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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走近，即将越过灌木丛，一个人影从另一个入口出现，叶知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满脸疑惑。 展灿颜？ 啊？不是吧，什么情况，他姐这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吗？ 告白还要把情敌叫上，就算这情敌是她最好的朋友，那也不合适吧？
第33章 拖垮姐姐的唯一男丁（8） 一切准备就绪,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比起在家干坐着煎熬，叶橙和弟弟打过招呼, 就一步步走向今日属于她的“审判庭”。 一如既往的抄近路, 踏着鹅卵石铺设的小道，自六岁搬到这个小区起, 叶橙已经数不清他们在这路过了多少次, 从幼时不谙世事的追逐打闹，到如今满腹心事的并肩而行。 只是今日过后，她大概率, 连并肩而行的机会都无法拥有了吧。 视野里熟悉的草木逐渐后退, 叶橙苦笑过后，竭力吐出心底的那口郁气，将步伐踏得更坚定，已经一个学期了她还是进退两难，与其继续折磨自己，不如像弟弟劝的来个痛快。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 即便盖上了厚实的白雪，目光所及之处依然满是熟悉，叶橙在这小区公园里枯坐的十分钟里, 回闪的记忆不断涌入脑海，可愉悦的心情来不及席卷全身，就被从天而降的雪花钻入脖间，冰寒彻骨, 冻得她抱膝缩成一团, 聊以抵挡。 “橙橙！你在这待了多久！是不是很冷！怎么围巾都不带！” 一连几个问题夹着主人的慌张, 展灿颜火急火燎地飞奔上前，手里着急地解开自己的围巾, 扑到叶橙身前，不由分说地就将围巾圈在叶橙脖子上。 “你来啦！” “你怎么这么早，不是说4点半吗，你在这待了多久！” 看着叶橙脸色惨白，说话也有气无力，展灿颜又气又急，顾不上叶橙还生她的气应该多哄哄，一出口就是忍不住的质问埋怨。 “也没多久，可能二十多分钟吧，只是没想到下了雪，气温降这么快。 围巾还你，雪飘到你脖子里了。” 说着话，叶橙就要将围巾还回去，展灿颜连忙伸手按住，没好气道， “你也知道冷啊！你才是脑袋被冻傻了呢！” “这样咱俩不都能围上了！” 展灿颜手疾眼快地调整围巾位置，没几秒，就将围巾的两端系在俩人的脖子，因长短有限，她还干脆坐到叶橙身边，俩人一起挤在滑梯尽头，得意地冲叶橙邀功。 叶橙侧着脑袋，神色复杂地看着右手边的展灿颜。 自从察觉到自己难言的心思，她便主动拉开肢体距离，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和她对视，没有近距离观察过她的相貌。 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明媚，但眉眼逐渐长开，原本杂乱的眉毛被修刮成柳叶眉，笑得眯起的桃花眼叫人深陷其中。 “傻愣着做什么，是不是不生我气了？我就知道橙橙最好了！ 哈哈哈！你看，咱俩是不是特有默契，都穿了白色羽绒服！” 对叶橙的出神，这学期来展灿颜不知道见了多少次，早已见怪不怪，一门心思哄人和好。 瞥见这茫茫雪色里惹眼的红色，展灿颜想到叶橙的脸皮之薄，便再接再厉搞怪地逗弄道， “对了对了，还有红色的围巾和红色的滑梯，像不像月老的红线和花轿？ 咱俩关系这么铁，这辈子是闺蜜，下辈子我要是男的我就娶你做老婆！” 都护好脑袋了，没等到预计的嗔怪和敲击，展灿颜疑惑地回头查看。 眼前的叶橙鼻头被冻得通红，咬着唇颤抖，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展灿颜瞬间慌了神，双手地抬起，笨拙想给她擦拭眼泪，急忙声声道歉， “橙橙，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要生我气就生我气好了，你别哭呀！ 对不起！对不起！你说说我哪错了好不好，我改，我立刻改！” 抬手将展灿颜的双手按在膝盖，睫毛轻颤，任由泪珠顺着眼角流下，滑过的路线先是温热，再是冰凉，正如叶橙的心情，过往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惨淡。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是我，是我太贪心。 我不想是下辈子，我想要这辈子啊！” 被叶橙的话说得一愣，展灿颜的脸上满是不解疑问。 “展灿颜，我喜欢你！” 瞳孔瞬间放大，展灿颜觉得脑子被冻得已经无法正常接收信息，结结巴巴地回旋道， “我…我们是闺蜜呀，我当然也喜欢你呀！ 不是都说能成为朋友闺蜜，多少是带点爱的吗，不然我们怎么相处这么多年啊！ 我们回去吧，外面把我们冻得都怪怪的了！” 早就猜到了她可能是这个反应，不然不会总是踌躇不前，担心揭开了这层遮羞布，他们就成为了陌路人。 现在亲眼看见她下意识的逃避，叶橙自嘲一笑，无法自己了断，也该由展灿颜的当头棒喝迫使自己死心了。 