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你们好啊,是在说我吗?” 她的声音软软甜甜的带着撩拨,像是一片羽毛划过心口。 并不是质问的语气,好像个懵懂的孩子,单纯是因为好奇。 那群学生显然没料到她会直面他们的议论,还直接打了招呼,尤其是在看到她那双纯净的眼睛之后,骤然有种自惭形秽的尴尬。 一群人打了招呼后,纷纷加快了脚步,朝远处跑去。 随之远去的还有她们的对话:“刚刚的女生好漂亮啊,你们听她说话的声音,我听着比艺术班那个娇滴滴的班花好听多了。” “对呀对呀,而且她也太有个性了吧,居然直接就跟我们打招呼了,我还是第一次偷偷议论别人被当场抓包,以前就是当事人在场,也没人会当面问出口吧,可她问了,我居然不觉得恼怒。” “你看,我脸都红了,她是新来的吗,没穿校服,以前也没见过......” 姜越知饶有兴味的盯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扯着唇角耸了耸肩。 转过身,却看到一个女生正吐着泡泡糖,靠在电梯门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喂,听他们说,你是沈最家的亲戚?”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姜越知再熟悉不过了。 她静静的看着女生,心跳一点一点的缓慢、幽沉下来。 这女生就是刚刚在教务处的那个高个子女生,她那头挑染的蓝毛实在太过好认。 姜越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也许算是吧。” 她不想好好回答问题,也觉的没必要。 狐假虎威也好,有恃无恐也罢,她已经不再需要假意的讨好来应付随时有可能到来的霸凌和伤害了。 “也许?还算是吧?”蓝毛女生有些不悦,“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小妞?姑奶奶最讨厌你这种菟丝花似的小白茶了,我跟沈最认识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你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 姜越知歪了歪头,大眼睛无辜的盯着对面的人。 也许是考了一上午的试,她比早上的时候多了几分苍白倦怠,可眼神却因着这份苍白显得格外真挚诚恳,清澈无暇。 “认识很多年了啊...那你是沈奶奶说的,那些被沈最气哭无数次的女孩之一吗?”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这话让人突然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 高个女生想脱口而出’你放屁’,可姜越知这句话里强调的,是沈奶奶。 所以她如鲠在喉,骂不出来,硬生生给憋回去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又或者,是姜越知的眼神实在太干净了,干净的让人没办法从里面寻找到任何别有用心的蛛丝马迹。 “操!别扯没用的,姐姐我叫司嫱,记好了,我在三班。” 四强? 姜越知差点没憋住,但现在很明显不是个大笑的好时候。 她貌似怯生生的点点头,“哦,知道了,我记住了。”
第15章 司嫱烦躁极了,顺风顺水的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么难搞的人。 她没弄清楚姜越知的身份,也害怕她真是沈最的什么亲戚,忍耐着脾气一直不敢太发作。 可这姑娘回答问题的脑回路,着实令人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烦闷感,抓耳挠腮的情绪全被堵在胸腔里,找不到出口宣泄。 “哎呦,卧槽,你他妈的知道什么知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是谁,跟沈最什么关系!” 司嫱濒临抓狂。 打不得,问不出。 姜越知笑眯眯的看着她,这样张牙舞爪的人曾经充斥了她的生活,从前孤军奋战,如今她却是那只仗了人势的狐狸。 她歪了歪头,像是丝毫没有半点自觉,扯了扯自己的裙摆,不答反问:“你喜欢他?” 司嫱:“......你说什么呢!” 秋风鼓噪。 那种长时间不间断的连续写字,所导致的头昏脑涨的感觉渐渐涌上来,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姜越知强忍着恶心耸了耸肩。 她的眉眼里冷的吓人,毫无感情,可唇角的笑卡着标准的弧度,复刻出礼仪教科书一般的标准,说话的调子淬了风,四散而开,不着边际。 “如果你喜欢他,那么是不是应该动动脑子,你叫四强…还是三强?我管你有多强呢,但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你压根没有搞清楚,无论我是他的谁,都不会改变我得沈家庇护这件事情,按沈奶奶的话来推测,你大概率得他厌恶,那么现在,你还以这样的态度来为难我,是打算另辟蹊径,采取一条反向推进的奇葩路线吗?” 司嫱皱了皱眉,很显然她并没有听懂姜越知话里的意思。 “什么意思?” 姜越知抬手揉了揉额角,慢慢走近司嫱,抬头凝视着她的双眼,叹息道:“我说,沈最不喜欢傻子。” 司嫱:“……” “你喜欢他,我可以帮你,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你确定还要继续为难我吗?” 此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半步,司嫱近距离看着直逼眼前的少女,有些抗拒地皱了皱秀气的眉头,挺想说上一句你离我远点的。 可看着看着,她好像被蛊惑了一样。 