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对了,八阿哥如何?乱了这么些时候,本宫竟把八阿哥给忘了。” “八阿哥一向乖巧,又不曾听乳母来报,想来是无事。” 惠妃仍旧不放心:“八阿哥和九格格差不多大,九格格病了,八阿哥可千万别病了,你还是陪本宫去偏殿看看八阿哥罢。” 初雪自是没有意见,扶着惠妃起身,给惠妃系了件披风,两人就往偏殿去了。 只是正殿的门刚打开,惠妃就眼疾的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偏殿出来,趁着无人时绕过正殿去了后院。 惠妃眸色顿沉:“那是卫庶妃?” 初雪脸色难看的点头:“娘娘没看错,就是卫庶妃。” 惠妃倏地笑了:“本宫倒是小瞧她了。平日里在本宫面前唯唯诺诺,连正眼看八阿哥一眼都不敢,没成想竟还有胆子学会了私底下背着本宫和八阿哥亲近。” 且瞧着卫庶妃那熟练的样子,定然不止一回了。 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不被她知道,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被卫庶妃收买了。 惠妃瞬间没了看望八阿哥的欲望,转身进去解下披风:“去查清楚八阿哥身边所有疑似与卫庶妃有关系的人,全部找个错处打发去慎刑司。” 八阿哥养在她身边,她并没有阻止卫庶妃和八阿哥亲近,是卫庶妃拒绝了,说八阿哥既然被她抚养,就是她的儿子,她不该与八阿哥亲近,可如今她看到的又算什么? 把她当傻子糊弄吗? 日后八阿哥长大了,她自认为自己养了个隔着肚皮的亲近养子,殊不知人家早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和生母暗度陈仓了。 昨夜康熙留宿景阳宫,寅时左右离开景阳宫,正好听到些钟粹宫的动静,只是急着上朝,并未在钟粹宫停留,而是叫魏珠打听了消息后再禀报。 于是康熙下了朝后,就得知了九格格发热一事,本来康熙确实有些不悦,但一听到魏珠说惠妃不辞辛苦,亲自哄着九格格吃药入睡,康熙的不悦瞬间就没了,还夸惠妃慈母之心,又赏赐了惠妃一些今年新贡的贡品。 永和宫,德妃一早起来就跪在了小佛堂前,不是思过忏悔,而是求佛保佑她能借着九格格生病为由,做出担心九格格的模样,想法子和皇上见一面。 见面三分情,只要见了皇上,她一定能叫皇上消气。 可德妃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九格格病的严重的消息,反而得到了九格格暂无大碍的消息。 两个消息天差地别,德妃气的脑中一阵眩晕:“本宫就知道格格没什么用,长大了只能嫁去蒙古,连帮衬本宫半分都做不到。” 德妃被困,身为德妃的心腹宫女也好不到哪儿去。 石莺屏住了呼吸,小心劝道:“娘娘,许是惠妃娘娘看的紧,乳母未能成功得手。不过此事也不能急在一时,眼下皇上正在气头上,依奴婢看,咱们还是缓些日子再想法子,届时皇上消了气,应该就好说话了。” 德妃即便再着急,也不得不承认石莺说到她心坎儿上去了,于是点了点头,不再有任何动作,耐心等待时机。 只是德妃没想到的是,当她终于等到了机会,却是三个月后,自己的儿子用命为自己换来的。
第35章 御花园一事后, 德妃被禁足,皇贵妃依旧在承乾宫中养病,惠妃忙于处理宫务照看八阿哥和九格格, 钮祜禄贵妃和宜妃一心养胎, 后宫难得的平静下来。 而这段时间, 康熙除了像往常一样频繁出入景仁宫,在景仁宫留宿外,去景阳宫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虽然只是从每月一两次增加到四五次,也不是每次去都留宿, 偶尔也用个膳, 但在旁人看来,也是皇上对成嫔和七阿哥愧疚怜惜的表现。 端午的第二日, 钮祜禄贵妃足月生产,平安产下一女,是为十一格格。 十一格格的诞生不仅让钮祜禄贵妃松了一口气,连康熙和前朝也放心了许多。 康熙一高兴了, 就是对刚出生的十格格百般喜爱,赏赐不断, 胜出通贵人所出的十格格许多。 通贵人每每见了十一格格被皇上赏赐, 被皇上逗弄,就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十格格, 打从出生起, 皇上都没好好儿的看过, 同样是女儿,待遇却天差地别。 端午过后, 紫禁城的天儿就渐渐热了起来,各宫开始供应冰块儿。 曹玥前世养尊处优, 今生出生在富贵窝的曹家,衣食住行样样精致,夏天冰块儿冬天炭火一样不缺,可入了宫后每样东西都是有定数的,嫔位的冰例根本就不够曹玥用。 但她也不会主动张口去问康熙要,因为自己要来的东西总是比不过人家主动愿意给的。 所以曹玥在不打扰康熙召见大臣批折子的情况下,捏着分寸往乾清宫去的勤了些,美其名曰伺候笔墨。 乾清宫很大,然而康熙身为天下之主,自是不缺这点儿冰块,殿里四角放了四座冰山,凉爽至极。 曹玥只给康熙磨了一会儿墨就罢工不肯再干,自个儿坐在离康熙不远处的软榻上,握着苏绣象牙柄团扇轻轻摇着,随手翻看着从书架上取下来的游记。 两人一个处理政事,一个安静的看着书,气氛竟分外的和谐。 康熙看完一摞请安折子,一抬头便瞧见曹玥那副悠闲的模样,心中突然就不平衡了起来:“朕忙忙碌碌的处理着朝政,你倒是悠闲自在的很,说是给朕磨墨,就磨了那么一会儿就嫌累。” 