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在宫里不习惯,那些太监宫女照顾不好怎么办?” 岑迦南说:“宫里能分到照顾皇帝差事的太监宫女,都是做事精细的,而且还有徐玉盯着,不会照顾不好,不会让他受委屈。” 谈宝璐得到安慰,心里好受了些,轻轻点了点头。 “我能请求一件事吗?”谈宝璐又道。 岑迦南问:“何事?” 谈宝璐说:“可否将赫东延交给我处置?” 岑迦南眼色微变。 谈宝璐比他以为的还要执着。他以为赫东延落入今日之境地,谈宝璐就会停下来,没想到她和他骨子里是同一种人,不达目的,绝不收手。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 “我不打算怎么做。”谈宝璐语气轻松道:“但我要让赫东延自己尝一下他曾经对别人做了什么。”他当初如何伤害那些女子,她现在就要让他尝一尝苦果。 岑迦南说:“可以,但是要留他一条命。” 谈宝璐面露不悦之色。 岑迦南捏了捏她的耳垂,解释道:“不是不让你杀他,只是他的身份毕竟特殊,如果是被你玩死,不能服众。至少要留一口.活气问斩。” 谈宝璐这才愉悦地笑了起来,说:“明白了。” 直到走至宫门前,就在那宫门分界的地方,往前一步是江湖,往后一步是朝堂,岑迦南突然停了下来。 “我从没有同你讲过我的父亲。”他开口道。 谈宝璐微怔,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没有。” 思及岑迦南的身世,谈宝璐鼻尖一酸。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岑迦南的手臂。 她觉得赫连达一定对岑迦南不好,非常不好,不然为什么连自己的姓氏都不愿意给他?不然为什么不肯承认他?赫连达却对赫东延那么好,把他视为掌上明珠,倾尽一切辅佐他。结果现在闹出这么一场笑话,简直讽刺。 岑迦南侧头,看了过来。 他抬起指腹,轻轻抹掉她一脸的金豆豆,道:“怎么还哭起来了。” 谈宝璐吸了吸鼻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岑迦南说:“本王倒是挺爱看你哭,但不喜欢看你因为这种事哭。”他将她的眼泪用指腹一一揩去,无所谓道:“留着。” 谈宝璐说:“殿下现在想说说你的父亲吗?我愿意听……” 岑迦南摇了摇头,他往前迈了一步,从幽深的宫中走了出来,他的身上沐浴着秋日舒爽的阳光,紫色的官袍衣袂飘飘。他微眯起了眼,看那从古老大树宽叶片间漏下来的金灿灿的光,道:“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曾经以为,我会一辈子恨他。但我现在才明白,其实我不是在恨,我是在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得不到他的认可,不甘心得不到他毫无保留的父爱。不过现在看来,那些并不重要。没有就没有,并不可惜。而且我有了更好,更宝贵的东西……” 他转过身,淡笑着看她,那话中更宝贵的东西是什么,不言而喻。 “是。”谈宝璐环紧岑迦南的手,露出一个又是哭又是笑的表情。 她殷切又羞涩地说:“以后,以后我照顾你,我,我来爱你……” 岑迦南闻言微笑起来,他异色的双眸变得浓烈而迷人。他俯身,在她冰凉的唇角轻轻吻了吻,沉声道:“说话要算数。” “嗯。”谈宝璐飞快看了看四周,涨红着脸点头,“算数的。” * 待两人回府后,府中随从侍女连忙迎了出来。不过没怎么管岑迦南,而是全都顾着谈宝璐。因为谁都知道,这府里想讨好岑迦南没得用,但把夫人讨好了,殿下那边万事不愁。 “夫人啊,您肚子里都有一个小宝宝了,还跟着在外面晒了一天,这怎么能行!”侍女们特意准备了姜红糖汤,热腾腾的驱寒,又补气血。 “没事没事。”谈宝璐被扶着坐下,她压根不当一回事,说:“我也没站多久,现在月份还没很大,要多动动,不然以后就动不了了。快去请万大夫来,看看殿下的身体!” 万事通老早就候着了,随时待命,“别慌别慌。” 岑迦南解开外袍,露出肌肉整齐的小腹。万事通剪开伤处的旧绷带,然后仔细检查。 谈宝璐帮不上什么大忙,便围着岑迦南团团转,干着急。 岑迦南倒好,伤口都被剪开了,还倚在椅背上直笑。 谈宝璐见岑迦南又没了正经,还一直取笑她,气道:“殿下你真是的,伤口又要裂开了,还笑!” 万事通说:“殿下的伤口并无大碍,愈合得非常好。这疤,简直是教科书式的增生性疤痕!啧啧啧,男主身体就是好啊……” 谈宝璐:“什么?” “咳咳。”万事通清了清嗓子,说:“那什么,练武之人底子就是好。” 这时侍女给谈宝璐盛好一碗姜红糖汤,说:“夫人趁热喝一些吧,红姜汤补气血。” “好。”谈宝璐接了过去,用汤勺轻轻舀。她喝了一口,觉得一股暖流一直热到了小腹,舒服极了,便也要岑迦南喝一些,“殿下,快喝糖水。” 岑迦南却不动,只望着她。 看她白嫩的手指如何拨弄着碗里的汤汤水水,看她如何鼓起腮帮子轻轻吹白勺里的红糖。他们就像全天下最平常的一对夫妻,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岑迦南故意说:“太甜了。” 谈宝璐说:“甜总比苦好嘛。” 岑迦南看着她,不为所动。 谈宝璐说:“殿下喝嘛,别像小孩子似的。小孩子都是不喝药,红糖水强着喝呢!”她又喝了一小口,露出好喝满足的神情。 