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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琳就专注卖供销社没货的成衣。 三月十八是王大河的生日，玉琳带着小景去严斐二楼的办公室给爷爷打电话，这是她第一次进办公楼。 “玉琳，你和小景严斐生活的好吧？”王大河笑呵呵的那边说道：“你严刚爸爸准备过段时间来看你们，我们都好，牛牛和卷卷上小学了，学校就在家门口我和你奶奶一天接送，专卖店和服装店小吃店的生意都不错，有你爸爸看着呢，你们放心。” “爷爷，小景要和你说话。”玉琳把电话听筒给小景，叫太爷爷，说生日快乐。 “太爷爷，生日快乐！我是小景呀。”玉琳听到爷爷明显热情了许多，哈哈笑着和小景说好。 “太爷爷，菇菇好吃吗？” “好吃，给你妈妈说别寄了，家里都有呢，留着你们自己吃！” “我们有呢。”小景听妈妈的话，笑着说。 等小景说完，严斐又和王大河说了一句祝福，挂了电话。 “严爸爸要来看你和小景。” “嗯。你想要什么列个单子我给爸爸说。” 玉琳见他这办公室一桌一椅一茶几小凳，清贫的很，文件柜后有张一米二的小床，比平房凉快。 “那你忙，我带小景去开店。中午在店里吃午饭，我等你。” 严斐突然抱着玉琳亲亲，小景马上闭眼又偷偷地看，“爸爸，羞羞！” “mua！”玉琳重重的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小景害羞的抱着妈妈的脖子躲了。 “小景，快，亲亲爸爸，我们去看西游记了！”玉琳拍拍儿子的小肩膀，笑着说。 “爸爸！”小景抱着爸爸的脖子，吧唧了一口，眉眼含笑，“爸爸，中午见！” 下了楼，玉琳牵着小景让他自己走，走累了，她再抱。 一转眼，菜园子里的蔬菜下来，根本吃不完的韭菜，吃不完的豆角，西红柿和黄瓜，生菜香菜，葱。 玉琳在自家房背种了玉米、生姜，3颗西瓜，5个南瓜上的农家肥，现在瓜蔓遍地。 等南瓜开花，玉琳摘了雄花油炸炒蛋又添两道菜。 3月份严斐请了省上农科院的专家，看了这里的菜籽和水稻，专家建议下一季菜籽种他们研究所的新品种，严斐根据农业专家的建议，买到了适合水稻生长的化肥，按亩数定价发给农户。 菜籽大丰收，玉琳带着小景去粮管所围观交粮，娘俩被太阳晒得蔫哒哒的回来，买了一个西瓜回来。 “小景，八月份跟你小刚和国强哥哥去上学吗？” “妈妈，我去上学，你一个在家，可以吗？”小景仰着头很认真的和玉琳说。 “妈妈当然舍不得和你分开，但是呢，你现在是大人了，必须上学读书学写字哦！”玉琳蹲下看着小景的眼睛，不得不认真和他解释。 “那好吧，我去上学。妈妈你好好看店。”小景想了想，小胳膊过来搂着玉琳的脖子。 小朋友这么懂事，玉琳心软了，算了吧，还是等小景5岁再去上学前班。 6月似火，严刚带着几大包衣服匆匆而来，见天的抱着小景不撒手。 听小景说他要去读书，严刚当着小景的面，把严斐打了一顿，命令道：“小孩子不到3岁，手骨都是软的，不能这么早写字。你们这些人，真的是——等他6岁回北城上小学，我一天24小时给你们看。” “不去了，那就不去，我们听你的。”严斐故意说给小景听。知道又是玉琳随口一说的话儿子当真了。 呀，去不成学校了，小景心里反而生出一股好奇。 严刚也不说什么时候回去，每天拿上一个鱼竿去严家坝村的小河去钓鱼，天热，也把小景带着去乘凉，开车带着小帐篷保温壶带着帽子。 几个大人听说这边雨水多，特意给严斐拿了下乡穿的防雨衣雨靴，给小景拿了蚊香和小帐篷，店铺外面搭防雨棚的材料等。 “夫人，来吧，我爸领着小景去睡了，我们讨论一下我写的发展计划书，你给我先掌掌眼。”晚上9点屋里没有那么热了，玉琳一进屋，严斐就牵着她坐到小竹凳子上，拿出一个笔记本。 玉琳手拿竹扇子，一边扇风一边傲慢的说：“你给介绍一下，看书费眼睛。” “我准备依靠长沟村的木材，建一个沙发厂做皮沙发，牛皮还要劳烦夫人从杜兴那边订。” 玉琳一下来了精神，真皮沙发厂，这个可以有。 严斐看她一眼，就知道她赞成，接着说：严家坝村村民每家每户有养鸭养鱼的传统，我准备开一家麻辣小鱼干加工厂把鱼肉和鸭肉做成罐头。 至于菜籽油和大米，明年才推广农科院的新品种，要见效果到两年后了。 夫人，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皮沙发做出来你准备怎么运出去，销售给谁，你的目标客户是哪个群体，定价多少，你说说看！” 在商言商，尤其拿公家的钱投资，这些必须要考虑清楚，最好在计划书里就写清楚，写份详细材料上报，玉琳相信丈夫比自己更聪明。 “你最看好的是沙发厂吗？”严斐见她一本正经不说话，马上猜出她的心思。 玉琳点头。 “县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和大家商量的意思是这样的，沙发厂建起来，我们只管生产，开头的这两年先不做销售，销售承包给私人，等2年我们有了钱再自己推广销售，或者扩大规模。” 