曹玥抬头朝康熙浅笑了下:“皇上别生气,能者多劳嘛,妾帮不上皇上什么忙,不就只能安静些,不去打扰您。” 康熙没好气的斜了曹玥一眼:“你总是能找到理由反驳朕的话。” 他从御案后站起来活动了下肩颈,走到曹玥身旁,挨着曹玥坐下,余光瞥了眼曹玥看的书,无甚兴趣的移开目光:“玥儿这些日子,好像来乾清宫的次数多了些?” 从前他偶有传召,她不愿动弹了也是不会来的,这个月他一次都不曾传召,反倒是往乾清宫跑的勤。 曹玥佯装听不懂,张口把锅甩到康熙身上:“皇上是嫌妾来的次数多了,不愿意看见妾吗?” 那副样子,仿佛只要康熙点头应是,她就能立马回去,再也不来乾清宫了似的。 康熙忙摇头否认:“怎会,朕就是随口问问罢了。” 曹玥轻哼了一声,手中团扇继续摇着:“您不去处理政事,还在妾这儿坐着干什么?都打扰到妾看书了。” 其实是她嫌弃康熙挤在她身边太热,一点儿都不舒服。 这也是为什么夏日一到,她一点儿都不喜欢侍寝的原因,动辄一身黏腻的汗,偏偏到了夏日康熙还更喜欢做这事儿了,一到床榻上就凶猛的厉害,弄得她身子难受的紧。 昨夜还用了后入式,她的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嫌弃的语气明显,康熙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还没等他动弹,殿门被打开,魏珠进来通禀,说是钮祜禄贵妃来了:“贵妃娘娘一脸着急,像是有什么急事。” 康熙一听,也没犹豫,忙叫了钮祜禄贵妃进来。 钮祜禄贵妃额头汗水直流,她却无暇顾及这些,一进来就跪在康熙面前:“皇上,六阿哥不见了。” 康熙脸色一变:“什么叫不见了?” 钮祜禄贵妃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半个时辰前,伺候六阿哥的嬷嬷来报,说六阿哥在午睡时偷偷甩下伺候的奴才,一个人溜出了阿哥所,伺候的奴才还以为六阿哥顽皮躲了起来,他们就没有上报,私底下找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找到,直到兜不住了,才去永寿宫告知了臣妾,臣妾来时已经命所有奴才都去找了,可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此前伺候六阿哥的所有奴才都被康熙在德妃禁足后给换了个遍,六阿哥才六岁,见不到自己额娘,身边又没个熟悉的人,自是哭闹不休。 刚开始那些奴才还会禀报皇上,可见皇上一次都没去看过六阿哥,渐渐的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伺候六阿哥也没了一开始的上心。 况且六阿哥闹不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没什么大事,那些奴才一开始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六阿哥,这才急了,将消息告知了永寿宫。 听完钮祜禄贵妃禀报的原委,康熙气的一巴掌拍在了软玉凉簟上:“混账!魏珠,多派些人手,把侍卫也派出去,皇宫里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务必找到六阿哥。” “嗻,奴才立即去办。” 魏珠躬身告退,钮祜禄贵妃浑身疲软,她将此事禀报皇上,也是此意,毕竟她虽叫了后宫的奴才都去找,到底人手有限,不如皇上可调动的人手多。 曹玥握着团扇的手一顿,眸色渐深,恐怕六阿哥是凶多吉少了。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大半个时辰后,两个侍卫在御花园假山旁的荷花池里找到了六阿哥,彼时六阿哥早已气绝,脸上手上还有不少伤痕,可见落水时没少受罪。 康熙闻讯而来,见到六阿哥如此模样,眼底很是悲恸。 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突,明明是炎热的天气,在场的人却都感觉身上一阵阴冷。 最先发现六阿哥的两个侍卫浑身湿漉漉的跪在地上,抱拳道:“皇上,奴才在荷花池岸边发现了打滑的脚印,看样子,似乎是六阿哥失足落水的。” “似乎?”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语气莫测,威压迫人,令人忍不住胆怯的缩了缩脖子。 说话的侍卫本想禀明自己的发现,谁知自己用词不当,竟引来了皇上不满,顿时吓的不敢再说,顺着鬓角流下的不知是湖水还是自己的汗水。 “不,不可能......不可能...” 德妃不知何时得了消息,独自一人踉跄而来,身后还跟着没有追上德妃的石莺。 宫中这样大寻人的动静,哪怕是在禁足中的德妃也瞒不住。 一得知六阿哥在荷花池中溺毙,德妃大受打击,不顾自己的禁足令没解,硬是从永和宫闯了出来,一路哭着来了荷花池旁。 许是眼泪朦胧了视线,在快到六阿哥身旁时,德妃脚下绊了一下,狼狈的摔倒在地,却因悲伤过度没了力气,就这么倒在地上痛哭了起来:“皇上,咱们的胤祚向来乖巧,不会如此贪玩的,更不会一个人来水边的,一定是有人害了他,求您为胤祚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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