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缘分吧。 容疏心里有些感慨,但是她毕竟不是前身,所以现在没有太激动。 容琅却不一样。 他激动地道:“您之前怎么认识我娘的?是两家交好吗?”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战大爷摆摆手道,“她也不在了。你们姐弟俩现在这般,很好很好了。” 然后,他就绝口不再提当年之事,即使容琅一直问。 战大爷吃过面就提着鸟笼离开了。 容琅迫不及待地问容疏道:“姐,你说战大爷所说的,是真还是假?” “真假其实都不重要,娘都不在了。”容疏拍拍他的肩膀,“咱们好好过,不让爹娘九泉之下还为我们操心。” 容琅黯然神伤,死死咬住嘴唇,眼睛都红了。 半晌后他咬着牙道:“姐姐,我不相信,娘是那种人!” 记忆中父母感情甚笃。 他不相信,母亲会背叛父亲。 他更倾向于认为,容国公府,想要趁着父亲不在了,霸占他们三房的家产! “我也不信。”容疏道。 但是凭借他们两个想要对抗容国公,至少现在,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们才吃了几天的饱饭? 但是容疏也能理解容琅的心情。 毕竟如果她自己生身父母被人冤枉,她也能豁出性命去。 她现在的理智,无非因为她不是真的容疏。 “阿琅,等你科举入仕,有了话语权,才能谈真相。” 弱肉强食,就是最残酷的现状。 少年紧紧握拳,心底默默发誓——他要入朝为官,查明当年真相! 晚上,容琅屋里的烛火,很晚很晚才熄灭。 第二天,容疏早上没喊他,给他在锅里留了饭,让他多睡一会儿。 铺子进入正轨之后,她就不用容琅帮忙了。 容琅还小,读书也好,习武也好,都要趁现在。 中午时分,昨日那位朱先生如约而至。 虽然他要了二斤猪头肉,但是容疏实际上,多给了他半斤。 毕竟是先生,待遇不一样。 可是没想到,朱先生拿了包好的猪头肉,转身就走。 月儿忙道:“先生留步。您看,我这忙昏了头,您给钱我都没看到。” 朱先生顿下脚步,却没有掏钱的意思。 他把目光投向了容疏,意味深长。 容疏:??? 你堂堂一个书院的先生,竟然要来吃白食? 然而毕竟这可能就是直接管招生的先生,容疏深吸两口气道:“先生若是今日忘了带银子,下次过来的时候一并给也行。” 朱先生拿着油纸包,高傲地离开。 容疏:“……” 她有一种冲动,不让弟弟去白山书院了。 这种先生,她真的看不起,又能教出什么好孩子? 可是她得忍着,就像现代家长一样,有时候即使觉得老师做得不对,怒火中烧的时候,也得一忍再忍,权衡利弊,装作没发生,或者小心翼翼地跟老师交流。 毕竟,不是谁都有,随便选择学校的权利。 月儿吓坏了,怯怯地道:“姑娘,奴婢是不是得罪了朱先生?奴婢是不是不该说那句话?” 都怪她太笨了。 “你没错。”容疏道,“咱们开门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让人吃白食的。这次就算了,如果有下次……我也不忍了!” 什么玩意儿! 没想到,朱先生第二天又来了。 这次,他林林总总,要了好几斤卤味。 然后他又想故技重施,直接拎着东西走。 这次,容疏真的忍无可忍了。 “朱先生,您忘了给钱;还有昨天的。小本生意,赊账赊不起太多。” 她想好了,如果朱先生明年刻意为难弟弟,不让他入学,她就去白山书院,找山长闹! 她就不信,一个贪得无厌的先生,就能无法无天。 朱先生脸色很难看,“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不管您是谁,买东西给钱,天经地义。”容疏不客气地道。 “我是白山书院的先生。”朱先生怒道。 他觉得这家孩子想入学,命脉就掐在自己手里。 他吃他们几斤卤味怎么了?不识抬举! “别说您是白山书院的先生,就是锦衣卫来我这里买东西,都是一个子儿不能少的!”容疏寸步不让。 外面的人都骂锦衣卫不好。 可是锦衣卫来她这里买东西,真的客客气气的。 人和人的素质,怎么能差那么多! 朱先生气得把卤味摔到柜台上,转身就走。 “等等!”容疏拉住他的袖子,伸出手来,“昨天的二斤,一百文!” 既然撕破脸皮,已经成为敌人,那银子不能再损失了。 朱先生不想给。 容疏冷笑:“想吃白食,也得打听清楚,我上面的人是谁!” “是谁?”朱先生一脸不信。 他觉得容疏着诈他。 不就是个卖吃食的吗,上面能有什么人? 真有人,早去做更赚钱的买卖了。 “我店里,锦衣卫常来常往。”容疏冷笑,“我上面的人,姓卫,你自己想!” “卫,卫ya……”朱先生到底没敢喊出那个名字。
