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从文真是从到狗肚子里去,怎能行如此不忠不义之举!” 武国公叶鹰被气得猛地站起,又因久蹲腿脚发麻,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好在叶知眼疾手快地跟着起身搀扶,只是连休缓地余地也没给自己,就这么闭着眼连声不断。 叶骏也在叶鹰踉跄时立即站起,见儿子叶知上手更快,刚伸出手就又收了回来,专注地应对叶鹰的质问。 “为何不能! 改朝换代又不是什么稀奇事,他楚家做得,我叶家为何做不得! 我只知道管他是天子还是平头百姓,有恩便报恩,有仇便是报仇! 世人如何评价,不过是成王败寇的道理,赢了被歌颂夸赞,输了被唾弃谴责,我有何不敢赌上一赌,总归是比受制于人钝刀子抹脖子强。 至于忠义之论,是楚勋先不义,我后不忠! 要我说,您那忍耐强撑的“忠”,也不过是不顾亲人死活的“愚忠”!” “你!你! 你这是强词夺理!” 叶鹰也是人生头一次被儿子这样一句一句反驳,当下简直被气得够呛。 至于一旁的叶知,只能说人间喜怒并不相同,这一长段不停歇的反击,看得他是两眼熠熠生辉,难得体验了次儿子对老子的敬佩之情。 他爹书果然不是白读的,这思路之敏捷、口齿之利落将祖父逼得是半点没辙,也就笼统说了个“强词夺理”。 就在一老一中两不低头相让,继续僵持,叶知闭口不言降低存在感片刻后,久等他们三人不至的傅南絮,在婆婆祖母的示意下来寻人了。 “祖父?公公?” 刚绕过围墙,见着叶知三人伫立在田垄间,傅南絮瞬间就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这既不做事又不闲聊的,脸色还一个赛一个的严肃,很难不让人觉得出什么事了,只是带着任务来的她,也只能装作未察觉如常地言语。 “祖母婆婆等的有一会儿了,饭菜也快凉了,还是先用餐吧!” “是呀是呀,我也有些饿了! 祖父,爹,咱们先吃饭,这事我们日后再从长计议吧!” 终于等到了外力,叶知赶紧接上话劝着。 “哼! 知儿,随我去用晚餐,别被你爹带偏了!” 孙子孙媳妇都在旁劝着,叶鹰发热的脑袋也稍稍冷静些许,拉着叶知就往外走,一副杜绝儿子影响孙子思维的做派。 叶知被拉着走时也没抗拒,只是确认了祖父没有回头的意思后,这才回头看着他爹,冲他挤眉弄眼地笑笑不算完,还将左手伸到身后,偷偷给他爹比了个大拇指。 在叶知的立场上,大方向上他当然是比较偏向他爹的说法,虽然直接造反莽了些,该想想有没有名正言顺的玩法,但这叶家的仇不报太憋屈,何况还涉及了他的小命,他自然无法坐以待毙地认同祖父的观点。 只是,虎符这一关键要素还没弄到手,祖父态度又强硬,他爹走“硬”路已经用事实让他看见了行不通,那叶知他不得承包“软”路,找机会从祖父这把关键道具忽悠过来! 虽然小的跟着老的走了,但看儿子临走前的偷偷比手势的意思,叶骏糟糕的心情回温些许,好歹儿子还是和他一条心的。 之后的饭桌上,即便叶骏自觉没来碍老人家的眼,可叶鹰一时半会儿调整不过来的脸色还是让一桌子人都发现了不对劲,祖母询问无果后才堪堪作罢。 这一段饭,可以说除了叶知都没吃好,作为晚辈媳妇的俩人频频看眼色,祖母奇怪叶鹰脸色不对,只有知晓事情原委的叶知,眼睛都不带往别处瞥的吃了个饱。 等晚饭结束回了自个院子,叶知刚一落座,难得看了一顿饭时间眼色的傅南絮便好奇地问起, “你们在后院的田地里是怎么了? 不但公公自个回了院子用饭,祖父脸色也不是一般的难看?” “怎么说呢,确实有点分歧,爹和祖父小吵了一架,谁也不服谁。 你来的时候,他俩还僵着没说话呢!” 叶知只模糊地说了说表面,这回不是他有意提防拿傅南絮当外人,实在是兹事体大,又还是没影的事儿。 “吵架? 公公那样的人居然会吵架,还是和祖父?” 傅南絮有些惊奇,叶骏给她的印象一向脱离不开温和读书人的形象,她实在是想象不出公公与人面红耳赤相争的模样,更何况对象还是孝道上压了他一头的祖父。 就如她自身,在傅南琛一事她再怎么悲戚失望,孝道压在她头顶上,她也做不到当面强硬谴责,甚至还屈于现实和她娘一样忍气吞声…… 叶知连连点头赞同,知道了事情原委,他才是整个事件中最惊讶的人,只不过来不及细细体会,注意力就全被两位的争辩抢夺了。 毕竟短时间内接收了大量信息,他现在回想起,还是觉得真是出乎预料,有想法甚至早早开始谋划的人不是久经沙场的武将祖父,而是瞧着人畜无害、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亲爹,这魄力和行动力真是难得。 见叶知无意细说,又是长辈之间的事,和他们小夫妻似乎关系不大,傅南絮也很有分寸地不再多问,而是顺着人物想起了她爹和外祖的事,便掉转话头提醒叶知, “对了,你上任这两天,可有碰见我爹和外祖?” 叶知不明白傅南絮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不过也照实答复着, “不太巧没撞见过,我那位置比较偏,不太会到中间岳父那去。 至于罗丞相,就第一日早朝远远瞧上了几眼,别的时候压根不会碰上! 说起来,我们还没去拜见过你外祖,不用找时间去嘛?” “平时就不用,等今年他老人家七十大寿,我们再去就行。” 傅南絮摇摇头,她外祖人到晚年还是剥离不开文人骨子里的清高,叶知左右得拿捏着些度,过分殷切反倒会被嫌弃不喜。 “你平日里若是碰上我外祖了,记得哪怕是装,也装得正经些。 若是问你话,你也别给我说话似的过分坦荡,他本就对我爹应下这桩婚事不满,对我爹也一贯没什么好脸色。 而且你注意着些,我外祖一向是最喜欢有风骨的读书人,你记得给他留个好印象,日后若需要他帮着出力,也顺畅些!” “那先谢过夫人提点啦!” 眼见傅南絮苦口婆心地为他升官着想,叶知也暂时抛下之前虎符思虑,说笑着聊表心意。 虽然打一开始关于罗丞相,叶知他就不是冲着升官发财去的,而是考虑到若事真成了,罗丞相作为文人领袖只要别牵头顽强否决,哪怕只是保持沉默,舆论上他也会轻松不少!
