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雨被元岫特意教过,瞥了她一眼满脸的不信:“可莫要这么说。张绣娘送来的都是我一手接洽的。从来没一点不顺心不如意的。若非是个稳妥的人,娘娘又岂会重用?劝你也跟她好生相处,她可是个有福之人。” 越是这么说,绣娘越是心急,不是李绣娘又会是谁?进来那根针的事情一直没闹开,已然成了李绣娘心头的一根刺。 “话虽如此,姑娘到底不是日日瞧得见她的,自然只往好处想。之前她也不是没出过乱子,好好的绣品要送给贵人们,偏偏里头藏了跟针,幸而当时奴婢机敏提早发现了,不然……” 话音未落新雨便是面色一变。 “好啊,我倒是藏到哪里去了。来人!将人拿下!” 不给她辩驳的机会,暗处埋伏的人一拥而上,将李绣娘捆了赛住嘴,直送去审问。 元岫从头至尾都没瞧见过她。再得到消息,是她全盘招认了放针一事。 先前因为查案,元岫没再用绣房的衣服,而是与太妃们一同研究着给伯阳做衣裳。太妃们本就闲来无事,有事情做也好打发时间。 今儿过来量尺寸的是金太贵人。她岁数小,算是太妃里头心思最活跃的,针脚虽差些,但好看是真的。 还在研究绣法,就听见太监来报。 元岫头也不抬道:“就知道这样的人沉不住气。可说是因为什么了?” 太监面露不屑道:“难为她起了作恶的心思。不过是看绣房老掌事筹备着告老还乡了。张李二人不论绣工还是资历都是翘楚。进来张绣娘在娘娘跟前又得了脸,这才起了糊涂心思。” 元岫凝眉,抬头看一眼太监头顶:“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针放在小公主衣服里头。若是无心之失便也罢了。断不能留这等恶毒心肠为祸作乱。赐鸩酒,尸身送回原籍安葬。” 太监领旨,没人觉得一条人命这样没了又什么不对,甚至觉得能送回原籍已经是莫大的恩典。 回眸瞧见金太贵人瞧她。不觉低眉:“您也觉得本宫狠毒了?” 只是时间久了就会知道,没人会因为你的一念之仁而心存感激。越是身处高位,越是要懂得生杀予夺。她自己不要紧,伯阳不能因此受其害。 白家为了复苏算计伯阳,李绣娘为了上位同样从伯阳身上下手。 伯阳何辜尚在襁褓便要受这些恶毒算计? 必须要杀一儆百。 金太贵人却摇头:“只觉得是非分明甚好。宫里头的不清楚。若是府里头出这样事,定要将二人一同罚了。就算无罪,也要赶出去。招致纷争之人,也是有原罪在身上的。” 朝廷尚有冤假错案的。大族世家比起那些心思歹毒之人,也同样容不下多事之人。受害者再无辜,也搅乱了主人家的安定。 这与是非无关,而是高位者制衡之下的□□。 元岫错愕一瞬,便通了。 “也许我不是个擅长管家之人吧。” 金太贵人摇摇头:“我却不这么觉得。丁是丁卯是卯的多好,也不该叫受害的去承担狠毒之人的错处。” 金太贵人年纪尚小,还带有那种是非分明的天真。元岫倒也爱听。 “不提这个也罢。进来劳烦母妃们给小公主做衣裳。我细细的看过刺绣和针脚,竟比绣房的还好些。深宫到底埋没了好些能耐。” 金太贵人苦笑:“这话就国誉了,不过是打小学来的罢了。再说,一入宫门深似海,除了那些讨得帝王欢心的,就只剩下些能叫日子舒坦的了。我入宫晚不曾经历。听说先帝在时,后宫嫔妃太多,好些皇上看不见的,还不知怎么被糟践。没衣裳就只能自己做。月例都到不了手的,甚至要一屋子人做针线活拿出去偷偷卖了换银子。” 这些放在现在来听,就跟那天方夜谭差不多。 外头的人还只觉得皇宫里头何等荣耀顺心。却不知世间哪里都不缺诸多烦难的地方。 “好歹苦日子过去了。”元岫也只能如此说,再想一想,又道,“其实,若能绣花打璎珞一类的解解闷,也好过成日里数着日子混。” 金太贵人继续着手里的刺绣:“又哪里用得了这么多的物什?还拿出去卖不成。” 元岫没有接话。说了她也不见得听懂。 元岫最近满心都是弹幕里偶然听过的“商业街”。前不久书信一封问过伍令萱。 其实大夏有类似一条街全是摆摊或是商家的街道。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伍令萱将自己懂得的书写了几个,其中有“噱头”二字给了元岫灵感。 现下又注意到了太妃们闲来无事。除了吃斋念佛也确实无其他事情可做。若是能参与做个生意什么的,且部落进账收益,叫大家打发时间有自己价值也是好的。 接触的人越多,元岫越知道能自己进账银子的女子永远照比旁人多一些活力,也更将自己当个人。 这大概就是未来说的什么“事业女性”了。 可叫太妃们开门做生意显然也不现实。一个不好,还要叫外人猜忌朱慎尧怠慢了庶母们。 还是要细琢磨才是。 元岫还坐着规划的时候,临近年关。在外将士总要回来一批。来年再换上一批。 表哥赵竭回来了,而去清剿倭寇的朱慎明和包恩伯也回来了。 朱慎明离开的并不体面,再回来时,外祖白家从上到下乃至从明到暗基本被拔除干净了。他这个先帝嫡子,虽然因外祖家所累身份尴尬起来,但又绞灭倭寇的功劳在身上,回来的还算风光。 反观包恩伯,出去跟回来一样的不体面。