这样的话，私人辛辛苦苦推广，最后还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狡猾还是你狡猾。 “附近棕树资源丰富，我建议先建一个席梦思床垫加工厂，我给你推销。等你们有钱再建沙发厂，至于农产品加工我劝你省省力，先让大家吃饱饭。” 农产品深加工一个做不好把财政拖入赤字，带毛的都不算钱，风险太大了。 “你早有计划？我这算不算抛砖引玉。” “算的。”玉琳把几种防水棉布拿出来，把香江找来的席梦思床垫生产步骤小本本上翻出来，怎么组装弹簧，哪里采购电动缝纫机，本子上记得了清清楚楚，李琼给的这布多少钱一米她都有记录。 “谢谢夫人。”严斐拿过小本本奋笔疾书写席梦思床垫沙发厂建设计划，建厂的地址，怎么生产，都招收哪里工人，工人工资等等。 玉琳帮忙写完采购清单，又拿了一个本子开始写字，还不让严斐看。 接下来的时间，严斐早出晚归，有时候几天不归忙的不见人。 玉琳跟着小景和爷爷去严家坝村摆摊，专门收购小鱼小虾干和村里人自己做的皮鸭蛋。 七月初一，严斐从他草班子沙发厂拉回来两张席梦思床垫，一个是12厘米厚的纯棕垫，一个是加了弹簧30厘米高的正宗席梦思床垫。 玉琳踩上去试了试弹力，可把围观的大娘们心疼坏了。 “斐，把我们的车开过来，试试这个30厘米的床垫会不会变形，碾压5次以上不变形的话，应该就可以生产了。” 玉琳说完话，回屋拿照相机，张建国自告奋勇要开车，他现在驻扎在城郊的沙发厂，每天和乡亲们同吃同住，誓要把席梦思床垫生产出来。 第一次到第五次玉琳都拍了照片，席梦思床毫发无损，弹簧回弹正常。 “哎呀哇，这床垫真好，这花纹布料真漂亮，这一床卖多少钱，我们能不能买呀？”杨老太太笑着说。 建国娘得意的看着儿子，这洋玩意儿终于做出来了。 “1.5米的床垫180元，1.8米的200元，床架带两个床头柜差不多200元。只买床垫也可以。”严斐报出了床垫的价格，又解释了为什么会这么贵，主要贵的是弹簧。 “弹簧棕榈海绵沙发，分一人两人和三人座的组合沙发，外面是真皮，一套400元。牛皮是北方来的，加上运输成本会比较贵。” “天啊，卖这么贵，有人买吗？”这么贵的东西，省里有人会花钱买吗？大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对于严斐这个主要负责人来说，东西做出来了，剩下的就是想办法怎么销售出去。 当着大家的面，玉琳笑着问：“严副县长，你说的这是批发价，还是实际销售价？” “批发价，从长谷县沙发家具厂拿货，不管谁，都是这个价。谁有钱都可以到厂里拿货出去销售，我们是正规县财政投资的建的厂，有售卖合同和产品检验合格证。” 严斐笑看着蠢蠢欲动的妻子，除了玉琳，一时半会儿他真的还找不到一个出手大方的外来客商。 “严副县长，床垫和床我订200件，皮沙发100件，给你15天的时间生产，七月十八我让人来取货。咱先签一个购买协议。” 说这话，夫妻两个真的去办公楼签协议了。 围观的干部和一众老太太瞠目结舌，玉琳这么有钱，沙发卖出去这么容易吗？ 这一下就卖出去几万块钱！ 众人心里忐忑不安，也不好跟着去看，几个干部却跟着严斐去他的办公室了。 建国娘等建国下班回家，拉着建国问，玉琳真的签了购买协议了！ “娘，真的，这笔钱，正好把我们这段时间欠的账还了。我看还有谁再反对严县长的决策。”建国意气奋发一改前两日的愁眉苦脸。 建国娘为儿子高兴，笑道：“我看今天玉琳也是临时起意，怎么她就那么有钱，一下子拿出将近十万块钱。这是个天文数字，她平时也太低调了吧。有她在，严县长那不到一百块钱的工资真正没眼看。” “娘，领导那有事业心的人，钱看得淡。” 建国娘乐呵呵去给他下面条了。 —— 转头，玉琳拍了几张沙发生产的过程，写了一篇长谷县沙发家具厂的报道寄给兰娟所在的报社。接着给李老大打电话准备好三辆大卡车，她七月十八要用车拉货，来的时候给她把服装店订的服装顺便送来。 玉琳和县里签了购销合同，第二天就通过对公账户把钱打到县财政的账户，建国立刻写申请要到这笔资金，投入到新一轮的生产中去，扩大生产必须扩大生产。 吴国文几个老领导喝酒片闲，梅心婷听了一嘴。 “县里要大力支持严斐的经济发展计划。”梅心婷憋得慌找张丽丽说话。 “等挣了钱，先把大院的路用水泥铺一铺，下雨天走路稀泥烂滑，一走一脚的泥。”这话，张丽丽也听婆婆说了，建国到现在长谷县一直属于贫困县，干部非常清贫。 “到处都要钱，财政一分钱拿不出来，你没下过乡不知道，村里小学连老师工资都发不上跑回去种地了，孩子是未来的建设者，你想想问题多严重。现在严副县长好不容易寻到挣钱门路，大家上下一条心攒着劲儿加油干呢！” 所以哪怕订货的是严斐的妻子，县里也决定跟她签订合同，准备大干一场，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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