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知道今天来的不止一方势力的人,却没有提前想办法阻止。 一切都像他预想的那样发展,直到他看到云玥受伤,心中却蓦然涌起一阵悔意……顾不得暴露一些隐藏手段, 急忙召集了暗中的人手帮忙。 -- 而后, 他以最快的速度处理了的后续的事情, 甚至来不及审一审留下的活口,将那些都交给了子墨和洛景行负责。 第一次,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谋划与权衡,想到的是云玥的伤势。 也是第一次, 他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即便他知道云玥的能力, 也知道云玥伤的并不重。 却不曾想, 在他忍耐着疲惫,放下手中的事情, 想要来看看云玥如何的时候……云玥已经不在寝殿了。 那一刻, 萧珩感觉一种暴戾的感觉自心头涌起,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眼前的这一切都毁了。 握紧的掌心传来一丝黏腻的触感,那是血液浸出的感觉……果然,他本不该对这个世界心存希望。 “殿下?” 内侍的声音自萧珩背后响起,他猛地转身,压抑住内心的暴戾,一字一顿,“太子妃呢?” 那内侍看到萧珩的神色,连忙跪倒,“殿下恕罪,太子妃她……她说要出去透口气。” “透气?”萧珩几乎要被气笑了,前世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前世那人为了权势,攀附皇帝陛下,他可以理解……但如今的云玥,又是为何要这么做?并且竟然是如此拙劣的借口么? “真的……奴才们劝不住……”感受到萧珩的怒火,跪在地上的内侍欲哭无泪,他哪里知道,那新来的太子妃怎么如此古怪,新婚之夜不在婚床前等着,反而跑去外面屋脊上晒月亮啊。 “那,要你们何用?”萧珩怒极反笑,垂在宽袖之中的右手张开,血红色的丝线自他的指尖延展而出……虽然知道以云玥的能力,她想要走的话,这些内侍肯定是拦不住。 但此刻,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迁怒。 “殿下恕罪!”跪伏在地的内侍并不敢抬头看萧珩,却莫名地感受到了生命危险,再次叩首,慌忙解释道,“奴才……奴才安排人在下面接着呢,太子妃娘娘不会有事的……” 萧珩……心头翻涌的怒火蓦然一窒。 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每一个字他都知道,但是连在一起,仿佛不知道了那句话的意思,“接着?” “太子妃娘娘在屋脊上……晒……晒月亮。” 萧珩……虽然离谱,但……确实像是云玥会做出来的事情。 -- 此刻,云玥正单手拎着一个酒壶,坐在寝殿的屋脊上。 今日下午的那场混战,与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苦战,只不过是被这副身体拖累了罢了,因此战后才力竭晕倒了。 在萧珩离开之后没多久,她就醒了过来,只是丹田之内的灵力一时还没有恢复,槐灵那边也还没醒……她虽有猜测,暂时却没有什么办法。 听到身侧传来脚步声,云玥偏头一看,就见萧珩走了过来,她挑了挑眉,“殿下,一起晒月亮么?” 她本来是存着调笑的心思,毕竟这屋脊距离地面不低,不太适合这位金尊玉贵、身娇体弱的太子殿下,没想到萧珩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就在她身旁坐下了。 不仅如此,萧珩还拿过了她手里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云玥……不是,那是我喝过的,您老不嫌弃啊? 萧珩似乎就真的是上来陪她而已,喝了一口酒之后,就单手搭在膝盖上,脊背靠向隆起的屋脊半躺了下来,他仰头看向那一轮明月,却并没有说点什么的意思。 今晚的月色确实不错,一轮满月高悬于空中,皎洁的月辉铺洒而下,为暗沉的夜色镀上了一层辉光。 金色的琉璃瓦上,萧珩一身红衣铺展,仿若开在夜色之中的牡丹,与之相比,满园繁花都失了颜色。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 云玥的视线存在感很强,萧珩自然不会没有察觉,只是……他需要一些时间厘清自己的感情,也需要一些时间平复心绪。 认真算起来,重生至今,他与眼前的云玥,其实也只有数面之缘。 初见时,他只觉着云玥不愧为上京城第一美人,看着她虽身中‘春、药’,却耐着性子与他周旋,甚是有趣。 再见时,他感觉云玥就是那‘放置了至宝的陷阱’,让人明知道有那里危险,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又见时,他身处险境,她持剑而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虽不合时宜,他却蓦然间就起了试探的心思……却失望的发现,她对他并无男女之情。 他知她有所求,却发现她之所求不是他。 拍卖会时,再次被云玥挑动心绪……那时,与其说是起了杀人之意,倒不如说,是起了想要将人桎梏在身边的心思。 他这样的人,不习惯先一步交付真心,不愿去赌输的可能。 今日,大婚。 忐忑、期待,而又畏惧的情绪在内心交织。 看到她受伤,他会心疼,会后悔……看到她对他的在意,会欣喜,会心动……看到她‘不告而别’,他会愤怒,愤怒到想要毁灭一切。 一喜一忧,一嗔一怒,皆系于一人之身。 ——是欢喜,是倾慕,是深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可,距离那日的梦魇,不过几日功夫。