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清雅的丝竹声响起。 第一人道:“花自飘零水自流。” 刘文州迅速道:“桃花依旧笑春风。” 第三人接:“向阳花木易为春。” …… 第一轮过去,七人皆自信答过。 第二轮…… 第三轮…… 至第四轮,有一人未接上,淘汰。 刘文州变成第三字飞‘花’,他道:“满堂花醉三千客。” …… 第五轮、第六轮、第七轮,先后又淘汰两位。 刘文州变成第五字飞‘花’,他不紧不慢,“月有盈亏花有谢。” 后面人想了想,“东风无力百花残。” …… 第八轮、第九轮…… 台上众人思考的时间愈发多,清雅的丝竹声也渐渐急切起来。 刘文州一直从容不迫,无论是第几字飞‘花’,皆能迅速答上。 “山青花欲燃。” …… “报与桃花一处开。” …… “尤为离人照落花。” 一轮又一轮后,台上只余下两人,刘文州便在其中。 丝竹声嘈嘈切切,似短兵相接。 “我欲穿花行路。” “……岁岁年年花相似。” “沾衣欲湿杏花雨。” “…………深巷明朝卖杏花。” “花近高楼伤心客。” “………………” 刘文州对完,对面书生思考的时间愈发久,丝竹声愈发高昂,戛然而止,中年男人敲响铜锣,高声道:“第一组,刘文州胜!” 声音传遍醉仙楼,传至三楼。 沈青霓全身心投入而紧绷的神经放松,暗自吐出一口气,眼睛因兴奋亮晶晶的。 旁边刘夫人与余氏在说什么,沈青霓无暇去听,满心期待第二组上场。 短暂闲暇过后,第二组七人上场。 沈青霓瞧着上场的人,眸子微微睁圆,楚奚元也来参加了?! 作者有话说: 飞花令诗句选自《春宵.春宵一刻值千金》《题都城南庄》《绝句》《断句》《临安春雨初霁》《水调歌头游览》等
第19章 相亲第四天 ◎楚奚元觉得不大对劲◎ 沈青霓身子微微往前倾,目光投下二楼,似在确认那真的是楚奚元,不是她看错了。 她才来一次,就在这碰见了楚奚元,沈青霓心道,他是不是常来? 沈青霓想起上次他送自己的画,那一幅栩栩如生的菊花,现在正挂在寓居客坊中。 他作画如此厉害,想来文采也是十分厉害吧? 刘夫人见她如此关注,关切询问,“青霓很喜欢飞花令酒会?” 沈青霓点点头,“我此前没来看过,第一次见感到挺新鲜。” 她不扭捏,刘夫人觉着满意,“坐着视野不好,窗边有座位,你去窗边看吧,我与你大伯母闲聊几句。” 不大好吧?虽然她有看见别的雅间的贵客,在看到兴起时,直接撑在窗边看,身子都探出去了。 但她此次来,可不止为了是听飞花令,沈青霓迟疑,看向余氏。 余氏:“去吧,我与刘夫人说说话。” 沈青霓起身,坐到窗边。 刘夫人唤来小二,让他送了些果脯茶水,放到沈青霓手边。 沈青霓道谢。 沈青霓垂眸往下看,兴致盎然。 楼下,第二组的人依次落座,楚奚元抬眸,目光掠过三楼窗后的身影,忽然定格。 三楼,正对上去的雅间窗后,是沈青霓。 “此次飞‘月’字。” 中年男人朗声道,敲响铜锣,行令开始。 同时,清脆的丝竹声奏响。 与第一组时奏响的丝竹声相比,更显轻快,鼓点却更密集。 楚奚元是第一个,行令由他开始。 他道:“月是故乡明。” 第二人紧接,“明月何曾是两乡。” 第三人立即说:“今夜月明人尽望。” …… 没有停顿,第一轮迅速过去,回到楚奚元,他道:“月有盈亏花有开谢。” “夜月一帘幽梦。” …… “暗香浮动月黄昏。” …… 受鼓点影响,几人语速或多或少加快,快速完成第六、七、八轮。 八轮结束,无人淘汰。 二楼场下,围观的人愈发多。 有人感慨,“这一组真凶。” 赵闻远在台下看,闻声附和,“谁说不是,兄台,你看好谁?” 那人道:“暂时瞧太不出来。” “我觉得是第一个。”赵闻远叉腰,自家兄弟,不支持他,支持谁? “为何?” 赵闻远:“就他瞧着最气定神闲。” “是啊。” “我觉得他赢面挺大。” “可第二个、第六个都不错,而且第六个是许传君许公子,几次参加这醉仙楼的飞花令酒会都拔得头筹,你说他能赢,哪有这么容易。” 赵闻远暗自琢磨,是不容易,但…… “他也不差,且看最后!” 三楼雅间窗前,也站了不少衣着华贵之人,今日的第二轮有点意思。 往常决赛夺魁时,才有这场面。 今日的飞花令有看头了。 沈青霓对飞花令的了解,仅限前头刘文州那一组行令,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出这一组的行令比第一组更焦灼。 沈青霓目光紧盯台下,心中暗想,楚奚元能坚持多少轮? 周遭再热烈的讨论与关注,影响不到行令的进度。 第九轮,楚奚元依旧是第一个。 