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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陆三郎，还算是有心的，若不然，如果夫君也是这般的想法，那商户女怕是真真的要被人给逼死在那大院里了。 不过即便是陆三郎有心，可对方却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是闷头的出来一味的躲着，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而且他能瞧见的，想必还只是一些明面上的事情，暗地里大宅院内不知道有多少东西，是他这样的男子所瞧不见，也想不明白的呢。 这般想着，顾明泽的思绪，却不由得转到了自家那位嫡母身上，当年的事情，他是知道个大概的。 纵然自己立场摆在那里，可以这个时代的角度论，他还真无法说对方什么，人家好好的女儿嫁进来，真是受了不少的苦。 想想现在还要被他算计着，纵然处在自己的立场上，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但凭心而论，对方也是个可怜人了。 与陆友宁口中这位，嫁入豪门大宅的商户女，怕是也说不准谁更可怜一些了。 “这事能有什么办法可想，我母亲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只能等她自己把气给出了，到时候自然也就好了……” “哎，今天好不容易出来，说那些烦心事做什么，反正我母亲也不可能逼着我三哥将其休了，也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摆了摆手，说了两句家里事的陆友宁，也不愿意多提了，倒不是觉得这些事，不该与外人说。 而是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女子只要不是被休那就没什么大事，受些委屈什么的，在他们眼里，似乎就跟看不见似得。 对此，顾明泽也已经习惯了，所以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反正他心里是早早的就拿定了主意。 这辈子就只会娶一个，只要对方不是那种挑事的，能有个儿子，不让他无法向母亲交代，不会闹得家宅不宁。 那他就绝不会弄些个妾室来的，这个时代，嫡庶之别很深，可同样都是他的孩子，嫡子庶子的，他无法区分了去看。 但若是嫡庶不分，那也不成，定然会闹出很多矛盾来，所以倒不如不娶妾室，都是嫡出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是非了。 与陆友宁说了些家事后，顾明泽只是感慨了一句，就重新回了马球场，今日难得出来玩个痛快，他自然也是放飞了来。 好在基本的理智还是在的，顾明泽没有把被自己忘到脑后的十三皇子，真的就撇一边去不管了，拉着对方直玩到太阳快落山才送其回宫。 像是马球投壶射箭什么的，十三皇子之前在民间的时候，虽是一概不懂，但进了宫后，武学课上，却颇有些骑射的课程。 所以上手，那是非常快的，一向板着的小脸，因为这般玩闹，变得有些红扑扑的，身上的衣服也落了些灰尘，有些脏乱。 不过瞧着，倒是多了些少年人的朝气，让人看着，倒是比之前要讨人喜欢的多。 因着外面没有可供换洗的衣服，又怕十三皇子这个模样，进宫的路上再遇到哪个不省心的，被说失礼，顾明泽就只能将自己的衣裳贡献出来。 好在他虽然比十三皇子年长，但两人的身材也没有说差太多，那衣裳只是稍稍有些宽大，倒是不至于说穿不了。 顾明泽一路将这位十三皇子送到宫门口，才算是放心的掉头回了侯府，他进门时，天上还有些微微的光亮，倒是不需要用灯笼。 只是一进府，就见他父亲身旁的小厮，正站在那里等着他，瞧那模样，似已经等了很久，倒是让顾明泽被吓了一跳。 他那位父亲，刚开始回府的时候，似乎还觉得对他有所亏欠，想要补偿于他，只是他不耐烦与对方上演什么父慈子孝。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耐烦瞧着对方那般疼爱自己弟弟，到了他这里，就变得假模假样的。 他祖父在这事上，也不强求他，所以这两年，他们父子也不过就是明面上过得去罢了。 像是这大晚上等人回来，将人叫过来谈话之类的事情，顾云书没少做，可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还真没做过几回。 如今忽然来这么一出，顾明泽自然是有些惊讶的，不过惊讶归惊讶，既然父亲派人来请，他自然也是得过去看看的。 只是一路跟着那小厮，往顾长安的院子里走时，顾明泽却不免心里暗暗泛起了嘀咕。 虽还不至于说到派人去请救兵的份上，但一颗心也是微微的提了起来。
