话让人带了回去。 全艳红初见就对明姐姐没什么抵抗力,晕乎乎回到家转头被娘亲叫住。 “让你带人回来吃饭。”全娘纳着鞋底点点傻女儿,恨铁不成钢,“怎么人没带到,还把她兔子拎回来了?” 全艳红一路啃着脆饼这才反应过来,懊恼一拍脑袋又连忙提起“做生意”的事,指天画地赞美明姐姐多么能干那饼多么好吃,老老实实献上兔肉。 掌握家里财政大权的全娘略尝滋味有了底点点头,再听女儿美滋滋讲“分红”“利润”等新奇用词,只叹“到底是城里呆过的”“她一片好心带你”。 “不过,这事不管成不成,都不要先往外说。”全娘对雪娃很有些好感,看她利落作风和漂亮脸蛋,颇觉得有自己年轻时风采,很愿意帮上几把。 “我能不懂吗,我就和娘说。”全艳红慧黠咧嘴,大智慧不足小机灵点满,想起虎视眈眈安家撇撇嘴为明姐姐不值。 “安家也是好笑。消息倒灵通,刚刚明里暗里来打听你哥消息。” 全娘摇摇头,在女儿焦急中得意晃晃手,“我就说。你哥是升官了。这不,正是雪娃来住一遭带的好运。” * “——不然他怎么早不升、晚不升、偏偏雪丫头住过后就升官?” 安奶奶拿帕子捂脸,复述从全家打听来的话。外头几乎都这样传。 熟悉句式让安二媳妇脸色一白。 这不正是她在溪旁用来污蔑明朝雪霉运的话?兜兜转转居然打击回自家。 “管外头说什么,发财才是真的。”安大宝恨恨拍起桌上酱料。这正是根据菜谱秘籍做的。秘籍就是秘籍,还写了好多其他东西看得他信心大增。 “我们就做脆饼。现在做,明儿一早就去卖。” 安二蹲在一旁像是个隐形人,埋头看地不言不语。 安二媳妇瞅了眼自家男人,小心翼翼,“会不会太赶?要费油还要肉?我们做工……” 用烤的脆饼是稀奇,但这被吹得“肯定能发财”酱料她尝起来却没那么神乎其道。 “肯定能发财!绝对能。”安大宝格外不满今生的愚昧二婶,气势汹汹指挥。 “今晚就做,明儿你。”安大宝指了指蹲地的安二,“也别上工了,请假挑担子去城里卖。早上吃的人多。” 在外称呼安大宝是安二孩子,但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安老大的种。安奶奶都说了,毕竟明朝雪是女娃,他是安老大瞒着人生下的男娃。为了好听只能先挂在安二名头下。 安二向来逆来顺受不说话。 安二媳妇苦苦脸。先不说最近一片糟心事,就为安大宝出生问题她在外受了那么多闲言蜚语。偏偏丈夫跟个木头似的,委屈都被她吞下。 “就按大宝说的办。”安爷爷最终拍定。 最近被安大宝说中的两件事让他同样有了信心,敢大笔往里投钱。 安二媳妇见丈夫没动静冷了冷心,再看安大宝年幼脸上那超乎年龄的贪婪狂热又一惊。可要是真能发财…… “中。”她想起如今悠闲闲的明朝雪,一咬牙应下。 夜晚村头的安家有了好大动静。 又煎又炒的放油香滋啦滋啦蔓延,引得左邻右舍响起孩子要吃的哭闹声。 呵斥打骂让安静里,一个消息无风自传:雪娃是好运,但安家靠她秘籍还真发财啦,半夜煮肉折腾人呢。 清晨各处雾蒙蒙,光亮没能刺破云层。 僻静村尾咕咕咕布谷鸟声响起。 明朝雪将脆饼放进小箱推出去,听着鸟叫好笑,“怎么弄得神神秘秘的。” 学鸟叫的胖知青张建摸头傻笑含糊,总不能说是大哥不让他进屋。等闻到箱子蔓延的香味又咽咽唾沫。 “箱子到地再开。”明朝雪递过去两包鸡肉干和提前包好的脆饼,往后看看空荡荡四方,“他的伤,今天怎么样?” “大哥?好多啦不会再撞到。大哥没什么活要做很轻松,就是不近人。”张建第一时间啃脆饼,酥脆口感让他眼睛瞪大顿时充满信心,“我们真能赚钱。” 自从下乡后他可再没啃过合心意的吃食,人都消瘦不少。 他之前立刻答应完全是看在明显动心的大哥面上把明朝雪当成大嫂,没抱多大期待。直到这一口下去让他赚钱的心立刻砰砰砰起跳。 “路上小心。”明朝雪淡然一笑,礼貌送别。 “有捷径,保证完整送到。”胖知青以不符合躯体的灵活冲上山。在分配到村后他和大哥可是把邻近的路摸了个透。 红日逐渐挣脱云层束缚升起。 胖知青抄捷径进城,也不讲究位置摊子一撑箱子一开,浓浓油香肉香被热腾腾火一催旺盛。 张建也不吆喝先吃起属于自己的脆饼,咔嚓清脆中满嘴流油,喷香四溢。 “小哥,这怎么卖?”有人忍不住先上来问。 张建直接伸出五根手指头。 “哟,太贵了,才薄薄一个饼。”路人连连摆手。 “肉馅的饼,肉块特意压得薄薄的,酱料一抹上火一烤料足着实惠。”