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咳嗽声。 杜嘉一仰起脸,便看到沉谨言站在她身后,无奈地看着她。 “你怎么回来了?” 沉谨言看着她再自然不过的神色,有些默然。 她穿着t恤牛仔裤的休闲装,黑发搭在肩头,很随意地坐在草地上,臂膀舒展,姿态松弛,似乎全然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而相较而言,沉谨言觉得自己很难做出轻松不在意的样子。 在他眼里,她的立场一夕之间陡然一变,由原先顽劣任性的妹妹,变成了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人。 是异性,是女人。沉谨言突然发现她有那样一张漂亮的脸,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眉梢挑起,眼里全是碎光,像是使着坏的小狐狸。 她也确实没让他好过。 沉谨言难以忘怀,昨天到了最后,他被弄得眼中尽是眼泪,浑身上下都乱七八糟,连嗓音都沙哑,杜嘉一仍不愿放过他。 她像是从他的哭喘中得了乐趣,新奇地凑近他,伸手捏开他的嘴巴,食指和中指伸进去,分开他的舌头,夹住柔软的舌头上下拨弄。 手指因为裹满了唾液而变得滑腻腻的,他被她玩弄着口腔和舌头,来不及吞咽的口涎顺着嘴角流下来,淫.靡而又色.情。 她是如此熟练地操控着他的欲.望,让他在痛苦与欢愉中上下沉浮,沉谨言甚至怀疑这不是他认识的杜嘉一,而是另一个他全然不熟悉的人。 见他很久没说话,杜嘉一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喂,上班上傻啦?我就说吧一直上班会加速老年痴呆,你还不信。” 沉谨言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压下起伏的思绪。 “落了份文件,回来拿一下。”他向她示意了一下手中的东西,随后疑惑地看了看她脚边趴着的一坨,“这是谁家的狗?” 杜嘉一:“陆之榭养的,暂时丢给我管了,这段时间可能都要住我们家了,你没意见吧?” 没等沉谨言回答她便伸手托起根根的狗头,“根根快起来,别半死不活的了,来看看你大哥。” 根根老大不乐意地龇起了牙,出人意料的是,它在看到沉谨言时愣了一下,下一刻异常热情地扑了上去,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嘴巴里“嗷呜嗷呜”,尾巴疯狂摇动,让人怀疑会不会生生摇断。 沉谨言笑了,蹲下身来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头。 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的善意,根根享受地眯起眼睛,殷勤地舔了舔他的手,长鼻子不停嗅来嗅去,一副谄媚模样。 一人一狗相处和谐,构成了一幅美好的公园嬉戏图。 才怪!!! 杜嘉一呆了,傻了,疯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哥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跟它认识过了?!” 怀里的狗不断用鼻子拱着他的胸口,沉谨言不由的笑了:“没有啊,我和它第一次见,它看着很听话的样子。” 杜嘉一嫉妒得啃指甲,痛心疾首道:“我不信,你这混球,你手肯定抹猪油了!” 沉谨言:“……” 他看了眼手表,最后摸了摸狗的脑袋便站起身,“我得去上班了,待会儿还有个会。” “嗷呜!嗷呜!” 根根恋恋不舍地围着他打转,甚至试图挡在他面前不让他走。 杜嘉一恶狠狠地拽了下绳子:“叫什么叫,你就是叫破喉咙他也不会带你走的,乖乖留在这陪我吧!” 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根根嚎叫的声音愈发小了,它看了一眼杜嘉一,好像很失望似的,爪子往前面一伸,趴下来不动了。 杜嘉一:“……不是,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我是拆散你俩的渣女呗?” 很好,那大家都别好过了! 她阴森森地笑了笑,连拉带拽地把这批狗强硬带回去,发誓就算它舔她朝她撒娇用鼻子拱她,她也绝对不遛它了。 * 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就出事了。 根根自己偷跑了出去。 当时杜嘉一正准备出门买个早饭,没走几步便发现忘带手机了,掉头回去,就开着门进去拿个手机的功夫,根根就自己溜出去了。 批狗胆子肥了!!! 杜嘉一又气又急,冲出家门找,别墅区很大,她跑一圈下来也没看见根根的身影。就在她抓狂崩溃的时候,听到了一前一后两声欢快的狗叫。 其中一声十分熟悉。 杜嘉一气势汹汹地转身冲了过去:“陆巨根!!我今天要把你炖了吃狗肉!!!” 正在草地上肆意奔跑的根根动作一僵,喉间呜咽一声,立刻夹着尾巴停下来,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还装可怜,装可怜有个屁用!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谁让你跑出去的?!你是不是嫌自己身价太高,待遇太好,所以想做做慈善被贱卖到狗肉店里吃掉啊?啊?” 杜嘉一戳着狗的脑袋尽情数落着,没注意到身后悄悄靠近的身影。 “汪汪汪!” 狗吠在耳边炸响,宛如平地惊雷,她脸颊一瞬间失去血色,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僵硬地扭头,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口,腥臭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是一条成年马犬。 对方并没有攻击她的意思,对着根根一个劲儿地摇着尾巴,姿态跃跃欲试,随时准备扑上去和它玩耍一番。 根根也很兴奋,小声叫着,只是碍于杜嘉一在这里,不敢明目张胆地回应它。 为什么这里会有马犬? 小区不是命令禁养这种狗吗? 