甚至回到家中要立刻换下盔甲,穿上素衣,老老实实的为妻守丧。 若是旁人当然不必过于严谨。可包恩伯不招人待见,若不注意,一时叫人抓了短处,也只会得不偿失。 自然也知道了家里给他定下了一门送上门的亲事。 朱慎明一回京就被朱慎尧召见了,当日赐下打量赏赐后,更是隔三差五的将人叫入宫中,或是赏玩字画,或是游走闲聊。叫满朝文武看清楚白家之事并不影响兄弟情分,甚至他要多多安抚一二。 元岫没事带小伯阳走一走,都能撞上那兄弟俩在竹林下一同煮茶谈笑。兄弟二人模样相似,对坐一起也是一道有趣的风景。 “我来的不巧,打搅你们兄弟交心了。” 出去一趟的朱慎明面上带了几分海边的沧桑,却给通身的气派增添了几分味道。这样的模样走出去,也不知要祸害了多少姑娘的一颗少女心。 朱慎尧刚在说小时候的时候,正唏嘘着,闻言道:“正说道你我小时翻宫墙受罚的时候。十弟当时从未见过,吓得连做了几日的噩梦。” …… 元岫瞪了他一眼,便让新雨将快半岁的伯阳给朱慎明看看:“别的且放下。你这几日近宫还没见过你侄女。小孩子长得快。你去时才满月,现在可长大了好几圈。重的我出来都不敢抱着,生怕一个不稳就跌了。” 朱慎明探头看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下意识伸手,才发觉自己不会抱孩子。只细细打量孩子眉眼。 “都说女儿像爹,我倒是觉得伯阳与嫂嫂更像些。沿海地区虽远,在民间却也灌了一耳朵关于小公主的事情来。实在有福气。” 元岫听他提到了边关,也总算问出了一直好奇的话,试探道: “这一去,也不知你与那包小将军相处如何?他如今没了妻室,倒也可怜。”
第68章 小试成功 ◎哎嘿◎ 朱慎明是聪明人, 况且有些事情他也没避着人。像他这般身份特殊的人,没有秘密才是最好。 “也算不得关系好。到了那边儿后总有各自的去忙。不过当日离京时,我听他与母亲交谈, 说了些若有似无的话。我心有怀疑却无证据,便书信一封叫府中人看这些。那包家奶奶若有意外便去寻太医去救。可惜到底晚了一步。” 朱慎明毫无保留的说了。元岫凝眉压下了眸中的冷意。原以为是趁着包恩伯离京,包家自作主张急着下手, 所以才连孩子都不顾了。 却不想是他们蛇鼠一窝在城门口就互通过的消息。那柳氏,分明是被枕边人生生害死的。 元岫凝眉,不好多做评价。但朱慎明还怀揣着一念之仁道:“那柳氏死得冤枉,可后宅之事,只怕无从查起。当做的还是莫要让别的姑娘步了后尘。听说那柳氏刚死不久,包家就定下了新的婚事。我原以为姑娘是受人蒙蔽, 前两日受邀去跑马,还真见到个姑娘跟在那包将军身后。他们说,那是嫂嫂义妹。” 朱慎明话到这里, 本意就是想提醒元岫帮一帮, 莫要叫好好的姑娘被白白糟践。 元岫苦笑倒也没瞒着:“不瞒你说,这婚事是她自己求来的。大理寺少卿给他这个二女儿说的婚事是跟新科状元庞勉。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是一万个瞧不上。闹到最后, 是她姐姐代为出嫁。而她一心扑在包小将军身上。婚事是她当众表白换来的。” 朱慎明傻了。 画本子里也没这么荒唐的事情。 朱慎尧道:“既然回来了,今后就离那包家远些吧。他略有些才干,却私德有亏, 早晚会为自己的事情付出代价。你是金玉一般的人品,别被那种人腌臜了。” 朱慎明颔首:“臣弟记下了。” 喝了两口体己茶,元岫回去就做了轿撵。斜倚在轿撵上,时不时看一眼旁边旁边的女儿。又从弹幕上看见了旁的热闹。 【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恨不得把倒贴写脸上了。孩砸, 上赶着不是买卖啊!】 【问题是她一心想要嫁男主结果还颜狗, 对着十王爷流口水的样子不还是被包渣男看见了。】 【要我就掉头追十王爷,就算追不到至少也不会落人笑柄。】 【前面的不懂了吧,十王爷这一身buff,这不妥妥的一生求而不得孤独终老的男二剧本吗?】 【男二不香吗?抱走我家男二不参与讨论。】 【包渣男不更怀疑她自己有问题吗?】 【她为了衬托自己贤淑,还踩重生女不该退亲。】 【抓马的是那天正好重生女娶小夫君!包渣男正是悔不当初的时候呢!】 【只要不嫁他,重生女就成了白月光。当面踩他白月光,这大聪明不会真以为表现的很好吧!】 …… 用弹幕上的话来说,元岫已经无力吐槽了。 论理,她已经给足了伍令萱体面,是她自己把这些体面一点点捏碎了踩进泥里。你还不能拦着,谁拦着都会被她当做要害他的反叛。 那能如何?爱谁谁吧。 比起这个,元岫关于商业街的事情也可以筹备着落地了。 “噱头”也捡了现成的。为西山那边受灾民众能在入冬吃个饱饭而举办的义卖活动。地点选在了京西的山。此山百姓们也叫西山。与遥远的灾区同名。在西山为西山义卖,也是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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