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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只能点头，动手帮左慈装扮。 很快，铜镜中出现了一个面容娇艳的宫装美人，眉眼秀美而清冷，冷若冰霜，艳若桃李，大抵如此。 原来，姑姑这么美。 怪不得皇上，对她如痴如醉，难以忘怀。 容疏想问她，真的决定了吗？ 一入宫门深似海。 她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从深宫离开；现在，又要重新回到那个牢笼里了吗？ 容疏舍不得她。 可是左慈态度坚决。 她再也不是那个与世无争，安静周到的姑姑了。 她现在活着，恐怕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复仇。 容疏劝不了她。 因为容疏知道，自己倘若是她，恐怕也会做相同的选择。 明明知道那是深坑，可是为了报仇，除了跳进去，还能有什么选择？ 她的仇人是皇后，是母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只有给皇后所有荣耀的男人，才有可能把她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容疏后来才明白，她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左慈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前仇旧恨，她要一一讨要回来！ 左慈和容疏告别后，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 容疏看着马车离开，伸手捂住嘴，潸然泪下。 她和姑姑的缘分，大概也到此为止。 深宫深深，姑姑，如果那是您的选择，我希望您能得偿所愿，一切顺利。 第二天，卫宴就带回宫中的消息，皇上册封左慈为妃，封号为惠。 消息一出，朝野震惊，纷纷打听左慈的出身。 谁也没见过这般，青云直上，直接就封妃的。 就算有凤毛麟角，那也是家世足够强大，比如开国时候功臣之女，或者外邦和亲的公主。 左慈算什么？ 之前竟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到了二十五岁之后还离开了皇宫…… 时隔不到两年，再回宫，一跃成为惠妃。 中间的事情，实在引人浮想联翩。 但是无论如何，皇上圣旨已下，木已成舟，再无更改。 接下来，宫里就传出消息，皇上极其宠爱这位惠妃，几乎日日都宿在惠妃处。 朝中有人上书劝告皇上尊重正宫，雨露均沾，可是皇上我行我素。 惠妃入宫两个月后，皇后被皇上下旨夺了金印和金册，又一次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 这，确定不是要废后的前奏？ 朝臣们反对声音更大更密集了。 因为大家都意识到，皇上这次，是“色令智昏”了。 皇后诞下两个皇子，多年来管理后宫，也没出过什么错，为什么要被夺走金印和金册？ 这样下去，要出大事的。 这个惠妃，真是个不安分的，是红颜祸水。 可是等他们偷偷打听宫人，却听说惠妃为人低调和善，虽然隆宠在身，却不骄不躁，从不为难他人。 倒是皇后，几次失控要伤她，这才惹怒了皇上。 皇上甚至放下狠话，说皇后若是继续这般善妒，那就去佛堂终老！ 众人听到这里，都替皇后捏了一把冷汗。 这件事情，又牵扯到了夺嫡。 皇上对皇后没有完全撕破脸，是不是因为还顾及燕王？ 燕王妃肚子里，还可能怀着皇孙…… 至于秦王，那老咸鱼，已经没人提起。 容疏在医馆里，也能听到众人对于这位新晋惠妃娘娘的议论。 每当这时候，她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医馆里这些人，不会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惠妃娘娘，其实是她们很多人都认识的左慈…… 世事便是如此变幻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卫宴告诉容疏，左慈弟弟的事情查清楚了。 是皇后派人所为。 更准确的说，是燕王妃郑颖儿直接找人做的。 但是皇后承担了所有。 皇后知道，她可以失势，但是她的儿子不可以。 所以她承认了，把燕王两口子摘了出去。 皇上令她交出皇后金印和金册，正是因为这件事情。 容疏知道，虽然表面上看，皇后暂时失势，但是对左慈来说，并不意味着之后会一帆风顺。 她和皇后之间的争斗，这才刚刚开始。 容疏虽然百般惦记牵挂，但是也只能从卫宴这里，得知关于左慈的只言片语。 转眼间，姜昭和素素的儿子姜淮百日宴的日子到了。 姜淮这个名字，是姜少白给起的。 三十出头的他，功成名就，而且还当上了叔祖父。 这件事情，文夕见了他就打趣。 哼，还不承认自己老！ 姜少白却非常淡定，说他多年之前，就已经做了祖父辈了，现在只是又来一次。 他还说，“如果你羡慕，你也可以的。我有这些，你都可以有。” 这时候还不忘占自己便宜，文夕想一拳打在他那张小人得志的脸上。 姜淮的小名是淘淘，这是方素素起的。 