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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遇到几个村民，却见他们个个神色严肃，一问才知，原来不止后山村有人家被偷了麦子，别村也有，都在说夜里要不要守地的事。 除此之外，他们还提到另一件事，就是关于吕月红的传言。 据他们所说，吕月红自称梦遇仙姑，得其点化，不仅擅长治疗各种牲畜疾病，还能制药医人，听说还懂画符。 而且这传言还不是从他们村里传出的，据说是各家孩子听外村人说的，说的可神了。 秦采薇听得目瞪口呆，这女人玩这么大的吗？ 先不说给牲畜接生了，就说治病救人，这事要是没点真本事，分分钟就得露馅，而若是强装，则可能闹出人命来。 至于画符，秦采薇总觉这话有点熟悉，貌似也有人说过她画符来着。 村民们交头接耳谈论八卦，钱氏出来打水听到，立时喜上眉梢。 这死丫头昨天消失了一下午，回来说自己也能挣钱了，最后交给她十个铜板，她还当这丫头是不想嫁人故意找茬，如今看来倒不是。 若她真有这本事，倒可以不必急着说人家，等再过两三年挣够了钱再说也不迟。 想毕她水也不打了，赶紧将女儿叫起来盘问细节，问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36章 第 36 章 ◎古人这尺度未免开得太大了些！◎ 淳安县, 东街。 书店掌柜将秦采薇上下扫视一番，满面狐疑：“你要抄书？” 她早知会这样，伸手将袖中窗纸取出来铺平在柜台上, “这书法掌柜觉得如何？” 掌柜见她信心满满，探头一看, 之前还皱成一团的脸顿时舒展开, 捋着胡子赞道：“嗯, 不错不错，笔画流畅，字形优美，只是这炭笔着墨不均, 有些损了风骨。” “这就是行了？”秦采薇没想到这么顺利，有些开心。 “嗯,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到底不是毛笔写的，我也只能让你先试试，价格嘛先按一卷一百文算, 要是卖得好再说。” “才一百文？”秦采薇眉头微皱。 古代的书卖得可不便宜，一卷经史类书籍大概有2千到3千字，却要卖一千文钱，也就是一两银子, 可现在掌柜却只愿意给她一百文的抄书费，这剥削委实太狠。 “不能再加点吗？掌柜不也说字写得好？”她试图讲价。 “我说姑娘，新来的都是这个价格，再说这抄书的纸可是由我提供, 你们不过费些笔墨罢了, 虽然一百文不多, 可这钱要想白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听说不用自己买纸，秦采薇脸色好看了些，又问：“不管抄什么书都是一个价钱吗？”若是如此，那她就选字数少一点的书。 “自然不是。”掌柜从柜台走出来，指着前排道，“书生们常买常看的《四书》《五经》每卷一百文，后面的注经每卷九十文，至于后面的杂书就更低些。” “没有更高的了吗？”秦采薇犹不死心。 掌柜的瞥她一眼，走到一处角落，掀开帘子道：“这边的倒是贵点，不知姑娘兄长可愿意抄？” 之前她来看书时曾与那书生聊天，想来那“兄长”之言该是被他听去了。 秦采薇见对方如此神秘，跟着走过去，这才发现那些书装潢都十分精美，有的甚至还是缎面。 她拿起一本，但见封面上赫然写着《忠勇武士记》，看来是写打仗的；放下再看，唔《被困海岛一百天》，荒野求生；《同窗竟是断袖》坊间辛秘？《干掉那个陈世美》批判人性...... 还真是包罗万象。 “这些书要是抄写的话，每卷大概多少钱？” 秦采薇扫了一眼书架，发现这些书都不厚，至少比那边的《四书五经》薄。 掌柜见她神色镇定，有一瞬的惊讶，旋即又转到生意上来，“能买这些书的主儿都不差钱，若是抄这个，每卷两百文。”掌柜伸出两根手指，眼神晶亮。 秦采薇同亮，竟然翻倍？！ “好，就这个了！”秦采薇将其中最薄的一本拿在手中。 掌柜却道这四本书都很畅销，若是她愿意一起抄，他还可以多加些钱。 听说加价，秦采薇忙不迭点头，在写下契书后便开心的抱着纸笔离开了。 才离开不久，店外又进来一人。 掌柜连忙招呼，卫白羽矜持朝他点点头，随后目光便看向书架最末尾处，却是空无一人，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公子在找人？”掌柜眉眼通挑，一见他这模样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更何况对方如此已经不是第一次。 卫白羽收回目光，指尖划过书册，笑道：“不过随便看看。” 掌柜也不拆穿，仍旧拨着算盘珠子，“之前与公子攀谈的姑娘才刚来过，她接了些抄书的活计，说起来她兄长的书法倒是真不错。” 卫白羽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喜，听到人已走又镇定下来， “抄书？” “正是，那字迹一看就是下了多年苦功的，却不知为何没去考取功名。”掌柜似乎颇为可惜。 卫白羽若有所思默了片刻，而后又问掌柜秦采薇取了哪几本书去抄，待看见那花红柳绿的书页后，脸色很是古怪了一阵。 继而又失笑摇头，“倒还真是她的风格。”临走前买了些纸笔，掌柜的算盘珠子便拨得愈发响亮。 * 回来后秦采薇就将东西都交给了傅清忱，并郑重嘱咐：“抄书的纸掌柜每本只多给了五张，你可千万悠着些，若是不小心写错了，也先别丢，留着还能当草稿用。” 傅清忱扫拿起一本书，看见书名之后脸霎时就黑了半边，“你要我抄这个？”