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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月若有所思地点头，通过一路上对修士的询问，她对医馆伤患修士，一夜之间人满为患的原因，明白了。 散修修炼，一无名师指导，二无资源，修炼进阶全靠莽。 最近几年，散修中间有传言，说根据体质生辰八字，在二十四节气来临的时候，选择吉时进阶，事半功倍。 于是最近几天，城中大批散修抓紧春分前后，强行突破，大部分人因此失败受伤了。 好在只是躯体受伤，神魂无碍。 林清月理清这点，有了清晰的救助方案。 林清月从芥子囊，拿出缝针和缝线，这是乌惜玉在将军庙一役中用剩下的。 她跟修士要了个捣药的药杵，从小药兜里取出几味草药，捣烂草药取汁，充当止痛药和止血药。 这是乌惜玉的方法，她的制作过程已被系统记录下来，自动学习，因此林清月再做一遍，没有一丝纰漏。 修士在旁看林清月动作慢里斯条，连用的药都是现场制作的，心凉了一半。 他开始相信药馆药修的话了，林清月可能就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修士不断脑补，看向林清月的眼神，开始变得凶狠。 林清月头也不抬，把他师兄的断脚扔给他，“抱住。” 修士下意识照做了，见林清月拿出一把匕首，飞快地处理断腿上的腐肉。 那动作快得，刀子都变成虚影了。 再看他师兄，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在林清月的药汁敷上后，竟然不再流血了。 原本青白似纸的脸色，在林清月喂了一碗药汁后，开始转回点血色。 这几天同行，她已 经把祝言的人生经历摸清楚了。 这孩子，惨啊。 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去世了。 出生几天后，家里走火，一大家子人几乎都丧生了。 好死不死，同年又发生饥荒，同村人饿死了七七八八。 于是，祝言被冠上了灾星的恶名，一度差点被祭天。 同村的人排斥他，酒鬼爹毒打他，他唯一的朋友，就是村后山坟地里的鬼。 这期中有一般寓言般的悲凉，身而为人，无法从同类身上得到慰藉，反而是鬼更亲切。 下垂的狗狗眼，噌地亮起来， 他又保证道：“以后我会留意时时加固法术。” 林清月感到手腕被轻轻拨动，祝言无聊地趴在桌子上，手指弹着她手上的手链玩。 冷漠地道：她如果死了，我们的东西就拿回来了。 如果只是春风一度，露水姻缘，不足以交出相思魂的地步，毕竟是魂牵梦绕，色授魂与，爱到极点了，才会交出。 留下了符箓，记忆不起符箓的原型画法，无法破解，只能让它继续待在体内，让那个女人影响他们。 符箓高手，也有解不开的东西，激起了斗志。 谁见了不喊一声渣女。 种在你的体内，我要好好研究的。 谦虚地说道：我打架不行。 有些害羞：但是下毒还是可以的。 替生莲，勘破生死劫， 破空之声，剑插入胸膛，迅速愈合， 九条命，非常厉害，无敌血厚，打在身上，只抵一半伤害，打不死，只有半朵，要把另外半朵拿过来，剖心，吸收，奇缘， 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无论用尽什么手段，只要好东西被我拿到手，那么它命中就是属于我的。 简单来说，看到好东西就要去抢。 看到他们又活了， 一起推理， 一定要去正殿， 抬着她杀掉的三个人进来， 去吃东西，吃她杀掉的人，披着衣服，有血迹，嘴角有血迹， 发现他们不是人，是伥鬼 一句话，那是很多天前了，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活过明天的太阳， 听住，悠悠地看着他， 青年则翻着林清月丢下的小包裹，把金樽、玉佩等物一一摆在身旁，“嘿，没想到小***还挺有钱。” 他拿起镶满宝石的金樽细细把玩，冷不防看到了樽底的家纹标示，他惊疑不定地把金樽举起来，“你们看……” 与她深有同感的是侏儒，他好不容易魂归躯壳，却由于魂体被林清月打坏了，现在整个人瘫靠着巨石，痛得生不如死。 林清月靠着树身休息，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心想她莫不是遇上了鬼打墙。
第31章 梦魇 “哥哥，我给你带了一只灵鹦，还记得吗，你最喜欢这种会学人说话的小动物了。” 段端丽把鸟笼挂在床头，灵鹦被喂了几粒灵米，开始模仿人声，摇头晃脑地背诵起一段《灵虚心经》。 往日，段骞看到，总要故意挑错，气的鹦鸟羽毛乱飞，磕磕巴巴地与人吵架。 一人一鸟幼稚斗嘴的情景，总会逗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如今，段骞神情木然，毫无触动。 段端丽黯然，她又想起了母亲不愿意她去学道的话，段骞的现状，令她的道心，产生了动摇。 想当年，段骞也是秣州境内知名的天才修士。 少年期就测出了天灵根，被断定为天赋异禀。 经过几年的准备，段骞成功通过元清派的入门测试，通过短短几年的试练，他由外门弟子，成功晋级为预查殿弟子，家族因他的成就，家里人人面上有光，家族一时在秣州风头无两。 