第112章 满门忠烈的造反反派(28) 一晃过了一个多月, 叶家内部氛围自那日后就没再改变,一老一中坚持着自己的立场,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就一直冷战僵持着, 不知内情的祖母娘亲二人劝又不知从何下手,跟着干着急。 而叶知作为围观全程的旁观者, 这段时间也是被夹在其中,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地承接着两方诉说。 在他祖父叶鹰那,就乖巧点头听着他早年与先帝携手打天下的英勇事迹和大楚的深厚感情, 努力淡化他祖父的戒备, 为日后从他祖父这拿虎符做准备。 在他爹叶骏那,就接收详谈这十六年来他爹都做了哪些计划准备、当前人证物证收集情况,以及后续安排。 也是通过这样,叶知才得知了原来剧情的转折点就出现在那次奶娘下毒事件,原著里下毒成功,叶骏十几来都在为原主治病奔波,劳心劳力之下根本没余力做长期谋划。 不像当前世界,在那次事件后, 叶骏既后怕又愤怒,这才起了彻底解决的心思,处心积虑地从各方面入手,私下接触叶家的人脉底蕴, 将习武领兵纳入对叶知的教育, 联络被分散至各地的叶家旧部, 甚至提前下手通过亲事和罗丞相搭上关系。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那个夜晚, 他彻底对楚帝死心,不愿将自己儿子的性命也交由皇帝的一念之差决定,他叶家人的性命就是要握在自己手上,若是练这都不被允许,那他就去争,就去抢! ———— 而早早约定的另一场聚会,在叶知去了第二个轮值科处典吏科的第三天,也总算是姗姗来迟。 下衙之后,因为魏威拖延了片刻,在叶知等到他后,两人急急忙忙地就上了等候已久的马车,以免周钟单独先到了。 刚下马车,叶知抬头一看门匾,就惊愕地扭头看向魏威,早就说了聚会由他安排,今日又是同路出发,他就没想到问魏威将地点定在哪儿了…… “嘻嘻,是不是很惊喜,我就猜你也没来过这!” 看见本早他一步下马车的叶知僵直在寻香阁外,魏威贱嗖嗖地嬉笑着,上前勾过叶知脖子就边走边洋洋得意着,话里也是藏不住的兴奋期待。 “怎么把地方定在这了?” 被推着进了门,扑面而来的浓郁脂粉味熏得叶知鼻腔发痒,眉头紧皱,面前来来往往的不是来此寻欢作乐、醉态百出的嫖客,就是衣着暴露、应和媚笑的姑娘,哪怕是第一次来也猜的出这是何地。 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浓妆艳抹老鸨模样的女子,熟练地招呼着他们, “哟哟哟,两位都是新面孔啊! 都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和我徐娘说就是,我保证给你们安排得妥妥当当,保准你们来了还想来!” 这腔调,听得叶知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又不好对着生人说些什么,毕竟是他俩自己进的门,人家的生意再怎么上不了门面,也不是他居高临下的理由,便只把“死亡视线”投给了始作俑者。 魏威也被吓了一跳,不自在地搓搓胳膊,见叶知又是一脸与他无关,静看他如何招架的置身事外,他也只好挺起胸膛,出口打发道, “不用你招呼,我兄弟已经定好厢房了,告诉我们“抚琴”字号厢房在哪就行!” 老鸨徐娘又仔细瞧了眼二人的衣着气质,殷勤地招呼着,能赴尚书家公子的约,二人的身份必也不低,又是腼腆拘束的生面孔,搞不好是能发展成长期客户的雏儿,便当即打消了让小厮指路的原念头。 “原来是与周公子一道的,来,这边请,我领你们上去,上楼右转第三间就是,门外挂着牌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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