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笔墨阁里的一个手下动了贪念,将画偷去卖了几千两银子。怀谷已将那人处死了。 终于等到容清棠与谢闻锦和离,可怀谷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容清棠即将被立为皇后的消息便已在长安城中传遍了。 而容清棠事先竟对他只字未提。 怀谷缓步迈下楼梯,一面朝容清棠靠近,一面继续问道:“是我有哪里待你不好吗?” “为何宁肯选那个与你相识不足一月的人?” 怀谷此时已不是平日里那副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眼神与言行间都压迫感十足。 带给容清棠的不适感不亚于在猎苑时的谢闻谌。 她身边怎么接连有这样的人出现? 容清棠暗忖道。 容清棠本就站在楼梯下方,被迫近的怀谷逼得退了几步,只能抬起头仰视他。 身后的群青与绿沈戒备着,提防怀谷会忽然朝她接近。 怀谷冷淡地瞥了一眼群青和绿沈,声音里没什么情绪道:“师妹的这两位护卫,是在防我吗?” “你该知道,师兄绝不会伤害你。” 容清棠干脆退下楼梯,回到一楼的平地上,平静道:“师兄待我很好,但于我来说,怀谷师兄和另外两位师兄之间并无不同。” 容清棠待怀谷并无男女之情,更从没想过会与他有什么别的关系。 怀谷饶有兴味地笑了笑,低垂着眼眸重复道:“并无不同吗……” “我知道了。”沉默了须臾后,他说。 “今后师兄不会再提此事,你也不必将此放在心上。” 但在容清棠看不见的地方,怀谷眼底划过一片阴翳。 娇雀不乖巧,想飞往别家时,主人该怎么办呢…… 瞥见容清棠腰间没有挂那个药囊,怀谷用已经恢复温和的声音问:“怎么没用那个药囊?” 容清棠不想打草惊蛇,搪塞道:“平日里都带了的,今日更衣时忘了。” “今后不住在山里便不必用了,我改日重新做一个更适合的给你。” “好。” 话毕,怀谷才在楼梯上侧身让出位置,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神情温柔地对容清棠说: “还不上来?你怀乐师兄今日亲自下厨,做了他之前在西南学的新菜式,专门想让你尝尝。” 容清棠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也如往常一样态度自然地问道:“怀文师兄还没来吗?” 她的话音刚落下,身后便传来怀文师兄的声音:“来了。” 容清棠回首看向怀文师兄,不动声色地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朝他走近了些。 “状元郎果然是大忙人,最后一个到。” “就知道你不会饶过我。”怀文无奈道。 一行人这才往楼上熟悉的雅间走去。 甫一上楼,一位面带笑容的少年郎便迎面朝他们走来。 “可算等到你们了。”怀乐声音里带着愉悦。 他站定后便看向容清棠,话里不自觉地带了些责怪:“有的人恐怕都快忘了她还有我这个师兄。” “雨隐楼的大老板谁敢忘?” 容清棠心情放松了些,她笑了笑,不记得是第多少次提醒道:“而且你比我还要小一些,真不考虑当小师弟吗?” “你又提这事!”怀乐虚张声势道,“今日的新菜不许你尝了。” “看来你这儿不欢迎我,那我这便回去了?”容清棠故意道。 “我这雨隐楼哪儿留得住你?”怀乐有些气闷,“有的人连要成婚的消息都不同我说了,还是怀文师兄告诉我,我才知道。” 几人聚在一起时总是怀乐和容清棠的话要多一些,是以怀谷和怀文都在一旁看着他们斗嘴。 容清棠自知理亏,只好解释道:“事出有因,我才不能提前透露,并非有意瞒着你。” 怀乐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有些舍不得。 “还以为你离开王府之后终于可以自由些了,能常来雨隐楼与我一同试菜。没想到一转眼又去了个更不自由的地方,而我连新妹夫的面都还没见过……” 想起那人的特殊身份,怀乐没再继续说,只叮嘱道: “过会儿你可得多吃一些,我都听怀谷师兄说了,你今日已不必忌口了。” 容清棠正欲说些什么,却忽而看见不远处的雅间从里面打开了门,有一道她已十分熟悉的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 那人看见她后似乎也神情微顿了一息,随即朝她走来。 “只听你说今日要出门,没想到竟在此处碰上了。”卫时舟说。 容清棠唇边带笑,柔声说:“确实有些巧。” 卫时舟今日穿着常服,又朝一旁的怀文递了个眼神,怀文便没有行礼。 见容清棠和这个男子之间似乎关系熟稔,怀文好像也与他相识,怀乐先开口问道:“这位是?” 人前的他没了和容清棠争到底是师兄还是师弟时的幼稚,端的是成熟商人的气质。 容清棠想了想,没有隐瞒,介绍道:“你方才说还没见过的那人,就是他。” 卫时舟适时温声道:“某姓卫,名时舟。” 怀乐愣了愣,没有先意识到他是皇帝,而是忍不住提高了些声音问道:“你就是我的新妹夫?” 卫时舟微怔了一瞬,随即微微颔首,温和道:“对。” “我就是即将娶清棠的人。” 