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下该如何?” “即便不知我兄长如此言语的缘由,也可推测七星盘内凶险远超你我想象,若你贸然做了亲传,你性命安危难以保障,不如你且去打内门吸引视线,我去探一探这七星盘。” 于菡面色一变:“不可,你如今灵力才能用到几层?最多筑基的修为,孤身一人去七星盘?你的性命安危又如何算?” 邬阳抿了抿唇:“你在明我在暗,不可一概而论。” 于菡眼眸坚定:“那也不可,你兄长唤你离开,说不定这七星盘对你的威胁要更大些,你不可一人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邬阳深吸一口气,从方才便一直叫嚣着的情绪始终无法压下,体内的金乌火跟随心绪波动不断跳动着,她的体温逐渐上升。 她下意识摸左手,摸上去那一刻才反应过来,赤绫不在身侧。 她垂下眼眸,将其中神色尽数遮掩:“所以才一定要去。倘若今天是你看到了自己的兄长你该如何?” 于菡霎时没了言语。能如何?自然是前路凶险如何危机如何,统统不在考虑范围内,那是兄长,是仅剩的亲人。 另一方斗场中的声音此起彼伏,已经不断有视线落在这边,她如今收到的关注不同于往日,内门斗争激烈,也不会等她片刻。 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无力感袭来,于菡想了又想,从怀里拿出符篆递到邬阳跟前。 “这是我前段时间才画的符篆,三日内应该都是有效的,不过,也只是一些简单攻击的符篆,不知有没有用。” 邬阳看着符篆,很有些厚度,她再次深呼吸,将符篆接过。 “我会回来的,这一路上,我还没有输过。” “没有输过,我也希望我们可以赢得轻松些。”邬阳浑身浴血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于菡又将一张传音符篆放在这一打符篆的最上方:“这是传音符篆,若是遇到生命危险即刻喊我,我虽只是金丹,也能为你我挣一份生机。” 明明前几天两人还是剑弩弓张,邬阳楞了许久,才将符篆收进储物戒中:“多谢。” 她转过身,几步离开了原地,于菡遮掩着邬阳离去后,转身重新走进人群里,很快有人前来攀谈。 “于师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去了好长一段时间。”几乎内定的亲传弟子,少不了恭维。 于菡应付自如:“家中仆从只是凡人,有些劳累便先行回去了。” 那人立时回应:“于师姐真是体恤下人,跟了你可真是好福气。”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于菡从不觉得人应该分三六九等,仆从也只是一个职业。 她看着这人谄媚的笑不言语,看得那人心底发毛:“于师姐,我可是说错了什么话?” 于菡面上缓缓展开一个笑,本就生得柔弱的她带上笑看着更和蔼了几分:“这位师弟说笑了,我哪里有这样好,不知师弟可知道内门斗争是何情况?” 那人放下心:“这师姐可真是问对人了,现下在打着的是……” 于菡听得漫不经心,恍然间她才想起,好像一直不知道那人的全名。只知道她唤阿阳,太阳的阳。 —— 邬阳躲在暗处避开一个又一个来回的弟子,一个闪身在身上按上一道隐匿身形的术法,左手抬起时已经重新扬起新的图纹,灵光明明灭灭将她尽数覆盖下一瞬她融入了拿到屏障中。 来到此界的那一刻有浓郁的灵气袭来,亲传弟子所在的地方竟连灵力都充沛些。 邬阳微微喘气,她身体只恢复了三分之一,如此不间断地使用术法仍有些吃力。 她环顾四周,避开人群隐匿于暗处,不断调息恢复用掉的灵力,如今能用的灵力不多,需得时时补充。 赤绫不在身侧,修为高者能直接看破她的伪装,她划开指尖再次用鲜血晕开一道图纹覆盖在面上,伪装进一步加固,再次出来时她已然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无论是哪里都不会缺少服侍的仆从,地位最低,最平常,最不起眼。 她垂着头,对每一个经过的弟子行礼,几次循环来到了茶水肆,看到一个落单的侍女,眼疾手快将术法按在那侍女身上,那侍女没了意识,邬阳小心将人接到怀里,拖至暗处,出来时已经变成了这侍女的模样。 她拿着托盘,上面是琼浆玉液。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身材高挑侍女模样的女子匆匆走来:“小雅,你去了哪里,就差你了。” 邬阳点点头,神情诺诺。那女子本也着急,并未发现什么:“走这边。” 说完便往前走去,邬阳不慌不忙跟上,前方道路渐宽,正是几位排成一列的女子,手中均拿着与邬阳手中一般无二的托盘。 邬阳很是上道,小步走过去,落在队伍的最后。 那高挑女子走到最前面,高声叮嘱:“姐妹们,奉茶按照顺序,莫要出错了。” 身后众人低声应是,邬阳跟着应声。随后队伍一点点移动,经过一道长廊后视野再次开阔,左边是开阔的斗场,不同于另一方的内外门,此处只有三个斗场,相隔的距离也更大,应是亲传弟子斗法需要场地更宽的缘故。 