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邬落落无论什么都缝合的名声大起,她一针难求,得无数世人追捧。 邬阳看着落霞针不说话。从前她总觉得她没有救人之志,所以修落霞针也修地不那么用心。 唯独这一刻,她有些后悔了。 她应该再用些心的。 “我功力不得我师尊十之三,神魂缝合我也未曾尝试过,不知,能否成功。” 少女原本肆意的模样不再,周身都在说着失落二字。 青云语气缓和了些:“姑娘不必担忧,如今也只姑娘会这落霞针,我也愿信姑娘一次。” 邬阳愣了愣,她原以为这人不愿让她诊治。 青云看了一眼华琚苍白的面容,转身要走:“你们且休息着。” 邬阳想了又想,还是叫住了青云:“可否告诉我,他神魂具碎的缘由。” 从三合宗走出的时候,他明明好好的。 青云迈出的脚步一顿,最终走出了房门:“城主不让我提,我便也不说。”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邬阳捏紧了手中的落霞针,最终将心中心绪抛在脑后,将落霞针轻轻摊开。 她左手几个术法落在四周,将两人保护在中间。 右手运转灵力,粗细不一的落霞针停滞在空中,微微颤抖。 邬阳想了想,又将金乌火从体内引出,她的血脉与华琚相辅相成,由她血液温养的金乌火能增加一些助力。 她眸色一凝,手中翻飞,落霞针不再颤抖,一针一针落在华琚身上。 门外的青云似有所感,看着门楣久久不语。 谭思思从一旁走过来,她的魂体还很是脆弱,见不得光。 “青云大人,里面如何了?” 青云转身背对着身后的房间:“在治疗。” 谭思思诺诺点头,进了房门,随后拿出一把油纸伞撑开躲着日头,站在了青云身侧。 她担忧的与青云担忧的不同,她担忧的,是邬阳。 又是七日光景。 沉静许久的门楣终于被打开,一层薄薄的尘土飞扬在空气中,显现了日光的形状。 青云倏地转身与那双眼眸对上,此时邬阳是原本的面容,消耗太多,她已经支撑赤绫对容颜的伪装。 谭思思看着这陌生的脸微微一愣,随机因为熟悉的气息反应过来:“怎么样了,小芙?” 邬阳侧过身,让青云进去去瞧里面的人。 她面上没有表情,原本五官也为她徒增几分明媚。 “可以唤我邬阳,”邬阳咳了咳,“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消耗了一些神魂和灵力。” 毕竟那场本该属于她的雷劫被另一个人挡去了大半。 谭思思微微一愣,随即了然。这是给于了信任,原本的容貌可以看见,原本的名字也可以被知晓。 她没有多问,随着邬阳进屋。 青云正仔细观察华琚的模样,他是鬼修对神魂格外敏感些,方一触碰,便发觉华琚的神魂已经强劲不少,比雷劫之前还要强劲些。 他面色一喜,随机转过身对着邬阳深深一拜。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邬阳侧过身回避了这一礼:“是我欠他的。我功力尚浅,先只能缝好三成,你且待他回去邺都修养,等我针法精进再去诊治。” 青云听了这话,微微一愣。 “姑娘,不带城主在身侧吗?”
第20章 20剥夺(一) 邬阳看着华琚苍白的面容,从怀里再次拿出一玉瓶,是曾经就给过华琚的玉瓶,是金乌火。 除此之外,她好像真的拿不出什么对华琚有用的东西。 她捏着玉瓶的手微微发白:“我所行之事甚是凶险,华琚神魂虚弱,面对危险时他也是不管不顾,不应该再在我身边。” 邬阳将玉瓶轻轻放进华琚的衣带里。 “这玉瓶放在他身侧有助于他的神魂恢复。” 青云看着这玉瓶中的金色火焰甚是眼熟:“我好似见过这奇特火焰,城主在邺都时总拿着一个这样的玉瓶发呆。” 邬阳微微一顿,她背过身。 “那也是我给的。” 青云将华琚伏在身上,他有些犹豫:“姑娘,有一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且说。” “上一次我将城主带回邺都修养,他便气了许久,最终还是来了姑娘身边。这一次……” “那便告诉他,是我主动将他扔下,让他不要再来。” 话音刚落,邬阳心口一滞,带出一片酸涩由心脏席卷身体各处。 她忍不住将手按在心口上。 就算是对感情这件事再迟钝,她也该反应过来,华琚这个人于她而言,是特殊的。 世上独一份的。 谭思思站到邬阳身侧,作为旁观者,她看到的更清晰些。 “邬姑娘,不再考虑一下吗?” 邬阳拿出熟悉的纸笔法器,兀自写下近来发生的事情。 失联许久,方叔很是担忧。 她分神回复:“我自己的性命我可以拿来赌,却不好意思拿别人的一同放在赌注里。小芙的脸我可能要继续用,这边可否行个方便?” 谭思思想起邬阳曾经不要命的模样,便不再提,只回答后者:“小芙的脸不过是我随便捏的,姑娘用着顺心用便是。” 邬阳落下最后一行字:“我将去启城天衍宗。” 残缺的家主令之间各有联结一块可指引另一块的方位,这是也是原文为数不多介绍的设定。她身上残缺的家主令指引的方向是启城天衍宗,便是下一块家主令碎片的方位。 