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赫东延突然动怒,是因为不喜听她唱曲。 “陛下,今晚臣妾真是害怕死了。”宝夫人说。 她心中十分欢喜。那个蛮子今晚没碰她,她现在还是干干净净的,赫东延不会不要她了。 赫东延心中有事,敷衍地摸了摸她的头,“嗯,没事了。” “陛下……”宝夫人想去摸赫东延的腿。 赫东延却站起身来,避开宝夫人的碰触,说:“你出去吧。” “陛下。”宝夫人说:“那个臭蛮子没机会碰到我,我一直在惠妃娘娘和武烈王妃那里。”她挺起了胸脯,极力彰显着自己女子的柔软。 赫东延却依然兴致阑珊,顶多在听到武烈王妃时眉梢有所波动。 他捏了捏眉心,道:“下去,朕已经乏了。” “是。”宝夫人不得不默默退了出来。 她默默关上面前这扇大门,看着视野中红木门将自己和赫东延隔开,坐在龙椅上沉思的赫东延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心中的恨意更加强烈。 斗米养恩,升米养仇。 她压根不认为自己今晚能活下来是因为谈宝璐心善,而是觉得自己运气好。 若她运气不好,她怎么就偏在这节骨眼上碰到谈宝璐了呢?怎么谈宝璐偏偏就这节骨眼上动了恻隐之心呢? 所以她不仅对谈宝璐没有丝毫感恩之心,反而越发记恨她。 谈宝璐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没有的东西。 就是这个女人,让她不得不做一道影子。 “凭什么?”宝夫人对着自己脚下的影子发誓,“总有一天,这个宝字,只能属于我。” * 今夜月色朦胧,佳期如梦。 武烈王府邸里的众奴仆均已睡下,那鹰舍里的鹰隼,马厩里的战马,兵器库里的银色军刀,也已入眠。 一道银色的月华从花纹窗槅越过,洒向浴桶外的水雾之上,一时间白色的雾气氤氲缭绕,宛若人间仙境。 谈宝璐胆小,到临门一脚了,还想着躲。 她的眼睫上落了水滴,她眨了眨眼,说:“殿下把我的衣服给弄湿了。” 岑迦南压根不在乎她的把戏,他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瞬,再次质问道:“记得吗?愿意吗?” 谈宝璐讷讷地望着他。 岑迦南是个极佳的猎手,他耐性地等待着,像一头隐忍精悍的猎豹。 谈宝璐犹豫了半晌,感觉脸颊被热气蒸得泛红,发鬓要冒出汗水,方才轻轻点了点头。 谈宝璐仰面倚在浴桶的一角,只觉胸口发闷,如何也喘不上气来,呼入肺叶的每一口氧,都是甜得发腻的湿漉漉的水汽。 身上那件藕粉色的衣裙,被热水浸得湿透,粘稠地包裹着她的酮体。 岑迦南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小刀。 他用这把刀巡视着。 他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美景。 那是一座绝美山峰。 山脉蜿蜒起伏,山峰的顶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雪白的雪堆之上怒放着两束鲜艳的樱花。 他是那误闯了仙境的魔。 一心想残忍地摘下了这朵樱花。 他将花瓣托在了自己的掌心里,仔细观赏着。 “真美……”他发出了一声感慨。 谈宝璐重重地咬住了嘴唇,咽下喉咙中的声音。 她不知道这样的声音反而更加动人。 岑迦南的眸色越发暗沉,就连那只紫色的眼睛看起来都像是点了漆。 这几下捏得太重,令人战栗的酥麻间夹杂进来了丝丝痛楚。 她下意识冒出了想要出逃的念头,她在岑迦南坚实的胸膛前挣扎着要转过身去,“疼,疼殿下,轻,轻一点,我,我好难受……” 岑迦南壮硕的胸膛便从她的背后挤压了过来。他的肩膀宽阔结实,如绵延起伏的俊山,将她钳制在浴桶和自己胸膛之间,令她不得动弹。 岑迦南身上的温度比水更加滚烫。 那双厚实的手掌托着她。 沉甸甸地。 宛若盛夏的果实。 宛若饱满的山黛。 在水中浮浮沉沉。 “怎么长的?”岑迦南爱不释手,还不忘调笑,“长成这般,一只手都要握不住。” “殿下真坏,又开始取笑我了。”谈宝璐涨红了脸,想将他的手移开。 她抓挠着岑迦南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掌盖了上去。 于是岑迦南反手抓住了她的手。 将她的手包裹住。 于是她好似在对自己做着刚才岑迦南做过的事。 “这怎么是取笑,”岑迦南说:“我疼爱还来不及……” 一冰一暖。 谈宝璐佝偻起背,想将自己蜷缩起来。 这是人在婴孩时便有的本能的反应。 对待外界突如其来的刺激和伤害,保护起自己最脆弱柔软的地方。 突然之间,这双手中的一只松开了她。 然后去到了另一个地方。 谈宝璐闭上眼睛。 她听到了新的声音。 那声音像秋天雨后屋檐上的积水,顺着青瓦片滴落进了水缸中。 像柔软的扇贝打磨着砂砾,将一粒粒清灰吞吐成一颗颗温润光滑的珍珠。 像一叶扁舟,漂浮在浩渺无垠的大海上,随着波浪浮浮沉沉……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即便那日之后谈宝璐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一晚,但她的身体忘不掉这种感觉。 