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屋里的那个老头了吗?” “他已经老得快要躺进棺材,还想着代替他的儿子传下香火,是不是很恶心?” 她的声音又委屈又哀怨:“他等会儿就要过来找我,躺在你的位置,急吼吼地将我拉过去,跟我再亲一遍,就像刚才那样……” 白筱描述得太有画面感,边桓瞬间皱起眉头。 男人……十八岁也算是男人了,他们变成鬼,也忘不掉骨子里的占有欲。 不过是杀个人而已。 他原本也准备毁掉这里。 没有任何道德感的邪祟当即就答应下来:“你想让他怎么死?” 白筱料到他会答应,刚准备开口,土屋那边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驼着背的孙老汉朝着栅栏这边走来,步伐比往常都快了许多,显然是今晚即将发生的事刺激到了他的肾上腺素,老掉牙的身体也激动得微微发抖。 他不像孙家汉,一声也没出,摸着黑就要打开栅栏。 白筱推了推邪祟。 后者动也没动,只有一缕黑烟从栅栏的缝隙飘了出去,嗖地钻进孙老汉的身体。 孙老汉顿时愣住。 满心满肺的激动突地冷却下来,他在原地僵硬地站了片刻,突兀地转过身,坨下去的脊背奇迹般地直起来,像个提线木偶一般,直直地朝着门外走去。 咔嚓。 白筱手上脚上的铁链应声而碎。 边桓一把将她拽起,拉着跌跌撞撞的她,不近不远地跟在孙老汉的身后。 “你想让他怎么死?” 他又问了一遍。 白筱的双脚被绑久了,走路都有些发麻,必须靠着身边的邪祟,才能顺利地跟上去。 她盯着前方那道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我想让他怎么死,都可以吗?” “当然。” 白筱注意到孙老汉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堵土墙旁,墙上为了避免有人翻进去偷东西,嵌了无数块碎玻璃。 “那些玻璃……” 她的话还没说完,边桓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下一秒,牢牢镶嵌在土墙里的玻璃剧烈地颤抖起来,明明没有任何外力,它们却逐渐从结实坚硬的硬土里脱出,齐刷刷地露出尖锐的端头,狠狠地朝着墙下的老头扎去。 没有一声惨叫。 被控制的孙老汉正在经受巨大的痛苦,那些碎玻璃不只是单纯地砸落在他的身上,而是直直地刺进他的血肉,将苍老的橘子皮扎出鲜红的血液。 边桓觉得很有趣,故意放开了对孙老汉的控制,只禁锢了他的声音与行动,使得他只能硬生生地站在原地被碎玻璃慢慢地切割。 他满意地看着那个老头蜷缩在地上,张大了掉没了牙的嘴巴,一双眼睛像骷髅似地盯了过来,像是要痛得流出血泪。 这是一种无声无息的酷刑。 符合了邪祟的预期。 一个月前,他刚从禁锢自己几十年的石像中挣脱出来,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要让这个不知道换了几代人的村庄毁掉,让所有人痛苦地死去,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遇见了孙家的这个女人。 想到这,边桓下意识地看了白筱一眼。 “害怕吗?” “他死得这么惨,你不应该尖叫吗?” 就像这些愚昧又恶毒的村民,看到一个死人,就吓得失声尖叫、双腿战栗,甚至还能传出一股尿骚味。 太讽刺了。 明明害死人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嘴脸丑陋,甚至还敢在旁观说笑,轮到自己的头上,却只能成为待宰的猪羊,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若是这个女人也哭成那样……边桓抽了一秒,想了想那个画面,觉得自己可能也不想亲下去了。 还不如拐回去喝那锅鸡汤。 女人低着头,看不清具体模样,邪祟甚至弯腰凑了上去。 “你在哭吗?” 白筱的确在哭。 但是她哭得很好看,梨花带雨,像是山旮旯里被暴雨打残的野花,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怜惜。 邪祟伸出手,碰了一滴眼泪,转头含进自己的嘴里,浅尝了一下。 咸的。 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像甜的? 甚至想要逼她落下更多。 女人的眼泪落个不停,最开始还让人新奇,到了后面就让人愤怒。边桓的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怒气,冷笑一声:“你是在为他伤心?” “明明是你让我杀了他,现在又假惺惺地掉眼泪。” 难不成刚进来,就学会了村里这些人的虚伪与恶毒……各种念头在脑海里翻滚时,邪祟突然被人抱住脖子。 白筱的动作太突然,一下子就将他的后背撞到土墙上。 邪祟随便套的那身破烂衣服,更脏了。 “不是的。” 白筱缓缓地摇着头,垫着脚搂住他的脖子,眼角犹带泪光,就这么委屈又难过地盯着她。 边桓的愤怒瞬间被安抚大半,剩下的小半中夹杂着质疑,他觉得这个女人在说谎。如果她给不出合理的理由,那么肯定就是在掩饰失态。 “那是为什么?” 白筱没说,她就那么搂住边桓的脖子,几乎挂在高大邪祟的身上,欲语还休、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一双泪目里仿佛藏了千言万语。 边桓开始毛骨悚然,他不是害怕这个女人,而是在她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一股最强烈又最心慌的氛围。 太危险了。 明明她手无缚鸡之力,却让他的脑海里疯狂地响起警钟。 必须推开她!