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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爸爸，来，我们橙橙有弟弟了，来看看弟弟！” 刚被转移到老人怀中，叶知眼前又多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坐在父亲的怀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或许是没见过比她还小的孩子，小女孩的脸上满是惊奇，终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伸出又肉又短的指头想戳戳他的脸。 眉眼和死亡结局里的女配姐姐如出一辙，但毫无威胁性的可爱稚嫩与最后一眼的阴森沉重可谓是南辕北辙。 不等婴儿叶知反应，一只黝黑肿胀的大手出现在他眼前，准确地拍掉了那只试探性的小指头， “看着点，小孩子没轻没重的，别戳到我孙子的眼睛！” 虽然不喜欢被摸脸，也没养过孩子，但叶知还是被老人突然的打手弄得一愣，直觉认为对待一个想靠近弟弟的两岁孩子不至于如此，便下意识地朝小女孩看去。 小女孩用右手捂着被打到的左手指头，委屈地嘟起了嘴，又眼巴巴地看了叶知一眼，才不开心地转身把头埋在父亲肩上。 大人们则没把这当回事，自顾自地分散，整理起从医院带回的东西来。 至此，姐弟的第一次肢体接触以失败告终，叶知也隐约察觉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姐弟矛盾的源头。 这一个月里的头几天，小女孩叶橙还曾多次尝试靠近，想和这新奇的弟弟玩耍，但都被眼尖的大人拦下，叶知有心阻止，认为保护过枉，奈何人小无力。 后半月或许是认知被矫正，小女孩不再试图靠近，只隔着一人远时不时观察着他，偶尔在母亲朱欣抱着他时，不住地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这个年龄的孩子理解不了体重的差异对坐月子的母亲的负担，她所看见的，就是妈妈不抱她，但还是会抱弟弟，人生头一次体验到了落差，即使她都不明白这突然出现的糟糕心情是出自于落差感。 满月酒很快到来，家里陆陆续续来了两边的亲戚，大多数在楼下吃席，几个奶奶辈的老人不着急吃饭，上楼来到他们房间，看看老叶家的新孙子。 “你们不知道，我孙子可乖了，不像孙女叶橙小时候老折腾她妈妈！” 父母下楼招待客人，两个孩子被交托给老人看顾，叶知奶奶抱着婴儿叶知在三四个老奶奶面前炫耀着，叶橙也乖巧地坐在地上玩她的挖掘车，只听到她的名字时才抬头看一眼，又自顾自的自娱自乐。 毕竟不是真正的孩子，叶知还是要成年人的体面的，除了吃喝拉撒象征性嚎两句，其余时候的确好带极了，大大减少了母亲的劳累。 但叶知觉得，拿他和真正的孩子比较，未免也太不公开，只是一个月的他没有任何反驳能力。 “是吗，叫什么名儿？” “请村里书记取的，叫叶知，希望以后能有很多知识。” “这名字好呀，这孩子长得真可爱！” 一群老奶奶聚在一起，家长里短地聊着，其中一人见叶橙也在一旁玩着，便起了逗弄心思。 “是叫橙橙吧，有了弟弟后，妈妈是不是只带弟弟啦？” 叶知愕然地听到老人拱火，不等他努力尝试喊叫转移话题，其余人也接连跟上。 “是呀，橙橙，爸爸妈妈是不是只爱弟弟，不爱你啦？” “橙橙好可怜，爸爸妈妈是弟弟的了！” “不是！橙橙有爸爸妈妈！橙橙不可怜！” “哈哈哈！” 无聊的老派人总喜欢拿玩笑话逗弄孩子，却忘了年幼孩子根本分不清玩笑和真话，叶知眼睁睁地小女孩叶橙扔下玩具，气愤地起身反驳，可连带着自己奶奶也笑呵呵地不当回事。 玩笑后，他们继续着自己的话题，徒留小女孩叶橙气呼呼地坐在海绵垫上生闷气。 正巧楼下喊他们吃饭，叶知奶奶就招呼着他们下楼，走前还不忘招呼小女孩叶橙自己玩，不可以碰弟弟，弟弟要是哭了再叫她。 叶知也已经无力吐槽这帮人的恶趣味，尤其是原主奶奶，差别待遇实属过分。 正内心吐槽，右边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叶知回神望去。小女孩没听从老人的交代，从地上爬上了床，还蹲在了他身边。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默默对视，气氛还算安宁。 突然，一个巴掌拍在他脸上，叶知的瞳孔瞬间扩张，满是震惊。虽然认为待小女孩不公，但不代表他想挨打呀，更别说小孩子下手没分寸，别是把他的小命早早交代了。 叶知正想高声嚎哭吸引大人上来，视野里的小女孩的脸蛋逐渐放大，还带着奶香的柔软嘴唇落在他的脸颊上。 右脸一下、左脸一下，也没忘了额头。 叶橙气愤之下打了弟弟，又立刻后悔，学着爸爸妈妈亲她一样亲亲弟弟，弟弟的脸比她的唐老鸭还要软，她忍不住亲了一下又一下，正想起正事，和弟弟商量， “弟弟，奶奶可以给你，你不可以抢走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是橙橙的。” 稚气的脸蛋满是纠结，叶知的哭喊卡在喉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停滞了思维。 “好吧，弟弟也会想要爸爸妈妈，那橙橙分半个爸爸妈妈给你，我们一人一半好啊？” 看着眼前的孩子认真地和他打着商量，还愿意分一半爸爸妈妈，叶知内心五味杂陈。 “奶奶说了不可以贪心的，弟弟有奶奶，还有半个爸爸妈妈，已经比橙橙多了，好不好呀？” 不明白正常这个年龄的孩子根本听不懂她的商量，小女孩叶橙看他一直不回应，语气都焦急了许多。 抛开对原主姐姐见死不救的初印象，叶知心头一软，努力地上下轻轻点头，眼前的小女孩这才开心地扬起笑脸。
