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她以为没有现代那些合成提取的手段,古代的农业她便无能为力,最多也就是烧一烧稻壳炭或是给秧田放一放水,其实不然。 古代虽然没有前世那些高科技,但对于农业的研究并不少,甚至十分有效。 在前世上学时,她就因好奇专门查过相关文献,其中各个朝代对于作物的管理以及病虫防治,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和相应手段。 比如,古人将食心的害虫称为“螟”,食叶害虫称之为“螣”,食根的称之为“蟊”,如何除掉这些害虫,最早的文献资料甚至可以追溯到周朝。 后来各个朝代又有补充和改进,只是因为知识传播不便,以及农户们基本不认识字,所以并不知晓。 就像在日常生活中,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不能吃,也都是靠前人的经验口口相传。 就如她现在挖到的木薯,种子或许是由候鸟传播而来,可是至今也无人敢吃它。 究其原因,一则是其长得跟小树一样,谁也没想到它能吃,二就是木薯全株有毒,只是它的毒性可以水解,这点并不为人所知。 这就是信息差,也是知识的力量。 秦采薇将那株野山姜也挖了回来,合着木薯茎秆一起种到了自己那块“试验田”中。 因为木薯可以采用分段扦插的方式种植,所以她那“试验田”根本不够种,秦采薇便将剩余的茎秆顺着院墙插了一圈,粗粗算了算,大概有将近五十株。 这东西即便不怎么打理也能长得很好,就是生长周期长一点,今年是吃不着了,明年倒能丰收。 李氏见女儿满院子插树枝也不说什么,只仔细的清洗着盆里的木薯,心情既激动又忐忑。 刚才她已然知道了,那就是这东西虽然能吃,但生吃是要死人的,而且外皮也得剥干净,总之要小心处理才行。 秦采薇将所有的茎秆都插完,见她娘还在洗便要去帮忙,对方却推了推她道:“这里我来就行,你也累了半天,去休息会吧。” 她哪里会让李氏一个人忙自己歇着?见说不动对方便干脆围了围裙去厨房做饭。 李氏见状倒有些后悔,其实女儿做饭比她好吃得多,就是太过大手大脚,有些费油盐。 不过片刻,便有香味从厨房飘出,秦采薇用铲子将烙好的鸡蛋饼从锅里铲出来,嗯,外皮焦黄内里软嫩,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果然韭菜鸡蛋才是煎饼界永不过时的经典。 烙完饼,她见铁锅底下还有些油光,就又顺便拍蒜炒了个青菜,煮了个酸菜汤。 因为盐贵,这酸菜不是那种用盐泡渍的酸菜,而是用烧开的淘米水腌的那种水酸菜,色鲜酸香,很是开胃。 等她将饭菜端上桌,李氏也刷完了,此时天色已晚,要磨浆得等到明天,她便将木薯盖起来,又给正在抱窝的母鸡喂了食,这才收拾了进屋。 两人的主食是稀粥配烙饼,至于傅清忱,秦采薇依旧给他蒸的蛋羹。 与她娘不同,她蒸蛋时加的不是清水而是米汤,这样蒸出来的蛋便不会塌下去,口感嫩滑,还有一股米香。 李氏看到,一边摆筷子一边问她:“薇姐儿,怎的又是蒸蛋?” 因为家中已经开始孵小鸡,所以剩下的蛋并不多,再者还得积起来卖钱,也就傅清忱是病人所以才能每天吃一个。 秦采薇先是往碗里盛了大半碗粥,想到他成天喝粥也寡淡得很,又撕了半块饼放在碗中。 “娘还不知道吧,他好像挺喜欢吃蒸蛋的。”应该是吧,反正上次她给对方喂饭的时候,瞧他的样子是喜欢的。 “是这样吗?”李氏不确定的摸了摸脑袋,她怎么觉着傅哥儿更喜欢吃炒的呢? 不过蒸蛋清爽又容易克化,病人吃倒是合适,也就没说什么了。 秦采薇端着分好的菜回屋,就见傅清忱正倚靠在床柱上,里衣的领口微微松散着,露出大片柔韧光滑的皮肤,发丝垂落在肩上,显出几分惑人的慵懒,只是面色依旧清冷。 见她进来,眸光随之一转,薄唇微启:“你很忙。”陈述句,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 这是在关心自己? “唔,还行吧。” 秦采薇一边将方桌拉到床前,一边随口答道。 傅清忱目光在那蒸蛋上一扫,面色有些古怪,唇角亦不自觉的抿了抿。 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秦采薇闻着堂屋传来的饭菜香味,敷衍的将筷子塞到他手中,“快点吃吧,待会冷了就不好吃了。”言罢就要转身。 不想才刚走两步,身后便有人叫住了她,语气颇有些突兀,像是冲口而出,“等等。” 秦采薇回头,见傅清忱皱着眉,神色几分意外的纠结,疑惑道:“怎么了?” 原本纠结的眸光不着痕迹的扫过桌边空荡的位置,落定后随之一沉,“没事。” 没事叫她干嘛? 晚饭过后,李氏早早回屋睡了,秦采薇端着药进来,见傅清忱睁眼瞧着帐顶出神,走至近前:“药已经凉了,起来喝吧。” 见他不动,以为是嫌药苦,想了想开口道:“如果你喝了,我便再去给你抓一只,不对,是两只萤火虫怎么样?” 话说这人从刚才起就一直低气压,脾气当真古怪。 墨玉般的瞳仁微微一凝,傅清忱转头看向她,目光一瞬不瞬,直看得秦采薇浑身发毛。 “我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再抬头对方已然收回了目光。 “没什么,只是想问大夫怎么说的。”他语气平淡的开口,秦采薇一愣才想起早上自己故意逗他的话来。 只是早上的时候他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现下怎的又担心起来了? “唔,大夫说你只要听话好好养伤,断腿便可完好如初,只是每逢阴雨天会有些酸胀。”