可惜，段骞修行进入灵动期后，患上了惊谵症，自此道途停滞。去年更是因为病情变重，被宗门遣送回家，人人惋惜。 惊谵症，是修士常犯的心魔之一。 起因是修行途中，与妖邪、与各种邪门歪道战斗时，被对方所惊吓，着了相，留下阴影，久而久之，惊惧过份，发展为疯癫症。 这也是修士心理脆弱，道心不稳的一种表现，一旦患上惊谵症，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是很遭其他修行者鄙视的。 更可怕的是，此病历来，被认为是无药可救的。 要痊愈，须得靠修士自身堪破心魔。 “啊，啊啊——”段骞突然高声惨叫了起来，他的脑袋，又不知道陷入哪段恐怖的记忆，眼前的幻象里，有千百头妖魔鬼怪狞笑着，向他扑来。 段骞被缚住的手脚，狂蹬狂舞，床像要他挣坏般发出悲鸣。 段端丽失声叫喊，“来人，快来人！” 几个家丁跑进来，熟练地把段骞摁住，一个受雇于段家的丹修随后赶到，掰开段骞的嘴巴，塞定神安魂的丹药。 “水。”丹修往身后伸手。 段端丽的贴身丫鬟，端着一碗莹绿的药水，匆匆走进来。 段端丽以为这是丹修吩咐煮的药，连忙断起来，递给丹修。 药，一滴不剩地灌进段骞的喉咙。 灌完，又有下人端着一碗药跑进来。 段端丽惊诧地说：“又有一碗？” 贴身丫鬟才有机会说话：“小姐，刚才那碗，是奴婢用您带回来的草药煮的。” 段端丽：“我给你的？”她想起来了，那是她在仙墟跟一个狂妄的女修买的药。 丫鬟忐忑不安地说：“奴婢、奴婢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这丫鬟向来做事不经脑子，段端丽叹气，“那是我忘记扔掉的草药……” 段端丽忙让丫鬟端来药渣，让丹修过目，确定只是些安神草，不会对哥哥身体造成伤害，这才安心。 床上，段骞不像以前每次发作要闹很久，喝了药后，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眉间深深的沟壑，抚平了。 丹修用手拨弄着煮过的药草，犹豫了一会，他问道：“大小姐，这些草药给我带回去研究？” 他能感觉到其间，似有一股精妙的气机流窜。 段端丽以为丹修，抱着对兄长身体负责的态度，要把药渣再三确定，随口答应了。 段端丽伤感地在段骞的房间，又坐了一会，才离开。 之后，沐浴，餐食，就寝一切如常。 突如其来的转变，来自半夜。 先是今晚在段骞床边伺候的仆人，跌跌撞撞拍响了段老爷、段夫人的房门。 仆人扯着喉咙喊：“少爷喊我名字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 可是个不得了的好消息。 要知道，患惊谵症的人，头脑癫狂失智，是认不出亲朋好友的。 年轻的仆人说，段骞在丹修药物的作用下，昏睡到半夜醒来，仆人给他喂水。 段骞突然问：阿芷，为什么把我绑在床上？ 惊谵症的病人，能认人，这是要恢复的征兆！ 仆人又惊又喜，哭着来喊人。 段府上下，像冷水泼进滚油里，因为仆人的报讯，沸腾了。 段老爷、段夫人鞋也顾不得穿，跑到段骞房间。 听得段骞清晰地喊了一声：“爹，娘”，段夫人惊喜过度，直接晕过去了。 段端丽也赶来了。 看到疯癫多年的哥哥，目光湛湛地望眼过来，眼泪轰然滚落。 “哥，你终于清醒了！”段端丽扑到段骞的膝头，痛哭出身。 狂喜过后，段家人聚在段骞床边，确认段骞突然变好的原因。 段骞身上绑着的缚仙锁都取下了。 他虚弱地靠在床头，回忆：“我做了一个奇特的梦后，突然头脑清明起来。” 段骞患惊谵症的源头，来自于一次外门弟子的师门任务，在那次降魔任务里，段骞亲眼目睹了一个扒皮鬼生扒活人、鞣制人皮的全过程。 段骞自小养尊处优，家庭幸福，所见之人之事，都是温柔美好的，何曾见这种残忍血腥的场景。 因此这段血腥的经历，在任务结束后，仍旧深深地刻在他脑海。 久而久之，他开始做噩梦。 在梦里，他有时变成被扒皮的一方，在梦里被一把剔骨刀，从头顶到脚尖，扒下整张人皮，剩下血淋淋的一个芯，梦里的恐惧，和那种无法形容的绝痛，都像是真实发生的； 梦里有时，他会成为恶鬼本身，不顾活人的哀嚎，残忍地完成整个制作皮革的流程，那种满手血的粘腻感，也是活生生的……段骞醒来后，残暴的快意残留在心中，于是他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已经被恶鬼感染，有一天也会忍不住把身边的人扒皮…… 段骞开始变得忧郁敏感，同门看到他的转变，开始嘲讽他的软弱心智。 于是段骞开始混乱，对于他能不能继续追求大道这件事，产生了彻头彻尾的怀疑，他开始认为自己是一个废物。 久而久之，段骞就疯了。 段骞告诉父母和妹妹：“今晚，我依旧被困在扒皮鬼的梦魇中……”
第32章 伏击 突然，段骞的梦境发生了变化。 在那个永恒不变的血腥地牢里，在扒皮鬼拿刀要对他行凶时，段骞看到，扒皮鬼的脸，变成了他最喜欢的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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