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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川：“……” 导演看了看小杜塍，把编剧叫来，两人不避讳的讨论：“那个谁谁谁，那个傻逼不是要加角色吗？来，给他加，先让这个小的演, 长大后换他继续演这个角色。” 编剧哦了声, 在剧本里给小杜塍加了两行字。再叫人去找了套小仆人的衣服给小杜塍穿上，再用一顶小帽子盖住小寸头。 小杜塍：“我演什么？” 导演：“陛下的跟班。” 片刻后重新开拍, 杜少川大步迈进正厅, 幼崽被宫女抱着, 身后跟着一个双手互揣在袖子里的小太监。 小杜塍：“……” 杜少川：“……” － 幼崽拍完和杜少川的戏，又被抱去拍伏案苦读的戏。 幼崽端坐在案前，拿毛笔的姿势非常端正，正蹙眉翻阅奏折，奏折一片空白，幼崽思来想去，随手批了一个叉叉。 导演看幼崽握笔姿势，忍不住问项舟：“你儿子学过书法？” 项舟：“啊？” 幼崽拿着小木剑，在院子里拍练剑的戏，他一手拿剑，对着空气刺刺刺，再箭步进刺。 导演问项舟：“你儿子还会击剑？” 项舟：“啊？” 傍晚收工，霸总打了个哈欠，今天演了戏，剧务给霸总三人发了盒饭，晚上还有两场夜戏，少年天子的幼儿戏份才算结束，片酬两千。 大家在露天地里吃盒饭，蚊子绕着头顶那盏大灯飞来飞去，幼崽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工地型盒饭，新奇之下胃口大开。 项舟说：“等会戏拍完了，爸爸帮你把那件龙袍要到，好吗？” “尊嘟假嘟？”霸总问，他虽然对称帝不感兴趣，但自己毕竟是四岁不到的小孩，嗯，自己毕竟是个小孩子，年轻气盛，年轻气盛。 “龙袍唉。”幼崽背过身，自言自语，“系龙袍唉！” 小杜塍朝杜少川说：“我也要！” 杜少川：“……你确定？” 小杜塍：“我确定！” 杜少川叹气：“行，满足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三公舞台上小杜塍主动提出想要继续交换爸爸后，杜少川对嗷嗷叫的态度就软化了很多。 霸总扒拉两口饭，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的，系龙袍唉！ 晚上拍夜戏，还没开始拍，小陛下就睡着了，伏在项舟的脖颈间，小脑袋顺着项舟的动作轻轻晃动。 现场工作人员被萌的不行，花絮老师一直跟着项舟，就为了拍幼崽。 折腾到半夜，皇袍和每件私服都是层层叠叠，幼崽热得一身汗，扒掉衣服后背上长了一片红疹子。 项舟倒抽了一口凉气，把崽崽放在床上，去打了盆水来给他擦身体。 红疹被热水刺激得不舒服，幼崽不舒服的动了动。 项舟：“忍忍哦宝贝。” 擦完身体，项舟给幼崽擦了痱子粉，“幸好拍完了，不然明天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去了。” 横店的酒店也是古色古香的装潢，被褥上也绣着鸾凤飞龙，项舟牵过一个小脚脚给幼崽盖住肚皮，翻出带来的奶嘴。 幼崽脖子间痒痒的，不自在的抓了抓。 项舟靠在床头在微博上和一个自称是某男团综艺的导演聊天，该导演准备录制一个男团选秀，想要小洛章去当导师。 导、导师？ 项舟坐直身体，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仔细辨别后，确定对方没有打错字。 两分钟后。 项舟从善如流的躺下，拉黑了这个导演。 “什么啊，这年头骗子的手段可真多。” “……” 翌日天大亮，杜少川还有戏，离开前将小杜塍送到项舟这里。 几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饭。 杜少川给项舟发了一个定位。 “这是我认识一个老前辈，她自己办了一个演员学校，你们要是没地可去，按着这个地址去看看。” 项舟的手机屏幕亮起，幼崽探头一看，定位显示着西山居，三头身一愣。 “怎么了？”杜少川问。 霸总摇头。 杜少川：“我不确定她在不在，顾前辈不喜欢电话交流，你们过去玩，有缘的话或许能碰到。” “她去哪里了？”幼崽捧着粥碗问。 杜少川：“旅游或者去缅怀好友。” 项舟：“？” “她曾经有一个未婚夫。”杜少川说，“前不久去世了，你们去的时候别提这个，她喜欢小孩子，上次问过小塍什么时候去玩。这次刚好有时间，你们可以去玩玩。” - 车辆绕着环山弯道一路朝上，项舟出声问：“晕车吗，宝贝们，晕的话就睡一会。” 身边的小杜塍发出了小声小声的呼噜，霸总目光眺望着山湖海色，这儿的景色很美，美到像世界被曝光过一般清亮透明。 车越往山上开，温度也渐渐降低，幼崽按下车窗，风扬起的落叶在眼前刮过，带着空气里湿润的味道。 要下雨了。 幼崽看向天空，一片乌云正在缓缓靠近，在那片乌云边缘，光芒似流一样洒下，一条条，一片片，变得具象可见。 “我们来这里度假吗？”小杜塍睡得迷离，坐在项舟臂弯问。 霸总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走在小杜塍身后。 