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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的结果在曹玥的预料之内, 曹玥心中并无半分波澜:“八福晋最近都在做什么？” 安顺忙道:“回娘娘，八福晋近来把雪蛤当饭吃, 半月前从宫里宜妃娘娘那儿讨去的早已吃完了，八福晋从旁处又弄不来, 只好出高价在京城购买。只是这极品雪蛤又岂是那么容易得的，八福晋买不到，便派人去了吉林。” 吉林长白山盛产雪蛤，宫里的极品雪蛤就是吉林将军上贡的，八福晋派人去了吉林，自然不可能是派人去寻雪蛤，要知道这极品雪蛤，素来都是皇室专供，八福晋若是想要，只能私下里与吉林将军商议。 可惜……知道的自然明白八福晋是真的为了雪蛤，不知道的，就好比疑心重的皇上，是不是就会觉得是八贝勒心大了，想借着八福晋一介妇人的手笼络朝臣呢。 曹玥低头磨着指甲，漫不经心的吩咐:“把盯着八福晋的人撤回来吧。” 目的已经达到，就不能再多事了，免得最后引火上身。 “是，奴才这就传信给大爷。” 康熙日理万机，八福晋只是派人出京这么点儿小事，康熙自然不知道，也没那闲工夫过问。 眼下已经时至四月中旬，最终的殿选即将开始。 曹玥作为真正意义上统领后宫的第一人，自然是她亲自主持选秀，温贵妃与四妃协同。 只不过温贵妃这几年身子不大好，一年到头缠绵病榻，去年病了一个冬天也就罢了，这好不容易开了春，温贵妃的病才好了没几日，就又病了。 为了今儿个的殿选，四妃一大早的就到了景仁宫，看着左上首的位置空着，惠妃叹了口气:“也不知温贵妃是怎么了，她的身子这几年病的断断续续的，就没好利索过，都这个时候了，温贵妃还没来，想来又是病了。” 那年因为毓庆宫安插人手一事，惠妃得罪了整个后宫高位嫔妃，后来禁足里吃尽了苦头，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内敛了许多，又恢复了最开始老好人的行径，见了谁都是亲亲热热的。 可谁都不是傻子，这些年下来，除了新入宫的小嫔妃还吃惠妃这一套，宫里知道惠妃真面目的人，压根儿就不屑于搭理她。 这不，惠妃说完，荣妃宜妃和平妃她们根本就不凑声。 惠妃脸上是止不住的尴尬:“昭贵妃娘娘，时候也差不多了，不如您派人去永寿宫问一问？” 这次大选，除了十三贝勒和十四阿哥选嫡福晋外，她还想给直亲王选个家世好点儿的侧福晋，所以才会这般急切。 曹玥余光扫过惠妃，还没答应，殿外守门的小宫女就进来禀报，说是永寿宫来人，说温贵妃身体不适，不便参与殿选。 “既然如此，那就让温贵妃好生休息养养身子，待本宫忙完这阵子，再去看望温贵妃。” 确定了温贵妃来不了，众人也没继续再等下去，由曹玥带领着四妃到了殿选的体元殿。 体元殿正中间摆着的金灿灿的龙椅上空空如也，可就这么一张龙椅，惊动了惠妃的神经:“殿选皇上也要来吗？” 她给自己儿子选的侧福晋是正三品兵部侍郎西林觉罗氏的格格，尚未在皇上跟前过明路。 而且她心里明白，凭着西林觉罗氏的家世，做个宗室嫡福晋都是够格的，她怕皇上拒绝，便想着今日在殿选上看到西林觉罗氏时提前定下来，到时候皇上不说看在她的面子上，只说看在胤褆的面子上，皇上也不会反对的，谁让如今皇上最是重视她儿子呢。 惠妃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只是她却怎么也没料到，以前几乎从不参与殿选的皇上这次竟然要来。 曹玥坐在龙椅左侧，低眸看着低她一个台阶坐着的惠妃，好心解释道:“皇上只同本宫说，若是今儿个得空的话，便会过来看看，若是不得空，自然不来，咱们只管先看秀女，不必等皇上就是了。” 话落，安顺扬声喊了句:“昭贵妃娘娘有旨，殿选开始———” 随着满洲镶黄旗的第一批秀女入殿，惠妃不觉松了口气。 西林觉罗氏是满洲镶红旗，她阿玛的官职不低，位置是靠前的，只要在皇上来之前能看到西林觉罗氏，结果是一样的。 这样想着，惠妃扬起唇角眉梢，兴致勃勃的等着西林觉罗氏进殿。 坐在惠妃对面的宜妃挑了下狭长的眼角，遮住眼中的嘲讽之意，虽然她不知道惠妃在打什么主意，但这次选秀，明眼人都知道是以十三贝勒为主，惠妃要想在这次选秀里捞点儿好处，也得看昭贵妃愿不愿意。 秀女每五人一组进殿，这五人当中，并不全都是家世好的，也有家世不好的，有容貌格外突出的，也有长相一般的，这样安排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突出其中一人罢了，余下的就都是陪衬了。 按照选秀殿选惯例，曹玥会让每组进来的秀女展示一样才艺，或是琴棋书画，或是诗词绣舞。 当然这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板上钉钉要入选的秀女，就算她大字不识，该留还是要留的。 就这样，五组秀女曹玥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看完，惠妃看着这缓慢的进度，心里简直像是有源源不断的蚂蚁爬过，让她坐也坐不住，心也安定不下来。 惠妃勉强笑道:“贵妃娘娘，这进度是不是有些慢了，半个时辰才见了不足三十人，照这样下去，三百多秀女，咱们恐怕是要选到天黑了。” 