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推拒,那双勾住男人脖颈的双臂猛地用力,硬生生地将他扯得弯了腰。 白筱顺势踮脚,直接碰上他的唇角。 方才的痴缠再次重现,边桓想要推开的手臂也停滞在半空中。 被深入缠住的那一秒,他有些失神——刚刚在想什么来着?对,推开她! ……可他已经满足了她的要求,亲个嘴是应得的报酬。 思及此,边桓瞬间抛开那丝预示着危险的第六感,毫无负担地任由女人施为。 隔着几十米远的墙角下,孙老汉已经被碎玻璃扎得奄奄一息,鲜血流了一地,整个人都没法动弹,只剩下口鼻还在喘着丝缕活气。 血腥味传到了这边,边桓觉得有些影响自己亲嘴,于是几缕黑烟就蹿进了老头的身体,操控了他的意识。 若是有人意外路过这边,就能看见一个几乎没有生气的老头在朝着另一个方向慢慢匍匐,逐渐远离另一对熟视无睹的男女。 痴缠的吻只持续了半分钟。 白筱就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无力地跌回原处。 邪祟才刚进入状态,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长臂一捞,就将她捞回怀里。 他觉得没够。 饭和肉很容易就会吃完,但亲嘴是可持续的,反正她的嘴就摆在那,他想亲多久就亲多久。 边桓回忆着女人主动教导的“知识”,很快就剥夺了主动权。 火热的气氛维持十几分钟。 直到白筱觉得自己的唇瓣都要搓出火来,才适时将人、将鬼推开。 趁着邪祟还沉浸在暧昧之中,她无比依赖地靠进他的怀里,慢慢地解释。 “我不是在为他哭。” “我是在为自己哭。” 美人蛇缠绕在邪祟的身上,吐露出一句又一句爱语:“你救了我两次,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可能躺在地上等死的人,就是我了。” “你对我真好。”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来啦!
第121章 卤香龙虾串串 (“他会变成一个杀人机械!”) 咕噜。 咕噜。 鸡汤已经从温热变得微凉, 入口依旧浓郁,却没有刚出锅时那么好喝。 边桓并不介意,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鸡汤,里面的鸡块刚塞进嘴里, 下一秒, 骨头就飞了出来。 可能是他长得好,哪怕穿得破破烂烂、吃饭毫无顾忌, 也没显露出半分邋遢与脏污, 就连飞出去的骨头,也叮叮当当地砸进了另外一个瓷碗里。 唯一的问题就是……显得有些过于能吃,一锅满满当当的鸡汤, 被他举起来,像吞水一样呼啦啦灌进肚子里。像极了青春期怎么也吃不饱的男高中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白筱的目光看向邪祟身上破烂的布条,它碎到连上身都遮不住, 隐约还能看见腹肌。她没忍住,细白的手指挑起布条仔细看了看,还上手戳了戳。 很结实。 手感挺软。 竟然还挺白, 难道变成鬼之后, 捂白了? 在她疑惑间,邪祟已经喝完整锅汤, 骨头堆满瓷碗,锅底只剩下一些被抛弃的蘑菇。 还是一个挑食的邪祟。 “吃饱了吗?” “没有。”边桓奇怪地低头, “你不要戳我的肚子。” 她的指甲很圆润,戳起来不疼, 只是温热的指腹触碰到肚子时, 会带起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 白筱不听劝, 她顺势将整只手掌都贴了上去。 “穿这么少,你不冷吗?” “我帮你暖一暖。” 边桓差点从地上跳起来,哪怕是只鬼,也觉得有股邪火直往下蹿。 他警惕地甩开女人的手掌:“不冷。” 白筱落寞地收回手,轻轻道:“你还在怀疑我吗?” “我刚刚说得那些话,你是不是根本不信?可我真的不是为那个老头哭,我巴不得这一大家子都早点死。” “我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被他们折磨死了。” 她说着,就解开自己的衣扣,脱下罩在外面的外套,露出一半光洁的脊背——无数道紫红色的鞭伤盘旋在上面,看上去狰狞又可怖,与白皙的肌肤对比,充满了凌虐感。 白筱背对着邪祟,微微侧头,露出流畅娇美的侧脸,眼睫毛湿哒哒地垂下来。 “这是他们打的。” “如果不是我命硬,早就死在了地窖里。” 她的声音带着几丝颤抖,仿佛陷入在回忆里,耳边荡起层层藤条的抽打声,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身上,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唇角都咬出血丝来。 “我也不想害人,是他们先来害我。”白筱抬起眼,委屈又害怕地看向邪祟,“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但我不想被你厌恶。” “在这个地方,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再期待谁了。” 她的话一套接一套,边桓都不知道自己只是拒绝了她的抚摸,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他烦躁地看着眼前那个布满鞭痕的后背,只沉默几秒,就伸出手,覆在她的尾椎骨上。 一缕缕黑烟冒出,紫红色的伤痕逐渐变淡变浅,忍受半个月之久的伤势顷刻间复原,那些疼痛与麻木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白皙光洁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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