前世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强敌环伺,各有图谋,而他……徒有毁灭和同归于尽的法子,却并无求生与自保的手段。 与他在一起,今天这样的事情,或许还会千百次的上演,会受伤,会流血……甚至会失去生命。 他这样的人……生来便没有未来,又如何去谈‘爱’?又如何去‘爱’? -- “你?”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萧珩微微一愣,“你先说。” 云玥点头,无论如何,事情总要去办,她从袖袋里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萧珩,“我醒来之后,在桌案上看到的。” 说是信并不确切,更像是一封圣旨,写在了明黄色的布帛上,右下角还印有陛下的印玺。 「宣,太子妃云氏,即日起入宫侍疾。」 有前世的事情在前,萧珩怎么会以为这是简单的‘侍疾’呢? 况且,即便是侍疾,一国皇帝,也没有要求儿媳妇侍疾的道理……也断没有在他们新婚当夜就传来圣旨,并且要求‘即日起’的理由……不是他要恶意揣度那位陛下的意思,实在是此事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握着布帛的手微僵,看向云玥,“你,要去么?” 脊背处的伤口再次传来了一阵痛感,云玥皱了皱眉,又仰头喝了一口酒,这才说到,“大约要去。” 一来,是因为所谓的系统任务,「一朝选在君王侧。」 系统再三强调,所谓的主线任务,如果不做的话,这个世界的衍化会中断,此处界面会崩溃。 况且,系统还说了,如果不继续任务的话,后续就没有B格入账了。 二来,是出自私心,她想知道,这么多人汲汲营营的那个皇位,到底有什么诱惑。也想知道这个世界掩藏的秘密,想知道此处是否是她猜测的那个‘狱’。 听到云玥的答案,萧珩并不意外,他知道如今的云玥对他并无太多情谊,肯等在这里,给他一个答案,已经是不错了。 理智告诉他不该强求更多,心底却还是忍不住传来一阵阵闷痛,他微微垂眸,低声道,“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云玥侧首看去,皎洁的月光下,萧珩眼眸微垂,浓密的眼睫颤动不已,昭示着主人浮动的心绪……仿若一只即将被人抛弃的灵宠,却又故作坚强,固执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蓦地,云玥的心也有几分酸软,思量了片刻之后开口,“我看过一本书,或许殿下会有点兴趣。” 说罢,云玥在脑海里敲系统,「起来干活了,把给我看的那本书,传给萧珩看一看。」 系统……「这不合规矩!」 「哼,那好啊……那我直接就去老皇帝哪里,气死这位太子,让他提前黑化灭世好了!」 -- 方才云玥坐在屋脊上,是感受到了那一瞬间萧珩散发出的气势的,那种情绪的起伏,与她曾见过的,即将的堕魔的罪仙并无两样。 有系统剧本在前,云玥一直相信,萧珩有属于他的底牌,亦有灭世的能力,也相信他可以做到……如果被逼急了的话。 见系统犹豫不决,云玥又加了一把火,「之前你只说这是一本古早狗血宫斗文,我和当朝太子两情相悦,却被皇帝抢婚,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父子为我反目……」 「而我看到的却是,疑似与妖魔合作、心怀不轨的老皇帝,以及黑化只想灭世的太子……你这是诈骗,合规矩吗?」 系统…… 作者有话说: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赏牡丹》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侠客行》
第39章 止痛 ◎不信命,但信你(二更)◎ 在云玥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后, 系统终于同意将那本《长恨歌之妖妃倾国》传给萧珩。 系统也是明白,即便它不同意,云玥也可以口述给萧珩听, 只是要麻烦些许罢了, 最后只得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行吧,就为你破例这一次吧。」系统不知道,有一次,就有亿次,当然这是后话, 暂且不提。 云玥心中轻笑,果然是挺傻白甜的。 听到云玥突然提及一本书,萧珩心中一动。一直以来,他感觉云玥就像迷一样,不知从何处来, 也不知从哪里习得的一身本事, 也不知她所求为何。 或许今日, 正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他看向云玥, 眸光深深,“劳烦爱妃, 借予我一观。” “可我并无那本书啊……”云玥轻笑出声, 随即在萧珩略带几分谴责的眼神中, 伸出食指点在了他的眉心。 一阵轻微的眩晕之感过后, 萧珩就发现脑海里似乎多了些东西。 -- 夜风微凉,等待萧珩看书的功夫, 云玥又喝了几口酒。 这里的酒度数不低, 刚好可以用来缓解伤口处一阵阵的疼痛。 并非是云玥无聊, 才大半夜的不休息,跑到房顶来吹风,而是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娇弱了,虽然伤的并不重,但那一阵阵的疼痛,实在是烦的她睡不着……她这才拎着一壶酒,登上了这处屋脊。 大盛朝的皇宫建筑面积不小,方圆十数里地俱是亭台楼阁、轩榭廊坊……所谓太子东宫正好位于这处宫殿群的正东方。 如今,她坐在东宫寝殿的屋脊上,向西边看去,大大小小的宫殿、院落错落有致,不少还亮着灯,隐隐还有不甚清晰的丝竹管乐之声传来……大约来自那位陛下的‘后宫佳丽三千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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