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个仆妇丫鬟被拉下骡车,无处躲避,引得几个匪兵淫笑,上前拉扯;其中一仆妇护着一小丫头,就被对面那匪兵随手砍杀。 “霍大叔?”牛大郎与匪兵有杀妻杀亲之仇,眼见这些场景再现,仇恨顿生。 “这些兵杀惯人了,你们对付不了,想想小凳子,莫要犯糊涂!”说完这一句,霍五望向儿子:“小宝去,豹子射箭引人试试!”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霍宝点点头,就冲了出去。 人未至,一口铁锅已经丢出去,狠狠砸在一个举刀正要杀人的匪兵身上,将那人砸昏在地。 跟前两个匪兵反应过来,像霍宝冲来。 霍宝抽出一把紫金锏,试起《锏九式》中的第一试,劈字诀,倒是一劈一个准头。 顾忌在外人面前,霍宝没有要人性命,避开脑袋,可劈到肩胛骨上,也是“嘎查”、“卡嘎”的断骨声。 “啊!” “嗷!” 一连废了四、五个人,众匪兵警觉起来,丢开其他,都围向霍宝。 “嗖!嗖!嗖!”二、三十步外有箭射来。 两个匪兵被射的正着,恶狠狠的望向小树林。 人影绰绰,看不清人数。 不等匪兵分兵,霍宝已经开始第二轮。 目标都是肩胛骨,碰上的都是断骨。 众匪兵乱舞着雁翎刀,拿霍宝毫无办法。 又有小树林里射出来的冷箭,片刻功夫,匪兵战力就折损了一半,只剩下十来个站着的。 有个穿戴略不同的匪兵,像是头领,看出霍宝没有下杀手,侧身往骡车前窜去。 不等他到骡车前,霍宝已经丢出去一锏,砸晕了那人。 剩下的人都带了惊骇。 之前大家见了霍宝那“丑棒子”的威力,离他好几步远,却忘了这东西还能投掷。 “挨一棒子,还是直接留下一条命,你们自己选!” 众目睽睽之下,霍宝不能杀人,也不想就此便宜了这些杀人凶手,绷着小脸道。 “小子,你敢杀兵造反?” 霍宝没有应答,只是慢慢地持锏在胸前,望向众匪兵,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已击杀人形怪数人在前,杀了眼前这些人,也没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顶多是不去金陵,北上投亳州投白衫军就是了。 这般杀气腾腾模样,惊得众匪兵都退后几步,不敢再挑衅。 有个瘦小匪兵,怕霍宝改了主意,主动往前移了两步:“别别杀我……我我选一棒子……” “啪!” “啊!” 霍宝没有像之前那样劈肩胛骨,而是用了《锏九式》中第二式截字决,砸伤这匪兵一臂。 有前面匪兵重伤在前,这一臂之伤就显得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剩下九人,竟是无一反抗,都挨了霍宝一下子。 “带着这些畜生滚!” 没有人敢啰嗦,扶起地上伤兵,连滚带爬往南去了。 霍宝望向这些匪兵背影,有些后悔。 “呼啦啦”,原本掩身小树林的众人都过来。 “霍大哥,你真是……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肯定不是人,不是破军,就是七杀!”贾代善窜到霍宝身边,眼睛直冒光:“一棒子一个,这么一下,那么一下,那些混蛋连反手之力都没有!怪不得前头那伙人你不出手,杀猪焉用牛刀!” 霍宝无言以对,往骡车边走了几步,去捡地上那只锏。 贾代善瞧见,忙道:“我帮小宝哥拿去!” 说话间,人就跑过去了,想要捡锏却拿不起来,两手使劲抬起寸高。 霍宝伸出手去,随手取了,放入身后背囊。 贾代善傻眼了。 车队主人年岁不大,二十来岁,被仆从搀扶,半身血,过来就跪,哽咽道。 “小子金陵史从,叩谢恩人救命大恩!” 霍宝见他双目尽赤、难掩悲苦,怕是有亲人死别,心中一叹,侧身避开。 “竟是你这小子?” 贾源走出两步,上前扶人。 那人抬起头来,看了好几眼:“……可是……可是贾二哥?” “正是我,淮南正乱着,你们不在金陵待着,往北走什么?” “贾二哥,贾二哥,我爹……我爹他……”说了半句,那人就昏厥过去。 “贾二爷,我们二老爷方才被那些匪兵杀了……”旁边的忠仆扶了人,哭着禀告。 无巧不成书,这年轻人正是贾源那个掌印好友的堂弟,随父亲往滁州送嫁,不想走到大半,遭遇横祸。 地上尸体除了史二叔、十来个家丁仆妇,还有四、五个匪兵。 贾源不好拿主意,只能将史从叫起。 “这世道,兵比匪更可恨!”史从悲愤难当,却也无可奈何。 杀了匪可以报官,杀了兵还得防着官。 匪兵往金陵方向去了,史从哪里还敢回家? 不管是谁先动刀,史从杀兵在前,回金陵说不得就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史从就托贾源送亡父遗骸回金陵,让亡父入土为安。 恩人霍宝这里,知晓是将往金陵投奔亲戚的,史从则是酬谢一匣子银锭与两张田契两张房契。 这田与房都是金陵的,多半是史家小姐的嫁妆。 “活命大恩,小子无以为报,区区身外之物,聊表寸心,若侥幸苟活,再来寻恩公报恩。” 