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嘟囔了一嘴, “我做的平安符,才不会不保护谢长临呢。” “你佛门不佑,我佑。” 正朝她走近的谢长临刚好听到这一句,心上好像被重重撞击了一下。 有些疼。 他面容沉静,装不知,淡声问,“如何?” “他不会。”江妧摆手,满脸洒脱,“那话怎么说来着,学艺不精!” 谢长临也不拆穿她,眸光柔下,拿回平安符好生收着,主动牵起她的手,“夫人还拜吗?” 江妧点头,进入寺中,对着大佛像虔诚跪拜。 她为那些死去无辜的人祈祷。 虽然再虔诚也不过是做了恶事后求一个心安。 她来除了这事,更多的是想看一看寺庙,但因为那位方丈的话,她觉得也没什么必要转了。 谢长临站在一旁。 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她认真的侧颜。 最后江妧从他身上掏了银子,添了香油钱,挽着他的臂弯离去。 天色还不算晚,但江妧玩半日已经有些累了,便靠在他肩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长临,我有点困。” “那今日便回府了,明日再去游湖,如何?” “好。”她笑,亲他的耳垂,“今天已经很开心了,因为你唤了我很多声夫人,还从头到尾陪着我依着我,你真好啊,长临。” 没等谢长临给出反应,她就钻进他怀中,深深的叹了口气,在阖眸入睡之前,低叹,“我是真想做你夫人……” 谢长临理她碎发的手一僵,许久无言。 到了西郊府邸,他抱着江妧下马车,在一众暗卫的目视下,将她送回房歇下。 江妧懒懒的扯着不让他走,他只好坐在床边,等她睡熟了才抽出手离开。 他关门时,身后数双眼睛欲言又止的盯着。 谢长临面容冷峻,一一扫过众人,“我知你们想说什么,但你们同样深知我是个什么人。” “今早那样的事,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 他们低下头,齐声,“是!” 谢长临墨眸深邃,看向底下站在凌川身旁的男子,“成希,跟我来。” 两人入了书房,剩下的人看着江妧的寝屋门纷纷抿唇,走近跟了爷一天的凌川,挤眉弄眼。 凌川摊摊手,“我只能说,爷说什么我们做什么就是了。” 他们此生本就忠于谢长临,想想,虽是为他担忧。 可谢长临是主,他们是奴,无论主待奴多好,奴多担心主,都不能越了规矩。 凌川今儿算是看清两人相处是如何自然了,短暂惊骇之后,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最主要是,他暂且没有瞧出那位小皇后有半点做戏的姿态。 来日方长,且慢慢看吧。 江妧醒的时候天色还未完全黑下。 她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时一丫头打扮的姑娘走了过来,“娘娘,您醒了,可需要用膳?” 江妧目光露出一丝疑惑。 丫头赶忙道,“我是爷派来这几日伺候您的丫头,您唤我可儿就好。” 江妧笑了笑,“好,你们爷呢?” “爷在书房,说娘娘要是饿了便差我去唤他就好。” 江妧想着他大抵有事在忙,就在院中走了走,看着满院的花瓣,好奇的问,“这些花瓣都不扫吗?” 她更想问的是,这几棵树每天这样掉花瓣怎么树上还有这么多?不会秃的吗? 可儿笑笑,“也是扫的,每日晚膳后扫一次。”
第78章 甜的 可儿笑起来,嘴角两个梨涡甜甜,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干净与温柔,看得江妧也忍不住弯眸,“你笑起来真好看。” 她一向直言,却是把小姑娘说得红了脸,“娘娘别折煞我了,站您面前,花儿都得失色才是。” 江妧忍住想摸她脑袋的手,告诉自己要克制,这不是巧巧,两人还没那么亲近,免得吓着人小丫头。 不远处的谢长临看着这边,眸色微沉,站了片刻才慢悠悠走过来,似笑非笑的扫着江妧,明明什么话也没说,江妧却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丝打趣的意味。 又想到他那日说自己‘肤浅’,一哽,气鼓鼓的偏开头,“我饿了。” “凌可。”他喊了声,视线没从江妧身上移开。 可儿立马会意,下去备膳。 “凌可?”江妧回头,看着小丫头的背影,眼里透出一丝疑惑。 谢长临不作声,忽地伸手,拿下她头上落着的粉色花瓣,如在梅园那次,捻了捻,自若的放进嘴里。 江妧一顿,眸中扫过一丝狡黠,正想问问这是什么癖好,可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谢长临上前一步,抚着她后颈,倾身吻住,将花瓣渡进了她的口中。 他的唇依旧冰凉,带着他特有的清冽气息,舌尖的温度也不如江妧滚烫,她试图将花瓣推回他口中,无果,反倒促成了一段激烈交缠。 待她快喘不上气时,谢长临微微撤开,额头与她相抵,嗓音沉沉,“甜的。” 江妧脸上的温度飙升,还娇喘着气,试着嚼了一下口中不再完整的花瓣,小脸皱起来,“骗人,好苦。” “甜的。”他重复,嘴角微不可见的勾起。 “我说的是迢迢的嘴。” 江妧一贯不太知羞,此时本该调笑回去,让他觉得甜就多来几次。 