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听主子说,这把剑十分有灵性,心中还有几分忐忑,他是听说过一些传言,譬如名剑有灵,宝剑认主之类。 因此,昨日行动成功之后,他们一群人就按计划立即策马出城,只要将之带去了南方朱雀圣地,有朱雀使的压制,区区一把剑,自然翻不出什么浪来。 整整一夜的功夫,他们都出城数百里了,他背后的剑依然十分安静,仿若那‘名剑有灵’的传言都是假的,为首的中年人暗自吐出了一口气,心中稍安几分。 “首领,小心!” 突然间,背后传来下属们示警的声音,为首的中年人下意识地回首看去,就见一抹赤色的虹光自背后袭来…… 他连忙下意识地闪躲,却还是被那股巨力冲击在了后背上,紧接着就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就连原本背在身上的剑匣也滚落在了不远处。 顾不得身上的伤,他连忙奔向剑匣,却见一簇火焰凭空燃烧了起来,片刻之间,他们那花重金打造的剑匣就已经成了一堆灰烬,那把被称之‘凤鸣’的剑,带着赤红的火焰,从灰烬之中冲天而起,仿若一只浴火而生的凤鸟。 凤唳九天。 眼看那凤鸟在盘旋一周后,又掉头而下,中年人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喝到,“快,结剑阵!” 却还是慢了一步,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们都未曾来得及结成剑阵,就湮灭在了那赤红的火焰之中。 “唳……”,一声长鸣,凤鸣剑拖着赤红色的焰尾,向上京城而去。 空余一堆黑色的灰烬,飘洒在了官道上,寂静无声。 -- 这一日午时,上京城的人们,都看到了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只朱红色的凤鸟,携势不可挡之威势,自南方而来。 它身形有数十丈之大,通体都由火焰组成。它拖着赤红色的尾羽,一入上京城直奔太傅府,就在大家都猜测,这是不是南方朱雀使特有的传信手段之时……太傅府就燃起了冲天火焰,不过片刻功夫,清欢小姐的院子就化作了一堆灰烬。 而后,这凤鸟又在上京城盘旋了一周,似是在辨认了方向,之后又直奔上京城最为豪华的‘望春楼’而去。 人们这才发现,所谓的望春楼背后势力不小,竟然有阵法防护,这凤鸟振翅而去,一头撞上了那升起的水幕。 “唳……”凤鸟却仍不肯罢休,长鸣一声,又盘旋了一周,自天际俯冲而下,只听‘咕噜噜’的声音响起,那水幕霎时间就沸腾了起来,一阵烟雾升腾而起,而后就见那凤鸟洞穿了水幕,直奔望春楼五楼而去。 一眨眼的功夫,朱红色的楼阁就化作了黑灰之色,凤鸟似乎这才满意,振翅向天际而去。 水幕应声落下,轻风拂过,望春楼的第五层,仿若一阵烟雾,缥缈而去。 原来,之前看起来的灰黑之色,不过是徒有其型罢了,内里已经燃成了灰烬。 -- 在上京城的人们沸沸扬扬的讨论,这望春楼和太傅府到底是招惹了何方神圣的时候。 方才还煊煊赫赫的凤鸟,又化作了一把平平无奇的剑,越过云层,落入了云玥的手中。 凤鸣化作凤鸟返回上京城的时候,云玥就已经有所感应了,还不等她思考下一步怎么做,就见凤鸣已经擅自行动了。 果然,即便是灵体都虚弱的即将消散,也不愧‘凤鸣’之称。 凤凰一怒,势不可挡。 想必自今日之后,那些宵小之辈,也不敢轻易的打凤鸣剑的主意了。 云玥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凤鸣的剑身,“行了,干得不错!” 凤鸣剑蹭了蹭云玥的手背,发出了一阵嗡鸣之声,似在应和云玥的夸奖。 “噗嗤……”云玥轻笑出声,被凤鸣剑一闹,自昨日以来,淤积在胸腹之内的郁气散了大半。 将手中的凤鸣剑放到桌案上,又将剑灵收入丹田温养,云玥这才站起身来,准备去看看槐灵以及华玉珠的情况。 -- 一推开寝殿大门,云玥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槐灵和华玉珠。 却见烈日当空,两人整整齐齐地跪在院中的青石板上。 看两人的样子,应当是一醒来之后,就到她这院子里跪着了,他二人虽是妖身,此刻也显得有几分虚弱,面上被太阳照的通红,唇色却有几分苍白,像是两朵被晒蔫吧了的小草。 二人见云玥出来,眼神俱是一亮,却并未起身,反而是跪在原地,又向着云玥一叩首,“望小姐惩罚。” 昨日之事,自她醒来,就有几分猜测……她之所以调动不了丹田之内的灵力,问题应当出在那碗百合莲子粥上。 可是魂海之中,契约还好好的,并未有丝毫示警,说明华玉珠在碰到她之前,已经被人做了手脚,之后伺机往那粥内下药,潜意识里并不觉着是背叛。 而云玥自己,又因为契约的缘故,对华玉珠并未设防,这才有昨日那么一遭。 如今看着华玉珠眼中的愧疚之色,云玥叹了一口气,“你们起来吧,进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事实与云玥所料不差,事情发生当时华玉珠并无所觉,下意识地就往碗内下了药,及至她从昏睡之中醒来,就都想起来了。 也就是说,那日拍卖会之后,槐灵感受到的华玉珠的气息,并非是幻梦一场,而是他二人俱都被抹去了记忆。 从那日她找去望春楼,至昨日大婚她被暗算,一切都在那人的算计之中。 云玥单手轻叩桌案,“望春楼么?墨痕公子,倒是我小瞧了他。” 又看向垂首立在一旁的二人,云玥叹了一口气,“行了,都下去休息吧,这事儿也不全怪你们,也是我一时失察。” “是”。 “诶,对了,萧珩人呢?”云玥随意问道,她今日一早醒来就没在看见萧珩。 难道是因为她昨日行事孟浪,唐突了美人?所以萧珩故意躲着她? 云玥心中不着边际地想着。 槐灵想了一想,开口应道,“早上天刚亮,太子殿下就起身进宫去了。”
