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梅摔了个大屁墩,呲牙咧嘴的从地面爬起身,原本平息一些的怒火又涌了上来,“好呀,你还敢推老娘,你有胆子勾引男人做出那挡子事儿,还不兴人说吗?才成年就不洁身自好,到处勾引男人,当初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个不知羞耻,还不孝顺的东西,我就应该将你按屎盆子里淹死。” 十八岁那年是傅应欢一辈子的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旧事被李秀梅提起,那一日的悲惨遭遇陡然浮现在脑海里,她蹲下身捂着耳朵,不停的摇着头哭喊着,“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妈妈,我以后乖乖听话,再也不会少一分钱,你别再说了。” 李秀梅就乐意看傅应欢痛不欲生的表情,也不动手了,嘴皮子叭叭得更欢了。 傅应欢绝望的看着李秀梅,目光再扫过门外围观的邻居,浓墨的黑彻底断绝了她向往光芒的心。 她再也受不那些言语侮辱,猛地起身向着一边的墙壁撞去。 只听一声沉重的闷响,傅应欢的世界安静了,她身体滑落,脸朝地的趴在地上,鲜红的血从她头顶涌出,围观的人见闹出了人命,都忍不住回避。 生活在这狭小筒子楼的,生活条件都不太好,可也没有谁像这个可怜女人一样,三十岁的年龄,顶着一张五十岁的脸,骨瘦如柴的,每个月都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抽血扒皮。
第3章 :重生 傅应欢这一举动,也把李秀梅镇住了,她虽然动辄对傅应欢打骂,可也舍不得这颗摇钱树就这么死了,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一直在一边看戏等着分钱的傅应龙,“她这……应龙,你去看看她还有气没。” 傅应龙不情不愿的迈开步子,走到傅应欢身边蹲下,伸手在傅应欢的鼻息处探了探,感受到还有微弱的气息,满不在乎的直起身踢了傅应欢两脚:“还有气,装什么死。” 李秀梅几步上前拉住傅应龙,“还踢她干啥,现在她还有气,你踢她两脚给她送走了,凭白惹一身骚不说,以后谁赚钱给你花,咱们走了,下个月再来。” 傅应龙想了想也是这个理,收回了脚跟着李秀梅离开了这里。 出了门以后,傅应龙从李秀梅那拿了好几百元,让李秀梅一个人回去,他则去了附近的网吧,一待就是一整天。 原本还剩一点气的傅应欢由于没有人送她去医院,仅剩的那点微弱气息随着失血过多而流逝。 傅应欢死前脑海里划过了她这一生的经历,从小就不受父母待见的她,学校就是她的避风港,所以她每天上学都会在学校里待到入夜才回家。 书念到高考结束,她规划好了假期打工,自己赚学费,再也不用家里一分钱,结果她却在高考结束打工后回家的路上被人拖进了小树林里,以至于她情绪崩溃,出成绩的时候,连自己考得怎么样都没有看,自然也就没有填写志愿。 那段时间她待在家里,傅大洪和李秀梅天天说她活该,每日用言语撕开她的伤口,可她从没有想过要去死,她想活着,于是在别人上大学的第一天收拾了一些行李外出打工。 她以为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她就能够喘口气,可天不遂人愿,她工作一年以后,李秀梅和傅应龙找到了她。 李秀梅没有问她如何在工作中摸爬滚打,没有问她这一年有没有受委屈,更没有关心她过的好不好,直接开口问她要五万块钱。 初入社会的她根本就不可能一年存五万块钱,但李秀梅说傅大洪病了,她还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之后的一年里,李秀梅一直说傅大洪的病需要钱,拿走了她除了生活费所有的工资。 到后来李秀梅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贪婪,碍于她是自己的母亲,自己一直都忍了,可变本加厉的李秀梅只要没有拿到足够的钱,都会在她工作的地方闹,闹得她没脸再待。 有一次她强硬过,说不会再给她钱了,结果就被拉进小巷子里,被李秀梅暴揍了一顿。 李秀梅是她的母亲,她自然不可能还手,只能默默挨打,为了之后不挨打写下保证书承诺工资会上交。 然而这一次暴行像是打开了李秀梅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她在顺利拿了她三个月工资以后,确定自己不会反抗,开始一不顺心就对自己动手。 这一打就持续了将近八年的时光,李秀梅将言语的暴力换到了手脚上,以母亲的名义挟制着她,她苦不堪言,直到刚刚,李秀梅拳脚相加还要撕扯她过往的伤疤时,她再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了。 就这样吧,往事随风散,下辈子投胎不要再做人了,做猫做狗,都好过做人。 傅应欢露出了这几年来第一个笑容,彻底闭上了微微睁开的眼睛。 - 2010年6月8日,小雨。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响起,霎时哀嚎声遍野,站在讲台边上的老师敲了敲桌子,“嚷嚷什么,把试卷放在桌上,答题卡放在最下面,试卷放中间,最上面盖草稿纸,收拾好自己的个人物品以后离开教室。” 考生们收了声,手脚利落的收拾着东西,翻动试卷,不时撞到桌子,发出各种声音。 傅应欢听着那些嘈杂的声音,迷茫的睁开了双眼。 此刻她是趴在桌子上的,大概是趴得时间有些久了,双腿都麻了,动一下脚尖会传来麻木的刺痛感,伏在桌上的两只手臂也是僵硬的。 这种感觉很真实,可她已经死了,死人怎么会有感觉呢? 