项舟快步去敲房门，门是一道拱形的花门，上满爬满了牵牛花的藤蔓，篱笆只有半人高，越过篱笆，可以看到门后满院子的花，开得争奇斗艳，烂漫非凡。 门铃藏在藤蔓下，项舟好不容易才看到，按了又按，等了快十分钟才有人来开门。 “是杜杜吗？”一个女人挽着秀发，白裙上罩着一件编织披肩快步走来。 “顾姐姐！”小杜塍又蹦又跳的，“顾姐姐！” 顾雾宜：“哎——” 门打开，小杜塍一下扑进离开顾雾宜的怀里。 顾雾宜将小杜塍揽住，她笑了笑，抬眼看向项舟：“你好，我是……”她的话音戛止在看到幼崽的那一刻。 顾雾宜怔住。 项舟抬手，在顾雾宜面前招手晃了晃，“顾小姐？” 一滴雨滴在鼻尖，顾雾宜才回神，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混乱的思绪导致了她口舌不清，“你、你们……不好意思，先进来吧。” 项舟：“你好，我是杜老师介绍来的。” “进来吧。”顾雾宜打量项舟，继而看向幼崽，朝三头身伸出一手，又不知道想起什么，收回手一笑，“项先生，快进来吧，还有……这，这位小先生……” 幼崽点头，“蟹蟹。” 顾雾宜模样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保养得非常好，听杜少川介绍过，她似乎已经快三十了。 是个少年成名的影后，现在几乎是半隐退的状态 花环拱门关上，刹那，雨滴落下，继而如泼如倒，天空瞬息黯淡下来，雨滴落在石桥、落在屋檐、落在地面，溅起的水雾朦胧了整个世界。 顾雾宜赶紧走到廊下，她身后，项舟走在前面，眼看下大雨，折回去捞幼崽。 幼崽摆手挡开，不疾不徐漫步在雨里，不显狼狈不显急切，仿佛这雨就是一场盛大的乐章，而他不过是在欣赏乐声。 顾雾宜怔怔看着这一切。 “太像了……”她喃喃。 小杜塍仰脸问：“像什么啊？” 顾雾宜低头，朝小杜塍优雅一笑。 项舟着急跑到屋檐下，“儿子！快点！” 幼崽迈上石阶，两手一拂，掸掉身上的雨滴。 “湿透了吧。”顾雾宜出声问，旋即自己先愣住了。 - “湿透了吧？”顾雾宜笑着问。 “尚好。”记忆里，那个挺拔如松的男人站在屋檐下，抬起修长五指，随意的掸了掸身上雨滴。 他穿了一件雪白衬衣，淋过雨后，衬衫下一身肌肤若隐若现，男人的笑容温驯如暖风，朝着顾雾宜说：“不过有条毛巾会好很多。” 顾雾宜一笑，“那你等我一下。” 顾雾宜拿着几条毛巾匆匆赶回来，她控制不住唇边扬起的笑意，但转过回廊，穿堂风倏地吹醒了她。 项舟接过帕子：“谢谢顾小姐。” 顾雾宜眨眼：“不、不客气……” “冷不冷？”项舟蹲着给幼崽擦脸，“冷吗？” 霸总头发湿透，被项舟一揉成了一绺一绺的，他摇头，对顾雾宜怔然凝望的双眼。 “？”幼崽疑惑看着顾雾宜。 顾雾宜勉强扯了扯嘴角。 “山上凉快，一下午气温能降到二十以下，你们穿的太少了，先进去吧。”顾雾宜说。 小杜塍欢快道：“好嗳！” - 半个小时后，项舟和幼崽换了衣服下楼，两人穿一身亲子装。 顾雾宜在大厅泡茶：“热水还行吗？” 项舟：“舒服。” 顾雾宜笑着说：“我也是昨晚刚回来，这里外还没来得及收拾，已经叫佣人整理了，晚上你们可以去泡温泉。” 洗澡时项舟看到了屋后的汤池，他当时就想泡，但被幼崽制止了，说是还没清理，让他再等等。 “这里的温泉是？”项舟盘膝坐在茶案前，小杜塍在一边的地毯上玩飞行器模型，幼崽主动过去陪玩。 顾雾宜收回目光：“山上引下来的水，连接着地龙烧热用，不是天然温泉。” 顾雾宜给项舟斟了一杯茶，她喝了一口，目光飘忽的问：“您姓项？” 项舟点头。 “您是……”顾雾宜捏紧了茶杯，“海市项家的人？” 项舟一愣。 顾雾宜紧张的看着项舟。 项舟：“我住在山城。” 顾雾宜有些失落：“……是么？” 项舟：“怎么了？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海市姓项的朋友。” “谁？”顾雾宜紧张问。 旋即，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语气里的急切，她敛了下表情，“不好意思，我……” 项舟摆手：“他叫项程，是一家公司的大老板，呃，是我家宝宝的粉丝，很狂热的那种。” “……” 顾雾宜碰倒了茶杯，茶水倒了一桌，她手忙脚乱抽纸来擦，表情是肉眼可见的仓皇。 “飞啊飞！”小杜塍捏着飞机，嘴里模拟着飞机起飞降落的声音，“洛奥特，你快看快看！” 幼崽撑着脸，也无聊的拿着另一架飞机，和小杜塍的飞机相撞，松开手，任其坠落。 项舟惊诧：“顾小姐，你……” “我先失陪一下……”顾雾宜起身离开，“您随意。” 顾雾宜匆匆离开，她走回房间，摸上门把手，第一下拧空了，第二次才顺利打开门，砰的带上门。 呼吸骤然急促，顾雾宜抬手揉搓脸，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起来，她快步走向床头，拽开抽屉，慌乱翻找抽屉里的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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