霍宝连忙摇头,推辞不受,霍五没有客气,直接代儿子收了银子与契纸。 青天白日,虽没有杀人,可到底是袭官兵,这就是将把柄交到了贾、史两家手中。 史家杀人在前,论罪比霍家还大,可也保不齐心黑将杀人的事情推到霍宝身上;贾源那里,也只是看着还罢,到底没有经过事,不好说人品。 为了免除后患,霍五少不得低声跟史从道:“人多口杂,为防泄了消息或被人套话,你那妹妹还有这些人最好都别回金陵了……如今白衫军占了曲阳、陵水,正围攻滁州,怕是难太平。北边占了亳州的白衫军柳元帅是当地大户,素有善名,若是没有投奔处,可往此处去。” 史从满脸感激,拱手作揖。 到底是官道之上,除了史二叔尸骸,其他尸体都移到路边烧了。 五辆骡车,史从留了两辆,一辆给史小姐主仆,一辆给伤了的家丁;另外三辆骡车,一辆史二叔骡车,载了史二叔遗骸,另两辆载了陪嫁用的细软,则是托贾源带回金陵。 两下将作别时,贾源提醒道:“史小弟,涉及人命钱财,传话传不明白,还是写封信为妥。” 史从点头应了。 没有笔墨,史从就从陪嫁车上翻出匹白绢,扯下两尺,咬破手指,写了两封手书。 “一封与今大兄,一封与家母。” 贾源接了,收好。 史从再次谢过霍宝、霍五父子,又对其他人抱抱拳,才带了随从往北去了。 三辆骡车,赶车的就需要三人,其他人挤挤也坐下了。 等走出二十多里,看到县城,众人就下了官道,寻了僻静处待着。 有匪兵逃窜在前,大家不敢赶车进县城,方才大家伙儿没露面,可车子在这里摆着。 霍五拿出两个银锭,请贾源带几个年轻人去县城,买骡车,买吃食。 贾源没有收银子,吩咐子侄两句,就带了几个年轻人进城了。 骡车旁,只剩下老弱妇孺。 贾代善耷拉着脑袋,不再唧唧咋咋。 方才霍宝发威,他只觉得厉害,羡慕崇拜的不得了。可等到烧尸的时候,他才明白什么是生死之畏。战场之上,除了威风凛凛,还有你死我活。 霍宝饥肠辘辘,四肢无力,忍不住又想起舅舅来。 “爹,你有没有舅舅的消息?” “舅舅?哪个舅舅?” “七年前来家里拉了半车粮的那个!” “那是你三舅,那年还带你吃过烤麻雀,在东山寺出家做和尚呢!” 嗯? 霍宝愣住,这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第10章 大饼夹肉,来几套 过了将一个时辰,进县城的人才回来。只有一骡,拉了三辆车挂,怪不得姗姗来迟。 霍五拍了拍脑门:“哎呀,我还真是糊涂了!” 车子各有样式,容易记住分辨;骡马看着却都差不离。大家换车就行,并不需要换骡子。 从一大早开始,大家先步行走了十几里的山路,随后在史家出事地驻留了将一个时辰,又坐马车行了二十里,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大家都饥肠辘辘,都等着吃食。 二十斤酱肉,五只酱鸭,五条熏鱼,二十斤大饼,一百个肉包子,装了小半车挂。 眼下已经申正(下午四点),离金陵还有六十里,今天赶不及进城,这些吃食也包括晚上那顿。 大家都饿的狠了,没有说话,都埋头苦吃。 二斤一张的大饼,别人只能吃小半张,霍宝拿了一整张,夹了将一斤的酱肉,做成大卷饼,一口气吃了三个,苍白的小脸才缓和些。 充电了! 危机解除! 霍宝不想再体会体会这种要断电的感觉,心中琢磨以后得随身带得吃食预备着,要不然还真让人后怕。 一边寻思是肉干好保存还是肉脯好保存,一边又吃下一只酱鸭、一条熏鱼、二十来个肉包子,霍宝才打了个饱嗝,这回是真吃饱了。 大家已经看傻眼了。 霍宝昨天与今天早上吃的都是粥,比旁人多吃三、四碗,对比也没有那么明显,今天都是干粮,对比就十分明显了。 霍宝自己吃了六斤饼、三斤酱肉、一只酱鸭、一条熏鱼、二十来个肉包子;剩下十三人,全算上吃六斤饼,四斤酱肉、一只酱鸭、一条熏鱼,三十个包子。 霍宝一个人吃的分量,与大家一起吃的相差不多了。 大家还在惊诧霍宝的饭量,霍五已经是心疼坏了。 对比儿子这顿的饭量,前几顿跟溜缝似的,儿子还不知道怎么饿呢。 “霍大哥,你不是星星下凡,你这是神兽下凡啊,就是那个长着吞天大口,特能吃那个!”贾代善围着霍宝转了好几圈,眼睛盯着他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方得出这结论。 “二弟,又浑说!”贾代化忙呵止。 能吞天的是饕餮,那可不是神兽,是凶兽。 天色不早,大家换了马车,继续赶路。 等到天色差不多黑透,马车也到了渡口,离金陵只有一江之隔。 渡口附近有个茶棚,一个老夫妻经营,是给过江客人歇脚的。 里面已经有两桌客人,大家便也卸了骡车,进了茶棚。 十几口人进来,分坐了剩下的三张桌子。 小老儿提着热水上前招呼,霍五便要了茶水,才提了借炉子热吃食之事。 小老儿痛快应了,霍五便叫石头几个就热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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