可被他此时的神色撩拨得晕晕乎乎,腿都软了,整个人软进他怀里,“谢长临你学坏了。” “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看不该看的话本子了?” 谢长临:“……” 不远处站在树下的凌川两眼望天,数着刚刚飞过去了几只大雁。 一旁的凌可轻轻撞他肩膀,“哥,你看到了吗?” “什么?” 凌可鄙视他这怂样,咽了咽口水,“爷也……”太粗暴了。 小皇后都被他亲软了! 凌川这才瞟一眼,赶紧捂住凌可的眼睛把人带走,恨铁不成钢骂着,“你还敢看,口水都快掉下来了!小心爷要你脑袋!” “让我再看一眼,就一眼行不行……” 用过晚膳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江妧和谢长临对坐院中棋盘前,正展开你来我往的激烈厮杀。 在江妧连输三局之后,她扔了棋子,定定看着对面神色淡漠的男人,“谢长临,你瞧的话本子里面是不是没教你下棋的时候要让着夫人?” 两人第一次下棋时,他还知道让个平局,被江妧指责放水之后,现在连样子都不做了! 回回杀的她丢盔弃甲。 谢长临:“……” 他掀起眼皮,挑了挑眉,“你都是从话本子里学东西?” 江妧不觉有什么奇怪,点头,“话本子里能学的东西多得很呢。” “那这棋艺不会也是看话本子里看来的吧?” 说这话时,他眸子微眯,好似江妧点头,他就要立马嫌弃似的。 好在江妧冷哼了一声,得意道,“那倒不是,有个爷爷教的,他专研究棋艺,若是你与他对上,也不一定能过上三招呢!” 谢长临沉默片刻,思索着点了下头,没再多问什么。 他自然知道该顺着她让着她的,不过是觉得她下棋时较真又手忙脚乱的模样极其有意思…… 啧。 他也把手中棋子丢回桌上,盯猎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江妧,“书中虽没教我下棋要让,但教了其他的。” “夫人可否给个机会躬行实践一下?” “什么?”她歪着头,笑开,“单为这一声夫人我也在所不辞!” 片刻后,她侧躺在床榻上,看着谢长临慢悠悠擦着嘴角走近,关上了殿门。 江妧知他每次都会细心盥漱,便也没有多问,笑盈盈的娇声撩拨,“夫君今日好生热情。” 热情并不是字面的热情。 谢长临一张死人脸,干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江妧的意思,是说他对这方面比从前更加主动,好似也很需要与她这样的亲近。 她心甚慰。 谢长临眸沉如墨,一旁的烛火摇曳,屋内只剩这盏烛光,忽明忽暗里,江妧看到了他眼中的旎色。 “娘娘以后想起来,会怪咱家吗?” 他一用这个称呼,江妧就知他是在掩饰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但是这句话,她不懂。 “怪你什么?”她低声问。 谢长临不再回答。 半晌。 他起身,绢帕擦净手。 最后深吻她的唇。 片刻后,谢长临眷恋的看着江妧恬静的睡颜。 想着那句没说完的话。 ——会怪他一个阉人还与她做这样的事吗? ——或是某日后悔了,会嫌恶心吗? ——会在他死后回想起来,恨他吗?
第79章 小祖宗哟 谢长临将手从江妧枕下小心翼翼抽出,起身离去。 来到书房,凌川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爷。” 他点头,走进门去,径直走到木架上拿出一个木盒。 里头装了五瓶颜色不同的瓷罐。 凌川看着他的动作,嘴上不停,“大漠那边来信,二少君与三少君内讧,闹得厉害,君主这几日身子不适……” 谢长临面容冷淡,垂眸解开束脩,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疤痕。 有些伤是新添上去的,但比较江妧第一次见时,那些老伤看上去不再那么可怖。 谢长临依次打开瓷盏,捻起药膏,将五款膏体擦在不同的伤痕处,不轻不重的揉开。 凌川还在禀告,“君主的意思是,计划延后,暂且不派使者前来安楚了。” 他说完,等了片刻,才听谢长临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静待了片刻,见谢长临没有吩咐,他便道,“爷,那我们接下来……” “还差一味药材。”谢长临却是淡声吐出句不相干的,拿起绿色瓷盏,放到鼻尖细细嗅了嗅,“明日你去寻。” “是。” 凌川离开,谢长临盯着自己深浅不一的伤疤,眸色幽深,似是在观察这些日子淡去的程度。 有两处特意加上去的鞭痕,已经淡的只能看见余下的轻微痕迹。 许久,他收起药膏,整理好衣束,起身回了自己的房中。 晨起时凌可悉心伺候着江妧。 她把睁眼没看见谢长临的失落抛之脑后,逗弄起面前这个看着比巧巧还呆傻乖巧的姑娘,“你姓凌,莫非是凌川的妹妹?” 凌可点头,露出两个梨涡,“是的呢。” “亲妹妹?”见她点头,江妧了然,“细看确实有些像。” 凌可乖巧的笑着,伺候完她梳洗,拿了几身衣裙来让她挑。 江妧选了套浅黄色的纱裙换上,这抹浅黄嫩得像春天枝头冒出的第一枝新芽,再没有比着更好看的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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