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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细细拍拍手，她贪婪爱钱的表演终于结束了。 看到架子，步细细有些晃神，这是她病了时，慕容桥让士兵做的。她将门关上插好插销，坐在床上，然后不可抑止的就往后一仰，她太累了。 今天一天的表演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她是一点力气也没了。希望她的目的已经达成，慕容桥伤的够深，对她深恶痛绝，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她了！ 晚饭时，步细细是忍着头痛吃的，尽量多吃一些，免得旁人看出了端倪。好在她累了一天，消耗了很多力气，故而晚饭吃的还算多的。 吃完晚饭，她让茉儿自己收拾，她便回房睡去了。 梦里，她又回到了孤儿院，和一群小伙伴们生活，在赵老师的带领下努力的成长。梦很累，因为她在孤儿院的生活很累。她每天都得做很多事，她需要扫地、擦桌子，收拾玩具，有时候到后山去挖些草药和野菜。 老师更累，整个学校只有三个老师。一个是后勤，负责照顾孩子们。一个是语文老师，姓易，六十多了，是一位退休老师，返聘回来的。一位就是赵老师，她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长的美丽，身材苗条。学校里有四十多个娃儿，每天嗷嗷待哺。 如果是一般的普通学校，四十多个娃儿是不多的，三个老师足够了，可是这里不一样，这里的孩子各个都有问题。大多数的孩子是智力问题，小部分是极重的身体缺陷，重到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种。 因此，三个老师每天都得起早贪黑，忙忙碌碌。步细细是这个学校唯一正常的小孩，她自然也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小伙伴的责任。 赵老师每天都会写申请，向上面申请多一些师资力量，可是没人愿意来。有些老师来了待了一二天就走了，有些是来看了一看扭头就走。 这个时候，大家的情绪都会很低落，不过也算正常。对着这样一群看起来似乎是完全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的孩子，任谁看了都会心生厌烦或者恐惧。 有一次，一位老师来报道，待不到半天就要走，走的时候，他想把步细细带走。 “这样的小孩，不适合待在这里，我带她出去上正常的学校。” 赵老师也同意，“她本来就是我领进来的，找到合适的学校就送出去，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那个老师连忙收拾了步细细的东西，想把她带走。一个缺了下肢的小姑娘一把拉住了步细细，眼神里满是不舍。 步细细就这样留了下来，陪着这个小姑娘渡过了整个童年，整个少女时代，直到，她自杀身亡。 小丽，小姑娘的名字，赵老师取的，她是天生残疾，出生的时候就被抛弃了。 从刚刚出生几天到长到十六岁，小丽的人生就困在一副残损的躯壳里。 步细细与小丽同岁，这一年，她在上高中，她已经住校了，放暑假回学校时，她才得知小丽自杀的消息。 站在小丽从前住过的房间里，步细细在心里做着与小丽的告别。她安慰自己，人生就是不断的告别啊。就像是她的爸爸妈妈，给予她陪伴和爱后，就是永别。 清晨，步细细醒来之后十分自嘲，怎么又梦到以前的事了？ 早饭时，茉儿告诉步细细一件事，等会吃完早饭，陈副官他们就要撤走了。 “是吗？” 步细细压抑住内心的欢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 “姑娘，以后我们可能见不到陈副官、虎子哥和小郑哥了。” 步细细想起梦里与小丽的告别，人生就是不断的告别啊，有些人会给予你短暂的陪伴，然后就会消失不见。 “你要是想他们了，可以去他们家里做客，他们好像都是本地人。” “姑娘，你不伤心吗？” “伤心，钱要是花完了，就没人借给咱们了。” 啊？茉儿睁大了眼睛，姑娘在想什么呀？她的眸中闪烁起一丝失望的神色，这一点小小的变化被步细细看在眼里。 你失望吧，尽管失望。最好主动离开我，跑的快快的，远远的。 “步姑娘，茉儿姑娘，有人找你们。” 院子外头响起了小郑的声音，茉儿出去一看，是一对父女，就是那对在市场上跪着求药的那对父女。
