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风流的性子都分毫不差,可她红鸾知道,言妮子这人平日里虽说不着调了些,但她比她爹有度,也比她爹多了个正常人会有的东西——心。 沈连渝,你女儿比你像个人样。 京城人认识她都从听竹园开始,可曾经也有那么一个少年郎,在泥泞中朝她伸出了手,护她清白,保她一生平安。 只是啊,少年郎无心,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沾了万花的少年郎却对她避而远之。 当时的他怎么说来着?哦对——“你身上没那胭脂味儿,我喜欢胭脂水粉。” 或许红鸾一生都不会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直白点儿来说“我不碰干净人儿”。 “小姐,你当真要把他留下吗?”拈花看着床上的男子也是微微红了脸,她还未曾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 沈思言看到拈花的表情笑了笑,有了逗弄的心思:“怎么?看上他了?” 拈花吓得赶紧摆了摆手:“奴婢不敢,奴婢是要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的。” 沈思言拈花的动作逗得“咯咯”笑了两声,转而又看向床上的男子。 这人的皮肤还真是好,光滑又白皙,妥妥的冷白皮,如此想着,一双手就不自觉的覆上了男子的脸颊。 唔,手感很好,眉毛不浓不淡刚刚好,比平常的剑眉长了些许,锋利了些许,却丝毫压不住他身上的那股邪气儿,睫毛也很长,眼睛也生得好看。 眼睛? “卧槽!”沈思言吓了一跳,连跳三尺远。 “小姐。”惹草快速扶住了沈思言,才避免一场摔倒社死场面。 “你是何人?”一双眸子有着不同于模样的冰冷,谨慎的看着沈思言三人。 “你醒了?”沈思言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没急着回答他的疑问。 君策环视四周,红罗帐高高挂起,房间里还似有似无的飘着一股特殊的香味,这香…… “你” “我叫沈思言,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沈思言。”沈思言又笑眯眯的走了过来,许是现代留下的习惯,让她下意识的伸出了手。 君策看着眼前的手皱了皱眉。 沈思言?沈连渝的女儿? 不是死了吗? 既然她是沈思言,那这里是云雀楼还是听竹园? 不知想到了什么君策赶紧低下头检查了一番,发现还是他昨日的衣服长舒了一口气。 沈思言看着君策的动作有些无语:“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被我一个女子占去了便宜?” 君策一副“不应该是这样吗”的眼神看着她:“寻常女子我自是不怕。” 沈思言:“……”她名声究竟是有多差啊? 后面的拈花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一向沉默的惹草都在努力憋笑。 沈思言扭头瞪了两人一眼,又转头看向君策:“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君策面不改色吐口而出:“李大柱。” 沈思言怀疑自己听错了,表情有一丝龟裂:“什……什么?” “李大柱。”君策平淡的又复述了一遍。 “呵,呵呵,好名字。”奈何本人没文化,竟找不出其他的词来夸赞一下。 “这是听竹园?”房间的隔音不是很好,能够听到外面弹曲的声音,君策未曾听到女声,想来是听竹园无异了。 沈思言打了个响指:“聪明。” “成了,你先好好养伤,本公子还未吃饭,先走了。”折扇一挥,将公子哥儿的动作扮了十成十。 走到门外稍远了些,悄声对惹草说了些话,惹草领命离开。 拈花看着惹草离开的方向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小姐,你只会压榨惹草,她还没吃午饭。” 沈思言弹了一下拈花的脑门儿,拈花吃痛后退了一步,颇为委屈的看着沈思言。 “你眼瞎啊?刚才我给她的那只镯子你没看见啊?当了好几顿饭钱都有了。” 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教的,明明两人都是跟她一起长大的,性子却天差地别。 听竹园的厨子是花大钱从江南一个酒楼那里挖来的,烧菜的手艺不比醉仙楼的差,只是她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好的一个厨子非得放在听竹园,云雀楼可是酒楼,放在那儿比这里可妥当多了。 “我饿了,让单大厨弄点吃的。” 一楼和二楼中间还搭了一层楼梯,专门供人听曲儿准备的,红鸾随意选了一个位置坐下,一袭红衣衬的她更白了几分,凤眸浅醉,就连说出得话也醉人了几分。 “我已经吩咐了,快来陪姐姐喝两杯。” 沈思言还不知道古代的酒什么味,凑近闻了闻,随后赶紧撤过了身子:“不喝。” 味道也忒重了些,堪比那二锅头。 红鸾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以往你不是最爱喝酒了吗?” 沈思言用脚勾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来,说话脸不红心不跳:“来月事了。” 看来她以后还要学喝酒了? 不得不说,现代尝遍了人间美味的她,本来以为对美食会很挑剔,但单大厨做的让她丝毫挑不出错来。 龙须面做的很筋道,在这个调料缺乏的年代,凤尾鱼翅吃起来不比现代五星级大厨差半分,入味的紧。 “对了,那人醒了。”吃饭间沈思言提了一嘴。 “怎么样?”红鸾的眼神瞬间清醒了几分。 “手指有茧,像是练琴练的,我让惹草去查他的底细了,没问题的话就留下。” 沈思言满足的舔了舔嘴角,像个慵懒的小猫。 回去的时候府门已经关了,沈思言冷笑一声,也不急着敲门,轻车熟路的绕到后门进去了。 这事儿原主可没少干过。 睡觉前沈思言下意识的想拿笔写东西,却忽然想起她已经不再是什么编剧了,心里突然感觉空落落的。 要问她来了之后有没有什么伤心,她想不到那个世界有什么是她不能割舍的,父母早逝,从小跟着外公生活,后来外公也去世了,世界上只剩她一个人,她又一心扑到事业上,根本没空谈恋爱,所谓朋友也不过是工作里能说得上话的几个。 这么一想她上辈子好像还挺孤独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可既然已经来了,她也势必要在这个世界闯荡出自己的一番新天地,这第一步嘛,就是她的老本行,她就不信,她上辈子这个金牌编剧在古代混不下去。 沈思言找来了笔墨,看着自己手里的毛笔笑了笑。 她外公是一名大学教授,教历史的,平日里就喜欢写写毛笔字,作作画,沈思言作画天赋虽不高,但毛笔字却得到了真传。 她自己又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古代汉语的时候写了一年的繁体字,虽不精通,但基本上都能写得出来,也不至于太难。 …… 第二天沈思言还做着她的发财梦,拈花就急急忙忙敲开了她的门。 “小姐小姐大喜啊,外面都传疯了,说是家主故意下毒害您。”
第4章 还地契 沈思言在睡梦中皱了皱眉,睁开略微烦躁的眼,入目古色古香的房间让她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眨了两下眼睛就看到拈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许是跑得急,拈花的脸红彤彤的,看着颇为喜庆。 沈思言有些怨恨的瞪了眼拈花:“你知不知道你让我损失一大笔银子?” 她刚才正在钱堆里打滚呢,那舒适度岂是区区席梦思能比的? “啊?”拈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沈思言叹了口气,爬了起来盘坐在床上,三千发丝散了下来,未施粉黛,却也真应了那句“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说吧。”沈思言挠了挠凌乱的头发。 该说还是得说,古人的头发就是多,她前世两倍的发量都没这么多。 拈花:“您昨日不是让我今日出府吗?我今日出去听茶馆里的人都在说,是因为家主害怕您以后争夺沈府家主之位,所以下毒害了您,大家都在为您抱不平呢。” 说话时拈花的眉毛都快要跳了起来,沈思言却没多少反映,昨日她闹得动静不小,今日若没人提才奇怪。 拈花动了动嘴,看向沈思言,有些欲言又止。 沈思言看了她一眼:“有什么想问的?” “小姐,真的是家主害得您吗?”拈花问出这句话时,好似要哭出来似的,双眼泪汪汪的。 众人都说小姐傻,把本该是她的家产的让了出去,可她记得小姐以前说过,说拿着那些东西才更危险。 当时她还不明白,现在她明白了,可小姐只要了一个青楼和一个勾栏院,沈府作为天下首富,这两个楼不过冰山一角,为何家主还是不肯放过她呢? 沈思言笑了笑,看着拈花说道:“拈花,你记住,人非良善,都是被利益驱使的动物,谁都不要信知道吗?也包括我。” 这个道理她前世早已看得透彻,沈怀远的做法不足为奇,他现在虽是沈陶漪,可世人皆知,她沈思言才是名正言顺的沈府的主人。 她爹没去世之前,沈怀远他们不过是靠着她爹过日子的一群米虫而已。 虽然现在他是沈家家主,可只要她一天活着,他家主的位置就多一天威胁。 拈花摇了摇头,神情坚定:“不,小姐,奴婢可以不信任任何人,但奴婢永远信您。” 沈思言目光一滞,她想,原主应该是极好的人,才得了这么忠心的下人。 “叩-叩”沈思言刚要说话外面就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小姐,李管家来了。”惹草进来低头说道。 这也是沈思言第一次发现,惹草和拈花行的礼不同,拈花行的是侍女的礼,而惹草行的则是侍卫的礼。 沈思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起了床让拈花给自己梳洗打扮。 看来是送地契的了。 沈思言穿了一件齐胸襦裙,下摆由月光白到蓝色渐变,又用银线勾勒出一只只白鹤,搭配了一件月光白的披帛,相得益彰。 沈思言的脸本就长得秀气,虽不是一眼万年却属于耐看型的,更加显得温婉大方。 沈思言不紧不慢的出了卧房,去了前厅,又让拈花煮了茶才让惹草把李管家喊了进来。 “李管家,真是对不住了,昨夜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略有些失眠,今日醒的晚了些,劳烦你久等了。” 沈思言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嘴上说的抱歉,但面上却未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李管家也是人精,颇为受惊的弯了弯身:“小姐说的哪里话?小的是下人,下人等主子天经地义。” 沈思言“咯咯”笑了两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李管家可是把地契拿来了?” “是,家主一早便让我准备好了,家主还让小的叮嘱小姐,莫要理会外面的传言,咱们是一家人,万不能因为外人的一两句话伤了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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