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霓:“如星,你陪着如月。” 如星颔首,“好。” 沈青霓出门,召集家丁,挑出两个身强体壮的,“张忠张成,跟我走。” 马车驶出临江庭院,哒哒哒驶向文井街。 马车停在文井街街尾,沈青霓踩脚凳下车,示意张忠敲门。 “谁啊谁啊,别敲了,催命呢?仔细门给老娘敲坏了,老娘要你赔钱!” 院内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以及脚步声,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子,身着黑灰色麻布衣裳,头缠着布巾绾发,瞪眼怒视,认出沈青霓后,又挂上讨好的笑。 沈青霓:“不请我进门坐坐?” 李氏眼底精光一闪而过,迎沈青霓进门,“沈姑娘您坐,要喝茶还是糖水,我去冲。” 儿子看上沈青霓手下如月姑娘之事,李氏心里清楚,平日如月路过,也都热情招呼,前两日还介绍儿子同她认识,李氏本想谋长远,乞料儿子太急切,今日便动了手,枉费她一番心思。 不过沈青霓现亲自上门,神情冷静镇定,李氏觉着,此事也不是没有斡旋的余地。 张忠守在门口,张诚负手立在沈青霓身后,沈青霓道:“不必,想你也知道我来所谓何事。” 李氏神情僵了瞬,很快恢复自然,“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沈青霓嗤笑:“你儿子李虎欺负我的人,你不知道?” 李氏惊讶,“还有这等事?!我儿子不在家,跑船去了,怎会欺负如月姑娘?是哪个黑了心肝的感欺负如月姑娘,敢往我儿子身上推!” 真会撇开责任,沈青霓:“我没说,你怎么知道是如月?” 李氏怔住,“我、我猜的……” 沈青霓:“李虎人呢?” 李氏紧张搓手,“我不知道,他十天半月不着家,出门也不用我打声招呼,他在哪我确实不知道。” 沈青霓:“是这样吗?” 李氏忙不迭点头,“是的是的。” 沈青霓笑了笑,“楚朝律法严苛,我记得男子非礼女子,按程度轻重定罪,轻则入狱,打二十至五十大板,重则砍头流放客死他乡。我报官找他吧,你说如何?” 李氏脸色一变,“我儿子没犯事,你报官又有什么用!” 沈青霓:“有没有犯事,你说了不算。” 李氏:“难道你说了就算?” 沈青霓道:“事关名声,我本不想闹大,只教训李虎一顿给如月出气,既然你死鸭子嘴硬,那便针对针卯对卯。” “至于我说了算不算,我有钱,我想如何,那还不容易?” “有我在,不仅能让人不敢传半句如月不是,还能让人对她恭恭敬敬,让此后有人提及此事,也说是有不长眼的人想染指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你、你!”李氏气得发抖,“我儿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沈青霓:“……” 沉默一瞬 ,沈青霓道:“真自信,你哪来的脸这么说?就你儿子肥头大耳,灰容土貌不堪入目的模样……啧,左右在你眼里是块宝,这福气你自己要,自己享吧。” 李氏怒不可遏,几次呼吸才堪堪忍住怒气,沈青霓是她轻易惹不起的人。 李氏:“你怎可以如月姑娘一家之言断定真相,她在你面前装得清清白白,在我儿子面前可非如此,勾引我儿子时可浪得很,仗着没人知道,脱掉的衣裳丢掉的脸皮又想捡回去了?我可站在这!” 沈青霓气笑了,她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 “自己干的肮脏事,脏水却往别人身上泼,你做得很顺啊?”沈青霓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李虎在哪?” 李氏梗着脖子,“我不知道。” 她怕儿子出来,直接被沈青霓扭送官府,以沈青霓的关系,她儿子绝对没活路。 沈青霓没耐心和她继续纠缠,“机会给过你了,你不珍惜,那也别怪我无情。文井街庙小,容不下你这股妖风,还请搬走,限时今日,东西搬干净,搬不干净,我让人帮你搬。” 李氏傻眼,本以为顶多逼问她李虎在哪,不想会赶他们走。 “咋能你说搬就搬,年初签的租约可是一年,你不能赶我走!” 别处租不着这么便宜的院子,便宜的环境没这好,环境好的,租金却贵了将近一倍,傻子才走。 沈青霓:“为何不能?房契在我手上,我说租便租,说不租便不租。” 李氏慌了,“你不能仗着自个是沈大人侄女,就这么嚣张欺负人!沈大人为官公正廉明,怎会有你这种侄女!” 沈青霓:“你如此好奇,不若我将沈大人请来,你亲自问他?” 李氏面如菜色,“……不、不了。” 沈青霓:“可搬走?” 李氏咬牙,“搬。”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庙给他拆了,看李虎还往哪儿躲。 沈青霓当着李氏面说:“张忠盯着她把东西搬干净,晚上搬不完,你就全丢出去,破损不偿。” 张忠大声应是。 李氏咬紧牙关 ,才没怒骂出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搬出去,她定要让整个文宣郡的人知道如月勾引她儿子,失身于他! 