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容琅,又是哪个? 容琅手腕上被毒蛇咬了一口,而此刻,他正死死握着那毒蛇不松手。 众人正是劝他放了蛇。 “我不行了。”容琅道,少年的脸上隐隐泛着中毒的青黑,“帮我把蛇卖了,你们分一半,剩下的银子,交给我姐姐。我谢谢你们。” 那蛇几乎有他手腕粗,被捏住了七寸,眼中露出凶光,嘶嘶吐着信子。 容琅已经力有不及,却还在和一群伙伴商谈后面的安排。 原来,这些天,他竟然是来捕蛇了! “你给我松手!”容疏哭着骂道。 她猛地想起来前几天从容琅身上闻到的气味,那分明是吸引蛇的药! “姐姐?!你别过来!”容琅也哭了,伸手抄起旁边的镰刀,直接砍在蛇身上,把他砍成两半。 蛇头,还被他紧紧抓住。 “姐姐,这是白花蛇王,一条蛇,可以卖上百两银子!”他脸上露出笑容,脸色越发苍白。 “你把蛇头给我扔了!立刻!” 容疏没动,看着她笑,“姐,我去找爹娘了,你保重。”
第6章 能解蛇毒 他活得好累,现在,终于可以去和爹娘重逢了。 “休想!你休想!” 容疏泪如雨下,月儿更是哭着要往前冲,被容疏拉住。 最后,几个少年过去帮忙,好容易把容琅按住,把蛇头挑到了一边。 容疏要了水把镰刀清洗,熟练地化开容琅的伤口,把毒血挤出来,然后在远离心脏的那一端,绑上了从裙子上撕下来的布条。 她把解毒草撕成两半,把其中一半嚼烂,外敷伤口,然后把另一半,逼容琅吃下。 容琅摇头,被容疏伸手打了一巴掌。 “给我吃!嚼碎!咽下去!” 这个王八蛋! 容琅听话地把草咽下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姐,别想我,好好过,我没什么遗憾。对不起,只留下你和月儿了。” 闭嘴啊,混蛋! 容疏视线被眼泪模糊了。 容琅说完这话,闭上了眼睛。 周围几个小伙伴,也都哭出声来。 “哭吧哭吧,”容疏吸了吸鼻子,“人没事,蛇还是我们的,你们分不到了。” 众人:“……” “他只是晕了过去,人没事。” 容疏只想骂娘! 贼老天,她就知道,她怎么能变欧皇,拥有解毒草呢! 惊喜如此短暂,来去匆匆。 拥有过,又失去。 好在容琅人缘不错,众人帮忙一起把他抬下了山,蛇也被收拾起来。 不过一路下山,吸引了很多人注意。 听说是被白花蛇王咬伤的,众人都十分唏嘘。 等回了家,基本左邻右舍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凑来看,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 容疏让月儿把人都撵走关上了门。 容琅的小伙伴们,改天再招待感谢吧。 锦衣卫衙门,卫宴从刑房出来,立刻有人端着水盆上前请他净手。 卫宴面无表情地洗了手,问:“之前的喧哗声,怎么回事?” “回大人,”他贴身随从昭苏上前回道,“是个捕蛇者,被咬伤了,与我们抓人无关。” “嗯。”卫宴勉强答应一声,没再说什么。 “安大夫来给您复诊,您……” “不必,让他回去。” “大人。” 周围人早已退下,卫宴说话也就没了顾忌,“我要去九里胡同养伤一段时间。”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也要跟皇上邀邀功,而且也别碍了别人的眼。 所以这伤,不能好那么快。 “……是。”昭苏知道九里胡同住着谁,立刻躬身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不用安排什么,让徐云滚回来就行。” 太刻意了,娘会不高兴的。 “是!” 容琅昏睡了两个时辰,直到晚上才醒来。 他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黑亮的大眼睛。 “姐……” “不用看了,这是阴曹地府。”容疏道,“起来,咱们排队喝孟婆汤去。” 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学人家去捕蛇! 气死了,也……心疼死了。 “姐,我没死?” “死了。” “姐,你别生气。”容琅道,“我,我再不去了。蛇呢?我蛇呢?” 容疏没好气地道,“已经卖了,卖了八十两银子,给人家分了一半,剩下四十两。” 开玩笑归开玩笑,一个唾沫一个钉,做人当言而有信。 容琅直喊着卖便宜了。 容疏:要是知道我那解毒草更贵,你能不能呕死? 我反正是呕得不行了。 “银子呢?”容琅又问。 “真是舍命不舍财。”容疏无奈,“月儿都收起来了。我告诉你容琅,你下次再敢去,我打断……我的腿!让你以后只能在家里照顾我,哪里都去不了。” 不就是耍狠吗? 谁不会? “我先吊死,去找爹娘告状!日后等爹见了你,先把你打一顿!” 容琅哭了。 “姐,我想爹,也想娘了。” 容疏深吸一口气,逼退泪意,“我们都要好好的。” 在各自的世界里。 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以后跟着我上山挖药材,再也不许去捕蛇,听到没有?”容疏厉声道。 “不去了,再不去了。姐姐的嫁妆终于攒够了!” 市井之中,有十两二十两银子的嫁妆,都算不错了。 他要给姐姐更多,他要把这四十两银子,都给姐姐! “姐姐,我没事了吗?”容琅后知后觉地问。 “嗯。” “姐姐给我吃了什么?” “解毒草,我恰好发现了一株;我和你说,这种运气,十几年不见得有一次,可见你命不该绝。但是你非要送死,那下次,谁也没办法了。”容疏严厉地道。 “那应该很值钱……”容琅非常惋惜。 容疏:服了,舍命不舍财。 “赶紧起来吃饭!” “好!” 晚上,月儿怕容琅有事,把床板挪到他那边。 容疏自己一个人躺在炕上,想着家人,流了一会儿泪,然后…… 又被香到了。 可恶! 隔壁到底在干什么! 之前她以为隔壁是在做好吃的,可是后来发现,这香气非常持久,时时都在。 而且容琅和月儿,都闻不到。 到底是什么? 容疏睡不着,起来找了根木棍,开始抠抠抠。 她一定要抠个洞看看,隔壁到底在搞什么鬼! 刚抠了几下,隔壁传来了男人清嗓子的声音。 容疏想到那个口出狂言的小云哥,决定报复回去。 “年纪轻轻,就肾虚睡不着了?” 打蛇打七寸,男人说肾虚。 卫宴:??? 隔壁这个女人,弟弟不是丢了性命,还敢言辞勾引自己? 该死! 容疏神清气爽地去睡觉了。 果然,女人不能记仇。 有仇得及时报,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 总之,不能忍。 第二天一早,隔壁李婶子就带着王嬷嬷来了。 她可能刚听说这个消息,神色焦急,“疏儿,你弟弟怎么样了?” 容琅从窗户探出头去,“婶子,我好着呢!” 李婶子如释重负。 而王嬷嬷已经开始骂人了:“这是哪个天杀的,造谣诅咒人家死!” 容疏心说,这嬷嬷也是性情中人。 隔壁看起来都是好人。 嗯,除了那个肾虚的小云哥! 李婶子带着二十个鸡蛋来的,容疏给她捡了半篮子山药,说这东西补肾。 然后卫宴,中午就吃上了补肾的山药。
第7章 揍他揍他 听到王嬷嬷絮絮叨叨说山药补肾,隔壁容疏终于好了的时候,卫宴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是他不敢发作,沉默地吃着。 母亲不待见他,到现在都不理他。 父亲去世之后,他选择了成为锦衣卫,臭名昭著的鹰犬走狗。 母亲不赞成他走这条路,甚至威胁和他断绝关系。 但是卫宴,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选择不是留给绝境之中的人的。 想要活下来,想要报仇,这是他唯一能抓到的救命稻草。 几年下来,他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可是,也深深担忧着在这里自力更生的母亲。 母亲拒绝他的钱。 也就是这两年,手下徐云讨喜,他才能让徐云偶尔来给母亲送点吃食,替他尽点孝。 如果这次不是他受伤,母亲根本也不会收留他。 只是隔壁那个男孩,明明被毒蛇咬伤,竟然还捡回来一条命? 卫宴若有所思。 而隔壁,此刻也正热闹。 容琅的朋友都不放心,一早来看他,见他生龙活虎,都很高兴。 容疏让他们说话,又留众人吃饭,自己出去买菜。 手头宽裕了些,趁机吃顿好的。 容疏买了满满一大篮子的鱼、肉、菜和各种调料,走到门口,却被杨成拦住。 啧啧,来讨打了? 容疏挑眉看向他。 杨成只觉几日不见,容疏似乎换了个人一般,眉眼间多了几分英气。 他收起眼中的惊艳,气呼呼地道:“容疏,你什么意思?那日不是你要跟我私奔的?后来又打我,是什么意思?” 卫宴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听着外面的对话,眼中露出嫌恶之色。 “我反悔了呗。”容疏漫不经心地道,“我找了更好的男人,看不上你了。” 杨成气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不水性杨花,你能诱拐我?”容疏看着自己的手,“滚吧,要不我去官府告你。” “你找了谁?你又找了谁?”杨成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挽起袖子,怒不可遏地道。 容疏抬手把碎发别到耳后,淡定地道:“找了你得罪不起的人。” “谁?这街上,还没有我杨成得罪不起的人!” “锦衣卫。” 杨成:“……我不信!” 卫宴:“……” 要是让他知道,哪个属下眼光这么不好,直接把眼珠子给挖出来踩烂! “你以为那天为什么锦衣卫要征调所有的船?” “为什么?” “因为听说我要跑,他生气了呗。”容疏笑得风情万种,“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锦衣卫办差,就杨成,能打听个屁出来! 从前身的记忆里,她知道杨成根本就是个草包。 看着横,实际上就是个软蛋。 卫宴: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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