岑迦南问她:“我不想喝,你打算怎么办?” 岑迦南的言下之意,自然是又要她哄了。 一旁几名侍女忙忙碌碌,竖着耳朵听着两人打情骂俏,都悄悄笑了起来。 谈宝璐脸皮薄,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哄人。她垂下他头,飞快又舀了一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行塞进了岑迦南嘴里,“殿下别闹,正是要好好养身体的时候。” 岑迦南一饮而尽,舔了舔湿润的唇,说:“再来。” 谈宝璐涨红着脸,又喂了他一勺,说:“刚不嫌太甜了么?” “甜有甜的好。” 喝完糖水后,岑迦南驱散众人,朝谈宝璐招了招手,说:“过来,我抱着你坐会儿。” 谈宝璐便倚进了岑迦南怀里,两人静静依偎着,即便什么也不说,也觉得轻松而舒适。 岑迦南将她放倒在榻上,目光迷恋地巡视着她的身体,最后落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他俯身碰了碰她的鼻尖,手指将她的裙摆拨了起来,沉声道:“让我看看我们的宝宝,好不好。”
第124章 ◎“有人越狱!”◎ 谈宝璐被拥倒在竹榻上, 两根金珠簪花发钗叮当坠落,浓密的发鬓松散, 浓墨般的晕染开,大片的乌黑托着一张带红晕的桃花面,娇体横陈,温柔似水。 她有些难为情地用手背遮住了眼睛。 看就看了,为何还要多问? 问就问了,为何还要加一句“好不好”? 这声“好不好”就像带了钩子,直挠着她的心口, 令她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况且,岑迦南这人向来也不是先礼后兵的。 他嘴上是温声细语,有商有量, 但实际的动作根本容不得她拒绝。 细腻柔软的淡粉色丝绸罗裙被剥了去,露出里头鹅黄色的心衣和雪白的亵裤。 或许是有身孕的缘故,她的白皙的皮肤看起来尤为细腻温润, 好似一块含光璞玉,胸口饱满的位置比以往还要圆润, 将窄小的心衣顶得鼓囊囊, 两条腿又长又直, 窘迫地微微弯曲起来。 她有意蜷缩起身,却被岑迦南用坚实的手臂紧紧地圈了起来。他手臂上健硕的肌肉坚硬的手骨,正膈着她的肋骨,几乎带来了稀碎的疼痛。 他贴着她的后颈沉沉吐了口气, 似叹又似问:“怎么还不见长肉?” 谈宝璐反驳道:“哪儿没有长肉, 胖一圈了。” “是么?我再摸摸。”他从身后揽着她, 以虎口为尺, 张开手掌, 沿着她平坦的小腹,一寸又一寸地量。他的虎口粗粝有疤痕,每一次挪动,每一次游离,每一次爱.抚,带来的触感都那么清晰明显,让人无法忽视。 最后他将灼热的掌心贴在她的脐眼上,道:“肉都长哪儿去了?” “*。”他轻声说了个暧.昧位置,又惹得谈宝璐面红耳赤,抿唇嗔他。 岑迦南逗了她一会儿,又将手移了下来,重新贴着她的小腹细细地打着圈。 谈宝璐还是喜欢岑迦南身上滚烫的感觉,以前她总觉得岑迦南身上太烫,有时候热腾腾地贴过来让她连气都喘不上来。可现在她迷恋这种温度,因为她太害怕他没有体温的时候了。 岑迦南的手掌从她的小腹摸指后腰,她的腰窝怕痒,正碰到了痒的地方,不由在岑迦南怀里挣了挣,咯咯笑了起来。 岑迦南俯身看她,问:“笑什么?” “没什么。”谈宝璐笑着摇了摇头,她从竹榻上撑起身,昂头望他,主动问:“你想跟它说话吗?” “说话?”岑迦南目光移向她的小腹,蹙眉道:“它能听到?” “有可能……”谈宝璐涨红着脸说:“万大夫说过什么胎教,但我还没弄明白那是什么,似乎如果在有身孕时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话,小孩生下来就会很聪明。” 岑迦南闻言正色起神情,紧抿嘴唇,就连下颌的线条都紧绷起来,变得冷冽锋利,十分严肃。 谈宝璐噗嗤笑了起来,说:“殿下不会是紧张了吧。” 岑迦南没说话,但手抬起来又放下,那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慌了神的老父亲。 她忍不住又笑了好一会儿,然后牵着岑迦南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柔声说:“殿下说一句吧,说不定它真能听到。” 岑迦南垂下头,然后身体矮了下去,俯身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他的呼吸拂在她的小腹上,让她感觉汗毛立起,手脚有些酥麻发颤。 过了好半晌,就在谈宝璐以为岑迦南绝不会开口的时候,她听见他沉声说:“希望你能平安到来。” 谈宝璐眼眶一热,在心中也轻声念道:“我也非常期待的。” 窗外秋意正浓,黄澄澄的夕阳看起来好像一个孩子的笑脸,明媚的白光被菱形的窗槅切成一条一条,静静地笼罩在两人身上。 * 因宫变发生得太快,谈宝璐有身孕的消息很晚才传去辛夫人那边。 她们一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立马忙里忙外地张罗起来。 周妈说:“哎哟,现在就准备太晚了,不赶一点怕是要来不及!要准备的东西可多了,小衣服,小鞋子,小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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