作者有话说: 小卫:我就是守株待棠,到处和她“偶遇”的人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伯利亚二哈、桔梗枇杷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情敌见面 ◎无人能再说她不配做皇后。◎ 怀乐原本比容清棠还要小一个月, 才十七岁,但他一直不愿意做小师弟,才让最后被师父收为徒弟的容清棠唤自己师兄。 如今看着应要比自己年长些的英俊男子承认是他的妹夫, 且对方还是当今皇帝,怀乐心里那点奇奇怪怪的“想当哥”的心思得到了极大满足。 是以他尝试着拿起兄长的气质,态度友好地问卫时舟:“既然都遇上了,择日不如撞日,妹夫不如同我们一起用午膳?” “忘了说, 我是清棠的师兄, 怀乐。他们分别是怀谷和怀文, 也是清棠的师兄。”作为东道主, 怀乐介绍道。 几人互相颔了颔首, 便当是见过了礼。 怀文见怀乐的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出声提醒他:“别忘形。” 虽说陛下是微服出宫, 可到底不能太过失了礼数。 怀乐悻悻地回头看了一眼怀文, 也意识到自己面对当今天子时还是应当保有敬畏。 卫时舟适时出声道:“我若一起的话, 会不会打扰你们叙旧?” 怀乐偷觑了怀文一眼, 见他没有阻止, 才答道:“不会的,我们往这边走吧。” 闻言, 卫时舟侧首看向容清棠,在眼神中征询她的意见。 他虽是有意出现在这里, 想在大婚前见一见她的几位师兄。但若容清棠不愿他参与, 卫时舟不会去打扰。 容清棠怔了怔,连忙道:“怀乐是老板, 今日他请客, 我们听他的便是。” 卫时舟这才答道:“那便叨扰了。” 见状, 即便是在男女之情方面还未开窍的怀乐也不由得暗暗想道:圣上似乎很听师妹的话? 怀乐面上不显,只是让人去后厨传话,再做几个补气血的药膳上来。 他注意到卫时舟额上有一块纱布遮盖着,应是受了伤。 一行人走进五楼不对外开放的那处雅间,怀乐便打开了话匣子,朝初次见面的卫时舟介绍道:“雨隐楼只吃饭,不住店,每日不管是一楼的大堂还是楼上这些雅间,都会满客,想来都得提前定。” “我们这个雅间格外僻静,从窗边看出去的风景也最好,只有相熟的人来时才会用。” “今后您若是再来雨隐楼,可以直接来这儿。” 说着,怀乐想起了什么,忽然问:“您方才是从另一个雅间出来的,可是有客人?” 容清棠也看向卫时舟。 珍馐美馔,宫中自是不缺的。她方才没有细想,卫时舟今日怎么也来了雨隐楼? 卫时舟面色不变,语气平常地答道:“有位长辈今日来了长安城,他很喜欢雨隐楼的菜肴,我便在此处招待了他。” 他也并未撒谎。 教卫时舟制取颜料的老先生今日的确来了长安城。师父吃不惯宫里的东西,最喜欢雨隐楼的雪花酿。 皇帝的长辈自是身份贵重,是以怀乐没有多问,只是道:“那您来了我们这里,可否会不妥?” 卫时舟温声解释:“那位长辈中途有事,已经先行离开了。” 听闻卫时舟终于能娶容清棠为妻,师父说要亲自为他们准备一份新婚贺礼,雪花酿都没怎么饮便着急地离开了。无论卫时舟怎么留,他都怕会耽搁了喜事。 闻言,怀乐放心下来。 卫时舟的身份实在特殊,不能因为他的邀请耽误了一朝天子的正事。 怀乐招待着几人落座,只是稍微更改了一下他们几人以往相聚时的座位安排,将怀谷原本的位置挪了挪,让卫时舟坐在了容清棠右手边,他自己则仍坐在容清棠的左手边。 “妹夫和师妹一起坐吧。”怀乐觉得自己的座位安排得很合适,笑着道。 被换了座位的怀谷若有所思地看了怀乐一眼,雅间内只有怀乐本人没注意到。 见怀乐应是忘了,怀文出声对卫时舟提议道:“您坐在上首吧。” 以往师父和师娘不在时,他们都会把上首的位置空出来,他们坐在自己习惯的位置。但今日陛下在,理应坐上首才对。 一直不曾开口的怀谷也第一次对卫时舟说了话,“怀文说得对,您请上座。” 卫时舟神色冷淡地看了怀谷一眼,假作不知自己坐的本是他的位置,道:“不必拘礼,我就在此处便好。” 见卫时舟不在意,状况外的怀乐也笑着打趣:“我看妹夫应也不想离师妹太远。” 卫时舟垂在身侧的长指微微蜷了蜷,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容清棠前后听怀乐说了好几声“妹夫”这个词,心里的感觉有些奇怪,说不清是羞赧还是别的什么。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提醒他:“下月初一才成婚,你别总叫‘妹夫’。” 怀乐顿了顿,还没来得及应下,便听见一旁的卫时舟温声说:“无妨,迟早都会是,无论怎么称呼都好。” 卫时舟自己都没意见,容清棠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见卫时舟为人如此随和,对容清棠的态度也很温柔,怀乐才稍微放心了些。 他嘴上不说,却也一直担忧高高在上的皇帝会像谢闻锦那般,待师妹不好,让她心寒。 但从方才开始,卫时舟便没什么架子。怀乐刻意多次不那么尊敬地称呼他“妹夫”,卫时舟也并未表露出丝毫的不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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