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有一次偷偷的画画,因为她发现自己都快记不起随州遇到那小郎君的容貌了,好在她记得江春月的容貌,就改做一番,想要寄托思念。 不料有人告发她私通,还拿到了她这幅人像画,好在她在角落留了“随州”二字,跟皇上解释说当初在随州见他的第一面,便深深的爱上了他,危机才解除。 但也因此,朱佑堏再也不与她相敬如宾,当晚宿在了她宫里要了她,后来几次临幸,就有了洵儿。 所以在朱佑堏的认知里,她是他的爱慕者之一。 她为了生存,自然也假意逢迎。 思绪回归,李黎郁突然抽回自己的手,伸开手臂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怀里,声音颤抖,眼神清明道:“皇上,妾心里只有你,自始至终……” 朱佑堏大力回抱住李黎郁,眼眶热热的:“这些年,朕让你们母子受苦了,朕以后,会好好待你们的。” 两人没诉情多久,他身边的侍从便找了过来,他们惊讶的看到身为九五之尊的皇上,正抱着一个衣着破烂的女人,旁边还有个小娃娃满脸疑惑的看着。 朱佑堏重新恢复淑妃身份,并且让翰林院的高士来秘密教朱洵,作为目前他唯一的子嗣,朱佑堏没有对外宣布,并派了身边人强加看护,以防被人陷害。 坤宁宫。 皇后曲娆久卧病榻,只存一息,但她仍要每日听侍女汇报宫中情况,她丧子之仇未报,她含着这口恶气吊着不死,就为了丽妃。 这个杀害她孩儿的恶毒女人。 她死之前,一定要丽妃陪葬! 可是丽妃专攻帝王之心,又因为出身低微,是万厂督亲自从民间选来的妖女,勾的皇上夜夜笙箫,她恨又无可奈何。 今日得知皇上将李淑妃接回,皇上对她还相当好,曲娆心生一计。 当年她本想利用李黎郁除掉江春月,可惜这李黎郁并不为她所用,既然无用,那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当初便是她的人告发了李黎郁私通,虽然没实锤,但皇上震怒,也打发了李黎郁。 冷宫能活下去就很不容易了,她也不担心李黎郁的儿子,这么小的孩子,肯定活不了。 现如今她也顾不得那些,只想要借李黎郁之手,除掉丽妃。 李淑妃复宠的消息很快传到丽妃那里,她便时常来招惹李黎郁,李黎郁多忍气吞声,朱佑堏每次来,她都没有告过丽妃的状。 自那日朱佑堏重振雄心,开始上朝揽政批阅奏折,下朝之后常到李淑妃这里歇息,宠爱之盛,令整个后宫羡慕嫉妒。 今日朱佑堏心里存着事,脸色不佳的来到李黎郁这儿,朱洵已经接受了朱佑堏是自己父亲的事实,他高兴的跑了过来,要朱佑堏抱。 李黎郁已经观察到朱佑堏的脸色,她提心吊胆的唤洵儿回来,可朱洵根本不听。 好在朱佑堏见到朱洵后脸色有所缓和,抱起了他,检查了他的作业后,又牵着李黎郁的手,与她一同就寝。 “洵儿很聪明,朕子嗣薄,若无其他子嗣,就洵儿一个儿子了,日后,他定要继承朕的大业。” “臣妾替洵儿谢过皇上。” “谢什么……”朱佑堏轻笑,想起一件事来:“今日朕去看望皇后,皇后已经病入膏肓,皇后母仪天下,温柔贤惠,统领后宫,是朕的得力助手,即便病的都起不来床,也仍按规制管理后宫,朕今日听她说,丽妃常来招惹你,可有此事?怎么不告诉朕。” 李黎郁略微思考其中利害关系,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靠近他怀里,抱住了他声音喃喃:“皇上,您这些年,很是宠幸丽妃,” 朱佑堏心中一暖,回抱住她,眸色严厉:“是朕之前被她迷惑,沉迷酒色之中,朕早就想处置她了,丽妃魅惑君主,当斩。” 李黎郁心思并不在这里。 今日范荥找到她,递给了她一张纸条。 是程玉璋所写,交代她引导皇上亲征。 她不知前因后果,只能寻找机会。 朱佑堏为表决心似的,当即唤来了随侍,让他立马将丽妃带到东厂,让万重秘密处决。 李黎郁伏在他怀里,如同一只小鸟依偎着他。 朱佑堏闭眼,享受着手下丝滑的肌理,自她回宫,他给她找来了不少美颜圣药,之前种地干活变得粗糙的肌肤,也重新变得柔滑白嫩。 大约因为她跟江春月是闺友的缘故,他打心底认为她与宫里其他女人不同,跟皇后不同,跟丽妃不同,她是外面的女人,只有在她这里,他才能享受到普通夫妻之间的情谊。 “皇后病重,恐怕时无多日,朕准备散去后宫,朕许你皇后之位。” 李黎郁埋在他怀里的眼神平淡,嘴上说着蜜语:“谢皇上,但臣妾不求皇后之位,只希望皇上不要再舍弃臣妾与洵儿了。” “好,朕一定答应你。”朱佑堏长叹一声,心中充满温情,揽着她片刻,他又想起今日朝堂纷争,心中忧虑,睡不着觉。 李黎郁发现他没睡,轻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都是国事。”朱佑堏简短的说了声。 李黎郁“哦”了一声,伸出玉臂勾上他的脖子,又亲亲他的胸口,然后抬起双眸,眼中充满狡黠之色:“这样,皇上有没有好受点。” 朱佑堏大笑,胸腔震动,然后随意提道:“好受多了。” 他沉吟片刻,又道:“鞑靼犯我边境,朕想着当年二皇帝能为先皇征战沙场,朕也是铁血男儿,何不也亲自上阵,挫一挫鞑靼的锐气。” 