秦采薇如实回答,却 在“听话”两字上加了重音。 傅清忱唇角弯了弯,“是吗?既是如此,那就把药端过来吧。” 啧啧,上一秒还不知为何板着个脸,这下又好了,真是喜怒无常啊喜怒无常。 见他喝过药,秦采薇端碗正要离开,走到门口察觉屋中气氛不对,转身一瞧,果然就见傅清忱脸色又跟刷了层浆糊似的,不带一点笑模样。 她再次在心中哀叹,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老天爷要罚她穿越? 秦采薇认命的去外头抓萤火虫,好容易抓了两只进来,她虚虚合着掌心近前,“快,把你的豆荚拿出来。” 刚还一脸冷漠的人身子一僵,继而眼神躲闪的转向一旁,淡淡道:“那东西我早丢了。” 呵,不承认是吧? 秦采薇撇了撇嘴,也懒得跟他墨迹,将那两只小虫儿往帐子里一丢,再把帐幔合上,齐活! 闪烁的萤火落在被子上,跟落了星子一样,傅清忱被她豪迈的动作弄得愣了愣,等反应过来,秦采薇已开始搭长凳准备睡觉了。 朦胧的光晕闪烁不定,帐外纤细身姿影影绰绰,明明是同样的寂静无声,却因那来回走动人人影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傅清忱看着慢慢爬上他指尖的两只虫儿,不自觉脱口而出:“你可要上床来睡?” 秦采薇铺垫子的手一顿,半张着嘴蓦然转身,“你说啥?”
第24章 第 24 章 ◎“幸好幸好!”秦采薇一脸庆幸的拍着心口,然后就见床上人脸霎时一黑。◎ 话一出口, 两人都愣了。 秦采薇偏头看着床上,却因帐幔阻隔瞧不大清傅清忱的神色,只能瞧见他亦像是呆了般脊背挺直的坐着, 雕像似的。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初夏的暖风透过破损的窗纸幽幽吹进来, 将油灯吹得晃了晃, 空气中的温度亦随之升高了些许。 许是偏得久了些, 秦采薇只觉脖子一阵酸,先没忍住败下阵来,转了转头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她声音并不大,突兀的在屋内响起却着实有些惊心动魄。 傅清忱也跟被触动了机关似的, 舒出口气,而后脊背却终于放松的靠上床柱:“我没说什么......” 话音未落, 帐幔便被人“哗”的一下掀开,一个圆圆的脑袋挤了进来,杏眼睁得大大的,惊得傅清忱身子没忍住朝旁一偏。 “你干什么。” 许是察觉到自己这样很没气势, 片刻的慌乱后他便又整肃了面容,端正坐好。 秦采薇将床头的帐幔挂上去,封闭的空间被打开,两只萤火虫随之从帐子里飞出, 上下追逐着在屋内时起时落。 她皱眉看着傅清忱,神色颇是郑重的开口:“我听力可好得很,你刚才问我要不要到床上睡来着,是不是?” 还不等对方开口, 她又偏头观了观傅清忱的面色, 不确定道:“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刚还有些不大自在的傅清忱一下抬了头, 神色重回冷漠:“我既已失忆,自然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样,刚才不过是见你铺床麻烦,随口问问而已。” 秦采薇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叫“跟以前一样”,待想起自己诓骗对方因爱生恨跟人私奔的话,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虽然傅清忱长得确实妖孽,不过她已然说过了,自己对心思深沉、气质冰冷的男人不感冒。 最重要的是,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以后当个地主婆,再找个还看着还算顺眼的男人,温馨平淡的过一辈子。 而傅清忱的下半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的,他心中埋藏了太多的仇恨,不报仇誓不罢休。 “幸好幸好!”秦采薇一脸庆幸的拍着心口,然后就见床上人脸霎时一黑。 察觉到自己这举动确实有些不给对方面子,她便又呵呵道:“反正你喜欢的也不是我这个类型的,恰好我也不喜欢你,等以后你恢复记忆就知道了。” 傅清忱哂笑一声,长眉扬了扬,“哦?那我喜欢什么样的?” 还能什么样的?当然是原书女主那样的呀,秦采薇在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跟所有的小说一样,文中几乎稍微出彩一点的男子都一定会拜倒在女主的石榴裙下,轻则抛弃荣华富贵,重则舍生忘死,便是不重要配角,也会对女主产生好感,为其大开方便之门。 至于傅清忱,她记得似乎也对女主十分宽容,但是因为他心思深沉,并不怎么表露情感,所以作者倒是没怎么写他的心理活动。 不过那样一个冷血残酷的人,肯对女主释放善意,也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知道吗。” 漠然的声线传来,秦采薇回神,见对方面带不屑之色,似乎笃定她说谎,不知为何也起了些好胜之心,开口道:“唔,我当然知道,你喜欢长相甜美,性格娇憨,天真善良且不谙世事的姑娘。” 这是原书女主最鲜明的特点,毕竟她名字就叫柳恬恬,自然是甜妹子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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