邬阳将纸笔重新收好,她手中轻易捏起轻身术,辅以身法,漂浮在半空中。 “多谢。” 话音刚落,人已经从原地消失,只余下一点残影。 晋升金丹之后,她恢复灵力的速度快上不少,在如此费神的治疗之下,腹部的伤口也愈合了一半。 青云手中鬼气汇聚,鬼路再次出现,他伏着华琚踏入了鬼路,谭思思跟在身后。 谭思思在踏入鬼路的那一瞬有些迟疑:“真的就这样讲城主带回去了吗?” 青云没有回头:“那是个很难追逐的人。”· —— 天衍宗近来出了一件怪事。天衍宗不过是三流宗门,按理说宗门内的事不该引起这样大的轰动。 实在是这事太怪了些。 邬阳坐在一间茶铺里,穿着很是普通的浅色衣裙,配合着小芙的人,完美融入人群中。 隔壁是一桌子散修。 “你也是应召诊治的?” “是也是也,你有所不知,我已经去过那天衍宗了,那宗主的徒儿,我看着是真真没有问题,那宗主硬要说他徒儿有问题,实在是怪的很。” 提问的那名散修倾身上前:“是他半年前去外头捡回来的徒儿吗?” “对对对,就是那位。” “那位是单单五灵根,却是天生道体,能随时随地入定那位?” 天生道体是最接近天道的体质,在卦术一门得天独厚,入定是修仙人百年也难得遇见一次的奇遇,能随时随地入定说明悟性极佳。 却是最差的五灵根。 邬阳抿了抿一口茶,继续去听。 “谁说不是啊,天衍宗宗主擅卦术,早早算到了这是他命定的徒儿,将人领回来也是一件佳事,七日前突然说他徒儿身有隐疾,广邀天下医修前去整治。 “这也没什么,怪就怪在,那么多人都去看了,没觉得他徒儿有病啊。道友我也劝你别去了,我怀疑是那天衍宗宗主疯魔了。” “嘿,我本也不是什么医修,就是听着这事怪,想去瞧瞧热闹,道友也不必怀疑自己医术,说不定就是诳人的。” “哎……” 邬阳没有再听,她将茶杯落在桌上,放下一枚下品灵石,随后起身往山上的天衍宗去。 她几个闪身消失在原地,人群中无一人察觉。 天衍宗的前身是一座道观,立于天元山的最高处,曾有天衍观的道人勘破天道一步化神闻名修仙界,从此广收弟子,天衍观变为天衍宗。 曾因此跻身一流的宗门。 只是那位道长在最平常的一天算破了天命身死道消,天衍宗便逐渐消失在人们视野。 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算出来的天命是什么,至今无人得知。 邬阳不动神色混入天衍宗山门前的人群中,若猜的不错,这些人都是慕名前来诊治的。 人群很是嘈杂,实在是天衍宗太匪夷所思了些,据说若是诊治成功,天衍宗宝物任人挑选,还能不计得失问宗主三个问题。 天衍宗宗主是那名道人亲传弟子,世上谁人没有执念?有的人为情,有的人为修为,也有的人只问一句想问一句前路在何处。 无论是问什么,三个问题的诱惑力也足够天下七成医修汇聚此处。 一名身着道袍的道人落在山门上空。 他三千发丝发白如雪,面容却是极年轻的少年模样。他生得普通,面上含笑,就如无数的普通人一般。 他来到此处,无一人察觉。 一人不经意抬头看见了他。 鹤发童颜,这世上只天衍宗宗主一人。 那人很是激动:“竟是宗主前来!竟是天衍宗宗主亲自来见!前几日不都是天衍宗外门长老吗?今日是招了什么风?” 这话像是导火索,将人群进一步点燃。 邬阳周围的声音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没有理会,只是抬头与这人遥遥相望。 此人出现的那一刻,她被锁定了。 她面前出现了一行字:“你终于来了。” 邬阳面色诧异,她环顾四周,发现只有她才看得见。她再次抬首对上天衍宗宗主。 只见天衍宗宗主轻轻抬手,五指微微一缩。 下一秒邬阳和天衍宗宗主都消失在人前。 人群霎时一静。 原本站在邬阳身侧的人觉得奇怪:“我怎么觉得我方才身侧站了一名姑娘?” 他身侧的人看了看回了他一眼:“你莫不是花了眼。” 大家不知有一门高深道法,名为斗转星移。 邬阳只觉得眼前一花,万千景象从眼前划过,下一秒她已经到了此处极为陌生的地方。 在秦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她神色一凝,右手甩出一排银针,左手布下数十道术法,最后引着金乌火环绕在识海里,将识海全然护住。 一连串作为几乎瞬间做完,她松下一口气的那一抬眼。 才发觉眼前只一位玉雪可爱的小姑娘,看着才十四五岁的模样。 那姑娘眼眸中尽是好奇,围着邬阳转了一圈又一圈,想要伸出指头去触碰,又碍于术法不敢上前。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你就是我师尊说,能救我的人吗?” 原是那传闻中的天衍宗的徒弟。 “诗诗莫要怠慢了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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