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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盘打得精明，但是也得法律允许呐。杨奇扶额浅笑，无奈说：“是，赚钱的方法都在刑法里写着呢，我和钱青要是真干了这种行当，估计没几年就得吃牢饭。”且不说违不违法，私家侦探就是个树仇家的活儿。哪有人被查了后不报复的？绝对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钱青挠了挠头，也是同感。“姚璐璐，你别瞎指挥致富经。你说的和我们俩干的完全就是两码子事儿。我才没空去天天蹲人家车库和家门口去找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腌臜屁事儿，我光想想都觉得烦。” 姚璐璐听闺蜜好一顿清高演讲，她撇撇嘴，哼笑说：“当你看到大把钞票摆在你面前时，你可就不一定会嫌烦了。”仿佛是看透人性一般，她眯着眼睛学着八卦老阿姨的神态说：“千万不要高估人类对于金钱的渴望。” “行了行了，你管人家呢。”曹生伸手一把将姚璐璐给揪正身体，让她在副驾驶上坐好。同时，他也好笑地吐槽她，“你有胆量提，请问，你有胆量做吗？让你去入股他们搞私家侦探社，你去不去？”余光瞧见她摸着脖子看窗外，便知她就是口嗨胡乱说话。 “你们这个就是滚雪球效应。”他撇开姚璐璐，与车后座的二人讨论送信，道：“找到了一个两个后，大家互相传播，总会有相关的人自己出现。我想，你们接下来应该会越找越顺利的。” 就是口口相传的道理，杨奇也明白。“承你吉言，希望可以在今年上半年把报信人的任务给完成好。”这话，他是真心这么想的。 杨奇有美好愿望，钱青则也有她紧随其后的忧愁。她看向坐在身旁的杨奇，虽说是刚刚闹过别扭才将将和好，可她还是有忧虑。倒不是不信任杨奇，只是担心他报信人的任务完成后，他的灵魂究竟是留在现代还是回到民国？她当然是想他留在现代的，可她也不能阻止他消失。 他要是真消失了，她要怎么办？ “杨奇，你最近要是有空，帮我找找王明申。”曹生不知道钱青的忧虑，他顺着送信的话题，又一次向杨奇提出找他跟班的事儿。可能是担心自己的要求会给对方添麻烦，故而又添了一句：“你看着办，有空就找，没空找也没事儿，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杨奇不嫌麻烦，反正也是顺便的事儿。他口气大方，轻松回应：“我一直放在心上呢，你别急。” 1月这次聚餐过后，没几天GB就开始正式放寒假了。要说还是做学生舒服，圣诞节假期上来还没念几天书，春节假期就又来了。 钱青和杨奇自那顿饭之后就逐渐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俩人下班一块儿，上班也是碰着面就说话，就连吃饭也都约着一块儿去食堂。俨然，就是一对热恋情侣。 2019年2月4日，除夕。由于杨奇是一个人过春节的，钱青妈妈叫钱青把他给叫到家里来，一起过年。 一大早，钱青才刚睁眼，就听见门铃叮咚叮咚地在响。蓬头垢面，顾不上洗漱，她掀开被子就去开门。 “诶唷，我妈让你上我家来过年，又不是让你来做厨子的，你带那么多的食材过来干嘛呀。”她揉了揉眼睛，瞧着杨奇大包小包提在手上，像是她妈请了个做年夜饭的。 杨奇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他笑了笑说：“过年嘛，我也得意思意思，不是？”他瞧钱青一脸刚睡醒的样子，素颜的她面容清秀，迷迷糊糊的神情怪可爱的。