第27章 拖垮姐姐的唯一男丁（2） 婴儿时期每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 难得清醒的视野也是一成不变，叶知只好靠听小女孩叶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来消磨沉闷。 好在婴儿的时光流逝得飞快的，三年下来, 假儿童叶知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 再次撇过头拒绝奶奶伸过来的勺子, 毕竟不是货真价实的儿童，等到一岁多手有劲拿住勺子, 叶知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吃饭。 只是不理解奶奶隔三差五地到饭间就总要问要不要她喂, 摇头拒绝也看不见，非要尝试过后才罢休，好似不喂就显不出她的劳心劳力似的。 拒绝完毕, 坐在老人身边的叶知吃着早饭, 略有所感地抬眼瞥了坐在对面的小女孩叶橙一眼。 以前奶奶试图喂他被拒后，她还会大声地撒娇要老人喂她，被说教不如弟弟懂事后才委屈作罢，而近两三月，叶橙都没再说过要奶奶喂，只认命地自己乖乖吃饭。 每到那刻，叶知也有些不忍，但终究不愿强忍难耐, 牺牲自己要大人喂饭，只偶尔看见小女孩快哭之际，才当哄孩子一般，故意说着要和姐姐比赛吃饭, 转移她的注意力。 没有殷实的家境, 叶知父母在他九个月时就一同外出打工, 把他们二人交给老人照顾，隔两三个月才轮流回来看一眼孩子, 留下早说好的生活费。 这三年里，除了偶尔的心软，叶知多是被动地接受小女孩叶橙的忽冷忽热。 他也知道每当小女孩对他态度转差，多半是在老人那受了气，敏感地察觉到对他们二人的差别对待。 虽然不至于舍己为人地暴露出自己远超幼儿的心智，指出教育老人的不当之处，叶知的良心勉强还算有普通人的平均水准，在大人看不见的地方力所能及安抚小女孩。 不求日后姐弟情深，处成个偶尔来往的普通亲戚程度就行。 家在村头，幼儿园在中间位置，只是十分钟的路程。 吃完早饭，叶知再次拒绝了奶奶抱着走的询问，小短手笨拙地背上书包，后才无奈地看着一旁情绪低落的小女孩。 上了大班后老人就不再接送小女孩，乡里乡亲的都是熟人，路上没什么车也就没有交通隐患，便由着她和几家邻近的同龄孩子一起上下学。 正如他改变不了老人毫不掩饰的偏心，叶知也无法干预叶橙越发敏感的个性，只好伸手握住小女孩的手指，用他自己嫌弃万分、叶橙总是十分受用的语气，奶声奶气地哄着， “我要姐姐牵，和姐姐一起走去上学！” 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那么容易被转移，前一刻还在低落她没有得到抱抱，下一秒就被弟弟的依赖膨胀得昂起小脑袋，大包大揽地拍着胸膛， “嗯嗯嗯，橙橙知道怎么走，橙橙带弟弟去上学！” 说完就拉着他出门，和一起上学的小伙伴汇合，终于能逃脱被老人时刻看着的无聊日子，只到她上臂高的叶知更是迈着小短腿，头也不回地奔向新生活，只隐约还能听到老人抱怨嘀咕着他们这两小孩都如他大孙子贴心。 不是第一次来幼儿园，眼熟的门卫爷爷站在门口，帮着幼儿园老师从家长怀里抱过转移嚎哭不止的新生，看见他们几波自己上学放学的孩子，更是笑眯眯地夸奖他们厉害。 尤其是看到叶知这个生面孔，这么小就能跟着姐姐自己上学，更是用他粗糙的左手掌拍拍他的后颈，右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虽然不至于因门卫爷爷的一个夸奖就愉悦，叶知也不由得感慨，虽然教育上比不了大城市，但小乡村的人情味还是比较浓烈的。 离开家的新鲜感很快过去，周围还都是动不动就爱哭的小屁孩，叶知的日子又变得无聊起来，开始没事就扒着窗户看看电动收缩门外的街道。 看多了，他倒是发现这个幼儿园人气最高的不是哪个班的老师，而是那个看起来就很慈祥的门卫爷爷。或是一群，或是一个，他总是能看见小孩子特意跑进门卫室找老爷爷玩耍。 一个月很快过去，又是平凡的一天，小班年级毫无学习压力的叶知早早放学，百无聊赖地坐在大班门外的阶梯上，等着叶橙背完字母表好一同回家。 回头见人一蹦一跳地出来了，叶知正想起身，小女孩叶橙从后面就把他压了个结结实实，正想撇开，就听见叶橙道， “弟弟，你早上不是说要吃糖吗，等我一下！” 说完不等叶知反应，就迅速起身疯跑，徒留叶知坐在原地。早上小女孩叶橙好像是有问过他要不要吃糖，他当时正盯着飞过的不知名小鸟，就随便点了点头。 不明白叶橙没零花钱怎么买糖，顺着她离开的方向，叶知皱着眉，连忙起身，生怕她是染上坏习惯去小卖铺偷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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