他镇定自若,完全不受丝竹鼓点影响,“月落乌啼霜满天。” 第二人毫不迟疑,“明月松间照。” 第三人:“…沧海月明珠有泪。” …… 许传君不紧不慢:“天下三分明月夜。” 他之后的第七人:“……愿我如星君如月。” 第十轮、十一轮,两轮下来,区别终于显露,第七人答的越发费力,卡着最后的规定时间答上,又是两轮下来,第七人汗水顺着额头滑下,嘴张了张,却没接上。 中年男人敲响铜锣,高声道:“淘汰!” 到此时,已经行令十三轮。 十三轮,才终于淘汰一人,无论台上行令者,还是台下人看客,皆吐出一口气。 沈青霓紧握的手放松,她不在场上,却实在紧张。 她看向楚奚元,他坚持十三轮了。 第十四轮,楚奚元变作第七字飞‘月’,他不紧不慢,“淮水东边旧时月。” “月斜空碧合。” …… “……掬水月在手。” …… “月下飞天镜。” “…………松月生夜凉。” 一轮接一轮,用过的诗句不能重复用,行令者思考的时间变多。 第十八轮,淘汰一人,楚奚元在。 …… 第二十一轮,淘汰一人,楚奚元仍在。 …… 第二十六轮,淘汰一人,楚奚元依旧在。 …… 第三十四轮,淘汰一人,此时台上行令者两人,楚奚元便是其中之一。 另一位,是台下看客们看好的第六人。 飞花令行到此时,所有人心中都崩紧了一根弦,决一胜负的时刻要到了。 三楼雅间,沈青霓已经站起来,目不转睛看着二楼对决。 轻快密集的丝竹鼓点蓦地一顿,再起势陡然变得高昂,声动天地。 许传君握紧手中折扇,手背冒出青筋,三十四轮,几百句带‘月’字的诗句,到后面,愈发冷门偏僻,坚持到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 他看向楚奚元,楚奚元神情自若胸有成竹,他判断不出是真是假。 这人不知从哪冒出来,此前从未听说,若是飞花令几次夺魁者败在一个新人手中,传出去都令人笑话。 他必须要赢。 激昂的丝竹声中,许传君道:“有日月朝暮悬。” 楚奚元:“不知乘月几人归。” …… “僧推月下门。” “峨眉山月半轮秋。” …… “明月别枝惊鹊。” “……杨柳月中疏。” …… “一时回首月中看。” “………一樽还酹江月。” 许传君答得越来越吃力,胜负逐渐分明,但他仍在坚持,不到最后一刻,结局未定。 楚奚元已没有最初的气定神闲,他沉思一会,道:“多情只有春庭月。” 许传君接:“月涌大江流。” “咚——” 铜锣声蓦地敲响,丝竹声“铮——”的一声后,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向台上中年男人。 沈青霓也看向他,屏息凝神。 中年男人朗声道:“‘月涌大江流’与第十七轮重复,第二组楚奚元胜!” 许传君愣了一瞬,神色懊恼。 台下,看客鼓掌欢呼,为这一组对决的得胜者庆贺。 赵闻远的声音尤为突出。 三楼雅间,沈青霓一脸惊叹,她知道楚奚元有真才学识,但不知竟然有这么厉害! 沈青霓伸手使劲鼓掌,若不是顾忌着身后有余氏和刘夫人,定也与旁人一道欢呼雀跃。 台上,楚奚元站起来,一眼瞧见沈青霓的兴奋、惊叹与赞许。 楚奚元敛下眼眸,同许传君拱手道:“在下楚奚元,承让。” 许传君也站起来,同样拱手,“非也,在下许传君,希望日后还有机会能与你同台相争。” 楚奚元含笑道:“我很期待。” 两人走下台,许传君走向友人的座位,楚奚元被赵闻远拉到一边。 赵闻远激动不已:“你这么厉害,咋不早来参加,但凡你露一手,声名鹊起了已经!” 楚奚元:“……” 台下的看客与参与的书生,仍在讨论这一场。 刘文州身旁围了几个好友,他感慨道:“还好我在第一组,若是在这一组,怕不是第一个就淘汰了,那可真丢人。” “岂可妄自菲薄,你的学识咱们都知道,厉害着呢。” “你也夺魁了好几次,与那许传君有来有回,赢面相差无几,若你与那楚奚元同在一组,谁输谁赢还不定呢?” 可输了咋办,刘文州一人拍一巴掌,“可别抬高我,我还要脸呢。” 几人笑闹打趣,刘夫人身旁伺候的刘嬷嬷找来,俯身在刘文州耳边道:“五少爷,夫人请您上三楼雅间。” 刘文州颔首,同友人打声招呼,起身往三楼走,从楚奚元身侧经过。 刘文州压低声音打探,“刘嬷嬷,你见着沈姑娘了吗,沈姑娘如何?” 刘嬷嬷答非所问,“五少爷行飞花令辛苦了,上去吃茶歇息一会儿吧。” 刘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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