“你快去洗漱，一会儿出来吃早饭。”他一进门就叮嘱她别拖拉。 “你还管我早饭呐？”钱青靠在玄关的墙壁上，她瞄了一眼他手里的食材，有趣地问：“你打算做什么早饭？” 杨奇没有回答钱青，而是换上拖鞋就提着东西往厨房走，并在进门时殷勤地与正在打扫卫生的钱青妈妈打招呼说：“伯母，您放着我来。我先去厨房给您做个早饭，您过来吃点儿。” 好一个狗腿子，钱青翻了个白眼儿，不客气地跟在他身后，幽怨地说：“你不是说给我做早饭嘛，怎么又给我妈献殷勤去了？再说，她早就吃过了，没吃的人是我！” “第二次上你家，又是除夕夜，我得好好地表示表示。”杨奇在厨房放下食材，他凑近她，故意逗她，并眼神包含笑意，说：“我让伯母高兴了，你难道不高兴？” “高兴，高兴得很！”钱青不想理睬他，她阴阳怪气地回对，而后转身就去洗漱。 杨奇就是开开玩笑，他当然知道要依照着钱青的口味来做早饭。就像是他刚才说的一样，哄哄丈母娘，拍几个马屁对他没有坏处。其实，钱青妈妈也未尝不知道杨奇就是在特意讨好，况且，她又不吃这顿早饭。 10分钟后，钱青洗漱好去厨房。 “你蒸什么呢？”她凑到灶台那边，拿了根筷子小心地顶开锅盖，隔着热气去看锅里的东西。 杨奇正在水池边处理早上新鲜买的老母鸡。将鸡身上没拔干净的毛再次用镊子清理干净，他一边弄一边回答：“牛肉蒸饺。”他记得就在曹生结婚前一晚，他和她在他们家帮忙装饰喜房，晚饭时，她说她特别喜欢他做的牛肉蒸饺。 “你做的？”钱青迅速拿上碗筷，两眼放光地看着杨奇。 杨奇抬头看她像是个等吃饭的小孩，好笑地点头说：“是啊，昨晚包了不少。我给你蒸了8个，其余的都放在冰箱里冷冻。你想吃的时候，自己去拿，蒸还是煮都可以。”他把处理好的鸡放到盆里备着，准备煮鸡汤用。 用洗手液洗去手上的生腥，他拿了快抹布走到灶台前。打开锅盖观察蒸饺，瞧着饺子皮泛着熟透的光亮，他把火给关了。 “去桌边等着，我给你端来。”牛肉蒸饺好了，他用抹布垫着手，隔着热气给钱青端到饭桌上。“要醋，还是要辣酱？”放下蒸饺，他问她。 “醋就行啦。”钱青觉得，其实没有蘸酱也行。反正，他做的牛肉蒸饺咸淡适中，一口下去牛肉汤汁浓郁，肉香混着劲道的饺子皮在唇齿间搅拌散发香气。食材最原始，也是最好吃的味道简直是让人上瘾。 杨奇给她端来了一碟醋。瞧着也就是准备醋碟子的一会儿时间，她已经吃了两个下肚了。看她吃得高兴，他问：“要再蒸一盘吗？8个是不是不够吃？” 砸吧砸吧嘴，回味着嘴里的牛肉香，钱青考虑了一下后，摇头说：“你今天肯定要准备大菜，我要留着肚子吃别的呢。”
第58章 钱青早饭还没有吃完，一通手机来电让她突然没了胃口。 “喂。”她接通电话，咽下嘴里的食物，语气生硬地与对方打招呼。 “青青，你下来一趟。”电话那头的人亲昵地叫着她的小名，在说话语气上也是同样温柔。 钱青没有当即就答应，她放下筷子，下意识地走到窗边，往楼下去看。“你……一个人过来的？”她本来想问他叫她下来干什么。可能是这样说不太好，她又停顿改口问对方是否是单独前来的。 听到对方一声‘嗯’后，她长吸一口气，而后皱眉又问：“你过来我们这里，她没说什么吗？不影响你家庭和谐吧。”她语气里有赌气的成分在。 对方稍有停顿，然后回了一句：“你下来吧。”好像这个话题，他并不是很想多谈。 钱青把电话挂了，她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停顿了几秒。打开窗户，她将上半个身子探出去，与楼底下正在抬头的人正好四目相对。 楼下的人没有大喊，眼神对视过后，他伸手示意她下来。 也许是现在有了可以依赖的人吧，钱青不想独自去面对。她把窗户关上，冲着正在准备砂锅鸡汤的杨奇说，“你手上停一下，陪我下个楼。” 