杜嘉一已经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眼前阵阵发黑,混乱的画面像打碎了的镜子碎片似的接连掠过,鼻腔里酸得厉害,明明外面阳光明媚,她却觉得阴冷的寒意冻住了血液,冷的她上下牙齿不停打颤。 不要过来…… 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她跌坐在地上,茫然地揪紧了身下的草皮,野草连根拔起翻出了泥土,散发的淡淡芳香让她的理智稍微回笼。 她踉跄着起身,举起在草地上摸到的树枝,颤抖地对准了那只马犬。 马犬并没有注意到她,兴奋地奔着根根去,但令杜嘉一没想到的是,根根看到她手上的树枝,扭头毫无征兆地对着马犬大声吠叫起来。 “汪汪!汪汪汪!” 不是打闹时玩笑般的叫声,而是愤怒的,带着威胁的吼叫,甚至龇起了牙,黑亮的眼珠中折射出仇恨的光芒。 马犬的脚步顿住,震惊地看着它,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玩得好好的玩伴突然就翻脸了。 根根于是叫得更凶狠了,弓起身子,毛发炸起,神情十分狰狞。 它往前走一步,马犬便后退一步。它垂下脑袋,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夹着尾巴迅速跑走了。 杜嘉一手一松,树枝掉在地上。 她仍是怔怔的,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沉默地盯着自己的手心。 根根摇了下尾巴,头一回主动走过来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臂。 柔软蓬松的触觉传了过来,杜嘉一浑身一颤,眼中有了焦距,蹲下身一把抱住根根。 “谢了。”她低声说。
第51章 谁在凌晨用豆浆机(2) ◎他兢兢业业做牛做马,这是他应得的!◎ 杜嘉一少有的做梦了。 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她听见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火车的呜呜声。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即便如此, 她却依然真实地沉浸在梦中。 她觉得自己在一条泥泞的小路上走着, 她没穿鞋,粗粝的沙石刺的脚掌发疼, 她却感知不到一般,不知疲倦地往前走着。 前方, 从一座烟雾迷离的草房背后,涌出了一片杂乱纷纭的色彩和形象。她被那种种奇异的东西裹了进去, 眼前一阵迷幻,待那烟雾散去,她发现自己蜷缩着躺在一个肮脏的铁笼里。 粗重的喘气声伴随着恶臭包围住她,她听到了涎水滴落的声音。 杜嘉一猛地抬头。画面支离破碎。 胸口越来越闷,仿佛要堵住她的呼吸硬生生把她闷到窒息,她睁开眼睛, 大口大口呼吸,手脚发冷,后背全是冷汗。 周遭是她熟悉的景象, 她用力地抓着床沿,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白,确认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非又一重稍纵即逝的梦境。 片刻后,她的手渐渐松开, 扯了扯被子把脑袋蒙住,想睡却毫无睡意, 一闭上眼睛眼前便都是梦中的画面。 那个梦既熟悉又真实, 就连脚底的疼痛都是如此真切, 就好像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一般,但她翻遍了所有记忆都找不出一星半点的印象。 真是见了鬼了。 杜嘉一咕哝一声,心情烦躁极了,踢开被子打了个滚,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放了首节奏舒缓的歌调整心情。 ***** 为期一周的相处时间,杜嘉一没怎么跟根根熟起来,倒是沉谨言跟它亲的不行,走到哪跟到哪,甩都甩不掉,粘人的要命。 杜嘉一已经认清了自己不讨动物喜欢的事实,在边上说风凉话:“它是母狗,这么喜欢你可能是看上你了,你晚上睡觉别睡太死。” 沉谨言正蹲在狗碗边看根根大口吃饭,闻言笑了笑,道:“有科学研究表明,狗比较喜欢性格稳定的人,如果你平常表现得成熟稳重一些,说不定它就喜欢你了。” 杜嘉一:“。” 杜嘉一:“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 她又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欢狗啊?怎么,喜欢毛绒绒有碍你高大上的总裁形象了吗?” 沉谨言:“你没有问过,我也没有说过我不喜欢狗。” 他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钥匙扣轻轻晃了下,上面挂着的东西亦随之晃动。 杜嘉一认出来是她很久以前做的羊毛毡柯基。 她是手残党加三分钟热度,唯一一个心血来潮完成的羊毛毡做的奇丑无比,她自己都嫌弃,所以就随手丢给沉谨言处理了,没想到他居然一直留着,还保存得挺好,丑的跟原来别无二致。 他道:“养不了宠物摸摸这个也是一样的,虽然有点丑丑的,乍一看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很软,手感很好,我很喜欢。” 杜嘉一:“……” 虽然他很真诚,但她还是感觉自己被羞辱了,恼羞成怒,“还我!不给你了!” 沉谨言只当没听到,极其爱惜地抚摸了一下,把钥匙扣妥帖地收了回去。 ***** 一周时间很快便过去,失联了很久的陆之榭也终于给她发了消息,说明早来接根根回家。 他过来的时候不巧,正好撞上沉谨言出门。看到对方,沉谨言顿时停下了关门的动作,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眼,“刷拉”把门敞开了。 站在门后的杜嘉一:“……你干嘛,赶紧走啊。” “我发现今天提前了十分钟。”沉谨言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腕表,“所以不是很着急。”顿了下,他道,“你们聊你们的,我就在旁边,不用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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