右边是一阶一阶向上的阶梯,不同的高度有数量不等的案几,越高数量越少,最上方那里只有一个案几,案几背后无人落座。 据说天乩阁阁主失踪多年,至今不见踪影,只有那一盏魂灯告诉众人,他仍存活于世间。 此前看见邬遇白就是在此处,在所有人身后一闪而过的身影,和清晰可见的那一句话。而七星盘也在此处,邬遇白消失的方向正是七星盘的方向。 邬阳跟队伍的最后,一阶一阶上阶梯,低眉顺眼,看不清神情。 她位于最后,奉茶的位置最高,到了她时,她一步步走到案几前,跪坐一侧,将托盘上的琼浆玉液放于案几上,随后她准备起身退场。 将要起身时,一道声音从头顶响起:“我今天没有见过你,你唤什么名字?” 这声音刚起,邬阳心中猛地一惊,捏着托盘的手控制不住地用力。阳光从一侧洒下,照应着她的睫羽微微发颤。 这人竟是——竟是毕开霁?他不是断了一条腿吗?邱婉妖丹做的替身是如何救成为了天乩阁的上宾?成为上宾的目的是什么?他已然发现了家主令的踪迹? 邬阳不着痕迹观察案几之下的腿,只有一条。 此时盘问,难道是察觉到她的到来在到处寻她?她来了之后蜗居外门,连术法都很少使用,如何能察觉? 除非是他在广撒网,人人都要盘问。 又有声音传来:“问你话你答就是,如此扭扭捏捏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你心里有鬼?” 赤绫不在身侧,她的声音不做掩饰,此刻若是出声,必然暴露,若此刻不出声也要暴露。 “怎么的不说话?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很难吗?” 邬阳引着体内的金乌火不断上升,到喉咙时倏地放大,此时也只有让声音全然嘶哑。 金乌火将要灼伤邬阳喉咙的那一瞬,有一女子的声音传来:“师尊,她被你吓得都说不出话了。” 是邱婉,邱婉也在此处,那——那褚卫呢? 邱婉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你且下去吧。” 邬阳压着声音应是,起身迈步,路过案几的的另一侧时一道视线压过来,邬阳眉眼一凝,一个晃眼间竟对上了视线。 是毕开霁带着审视的眼眸。
第38章 38天乩内乱(五) 邬阳立马变了神情, 装得怯怯,像是被吓到一般,神色霎时间慌乱。 那高挑女子匆匆前来:“怎么回事?小雅你怎么回事?” 邬阳脚步慌乱, 连忙走到高挑女子身后,垂着头, 身体几不可见的颤抖着。 高挑女子恨铁不成钢瞪了邬阳一眼, 随后垂下头,态度恭敬:“这位仙长,这是小雅第一次奉茶, 面见仙长容颜心中惊惧, 才是如此, 还请仙长见谅。” 毕开霁才将人又重新扫视一边, 看着邬阳愈发颤抖的身躯眉头一挑。确实是一副胆怯侍女的模样, 胆小的凡人面见仙长, 紧张也情有可原。 可此人出现那一瞬的心悸不作假, 到了他这个层次, 感觉往往预示着真相。且再看看。 他话锋一转:“原是如此, 是我近来仇人多,谨慎了些, 你们且下去吧。” 高挑女子又瞪了邬阳一眼,再次几番道歉后才带着邬阳走下阶梯。邬阳瑟缩着跟在身后,毕开霁宛若毒蛇的视线凝滞在她身上许久才移开。 高挑女子的数落一声声落在耳边:“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你在想什么当时?仙长问你话你怎么不答?若是他不高兴将你了解了你上哪里哭去?” …… 邬阳松下一口气思绪逐渐跑远, 即将迈步退出此处地界时,七星盘的方向传来了熟悉的波动。 是熟悉的属于邬遇白的血脉感应。 邬阳眸色一凝, 当机立断,手中捏起一道术法将要按在身前高挑女子身上准备脱身, 身后却再次压来视线。 她身体陡然一僵,又是毕开霁。 若是此时脱身必然暴露身份,她只有筑基的修为如何在毕开霁手下逃脱?就是此时躲了过去,日后毕开霁必定会有地毯式的搜索,到时候又要如何自处?如今毕开霁在天乩阁的身份还不明,若她身份暴露,于菡的计划怎么办? 此时暴露,是百害无一利。 可那是邬遇白,是兄长,是那一声阿阳。 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眸中狠厉一闪而过,下一刻她左手轻扬,一道术法落在身前高挑女子身上,那女子稍稍停滞在原地。 邬阳看准时机,闪身到暗处,同一时间,上首坐着的毕开霁瞬间起身,一条短腿由若有若无的灵力填补完整。 他眉眼的阴郁几乎藏不住,一句话像是从唇齿挤出来:“果真是她。” 一点破绽没有反而全是破绽,如此程度的术法,他只在那个人身上见过。他看着自己的断腿心中的愤懑更盛。 她算什么东西,上不了台面邬氏余孽余孽,竟能逼他至此,这一次,一定要将她的命留下。 他身形一晃,将要上前,邱婉的声音在此时插入:“师尊,你要去哪里?” 毕开霁沉沉的视线压过来:“婉儿是不是早就认出此人是谁?我早说过你不要作妖,那褚卫的命,你是要还是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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