方素素说，男孩就是要淘气一些，生机勃勃。 姜昭的父母也偷偷来看过孩子。 虽然不喜欢方素素，但是孙子是姜家的。 不过他们依然无法接受方素素，还是劝姜昭认错回家，另择贤妻。 这些话，甚至都没有避着方素素。 方素素心理素质极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好像人家要抛弃的不是她一样。 倒是姜昭，听了父母的话就翻脸了。 “爹，娘，从前我就选择了她；断然没有现在她帮我生儿育女之后，我再抛弃她的道理。日后我总会出头，让人盯着我的成就看，而不是盯着我妻子的来历看。” 瑕不掩瑜，只要他足够强大，就没有人能说三道四。 百日宴这天，倒也没有多少外人。 方素素就请了战大爷、卫宴、武顺侯这几家，姜少白当然也在。 常桐和文夕也被邀请，方素素居心“不良”。 ——能撮合一对算一对，这两对，她可都看好了。
第482章 百岁宴 三个多月的姜淮虎头虎脑，十分喜欢。 月儿、文夕、常桐她们都围着姜淮，喜欢得不得了。 思思把姜淮护得紧紧的，“这是我弟弟！” 众人：对对对，是你弟弟。 方素素在和容疏说左慈的事情。 “姑姑在宫里，遇到什么事情也只能自己扛，咱们帮不上忙。”方素素道，“皇后现在还是皇后，姑姑见了她一样得行礼。日后她想拿捏姑姑，还不是易如反掌？” “现在好在皇上还护着姑姑……”容疏道。 “男人这种玩意儿，我见得多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现在他得手了，又能新鲜几天？”方素素冷哂。 到目前为止，皇上也没有废后的打算，更没有清算郑家的意图。 容疏说，或许是时机还不到。 方素素却道：“皇上不会废后的，除非他一点儿体面也不给秦王和燕王了。” 但是那基本不可能。 男人意乱情迷的时候，可能愿意为女人做很多事情。 但是长远来看，骨肉亲情，才更难割舍。 尤其，皇上明显不是一个感情至上的人。 他是一个自我感受至上的人，自私自利。 方素素是很看不上皇上的。 她也没法理解，为什么左慈一直还爱皇上。 爱个屁啊！ 方素素现在就担心，皇上热度退去之后，左慈一个人在宫中孤立无援。 靠男人的良心，真的不如靠条狗。 而且方素素真的很难想象，左慈那般恬淡的性格，如何在阴谋算计中生存下来。 “那可怎么办？” 发出喟叹，满心担忧的，是茶茶。 她站在容疏背后，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终于没忍住插了一句嘴。 哎，姑姑怎么就那般命途多舛。 姑姑是多好的人啊！ 方素素瞪了她一眼：“依我看，把你送进宫里，帮姑姑固宠就挺好的。” 茶茶一脸惊慌。 “那，那不行的……奴婢，奴婢见到卫大人都不敢做声，见到皇上，还不得晕死过去？” 这话说得方素素和容疏都笑了。 “她逗你玩的。”容疏道。 “奴婢，奴婢是愿意帮姑姑的。可是进宫真的不行，奴婢怕帮不上忙，反而连累了姑姑。” “你愿意，我也不会让你去那吃人的地方。”容疏道。 有些东西，或许就是天生的。 比如茶茶，即使学尽了取悦男人的本事，却还是一直心眼不够用的小白兔。 回头别人吃干抹净行，指望她做点什么，那纯属想多了。 茶茶松了口气，又道：“要是我能帮上姑姑就好了，姑姑真可怜。” 可是不管她们如何感慨，现在左慈选择的路，她们都无能为力。 正说话间，小丫鬟进来回禀道：“夫人，大爷让奶娘把大公子抱出去看看。” 姜昭正陪着战大爷祖孙俩、武顺侯、姜少白和卫宴吃饭。 这会儿，他迫不及待地炫耀自己的儿子。 卫宴：知道了，你又要“献丑”了。 他要引以为鉴，保持客观，倘若日后他和容疏的儿子也那么丑，可千万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等奶娘把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的小姜淮抱出来的时候，卫宴惊讶万分。 这简直是——换了个孩子啊！ 武顺侯夸了几句“日后是个练武的好料子”，把姜昭高兴得见牙不见眼。 最高兴的是战大爷。 他抱着姜淮，喜欢得不得了，对沈独道：“你倒是也争口气，人都给你挑好了，你也愿意，能不能让我闭眼之前见到乖曾孙？” 姜淮喜欢他的胡子，一直要抓。 可是这么大月龄的孩子，抓东西也抓不准，最后就变成了在战大爷脸上乱摸一通。 战大爷非但不生气，还哈哈大笑：“看起来，我一时半会还没事，孩子可不喜欢要死的人。” 卫宴举杯和身边的沈独碰了碰杯，低声问：“你和常桐如何了？” 沈独脸皮薄，闻言满脸通红，有些尴尬地道：“还没敢提，再过些日子吧。” 两人是温水煮青蛙那种相处模式，走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而且常桐现在，父孝过去还不到一年。 古代的守孝，说是三年，其实是25个月，算起来两年出头。 沈独想，等明年，常桐走出丧父以及之前那段婚事的阴影再表白。 卫宴点点头：“也好。不过我听阿疏说，常桐弟弟小，有招赘婿撑起常家的打算。不过阿疏已经劝她，这条路不好走，让她放弃。” 家里没有弟弟还好，弟弟长大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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