少女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眸底的纯澈背后隐匿着漆黑的漩涡,反而愈发彰显潋滟的五官强烈的冲击。 她的声音清咧且干净,尾调带着娇憨的甜,与纯媚的长相形成对比,却相得益彰。 她的气息,带着魔力。 是最好的说服力。 所以司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灵魂沦陷在敌人的面前。 重重的摇了摇头。 电梯间的另一端,沈最隐没在安全出口的阴影里。 静静的凝视着不远处的少女。 眼睁睁的看着小狐狸,就这么愉快的把他卖了。 司嫱是高高兴兴离开的,不过短短两三分钟,她就从对姜越知排斥到近乎厌恶,变成了恨不得跟她当场拜把子。 这是姜越知的本事。 她那颗心,有五颜六色的黑。 司嫱看不出来,可是沈最却看得清楚,她诚挚笑容下的唇角弧度,暗藏着几不可查的讽刺和轻蔑。 她压根不打算跟任何人当朋友。 司嫱不例外,他沈最当然也不例外。 姜越知看着司嫱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直到那背影完全看不见了,她才重新扯了扯唇角,慢慢荡开了一个舒心的微笑。 第一次觉得,沈最真是个很好用的人。 无论在各个方面,这个名字,总能物尽其用。 姜越知又揉了揉自己突突发涨的额角,转回头,准备离开。 楼下还有个大麻烦在等着她。 可她的笑容就这么突兀的僵在了脸上。 安全通道的门敞开着,昏暗的光线被正午的走廊渐渐埋藏,拉伸出一条条晕染的光影,随着风晃动。 颜色蔓延至近乎黑暗的尽头,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最靠在门边上,手里转动着一张卡片。 眉眼疏冷,目光寒凉而深郁。 绿色的应急灯光就在他脑后上方,投映出的光影晃的他脸色阴诡。 这样子,不知道他在这站了多久。 “挺开心?” 他声音很低,带点哑。 透出几分阴沉。 姜越知做贼心虚,讪笑着扯谎:“啊,啊…嗯,刚刚考完试,答得还行,齐主任说我下午可以直接去班里上课了,所以…所以开心。” “哦,”沈最的声音懒洋洋的,听起来没什么情绪起伏,却不太有耐心的样子,“所以,利用完我,连通知一声都没有?” 姜越知心里“咯噔”一下。 她嘴硬:“你说什么啊,我利用你什么了?” 他挑了挑眉,嗤笑:“小狐狸。” 很显然,他都听到了。 姜越知有些尴尬,这种事被抓包确实是有点丢脸。 她没说话,低下头,盯着地面,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模样。 倏然,她面前投射下大片阴影,夹杂着松木味道的寒凛气息慢慢靠近,她的手腕被人抓住,灼热的温度勾勒出少年手掌的轮廓,心悸的感觉随即涌了出来。 他的掌心干燥,手指根骨分明,硌的她手腕微痛。 一道低沉漫不经心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喂,小东西……” “有功夫在这忽悠人,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他的力气很大,说话的时候扯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到了自己近前,固定着让人终于被圈在自己的护翼之下,先前在教室听他们鬼扯的时候那种无端的烦躁阴郁,才像是终于退散。 姜越知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 沈最眼眸漆黑,盯着她的目光中满是揶揄和调侃,还有些貌似深情的不怀好意。 她被这样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怵。 她没有立刻挣开束缚,也根本挣不开,任由自己被他摆布,听话的像是软包子一样,没有脾气。 “我在考试,有点紧张。” 这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也是在示弱。 彼此的试探从未停歇,却愈演愈烈。 午后,过道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微凉的风出过,荡起姜越知随意散乱的发丝,苍白的小脸上,一双秋水碧波的眼眸明亮的让人着迷。 沈最企图从这双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一无所获。 不可否认,她是美的。 很美。 美到午后骄阳早已失色,连空气都随着她的一颦一笑变得灼热。 美的太过招摇,让人生气。 沈最的眸色加深,“所以紧张为什么不跟我说?” 姜越知挑眉,“因为你会让我更紧张。” 她放弃抵抗。 “你早上见到宋星洲了?你们说话了?他不会让你紧张?”她的回答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刚刚他见证了她是如何应对司嫱的,推此即彼,他发现自己对于‘假如她也是这样对自己’这个有可能存在的假定感到由衷的愤怒。 和那么一点点无法忽略的烦扰。 这是之于沈最来说完全陌生的一种感觉,他本能的抵抗,又不甘心的刨根问底。 姜越知搞不明白今天的沈最突然抽什么风,突然对她流露出这样莫名奇妙的表情和态度,这让她全身的防御系统都被瞬间调动了起来。 “宋星洲是谁?我又为什么要跟他说话?沈最,你的无名火发的很奇怪,我什么都没做,认认真真的在考试,考了一上午,中间都没有休息过,搞得自己头晕脑涨还想吐,就是想要快点答完出来跟你吃饭,你到底为什么要因为一些完全莫须有的人和事来这样对我!” 说完,她赌气一样的抽回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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