但是她也是第一次死,或许死后就是能够正常感觉得到疼痛的。 不由的,傅应欢心头升起一抹悲戚愤恨,生前被折磨得痛苦不堪就算了,死后还有疼痛感,这事儿还有没有天理! “叩叩~”。 声响伴随着桌子的震动,紧接着一道中年女人严厉的声音响起,“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就趴在桌上睡,不检查题目对错就算了,现在考试结束了,还睡呢?” 考试? 什么考试? 傅应欢下意识的撑着桌面直起身,目光在周围扫过。 这是一间可以容纳四五十人的教室,桌子单排摆放着,横竖都是七张桌子,一些收拾东西慢的考生还在收拾着东西,而她的桌子上也摆放着好几张试卷,答题卡就在最上面的位置。 傅应欢不禁拿起答题卡,正反翻转着看了看,上面写得满满当当,已经答完题了。 中年监考老师见傅应欢在已经结束考试的时间点里翻看答题卡,一把将答题卡抢了过去,语气更严厉了些,“还不快收拾东西出去,要我请你出去吗?” 傅应欢习惯性的瑟缩了一下身体,不敢与女人对视,垂着眼眸,手下动作快速的把考试用具收进考试袋里。 抱着考试袋跑出教室,她经过窗边往教室里看了看,脸上的神色有些恍惚。 这间教室,以及那位中年女监考老师,她是有些印象的,她当初高考就在这里,每次午夜梦回,她都恨不得回到这一天,回到她遭受侵犯之前,这样她心里的痛苦就能少一大半,这样李秀梅也没有理由再那样羞辱她,她的人生可以多一点底气。 然而她活到了2022年,仍然没有任何科技手段能够让人回到过去,改变过去,否则一只蝴蝶煽动翅膀,地球有没有2022都不一定。
第4章 :更残酷真相 傅应欢收回看着教室的视线,慢慢往前走,猜测人死后是要将曾经发生的事情一一走遍,然后再一一尽数遗忘,才能上奈何桥过忘川河进入轮回。 她此刻在教室外头,说不定一会一眨眼,会出现在家里、出租屋里、公司里…… 傅应欢垂下头,避开边上考完出教室的同学,抱紧了怀里的考试袋,酥碎的雨点从走廊外飘到她的胳膊上,明明不算冷,她却打了一个寒战,不由地加快了往校门外走的脚步。 她还记得当时她是打完工半夜才回家的,既然是会回顾一遍,她不想再经历那场噩梦,脚步匆匆的往家里的方向走。 说来也可笑,明明那个家是那样的冰冷,竟然是她目前唯一的容身之处。 从那件事情发生,傅应欢离开家打工之后,已经有十二年的时间没有踏足这个冰冷得没有半点人情味的家,难为她还记得路。 傅家距离考点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一路低着头避开行人行走到家门口,傅应欢都没有遇到认识的人,她很庆幸的松了一口气,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片钥匙把家门打开。 傅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一家四口挤在一个不足四十平米两室一厅的小平房里。 傅大洪和李秀梅一间房,傅应龙一间房,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睡在傅应龙房间这边的阳台上。 阳台连窗帘都没有,好在三面封了茶色玻璃窗,能稍微有点隐秘性。 紧挨着傅应龙房间的这一面是一整面的墙,开了一道八十厘米宽,一米六高的小门,身高高一点,都要低着头通行。 傅应欢缓缓拉开门,探头往家里看了一眼,看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鞋子也没有换,进了家门把门关上,直接进入了自己的小空间。 阳台只有三个平方,属于开发商赠送面积,被李秀梅和傅应龙堆了不少杂物,傅应欢连八十厘米的单人折叠床都睡不上,紧贴着墙面打着地铺,那地铺只有五十厘米宽,睡觉翻个身都艰难。 社恐又木讷的傅应欢目光触及到地铺,找到了一丁点熟悉的安全感,她坐在自己的地铺上,脱了鞋子,把鞋子对着墙放,而后起身走到她平时睡头的位置,蹲下身坐下,背紧贴着贴了一点墙纸的墙,双手抱着腿将头埋在双腿间,脑袋放空地等待着场景转换。 傅应欢等啊等,不时抬头看一眼窗外,窗外的雨下大了,雨水打在楼下居民的挡雨棚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突然,一道惊雷声骤起,闪电仿佛近在咫尺的劈过,傅应欢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抓过破旧不堪的毯子将自己包裹住,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那一天就是下着这样大的雨,打工的奶茶店里避雨的人很多,因而忙得不可开交。 好不容易忙完,由于避雨的人还没有离开,本来晚上十点钟就关门回家的,硬是拖到了凌晨一点。 眼看着那雨丝毫要停的打算都没有,店里的客人也不好再耽误他们这些打工人的下班时间,一一离开。 傅应欢简单的收拾了店里的桌椅以后,她撑着老板借给她的伞的往家里走。 高考结束了,她很快就可以去外地的大学读书,离开这个冰冷的家,她别提有多开心了。 然而在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一只粗糙的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往树林里拖拽。 雨还在下着,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她的挣扎声,呼救声,淹没在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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