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雾宜一愣:“谢谢。” “布阔气。”幼崽道。 - 午后,山里雾气更重,雨水淅沥,沙沙声却显得世界安静无比,仿若自己是天地间唯一的存在,宁静悠远。 幼崽坐在房间的阳台椅子上,听着雨声昏昏入睡。 顾雾宜在隔壁推开落地窗,她出来看天,观察雨势,目光瞥见隔壁睡容恬静的幼崽。 项章过来住时,逢下雨,总会挑一个高处看雨听雨。 顾雾宜问: “你喜欢听雨吗?” 项章嗯了声,说:“下雨天,世界会慢下来。” 一声风,吹得雨歪斜刮进阳台,隔壁房间,项舟打开窗户把幼崽抱进房间,“别着凉了我的宝。” 幼崽唔了声,被放在小杜塍的身边,小杜塍已经睡着,幼崽揉了揉眼睛,翻身要睡,对上项舟复杂的眼神。 “爸爸?” 项舟:“没事,睡吧。” 霸总脸蛋蹭了蹭床巾,睡了。 “宝宝啊宝宝。”项舟看着沉睡的幼崽,低声喃语,“为什么,顾雾宜看你的眼神,总透着……似曾相识的感情?” 睡梦里,幼崽微微蹙眉。 - “你不喜欢顾雾宜?”太爷问他。 项章:“不喜欢。” 太爷只咳嗽不停:“喜不喜欢的,又能怎么样?你爸爸不想回来,我这副样子。还能活多久?只顾家能帮你,况且这桩姻缘十年前就定下了,你要悔婚,项家还丢不起这脸。” 项章一身西装纤尘不染,他屈膝跪下,发丝垂落在眉眼,沉默不语。 太爷:“那你就跪着吧。” “婚书已经退回顾家了。”项章说道。 太爷一愣,继而怒意勃发,枯瘦的手颤抖指着项章:“你——你——” “对不起,太爷。”项章道。 一个身影藏在门外,凝神细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太爷压制住怒火,问:“是不是,顾家的丫头不满意我让她放弃当演员,她来找你闹,所以你就……就出此下策来设法让我退步!” 项章跪着,腰背却笔直,他说:“她要的我给不了,何必耽误,人生理想比一桩莫须有的婚姻更重要。” “所以她真来着你闹了。”太爷说。 项章沉默这。 “你这个废物,连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你都搞不定!你就不能哄着她,以后等她嫁进家门……咳咳咳!她自然,自然不会再去拍什么戏!” 项章:“她不愿意,就不该有人逼她。” 太爷:“你!” 忽地,项章怒吼传来,“项程!叫医生!” 项程吓得一愣,当即转身去叫住家医生。 - 笃笃。 房门被敲响。 项舟打开房间,看见项程,脸色顿时一麻:“你来干什么?” 项程:“刚好在这边办事,过来看看故人,怎么你也在?” 项舟莫名其妙的看着项程:“你来敲我房间门,问我为什么也在,项总,你没问题吧?” 项程朝内探头,被项舟按住肩膀朝外一推,“有事出去说,小孩在睡觉呢。” “……” 项舟揽着项程的肩膀,把人拖到楼下,两人各拎一把椅子,坐在走廊下吹风。 “吃吧。”项舟去客栈前台要了一盘子瓜子。 项程:“……” “故人,你那个故人在这儿啊?”项舟问项程。 项程瞥他一眼,“顾老板,几年前,她差点就成为我嫂子了。” 项舟嗑着瓜子:“哇噻!” 项程被项舟嗑瓜子的声音弄得心烦,“这瓜子你是非嗑不行吗?” 项舟被骂的莫名其妙:“我还不是跟你们学的。” “我们?”项程道。 项舟:“是啊。” 项程:“一天天胡说八道。” 项舟笑:“哎,说说呗,顾老板怎么和你哥掰了,因为你吗?兄弟反目为了一个女人……” “当然不是!”项程勃然大怒。 项舟条件反射,一个手刀劈向项程,项程条件反射架住了项舟的手。 “……” “神经!”项程甩开项舟。 项舟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条件反射,呃……小时候,我家太有钱了你知道吗?所以就练了好些防身术。” “你家有钱?”项程冷笑,“我查过你了,你是山城人?没工作,父母不详,还有钱?表演型人格吧你。” 项舟:“……” 项舟心想,你居然还去查我,怎么没把你绑了? 项程望天,突然说:“顾老板和我哥闹掰了,我哥放她自由,就退婚了,就这么简单。” …… 本家。 “中风……以后可能就瘫了。” “不能手术吗?”房间里,项章垂头问。 医生:“二次中风,手术奉献……我上次就说了,他已经撑不过一年,现在,估计还有两个月。项总……准备后事吧。” 项程捏紧拳头。 “都是你!”大雨瓢泼,项程站在顾家别墅外,和玄关处的顾雾宜遥遥相望,“都是你!你害了我太爷!我太爷瘫了!” 顾雾宜:“我、我不是……”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进项家的门!”少年项章用力擦眼泪,转身跑了。 顾家父母匆匆而来,将伞撑在顾雾宜的头顶,“项家的小子也太没规矩了,” …… “那天开始,太爷就不能说话了。”项程说,继而一抖肩膀,活动身体,还从项舟盘子里抓了两粒瓜子嗑着吃。 项舟:“原来是虐恋。” 项程:“……” “虐恋个屁!”项程一句粗口,“我哥又不喜欢顾雾宜,他谁也不喜欢,他眼里只有不得不承担的责任而已。” 项舟:“你别激动别激动。” 项程拍开项舟的手:“半年后,一家团圆过新春,太爷过世了。” 