第29章 卫宴还是卫渐离 “聪明点就赶紧给钱!给你三分脸,你还真敢开染坊!”容疏痛骂道,“你算什么东西!” 朱先生虽然不完全相信这话,但是到底也不想冒着得罪锦衣卫指挥使的风险。 所以纠结再三之后,朱先生像割肉似的掏了钱。 容疏收起一串钱,得意洋洋地拿过去给月儿:“怎么样,厉害吧!” 月儿眼神都呆了,一定是在崇拜她。 “姑娘,”月儿指了指外面,小声地道,“卫公子来了。” 容疏往外一看,果然看到卫宴抱着小十一,站在门口。 这厮今日穿着狐裘,头发用一根青玉簪子简单束起,身材挺拔,气质干净。 只是,他脸色不太好。 “我说的可不是你。”容疏立刻道,“锦衣卫那卫……你知道吧。” 卫宴没有搭理她,走进来对月儿道:“给我称一斤素菜一斤鸡杂。” 月儿忙给他装。 “多放点鸡胗,李婶子喜欢吃鸡胗。”容疏叮嘱道。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挑眉问卫宴:“你是带回家,还是自己吃。” “我也喜欢吃鸡胗。” 卫宴扔了一小块银子给月儿:“不用找了。” 容疏立刻道:“谢谢卫公子了!” 爱吃鸡胗是不是? 记住了! 这样大方的顾客,给她来一打! 卫宴见不得她这般得意,咬着牙道:“扯虎皮拉大旗好玩吗?” “还行吧。” 不见得好玩,但是好用啊! “你以为锦衣卫那么好说话,随便被你利用?” “我觉得他们都挺好说话的。”容疏由衷地道,“我也没有指名道姓,也不会真有人傻乎乎地去求证吧。” “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 容疏不想和他争执这些没意义的问题,也根本不在意。 卫宴才不会那么无聊呢! 斤斤计较的,只有卫渐离。 两人正在说话间,战大爷拎着鸟笼进来。 “哎呀,这后生挺俊呢!”战大爷说的是卫宴。 卫宴深深看了他一眼,后退一步,让他先过去。 他已经调查出来了这人的身份,多有敬重。 “是不是等不及我给你找如意郎君,自己先下手了?”战大爷大大咧咧地道,“这个我看行。” 卫宴:“……” 他忍不住看向容疏,目光如锋刃一般。 这个女人,又犯病了。 就那么想嫁人,去给人家当牛做马? 容疏闹了个大红脸,忙道:“您可别乱点鸳鸯谱了。这是咱们邻居李婶子的儿子。” 就是这狗子,有点气人。 “我说有点眼熟呢!肯定见过。”战大爷道,“月儿,给大爷弄点吃的,饿了。” “好。” 卫宴拎着东西往外走。 他今日,有些不痛快。 衙门的事情,让人心力交瘁;所以干脆中途出来,买点卤味。 ——多日不吃,还有点想念这味道。 心底还有个不愿意承认的想法,那就是来看看这个闹腾的女人。 或许见了她上蹿下跳,心情还能开阔些许。 权当看猴戏了。 可是听到了容疏拿着自己吓唬人,他就不高兴了。 “战大爷,之前那个朱先生又来了。您都不知道,他竟然想吃白食,可气死我了!” 容疏和战大爷吐槽的声音,传到了卫宴耳中。 他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您在白山书院,认识人吗?”容疏问道,“如果将来被为难,能不能找别人进去?或者,干脆换个书院算了!” “别,白山书院还行。”战大爷道,“这事你放心,我给你撑腰。” “那就谢谢您了!我有上好的白茶,这就去给您沏茶去!” 听着容疏狗腿的声音,卫宴心里又有点不舒服了。 好像,这本来该舔自己的狗腿,怎么转头就投向别人了? 容疏:我可太难了。 呵呵,从前的我你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你大爷才永远是你大爷! 容疏也没问战大爷的来历,但是她隐隐猜测,或许是位致仕的老大人吧。 转眼间就进入腊月,年关将近。 忙活了一年的人,都开始松散下来花钱。 卤味的生意,出人预料地好。 多的时候,一天能剩下二十几两银子,不过全员都累趴下了。 方素素道:“要是再这样累下去,我开春还得去花船上。” 众人知道她是开玩笑,都笑着不说话。 “咱们干到小年就关门,收拾收拾好过年。”容疏道。 加把劲,好好干,大半个月能赚小半年的钱。 但是也得劳逸结合,要不身体吃不消。 而且,她很期待过年。 多热闹啊!躺在家里吃喝玩乐,令人期待。 月儿舍不得,劝她干到年底。 这一天天的,都是钱啊! “不干了,留点汤给同行。”容疏得意道。 自她开了店以来,周围卤味铺子的生意,几家加起来都没有她的好。 年终岁尾,大家都要收拾清清爽爽过大年,所以香胰子这个腊月,也卖出去了许多。 “说起同行,”方素素好奇地道,“我一直小心提防,怕有人来捣乱,或者有人说咱们坏话,结果没有啊!” 同行互踩,乃是常态。 她们画舫上的姑娘,还会为抢客人明里暗里较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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