似是没看出惠妃的心切一样，曹玥不慌不忙道:“无妨，咱们先慢慢选着，等等皇上，说不准皇上一会儿就来了，要是看到咱们都快选完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曹玥油盐不进，惠妃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可她说的已经够多了，怕是已经让昭贵妃怀疑，要是再说下去，她的目标暴露了，难保昭贵妃不会和她抢人，毕竟西林觉罗氏身后的势力格外微妙，不大不小，但对于胤褆来说，又很是得用。 惠妃深呼吸了两次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刚调节好，外头就响起了太监的唱喝声:“皇上驾到———太子殿下，直亲王，诚郡王，雍郡王，八贝勒，十三贝勒，十四阿哥到———” 通报声落下，康熙带着自己一长串的儿子出现在体元殿。 曹玥带着众人向康熙请安，康熙经过曹玥身边时，伸手扶了她一把，然后目不斜视的走到最上首的龙椅上坐下，微微抬手，威严道:“都平身吧。” “谢皇上。” 四妃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在阿哥们分别向自己的额娘庶母们请过安后，也在安顺刚叫人搬来的椅子上落座。 直亲王刚坐在太子下手，就感觉到有人在瞪自己，他回瞪过去，却见瞪他的人是惠妃，气势霎时散去，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又哪儿得罪额娘了？ 惠妃都快气死了，她要给他选西林觉罗氏为侧福晋的事儿已经提前跟他通过气了，本以为他心中有数，在知道今儿皇上会过来时，起码绊着点儿皇上的腿脚，让他没这么早过来，谁知到底是她期待过高了，她儿子就是个榆木脑袋，不带转弯儿的。 惠妃母子间的眉眼官司没人在意，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康熙身上。 康熙捏着十八子手串，扭头问曹玥:“选秀到哪儿了？” 曹玥笑道:“皇上来的可巧，选秀才刚开始，也只是留了三个人罢了。” 康熙点了点头:“正好朕今儿个有空，索性叫了太子他们一起过来瞅瞅。既然刚开始，那就继续吧。” “是。” 曹玥递给安顺一个眼神，安顺会意，又高喊了声:“选秀继续。” 负责唱歌名单的太监闻言，立马高声道:“皇上有旨，传兵部尚书马尔汉之女兆佳氏，太常寺少卿之女齐佳氏，礼部郎中之女舒穆禄氏……觐见。” 宣唱声落，只见以一位穿着淡雅，却以稍显华丽的头饰点缀的秀女为首的五人并排进殿。 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被叫起后眼睛也没有四处乱看，半低着头等着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发话。
第167章 兆佳氏清秀典雅的面容上带着浅淡的微笑, 得体又大方，叫康熙看了很是满意，顺便又在自己心中自得了一下, 不愧是他的眼光, 从来就没有错过。 康熙微微颔首, 说了句除了十三贝勒以外，令众人都不解的话:“小十三，你觉得如何？” 曹玥多看了兆佳氏两眼，也不是不满意的, 无论是从家世还是性情来说, 兆佳氏都颇为合她心意，更何况兆佳氏是他儿子自己选的。 十三贝勒笑嘻嘻的:“儿子看中的人, 自然是好的。” 他同康熙说话并没有那种敬畏，而是带着父子之间的亲近和孺慕，这叫康熙听了心情很是舒畅。 众人只见康熙笑着隔空点了点十三贝勒，心情极好道:“你既然都这么说了, 那么回头朕就下旨。” 十三贝勒拱手欠身:“全凭皇阿玛做主就是。” 直亲王听的一头雾水，大喇喇道:“皇阿玛, 您和十三弟在打什么哑谜呢, 怎么儿臣一句都听不明白。” 在场的阿哥中，也就心大的直亲王能问出这样的话了, 换句话来说, 恐怕只有直亲王到了这会儿还没明白康熙是什么意思。 康熙睨了自己这个一根筋的大儿子一眼, 没搭理他，只朝着一旁端着香囊的太监扬了扬下巴, 那太监立马会意，取过一枚香囊双手捧着递到了兆佳氏面前。 “兵部尚书之女兆佳氏, 留牌子，赐香囊。” 选秀规矩，撂牌子的秀女赐花，要赐给皇子阿哥或是宗室子弟的秀女赐香囊，要入宫为妃的秀女赐的便是玉如意。 香囊一赐，再加上刚刚皇上问十三贝勒的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兆佳氏秀女日后的归属，便是定下了。 兆佳氏同样双手接过，宠辱不惊的跪下谢了恩。 从记事起，她就对自己未来的命运有了清晰的认知，知道凭借着她阿玛的官位和她的家世，日后无外乎几种可能。 要么入宫为妃，要么给皇子阿哥做嫡福晋，要么就是被赐给宗室子弟为嫡福晋。 这几种可能里，兆佳氏最不想的就是入宫为妃，因为当今已经不年轻了，后宫高位皆满，又有昭贵妃统管六宫，压的后宫嫔妃无力与之对抗，她要是入了宫，无非就是个嫔位，得不得宠先不提，只说这嫔位，说起来好听，不还是个妾，日后还是要在旁人手下讨生活。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被皇上赐婚，无论是给谁做嫡福晋，都好过入宫为妃。 只不过未殿选之前，她只敢想过十四阿哥嫡福晋的位置，却从来都不敢肖想十三贝勒嫡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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