第64章 这不比撸猫快乐？ 茉儿跑回灶房：“姑娘，那个小娃娃她的病好了，她爹抱着她来感谢咱们来了。” “是吗？” 步细细很开心，那个小姑娘没事了。 出了灶房，步细细便听到一声娘亲，只见一个小不点儿快速的向自己奔跑过来，下一秒，她的小腿就被抱住了。 小女娃儿仰起头，一张笑颜像朵小向日葵：“娘亲，娘亲，抱抱。” 步细细蹲下身去，捏了捏小朋友的小脸蛋，圆圆的，滑滑的，手感好的不得了。这不比撸猫快乐？ “娘亲，娘亲。”小女娃儿喊的极甜，吧唧一下，在步细细的脸上亲了一口。 “嗯，宝贝，好香！” “娘亲，哪里香？” “宝贝很香，不过我不是你的娘亲。” 汉子也进了院子，走到步细细面前，双膝跪在地上，给步细细磕了个头。 “快起来！” 步细细向着茉儿使了个眼色，茉儿连忙上去把汉子扶起来。汉子不肯。 “步姑娘，小人叶朝南，今年三十岁，从此以后，小人就归姑娘驱使了。” 步细细不懂了，“什么意思？” “小女的命是姑娘救的，从今以后，小人就是姑娘的家臣了。” 家臣？ 步细细看向茉儿，茉儿是自愿跟着原身的丫头，现在又来一个自愿要跟着她？苍天！她连茉儿都甩不掉，怎么可能再来一个？ 看了看怀里死死抱住她的小人儿，不，不是一个，是一拖一，虽然小朋友撸起来很舒服，但是，她也可以忍住不撸。 她将小朋友往外一推，“你们走吧，我不需要什么家臣，何况你们并不是我救的，是四王爷给的草药，快去给他当家臣吧，他家大业大，养活的起你们！” 见陈副官站在院子外头，步细细连忙喊，“陈副官，快来把他们送到山下去。” 没想到推了半天，步细细愣是没把小朋友推出去，孩子的小手就像是有吸盘似的，将步细细死死的抱住，死活不肯撒手。 “娘亲，你不要甜瓜了吗？” 小小的人儿一双大眼睛里含着眼泪，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可是我不是你娘亲啊！” “你是你是。”哇的一声，小人儿哭了起来，步细细连忙把她丢给她爹。 “快哄哄！” 叶朝南连忙抱着女儿，去拂她的后背，“甜瓜乖。” “娘亲，是娘亲，甜瓜看清楚了，是娘亲，是娘亲。” 小朋友哭起来，就像是呼啸而来的大雨，而小朋友本人又像是风雨中瑟瑟发抖的小动物，看起来可怜极了。 叶朝南为难的看向步细细，步细细的心软了，她从叶朝南怀里把小朋友抱过来，茉儿连忙递上手帕，步细细便给她擦了眼泪和鼻涕。 “好了甜瓜，不哭了。” 甜瓜抽噎着，“娘亲，甜瓜不哭了，你就会要甜瓜吗？” 这这这，这也太难回答了。 “甜瓜，我种了好看的花儿，你要看吗？” 甜瓜看着步细细，点了点头。 步细细将她放在地上，然后牵着她的小手，把她领到院子的围栏边，“甜瓜，你看，这个草好不好看？” 甜瓜看了看麦冬，然后摇摇头，“娘亲，这个不是花。” 步细细笑了，“对，不是花，但是也很好看对不对？” “嗯！”甜瓜点点头，齐刘海儿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这麦冬是步细细在遇仙山挖的，后来是茉儿带了回来，当时步细细不在家，她怕死了，就给栽在了院子的一圈围栏边。 军队在院子外头整齐的集结完毕。 “步姑娘。”陈副官走过来，对步细细行了个礼，小郑和虎子也过来行了礼。 “我们走了，以后不能伺候姑娘了，姑娘保重！” “陈副官保重，虎子、小郑也谢谢你们。” 小郑、虎子都道，“步姑娘保重。” 众人又都与茉儿道别，茉儿感情重，眼泪浅，忍不住哭了。 步细细牵着小甜瓜，和茉儿一起将陈副官众人送到了院子门口，又送了几步，陈副官挥手让回，步细细才和茉儿回了院子。 院子里有秋千，步细细让茉儿带着小甜瓜荡秋千，她则和叶朝南坐在木墩子上聊天。 步细细开门见山：“孩子的娘呢？” “病死了。” “小家伙叫甜瓜是吧？多大了？” “对，是叫甜瓜，四岁半了。” “你多大，做什么的？” “我叫叶朝南，三十岁，以前在大姪国的相国府里当侍卫，现在，带着孩子四处流浪。” “好好的侍卫，怎么不当了？” 叶朝南伸了伸胳膊：“断了一只手，不中用了。” 这个时候步细细才发现，叶朝南的一只胳膊是有问题的，他那只‘胳膊’十分僵硬，而且‘手’被布条缠着的，应该只是个粗糙的假肢。 “这属于工伤吧？没有抚恤金吗？” “有，为了给甜瓜治病，都用光了。” “我很穷，养不起你们。” “我不用姑娘养，我能养活的起甜瓜。我知道姑娘欠着王爷六万两，我会努力挣钱，帮姑娘还债的！” 步细细头黑，“你知道六万两是多少吗？你能挣多少？” “我可以卖命，虽然我只有一只手了，但是对付一般毛贼还是不成问题的，我可以当赏金猎人，挣的比较多。” “既然能挣的不错，那就带着甜瓜好好过日子吧，当什么家臣，那不就是奴才吗？我不需要，你也不要把这种不正常的想法教给孩子，她现在正是建立三观的时候，你别把她教歪了。学的一副奴颜婢膝在身上，一辈子不被毁了？” 叶朝南瞪着一双眼睛，厚重的双眼皮下是迷茫的眼神，他只知道女儿的命是步细细救的，他只是想报恩，并没有想那么多。 娘亲！”咯咯咯，甜瓜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冒了出来，抱着步细细的腿，笑的咯咯的。她把小脑袋往步细细身上蹭，比猫咪还懂怎么讨人喜欢。 步细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把她抱到腿上坐了，又让茉儿拿吃的给她吃。 “娘亲，我们去荡秋千好不好？” “好。” 步细细便带着小甜瓜去荡秋千了，小朋友玩的不亦乐乎，一会儿上去，一会儿下来，一会自己坐，一会儿又让步细细上去，她来推。 小甜瓜哪里推的动步细细？步细细就假装被推动的样子，其实脚下偷偷用力。 叶朝南见步细细和小甜瓜玩的好，露出了傻呵呵的笑容。步姑娘这么喜欢小甜瓜，一定会把他们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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