第41章 威胁 ◎夫妻本是同林鸟◎ 皇帝寝宫, 宣和殿前。 萧珩垂首跪在玉石地板上,在他的身周还站了几名侍卫。 早上,皇帝陛下大发雷霆, 罚太子殿下跪在寝殿前, 已经整整一日功夫了,这位身娇体弱的太子殿下滴水未进。 看着那单薄的身影,周围经过的内侍们虽心生不忍,但还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内侍总管德全大人, 千叮咛万嘱咐,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他们一定要小心伺候着,万不可出了差错。 天家父子的矛盾,也不是他们小小的内侍可以介入的。 -- 跪在地上的萧珩却并不觉着有多难捱, 说来可笑……大约因为前世的那些遭遇, 他的身体似乎已然适应了这种姿势。 烈日当空, 鬓边的汗水一滴滴的滚落,而后滴在的膝前的玉石地板上, 很快又蒸腾不见。 他垂着头,甚至还有心思去考虑如今的局势。 萧珩并不相信, 一心寻求长生的帝王, 会同时色迷心窍, 那么, 如今的陛下招云玥入宫,必然别有所图。 即便是云玥醉酒后睡了过去, 昨晚并未入宫, 但按照大盛朝的规矩, 今日清晨,他们也是应当前来敬茶的。 -- 早上,他前脚刚迈入皇帝陛下的寝殿,一碗滚烫的汤药就摔在了他的脚边,倚靠在龙榻上的陛下眸光含怒,“云玥呢?” 萧珩微微拱手,神色淡然,“太子妃昨日累了,尚未起身。” “放肆!”萧重眉目怒张,“她竟敢抗旨不遵!” “儿臣不敢”,萧珩看向怒火高涨的陛下,神色泰然,“即是侍疾,理该儿臣来才是。” 这个道理,萧重何尝不知,但是他不相信,眼前这位太子会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君夺臣妻,父夺子妻……他虽有理由,却是无法宣之于口的私心。 他一心求长生,为的无非是长长久久的享受这至高权利,万里江山……自然不愿背上‘昏君’的骂名。况且,那些朝臣们也不是好忽悠的,一旦激起众怒,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所以,想要名正言顺地将云玥纳入后宫,要么就是暗地里取得云玥的同意,要不就是逼迫萧珩同意放妻。 想起萧珩曾经的软弱顺从的模样,萧重眼睑微抬,深深地看着他半响,叹了一口气,似是一名为儿子着想的好父亲,“那云玥身为太子妃,却不愿前来侍疾,是为不孝;新婚次日,也未曾前来敬茶,是为不敬;况且,她于婚前行事也颇为张狂,不是你良配……” “你将那云玥发还尚书府,我另为你择一门婚事……我看那太傅府苏清欢就不错……” “儿臣不愿”,不及萧重说完,萧珩就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儿臣此生非云玥不娶。” “你!”萧重怒火中烧,也顾不得身体不适,从龙床上下来,一把抽出了旁边的天子剑,直指萧珩,“莫非你真以为,朕真不敢动你不成?” “儿臣不敢”,萧珩垂首行礼,掩去了眼眸之中的轻蔑之色。 既然他是萧重那长生大计之中的一环,短时间内,萧重必不会轻易要他性命。 果然,萧重眸中怒色愈甚,胸口起伏半响,却并未真正动手……对峙良久,他将手里的天子剑往身侧一掷,“来人,太子忤逆,将其压至宣和殿前思过。” -- 春日的天气总是变化很快,不知何时,那轮烈日已经缩进了云层内。 伴随着愈来愈烈的风,乌黑色的云层疯狂涌动,天幕一瞬间暗沉了下来。 “轰隆隆……”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划过天幕,随之而来的是‘哗啦啦’的声音,大雨倾盆而下。 云玥看了看窗外,“已经酉时了吧?萧珩还没有回来么?” 话音未落,一名内侍匆匆走来,“禀太子妃娘娘,方才羽林营派人围了东宫。” “嗯?”云玥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并不慌乱,看向内侍,“可说了是为何?” “并无……”内侍迟疑半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也就是一名普通的门房,突然间看羽林营派人了府门,心中慌乱,这才找了过来。 如今,静下来一想,即便是太子妃知晓了,又能如何,她不过是昨日才嫁入东宫的而已。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以这位太子妃的能力,自己独身逃脱应当也不是问题,倒是他们这些下人们可怜了,如若东宫出事,他们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一时之间,内侍心里悲戚了起来。 -- 云玥并不知内侍心中感想,挥了挥手,扬声,“子墨大人。” 一袭黑衣的子墨一跃而入,“见过太子妃。” “去查查,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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