杨奇扭头去看她，见她拿着手机整个人都显示出一副焦虑的神情。他不知道她在焦虑什么，故而放下手里的菜刀，把切好的姜片摆到一旁，问：“怎么了？” “没怎么。”钱青不想说。她走到他身旁，瞥见砂锅里已经摆上了处理好的鸡，她看着砧板上的姜片和葱段，不着急地说：“你先把鸡炖起来吧，弄好了，我让我妈帮忙看火，你陪我下楼去。”她存心想让楼下的人等她一会儿。 不知道要怎么和她妈说，所以她试图间接用这个方法让她妈知道。当然，她是一定不会说破的，就看她妈自己要不要戳穿。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有些话是不用说明白的，心里清楚就行。 是啊，她现在不想说他也不可能去逼着她非要说。杨奇也遵守着这套成人规则，他没有多问，甚至连表情都还是一如往常。手上默默地加快速度，他把姜片和葱段码进砂锅，一部分放到鸡肚子里头，一部分摆在鸡身上。“帮我准备一汤碗的清水，我下料酒呢，手腾不开。”他叫钱青帮个忙。 钱青从碗架上拿了一个大号的汤碗，问：“这个大小合适吗？” 杨奇侧头看过去，点头说：“可以，你弄大半碗清水就行。” “直接倒进来？”钱青把从水龙头上接好水的汤碗端过去，见杨奇摆好了料酒，便想着是否应该做这一步？ 杨奇拿起抹布把砂锅底部和身子都擦干，他用行动示意钱青稍微让一下。他将砂锅摆上灶台，在开火之前让钱青把汤碗里的清水加进去。“慢点儿，我让你停你就停。”他的眼睛盯着砂锅里的水位线，生怕钱青手快把水加多了影响鸡汤的浓淡。 水还剩下一个汤碗底就被杨奇叫停了。钱青把汤碗里剩下的水倒入水池，而后把汤碗放回碗架上。听着燃气灶开火的哒哒声，她问：“这样就好了？我喊我妈过来看火咯？” 杨奇把砂锅盖子盖上，把火调到中小火的位置。他用抹布把灶台周围的水渍擦干净，又粗粗地整理了一下操作台。“行了，你去叫伯母过来吧。”说时，他拿起肥皂，打算洗个手再陪钱青下楼去。 钱青妈妈倒是没有多问，钱青喊她去看火，她二话没说就去了。杨奇跟着钱青出门，感觉这一对母女此时的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当然，这份怪异被他藏到了心底，只要她们不主动提，他就没有打算问出口。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钱青没有让杨奇走太远，下了楼，到了楼栋口，她就叫他站在楼栋信箱的位置等她。 杨奇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站着等她，同时，他看着她向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走去。并且，他还看到奥迪车的后备箱那边站了一个年纪偏大的男人。 这一回他没有吃醋，也没有说什么，因为这个男人看起来应该可以做钱青的爸爸了。钱青有对他说过她爸妈离婚的事儿，他此刻猜想，除夕这天她爸应该是来看她们母女的吧。回想钱青妈妈什么都没有提就去帮忙看火的样子，可能她妈也知道钱青下楼是去干什么的。 父母之间怪异的相处模式是钱青感情的启蒙教材，杨奇只是稍稍这么一接触，他便就觉察出钱青的脆弱和敏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了。原生家庭的矛盾让她很痛苦吧，他站在远处，瞧着她紧张又别扭地与她爸相处，自己也不免叹气，甚至是憋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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