第153章 虽为父子, 但顾长安的院子，顾明泽一向都是很少去的，其实有的时候, 他也想不明白，他这位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要说他真的对柳如兰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钟爱吧, 那怎么会放着清风阁不住, 又单独的给自己弄出个院子来。 人家侯府世子, 娶妻的时候，也没有说不跟自己夫人住一个院子的，哪怕是不喜欢, 也最多不过就是分房而睡，或者是谁在小妾的屋子里。 苏锦没有入住清风阁, 那是因为侯爷夫人的偏心，硬生生的让她有了一个贵妾的待遇，甚至都可以比肩平妻了。 不过顾长安也如此做法，也怪不得当年柳如兰一朝失势，就被逼到了那个份上。 可你要说顾长安对柳如兰不好，这些年悉心相户的, 也是完全无法那么说。 所以顾明泽思来想去，套入了对方的立场来看，才算是隐隐间有些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别说柳如兰乃是对方授业恩师的女儿, 便不是，身为嫡妻，受了古代那么多年得教育, 顾长安也是本能的便护着对方。 可要说真有多喜欢，有多少爱意, 那也不至于，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那都是理智的很，没有什么爱情之类虚幻的东西。 所以有时候这般想想，顾明泽也不知道，这一摊乱麻似得东西，到底是谁对谁错了。 似乎谁都不对，似乎谁又都有苦衷，说到底，其实从源头开始便是错的，可偏偏你却也无法怪那个做错了事情的人。 甚至还不能觉得对方是做错了，若不然，可能也就没有了你，错综复杂的，只能让人去凭着立场，而不是本心。 别看顾明泽的院子，已经是极好的了，作为侯府的世子，被顾云书从小带大的顾长安，那所住之处才叫精致。 如今已过了初春，桃花都已经开了，这院子里种得那几颗桃树上，纷纷扬扬的洒下些花瓣，甚是漂亮。 这院子的面积也大，还有个小荷塘，荷塘里种着些莲花，如今只有些绿叶和花骨朵，不过河内有着些锦鲤不时的游来游去。 看着极为欢快，衬着天边的月光，池边有着些许威风，只让人有种心神宁静的感觉。 顾明泽的院子里其实也种着些桃树，还有些其他的花草，只是这池塘却是没有的，是以一进来，一瞧见，他便觉得有些喜欢。 以往夏日的时候，顾明泽只要不上课，就都是拿着书本去那湖心亭上读书，靠坐在湖边，享受着夏日难得清凉，便是读书也觉得舒服些。 可惜，自从柳如兰回来后，他不是远远的出府避着，就是窝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去，那湖心亭更是已经很久未去了。 原本湖里已经被他喂胖了许多的锦鲤，怕是这会也已经又瘦了下来。 这般想着，顾明泽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若是一本书里的主角，那怕是最安生的主角了。 不说惹事了，远远的瞧着事有可能发生，就给他避过去了，连点发生冲突的机会都不给人留，也不知道这两年里，柳如兰会不会暗地里骂他。 从池塘边走过，前面就是顾长安的书房，与顾明泽不一样，他的书房自考中进士后，就从顾云书旁边的屋子里搬走了。 其实若仔细说起来的话，顾明泽现在所用的那个书房，就是顾长安当年所用的，只不过是重新翻修了一遍而已。 “父亲……” 小厮推开了门后，顾明泽便直接走了进去，他俯身恭敬的行了一礼，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面上却并没有带出来。 只是悄悄的抬头瞅了眼坐在上首那人，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他一跳。 原本一向风姿卓绝，即便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也像是个年轻二十小伙似得，就连胡子都不留的顾长安，这会不但脸上多了些短须。 就连面容也显得有些憔悴，眼下更是一片青黑之色，那十分的容貌，竟然被糟蹋的只剩下了六分。 “父亲，您……您这是怎么了，可……可是朝上有什么烦心的事……” 纵然父子之间的关系比较冷漠生疏，不太亲近，可瞧着一向神采奕奕的父亲变成这样，顾明泽也必须的开口关心两句。 “朝上没什么事，你先坐吧，坐下慢慢说……” 望着大儿子脸上那不加掩饰的关切，顾长安心里一暖，面上也带了些笑容，他抬了抬手示意大儿子坐下，这才强撑着坐直了些。 “虽不知是有什么烦心事，不过父亲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了……” 在屋内扫视了一眼，顾明泽搬了个凳子，在顾长安身旁坐下，难得轻声软语的劝说着。 他这个人，恩仇其实很能分得清楚，别看顾长安与他没有多少父子之情，但对方生了他，这便是比什么都大的恩了。 他不会强迫着自己与对方上演什么父慈子孝，但那些无法否认的恩情，还是得牢记才是。 没有人规定，做父母的必须对儿女特别好，但只要他们没有算计自己的儿女，没有对其做些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那这份生恩就得是要念着的。 人家都说救命之恩大过天，生恩不也是一样的嘛，古代的孝道虽然有的时候有些不讲道理，但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完全的一点道理都没有。 别的不说，若他不是顾长安的儿子，那祖父怎么会对他那么好，又怎么有现在的荣华富贵。 虽然这里面，有些也是靠着他自己去维持的，但若是基础条件不在，那再努力其实也是没有用的。 “你姐姐现在那个样子，我如何能安下心休息，宫里的太医都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要怎么了办了……” 大儿子的权威关切，让顾长安的心情好了一些，不过转念想到，那个病情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是越发严重了的女儿，他又觉得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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