她阴毒的神色刻在脸上,沈青霓提醒道:“还有一事,如月之事让我听见外面有半点风言风语,默认是你和李虎泄露,你们俩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李氏怔住,心思被看透,心下慌乱,“我、我定守口如瓶。” 沈青霓走出院子,吩咐张诚盯着院子四周,有疑是李虎的人,抓就完事。 沈青霓踏上马车,也观察着四周情况,不一会,她思绪便慢慢飘远。 如月是女子,独自行事多有不便,沈青霓想着,她可以开一家牙行。 一来,为如月分忧,让她不必如此辛劳。二来,更加规范合理的管理租户,不仅是文筑坊,还有商铺和临江庭院。 最重要的是,避免如月遇到的事再次发生。不长眼的人少,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沈青霓不愿出现一丝可能。 等到快天黑,李氏收拾好所有家当,大包小包站在门外,李虎还未出现。 周围邻居瞧见这情况,一个个露头看热闹,低声议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李氏这个晦气又糟心的邻居要搬走,却是十分令人开心。 李氏憋了许久的气,邻居不是沈青霓,她不必忍,瞪着眼叫骂,“干你们屁事,吃饱了闲得慌在老娘面前乱吠。” 有邻居笑嘻嘻,“就你吠最大声。” 有人附和,“丧家之犬可不得大点声吠。” 又是一场骂战 ,沈青霓没功夫听,待张忠锁上院子大门,驾车回临江庭院。 如星如月等着她回来,她一下马车,两人就迎了出来。 如月:“小姐,如何了?” 沈青霓:“李虎不知藏哪去了,李氏嘴硬不肯交代,便将李氏赶出去了。” 如月对李氏脾性有些了解,“小姐您没受气吧?” 沈青霓笑道:“我能受什么气!” 李虎不可能放过,二哥沈钧行手下能人多,沈青霓琢磨着找他借个人,盯着李氏,找出李虎下落,让他长长记性。 次日,沈青霓就借来了人,是以前沈钧行手下的一个捕头,叫高冲。 后抓贼重伤,不在衙门做事,生活多有不如意,此次帮沈青霓的同时,也能让他挣一笔外快。 沈青霓叫张忠张诚跟着高冲,找着李虎,套他麻袋揍一顿,让他长长教训。 与此同时,沈青霓开始筹备牙行。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收租第十一天 ◎寓居客坊开业◎ 牙行选址定下,是在文筑坊临街的院子,方便文筑坊管理,离商铺也近,只是院子院墙高,院门不在临街一面。 沈青霓和老师傅商议,将院墙砸了,换作木栅栏围墙,视野更开阔。 老师傅采纳,“留最后拆。” 是以,文筑坊大多租户发现了此处在修葺,却不知在做什么。 第一次筹备开店,沈青霓十分上心,木工家具包给老师傅了,但铺子内摆放的物件,所需用品都需要沈青霓采买。 如月擦了舒痕胶,脸上手臂上的淤痕已经消退,担心她一人乱想,沈青霓带着她和如星整个文宣郡到处跑,采买物件,连城外烧陶瓷的窑子,都去看了两个。 仔仔细细淘了不少小物件,造型独特,放在牙行里,一眼就能看出是花费不少心思。 博古架放满,墙上却空空荡荡的,得挂上字画才好看。 沈青霓常去赵闻远的书坊买话本,首先想到的便是去那儿。 牙行名字还未定下,挑选好山水字画,亦可多看几本书,给牙行起个响当当的名字! 那厢,赵闻远书坊。 楼上雅间,楚奚元端着茶盏慢慢品茗,目光垂落楼下,似在搜寻什么。 对面,赵闻远看看他,又看看桌上摆着的话本,目光在两者间来回,神色一言难尽。 楚奚元放下茶盏,莫名其妙,“怎么如此看我?” “这……真是你写的?”赵闻远指着话本,心里几千匹马在草原上狂奔。 表哥文武双全是不错,此前从军,是威风凛凛少年将军,去年伤重不能再征战沙场,之后一直在养伤,无所事事,赵闻远还曾隐隐忧心他的前程,入兵部工部甚至刑部他都设想过,可万万没想到,他能弃武从文。 楚奚元一脸你这不是废话的神情,“看你熟客要跑了,顺手帮你。” 赵闻远:“啊?” ……哪个熟客? 楼下,沈青霓跨入书坊,小二打招呼迎她入门。 赵闻远听见声音垂眼一看,福至心灵,“你……” 楚奚元:“熟客来了,你不招待?” 赵闻远仍处在震惊的情绪中。 楚奚元指节轻敲桌面,唤回赵闻远心神,“话本记得拿上。” 赵闻远:“……” 赵闻远拿上话本,只觉脚下都是飘的,下楼梯都差点踩空。 待走下楼梯,赵闻远神情已经恢复,招呼道:“沈姑娘,好久不见,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 沈青霓忍俊不禁,“怎么了?” 赵闻远:“上新话本了,就等着你来。” 沈青霓:“多谢惦记,但我今日来不是挑话本,我想买几副山水字画,你这儿可有推荐?” 出师不利,赵闻远:“……” 赵闻远:“有、有的,名家字画,后人临摹,写意山水,各种都有,你要看哪种?” “都看看。”沈青霓不挑真迹或临摹,只要看得上眼即可。 赵闻远:“沈姑娘你且等一会,我去取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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