项舟:“……节哀” 项程摇头一笑:“之后,顾雾宜自责退圈,那是我哥……第一次忤逆太爷,却以这种悲剧收场,从那以后,他连笑容都少了,心里就只记得,要支撑起整个家。” “可是太累了啊。”项程长长呼出一口气,“三叔、四叔买凶,你知道吗?” 项程忽而凑近项舟,双目紧紧盯着后者的眼睛,“他那么辛苦,他弃之不想要的东西,别人却想因为这些害他性命!” 项舟怔住。 项程:“他二十三接手项家,七年时间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把三叔透漏税的证据交给了我。” “所以,我就成了别人眼中,那个手段毒辣,大义灭亲坑害自己叔叔的魔鬼!”项程讥讽一笑,“要是没有我哥,我早就被撕烂了,现在好了,项家太平了。” 项舟垂眸,盯着手里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接他回去。”项程低声说。 项舟:“啊?你哥去哪里了?” “项章。”项程注视着项舟的双眼。 项舟平静的回看,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啊。” “我哥死了。”项程说。 项舟:“咳,咳咳咳!” 项程叹了一口气,看着落雨织就成帘,“可惜啊,你没早点认识他,不然说不定可以参加我哥的葬礼。” “……” “怎么?”项程好笑的看着项舟,“怕了?” 项舟:“我怕他做什么?他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要是还活真呢?”项程问。 项舟欲言又止。 “粑粑。”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楼梯处,幼崽穿着菠萝雪白睡袍,脑袋上是切片菠萝三角帽,“粑粑。” 项舟起身,快步去抱起幼崽:“怎么了宝宝?” 项程缓缓起身看着项洛章。 幼崽扑进粑粑的怀里,“嗷嗷叫,尿床了。” 项舟:“……” 项舟抱起霸总,匆匆奔回房间里。 “你怎么来了?”顾雾宜出现,问项程。 项程回身:“好久不见了顾姐姐,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联系我,我当然要来看看了。” 顾雾宜拢紧披风,走到项程面前,望着他激动问:“你看到,你看了是吗?太像了,他和项章太像了!” 项程双眼微眯:“看到了。” “他……是你哥的儿子吗?”顾雾宜咬紧牙关,“你哥,喜欢过……” 项程忽地一笑,忽地出手拈住顾雾宜的下巴,“怎么了?你吃醋了?顾雾宜,你们的婚约早在八年前就作废了,你不会还想让我哥为你守身如玉吧!?” 顾雾宜挣脱开项程:“项程,请你放尊重一点!” “尊重,尊重你。”项程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道歉,为你的不识好歹。” 顾雾宜:“……” “我知道你恨我,但现在,是搞清他是不是你哥的……”顾雾宜话音未落,就被项程豪不留情的打断。 “你说……”项程偏头打量顾雾宜,从上倒下,毫不客气的审视她,顾雾宜被他看得微微不适,项程却说,“要是我哥还活着,他会不会再因为你心软一次?” 顾雾宜怔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项程勾着嘴角:“我早该想到的。”你可是我哥,唯一一个连太爷都敢反抗的存在啊。 顾雾宜:“项程?” “对!”项程突然说,“他是我哥的孩子,但因为各种原因,他现在叫别人爸爸,我想要你帮我,” “果然是这样!”顾雾宜双目一凝,“我该怎么帮你!” 项舟阴险一笑:“嘿嘿嘿。” 顾雾宜:“………………” - “嗷嗷叫!你多大了还尿床?” 房间里,项舟将湿哒哒的小杜塍从床上捞起来。 小杜塍悬在半空,嘿嘿一笑,“洛奥特也尿了。” 霸总当然不会承担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了,他冷哼一声,两只小手举高高,垫着小脚碎步挪开。 就差在巴掌脸上写着莫要挨我了。 “我带哥哥去洗洗嗷,”项舟说,“你别乱跑,这地方到处都坏人。” 霸总点头。等项舟拎着小杜塍去洗屁股后,自己绕着床铺走了一圈,实在是……实在是…… 这床实在是没法睡了! 幼崽上手拆床褥,山里气温底,睡觉的床褥铺了绵,霸总先是拆掉床单,谁料酒店的床单跟钉死在床上似的,幼崽拽着一角,用力拉扯,半天扯拽不动。 用力过猛拽过了,手一滑落,啪叽就朝后摔了一个屁墩子。 霸总:“……” 幼崽再次爬起来,摘掉头上三角帽,肉肉脸崩紧,两手去拽床单,“嗯——”小脸憋红,又摔了一个屁墩。 人!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三次! 幼崽蹬着小腿爬起来,换了一个方向又去拽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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