她拉拽起岑迦南的手。 但岑迦南的力气那么大,他的手臂那么强壮,她的力气对岑迦南而言如蚂蚁撼树。 在推搡之中,她摸到了岑迦南掌心的那道刀疤。 凹凸不平,像一道冬眠的蜈蚣。 她不禁又去摸那道伤口。 岑迦南察觉到她情绪突然的低落,道:“早好了。” 谈宝璐问:“殿下受过最重的伤,是哪里?” 岑迦南略一思索,道:“右肋骨下侧,当时一把冷箭不及躲,军医说,若箭头再偏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谈宝璐默不作声。 上一世岑迦南最重的伤不是这里,而是他的右臂。 他是因为右臂旧疾方才坠马。 她不由自主地抬手轻拂他的手臂。 岑迦南将她的手抽走,道:“别哭。” 别哭? 她又哭了吗? 岑迦南继续他的动作。 她再也提不起力气,更没劲儿去想上一世,有好几次都想一头撞在浴桶上,只求岑迦南给自己一个痛快,不要再这么折磨她了。 已经不受自己操控的手指,在水中脱力地攀上了岑迦南的手腕。 她求饶道:“殿下,求你了,别这样,别这样……呀!” 她发出一声尖叫,大哭道:“这样会死的呀……” 一阵巨大的灭顶的欢愉如同惊天海啸的浪头,劈头盖脸地直直击打在她快要崩断的神经上。 她柔软的身体绷成了一道弯弓,岑迦南收紧搂抱着她腰肢的健壮的手臂,贴着她耳边发出了低沉的笑。 在她的啜泣和求饶声中,他给她的力度有增无减,更加激烈惊人。 他轻笑着一点点吻掉她满脸的泪水,用舌尖残忍地舔着她泛红的眼皮。 “我跟你一起死,”岑迦南无比温柔地说,然后用手指给她最后一击,“我早想死在你身上了。” “啊!” 眼皮前炸开了一道白光,耳膜好像进了海水,一切声音都在渐渐远去,听不真切,她的灵魂好像被这一击撞了出来,漂浮在浴桶上方俯视着。 她变得非常困倦。 沉重的眼皮抬不起来。 每一根手指上好像挂着千斤的重量。 岑迦南在她耳边说的情话,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里传来。 他抬手拂起她脸颊上的湿发,告诉她:“不要哭。” “不要咬自己的嘴唇。” “实在忍不住可以咬我的手指。” “大晋边塞的春天很美,草长莺飞,青草离离,在这个时节很适合跑马……” “那里人喜欢吃白馍,要将馍撕成很小的细末,泡进羊肉汤里。” 谈宝璐不明白岑迦南为何此时说起了这些话。 但她变得向往起来。 如果可以和岑迦南一起去边疆游历一次,那该多好。 一起去看没有见过的美景。 一起过此生只有一次的人生。 她没有发觉,自己的手被牵了过去。 她意识模糊,昏昏沉沉,感觉自己的手被岑迦南牵引着,在水中摸到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又热又烫,好像藏着强大的生命力。 她眯着眼睛,手指无力地轻轻回握。 当她握紧时,后背上岑迦南的呼吸声突然变得十分急促,又沉又重地喘在她的耳边,“嗯……” 谈宝璐从来没有听到岑迦南发出这样的声音。 低沉悦耳,好像一具古朴的古琴琴弦震荡。 她觉得心里痒痒的,好像有一片羽毛在轻挠着。 她觉得似乎找到了一个新的玩具,十分有趣,很想继续玩下去。 但她实在太累了,手指还没完全摸清楚她的新玩具,便从岑迦南手落了下去。 很可惜,她错过了知道那东西有多可怕的机会。 如果她知道那东西有多狰狞,此时她就算拼了命,也要从这浴桶里逃出去。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宝贝灌溉! 读者“infatuation”,灌溉营养液 +1 2023-10-04 22:20:23
第104章 ◎叫我的名字◎ 她歪着头, 倚在桶边。 脸颊贴在手臂上。 一头发簪早已不知落在了哪里。 只有白玉般的耳坠上还挂着一只珍珠耳环。 一头青丝浓墨般地洒进热水中。 像漂浮着的海藻。 她就要睡过去了。 岑迦南从她的背后重重地撞了过来。 她的身子跟着前扑,趴倒在了桶沿。 第一回, 他撞得歪了。 正撞在她的腿上。 那东西像一道硬邦邦的马鞭,“啪”地拍打出了一声闷响。 她被撞得一哆嗦,膝盖打弯,差点跪倒在浴桶里。 岑迦南从身后将她提了起来,扶稳了她。 然后他撞了第二次。 这一次比上一回要准一些,也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意识到了危险,惶恐地睁大了眼睛。 她回头想往后看, 看到了岑迦南下颌咬紧,满眼猩红的血丝。 在第三次撞击里,一道细碎的胀痛像一条毒蛇, 狠狠咬了她一口。 她痛苦地尖叫起来:“啊,呀!” 这阵痛疼并没有因她的惊呼而停止。 而在更深入地蔓延着…… 她侧过头,用湿漉漉的眼睛向岑迦南求饶, “好了,够了……殿, 殿下……” 岑迦南垂下眼眸, 十分温柔地吻在她的眼皮上, 与他腰部凶狠的动作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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