说着将那本《同窗竟是断袖》丢到桌上。 “哎呀！” 秦采薇着紧上前将书拾起，左右瞧了瞧，见没损坏才松口气，“这书要卖三两银子呢，摔坏了我可赔不起！” 傅清忱抬手捏了捏眉心，“这书中内容你可是看过了？” “唔，内容是什么有什么打紧？”秦采薇心虚低头，“重要的是性价比啊性价比，抄这书的价格可比抄《四书》《五经》多一倍呢，都是写字嘛，差不多的。” 言罢即借口要继续挖粪池，脚下生风跑了。 李氏见女儿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神色古怪，问道：“这是怎么了？” “唔，没事。”秦采薇平了平心跳，含糊应一声，拾起旁边的铲子跳到坑底，“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家里倒没事，只不过......”李氏欲言又止，看向秦采薇的目光带着几分担心。 “只不过怎么了？”秦采薇将土铲到竹筐里，随口道。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她抬头看去，见李氏神色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追问才知正是早上她出门时听到的传言。 据李氏说，吕月红已经承认了，说自己的确在梦里遇到仙姑点化，钱氏更是到处吹嘘，说秦采薇是听到她女儿说了才会懂那么多，却是越俎代庖，借光云云。 “她还说那醉鱼草能治疗麦蛆的事不过是她一时忘记，要是记起来了，定然是免费告诉大家，才不会收什么谢礼。” 李氏说到这里也气得不轻，“这丫头以前看着还好，不想如今大了，竟也跟她娘学得这般的没脸没皮！” 她竟然承认了？ 听到这，秦采薇真是不得不叹服对方的胆量。 原本她还以为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架高台，却不想对方竟也甘之如饴。 “娘不必生气，她既敢认下，那咱们只管瞧热闹就是。”秦采薇已经完全不生气了，要是有人给她传这个名声，她估计要连夜写大字报澄清，不想却还有人这样蠢。 接下来的日子，吕家门前可谓门庭若市，且都是来找吕月红的。 其中有牲畜生了病的，有家宅不宁求符水的，甚至还有求包生儿子灵药的，五花八门，叹为观止。 为此，钱氏很是扬眉吐气了一把，还炫耀她家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钱，骂孙家平白诬她清白，早晚要倒大霉等等。 对于钱氏又把尾巴翘起来的事，后山村的村民们都很是看不惯，只是鉴于对方如今能通“鬼神”，又都心存畏惧。 但即便如此，也没什么人跟他家亲近，明着是敬而远之，实则却是孤立。 就如现在油菜籽晒干，众人相约一起去榨油，还有些打算卖到县里油坊，交通工具正是孙家和村长家的牛车，却人没有叫吕家。 没人叫他们自然只得自己担着去，而不管是去临镇还是县里，路程都不算近。 “秦家丫头，你真不去？” 孙氏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大嗓门朝秦采薇开口道：“县里不是有书店吗？到时你进去把那农书找出来与我们瞧瞧，吕家那丫头诓人的话就没人信了！” 秦采薇知道孙氏十分厌恶钱氏，恨不得对方现眼吃亏，但她却不想闹得这样轰动，尤其不知赵家人放弃找她麻烦没有，她要是领着这么多人去打假，目标太大了。 遂婉拒道：“多谢大娘好意，如今我家后院那粪坑还没挖好，实在走不开，还得麻烦大娘帮我把油带回来。” 听她说不去，孙氏有些失望，“那好吧，不过这油榨得慢，等回来恐怕已经过了晚饭时辰，你要是等着油下锅，就先去我家找二娃要点。” “好，要是有需要我一定去。”秦采薇含笑点头，将钱放到孙氏手中。 握着铜钱，孙氏立时笑得牙不见眼，虽一个劲的说等回来了再给，往回推时却没松手，秦采薇也就顺势站开几步。 孙家地多，种的油菜也最多，村里有好几户人家都在她家买，价格很是公道。 想到马上就能吃上新榨的菜籽油，秦采薇口水就忍不住分泌，刚好她家的豌豆也收了，便与李氏商量，舀一些来做凉粉，滤出的豆渣就用来做豌杂面。 李氏已经渐渐习惯女儿的“大手大脚”，尤其是听说傅清忱抄书也能挣钱后，她已经不觉得家中会出现断粮危机，对女儿的提议亦举双手赞成。 将豆子泡好，秦采薇转身回房，就见傅清忱正一脸肃穆坐在桌前。 乌发被高竖在头顶，左手揽着袖摆，悬腕提笔间速度极快，姿态潇洒翩然，周身更是萦绕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凛然之气，仿佛他不是在抄书，而是在审阅公文。 真是长得好看的人干什么都赏心悦目，秦采薇暗叹一声。 见砚台里没墨了，她端起一旁的碗往里倒了些清水，一边研墨，一边看他到底在写什么。 察觉到有人走近，傅清忱笔尖一顿，见秦采薇正偏头看书页，眼尾微微一扬，却又将笔尖蘸了蘸墨，低头继续奋笔疾书。 秦采薇却突然顿住了，捏着墨锭的手指几分颤抖，啊啊啊，古人这尺度未免开得太大了些！
第37章 第 37 章 ◎这人怎的不平躺了？◎ 她之前也猜到那些书可能并非市场主流, 大概是些话本子或是闲情小说，可却没想到这些作者如此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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