张建口齿伶俐抖出手中脆饼,细碎酥皮掉下格外得脆。 “拿一块。”路人站得越久闻得越香,看过成色抓起饼不等走两步就咔嚓咬下。 刚到手里就是能摸到的酥脆,白乎乎酥面皮里肉香菜咸晕染肉色,不知名酱料在火里煨出浓厚香味勾得人走不动道。 一口咬下,厚实溢满肉味填得满口满喉,像是咬进一大口的酥肉。三下五除二咽下,还想咬一口手里已经空落。 “再来一个!” 吃得越多香味越足,不一会儿周围人多了起来,箱子飞速空得彻底。 热热闹闹早晨过得一半,另一个打着同样旗号的小推车也到。 老安家有点底子,担子推车工具十足。可安二和媳妇少进城,两人被赶鸭子上架昏头昏脑催促赶来,好不容易才支起位置吆喝。 “脆饼?”有听过早晨“极好吃”饼子的人为这同样名字凑过来瞧了瞧,撇撇嘴。 里面就是一块面皮,不舍得放油也不会干熬省油,连浇料都是星星点点一小块。当个炸食,偏偏没放好把酥气都跑了,只剩下个干瘪瘪面皮堆积成块。 “多少钱?”路人随口问。 安二按照安大宝在家的耳提面审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毛?” “一块。” 路人为这价格瞪了半天眼,呵地笑了下直接走开。一个干瘪面皮要一块,和个傻子多说什么。 烈日东升西落,安二怎么把小推车拉来,又怎么把东西完完整整拉走。 安家。 安大宝正舒舒服服在院里躺着,见人回来时脸上一亮,“钱呢?钱在哪?” 安二闷头将推车拉进厨房。 累得头昏脑涨的安二媳妇一到家没喝口水就听囔囔,憋一肚子气,“根本没卖出去。” 这一句话可是炸了马蜂窝。 满怀期待的安大宝一下子蹦起。安奶奶从昨儿就心疼油钱面皮钱柴火钱,此刻哎哟一声捂住心口。连向来沉稳的安爷爷都笃起拐杖。 “咋回事”“为啥”“出什么意外”连声质问环绕两个连夜做饼又苦苦赶路爬山的人。 安二媳妇试图缩在丈夫身后却落了个空,丈夫沉默不语只得她哭诉,“饼子就没人买,面皮搁那么久也闷软。都说太贵太贵还硬要这个价——谁买啊?” 家里想一出是一出。她也是昏了头居然听小孩子主意,白白累一天啥都没赚头。 “不可能!”安大宝矢口否认。明明前世傻娘就是靠这个起家,酱料也按菜谱秘籍制造。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肯定是你们没好好卖。”安大宝信誓旦旦稳住乱腾腾的心,“今天再热热,明早我一起去。” 安家忙里忙外彻夜难眠,村尾明家也热火朝天。 一块块毛票一枚枚硬币堆积成小山在烛火照耀中被整整齐齐数清分好。 全艳红只说送吃食大大方方当众人的面盖布推车,将深深菜罐送去,连夜留明家做活。 夜里的风吹得偏僻,尽把火辣气息吹到山里,只有隐隐几丝入了村庄梦境。 第二日清晨张建再来时顺带送了只肥鸭,“大哥捡的,说是撞树上。” 交接货物的明朝雪揪住鸭翅膀弯弯眉眼。她只听过守株待兔,没听过鸭子还会撞树。 “人不来,东西倒是源源不断。”明朝雪有点想笑,又轻叹。 身份环境截然不同,送东西的性情倒是没变。 明朝雪迈向村外西侧、红日将要上升的位置,她记得千羡欢就在那。 城镇早晨是一如既往热闹。 张建第二日再去时回头客已经带动新客,一时间甚至出现要排队买饼的罕见画面。 好在这次分量带得多。 明朝雪从前世经验就知道接下来模仿者会层出不穷,哪怕有秘制酱料,对方只要仿个差不多再降降价钱就能分走大批客流。 “我们只吃头利。接下来?当然有另外的法子。” 张建想起大嫂分析的话不由佩服,在这一两天内堪称轻轻松松赚大钱的冲击下她不仅没被迷惑,还有敢及时放手的魄力,不愧是被大哥一见钟情的人。 满满当当整整齐齐脆饼卖得极快。 张建身怀巨款转身抓抓头发换个衣服轻松离开,走之前果然看到市面上出现一个同样脆饼摊。 模仿得也太快了。张建没有多看啧啧离开。 “脆饼、脆饼哦——” 安大宝支起脆饼摊子吆喝。 今天他领着木讷二叔亲自出马。他就不信前世一个傻子都能做成的事自己会失手。 先前正宗香酥脆饼刚卖光,空中仿佛还有火辣辣香味,一个没买到的小姑娘听见相同吆喝便走过去。 “饼看上去也不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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