拽住将作势起身的展灿颜，等她跌坐回原地，看见那满是慌乱始终不敢与她对视的人儿，叶橙强忍酸涩梗咽，一字一句道， “不是朋友，不是闺蜜。 是和男女之间一样，是赵毅聪对你，是对恋人的喜欢。” “可和赵毅聪不一样，我们都是女孩子！” 逃避无效，面对叶橙的步步紧逼，展灿颜脱口而出。 “我们都是女孩子，所以就不可以吗？” 面对叶橙的反问，展灿颜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语塞，她不明白这个理由有什么问题，都是女孩子就是不行呀，但她面对着叶橙那张绝望的熟悉面孔，许是顾忌多年感情，始终说不出冷酷的肯定。 二人沉默对峙着，得不到任何侥幸的希望，叶橙绝望地闭上眼，动手拆掉了脖颈的红围巾，任由它一端散落在地，扶着滑梯边缘艰难地撑起身子，麻木道， “我明白了，你的红线、花轿都不会属于我。 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关照……再见。” 叶橙说完话，强忍鼻腔的酸涩，粗鲁地抹掉满脸的泪痕，想让自己不要退场得那么难堪。 这才驱使着早已麻痹的双腿，一脚深一脚浅踩在雪中，步履蹒跚地离开，只留下满地坑痕，昭示着这里曾留下的伤痛。 叶知藏在灌木丛后，目睹了全程，久久不能回神。 若起初是惊讶他姐叶橙的脑回路，怎么把朋友兼情敌的展灿颜也叫来了，接着听到闺蜜二人谈心和好，他还打算离开，不屑于听俩小女生的悄悄话。 结果转身的余光里就出现了叶橙满含热泪的模样，下意识地止住身体，叶知就听见了那句“这辈子”，电光火石间，细枝末节的古怪迎刃而解。 一向对一见钟情嗤之以鼻的叶橙根本不是爱上赵毅聪，那日的反常，是脸颊吻唤醒了她对展灿颜的日久生情。 之后一个月里，叶橙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展灿颜，还总是神情恍惚，动不动就将房门反锁，原来是她搞不明白自己的感情，满是彷徨无措。 难怪对赵毅聪的态度那么奇怪，不是喜欢，是吃醋。 所以才对第一层的碘伏视而不见，抄起酒精就往伤口上喷，又对赵毅聪出现在他们的秘密活动表现得那么愤怒委屈。 有爱情，有嫉妒，只不过是他弄错了方向，爱情是对女主展灿颜的，嫉妒才是对男主赵毅聪的！ 叶知一拍脑门，懊悔不已，是呀，给的剧情主线里压根就没出现过女配向男女主任何一方告白，是他思维过于常规，连每日相处姐姐的心思都没猜透…… 捋清了头绪的叶知左顾右盼，展灿颜还低着头坐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叶橙背影一瘸一拐地正往回家的方向赶，没什么犹豫，他赶紧返程追上他姐。 离开小区大道，在拐入人烟稀少的鹅卵石小道后，叶知终于追上了他姐。 刚想开口叫人，叶橙强撑着离开的腿脚便坚持不住，一个踉跄将她摔在道上，叶知心头一紧，连忙飞奔上前。 “姐，你没事吧！” 将侧倒在雪间的叶橙扶正，叶知急忙查看她的脚踝，虽然摔了一跤，好在雪够厚，没什么事，这让他松了口气，立刻开口安她的心。 “没事没事，没受伤！” “可是我好痛。” 见是弟弟叶知，叶橙忍耐一路的痛苦和酸涩就再也压制不住，泪如雨下。这一下让叶知慌了神，以为是自己没看清楚，连忙再次确认，是没伤呀？ 抬头看见叶橙满脸痛苦，眼睛算是白敷了，再次哭得红肿，叶知一下反应过来，不是脚痛，是心痛呀。 “嗯，脚可能有点扭到，是会比较痛。” 感情的事他帮不上，顶多以后把后勤工作从介绍男友改成介绍女友，但现下，叶知默默顺着他姐的说法，无奈又心疼地将叶橙的脑袋按在肩膀上，有没有安慰作用不提，好歹也能擦个眼泪。 任由叶橙将哭出来的鼻涕眼泪全按在他肩膀，叶知跟小时候偶尔哄她睡觉似的拍着他姐的后背，即便作用甚微，也试着安抚她崩溃的情绪。 过了十来分钟，展灿颜出现在小道入口，叶知与她无言对视，唉，俩人都没做错什么，只是感情的事身不由己，发生在多年好友之间，不是两相欢喜，就是两败俱伤。 恰如叶知不想在此刻再次让他姐直面伤口，展灿颜也没想好怎样面对叶橙。 为了叶橙，俩人头回达成默契，展灿颜默默后退，靠树木遮挡身体，叶知老套路地哄着，将叶橙带离现场， “姐，我蹲着有点冷了，我们回去吧！ 来，我背你！” 叶橙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任由叶知将她挪上后背，背着她离开寒冷的室外，回到温暖的家中。 一口气将叶橙背回家，虽然有电梯，但臃肿的衣服让他使不上劲，叶知刚进门，放下叶橙就坐倒在地。 脑袋被揉了揉，叶知喘着气抬头，就听见他姐叶橙勉强微笑道， “谢谢，我回房补下觉。” “没事儿，咱俩谁跟谁呀，你是我亲姐诶！” 看着叶橙那憔悴的面容和艰难勾起的嘴角，虽然想说些什么，但叶知还是立刻起身，推着她回房间，嘱咐着， “姐，那赶紧休息下，别想太多了！ 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聊！” 亲眼目睹了告白全程，再联系原著女配的结局，叶知算是弄明白了促成叶橙悲剧一生的心结，可现下叶橙一副想躲离视线自我疗伤的模样，他又不忍心违逆她的意愿，只好再找时间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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