李黎郁立马变得紧张,抬起头来瞧着他,目中尽是担忧:“皇上要亲征?” “只是有一个初步的想法。”朱佑堏伸手摸着她的脸蛋,非常满意她这样为自己担心的模样。 李黎郁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脑子在快速思考着,程玉璋想让他出征,但是她不能这样说。 跟朱佑堏相处这么些年,她大抵也看清楚了他这个人。 “御驾出征虽然能提振士气,显示皇上的威武,可是臣妾担心,刀枪无眼,若是一个不小心……皇上,您别去了。”李黎郁说着哭了起来。 朱佑堏见她如此忧虑,抚了抚她的头,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朕自小学兵法,也练强身健体之术,是顶天立地的男人,爱妃有所不知,内阁那群大臣,除了老师,一个个不把朕放在眼里,朕这次若能建立功业,必定威震九天,让那些文臣看看朕的能耐,也不是什么坏事。” 李黎郁渐渐停止了哭泣,定定看着他:“皇上,您是天下之主,也是臣妾的男人,臣妾虽然念书不多,可也知道再心疼自己男人,也不能阻止男人出去做事,若您执意要去,臣妾也支持您。” 朱佑堏心中痛快不已,心意已决,恨不得当晚就上阵杀敌,他要让张烨老贼看看,他是不是那么没用。 翌日,程玉璋在程府收到了一个纸条,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他看过纸条之后,便投入火烛之上,很快化为灰烬。 书房里只在桌上点了灯,后面一片黑暗。 赵召抬头看着少爷,天已入秋,程玉璋披着一件灰毛鼠领的披风,身着紫茄色的宽松直裰,比起三年前,少爷瘦了很多,两颊髋骨处的肉微微凹陷进去,他陪伴在少爷身边这些年,少爷除了处理公务时专心致志,或者陪伴小少爷时温和耐心,剩余一个人的时候,常一字不言,似在发呆,有时还会摆了爻槌,摆了各样的卦象研究。 少奶奶走后,他跟以前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只有赵召知道,他内心是极度痛苦的。 他很崇拜少爷,即便是他经历了这样的事,还能想着为百姓做点事情,只是很多外人不理解罢了。 程玉璋写了几封书信,忙完之后,他从书房出来,先到了儿子的房间,见他睡熟了,帮他掖好被子,并示意琪清跟他出来。 皎皎走后,琪清便总理程拾的一切。 “拾哥儿按时喝药了吗?”程玉璋询问道。 琪清看着少爷,黑暗中,他竟好似会发光,全身泛着一股淡淡的白光,跟冬天夜里的雪一般,透着一种即将融化的疲倦与无力。 少爷要忙着照看程府,还有刑部的诸事,这么忙,每日定要来小少爷这里一次,询问他的情况,有时候要亲自检查他的功课。 若是少奶奶在的话,少爷一定不会这样。 琪清眼眶一热,回复了少爷的提问。 程玉璋淡淡的“嗯”了一声,交代道:“拾哥儿肺热症状仍在,千万莫要让他吃糖。你且回去睡吧,让其他人守着就行。” “知道了少爷。” 程玉璋回主屋,廖游上前,汇报道:“您得的那些朱钗首饰,我让琪清姑娘选了少奶奶喜欢的留下,其余的交给大小姐了。” “好,长姐喜欢吗?”程玉璋随口一问,声音低沉,带着倦意。 “大小姐很喜欢,她还说,小少爷还小,您又事多,难免疏忽,若是可以的话,让小少去她院里,她正好一起照顾。” 程玉璋停下来,回头淡睇他,清淡若雪的眸中漾起一丝涟漪,带着肃杀之意,廖游立马低下头去,只觉得头皮发麻。 少爷年纪轻轻便已经是正三品的刑部左侍郎,气场也比以前更强,只是被他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心慌害怕。 “拾哥儿有我跟少奶奶一起照顾,不必劳烦外人,廖游,你又忘记了,这样不长记性,可是要赵召替你长长脑子?” 廖游立马跪下磕头,求饶道:“少爷饶命,小的记住了,小的再也不敢忘记,少奶奶只是久居家中养病,从未离开,小少爷有您和少奶奶照顾就够了。” 程玉璋收回目光,转身跨入主屋,廖游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赶忙过去将门给他关严,擦了擦鬓角的汗。 他苦恼打了自己两巴掌,小声嘀咕:“下次可长记性了!” 自少奶奶离开,少爷便对外传承少奶奶身体不好,谢绝看望,熙园更是从里到外重新整顿,换了少爷的侍卫严密护卫,而程府一切关于少奶奶的用度都少不了,他听说在外面,还常传少爷爱妻的佳话,有人亲眼看到少爷去首饰铺子给妻子买朱钗,甚至还即兴留了首咏夫妻之情的五言绝句,广为流传。 在外人看来,程府的二少奶奶与少爷恩爱有加。 廖游甚至怀疑过少爷是不是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但林四告诉他,少爷这样做,一来为了安慰他自己,二来还能抵挡那些烦人的姑娘。 这么说来也不是全无坏处。 廖游看了眼主屋的门,隐约能听到少爷的低语,具体是什么就听不清了。 他摇了摇头,疯了,少爷一定是疯了,背手转身离开这里。 程玉璋回到他与皎皎两人的寝室,里面的一切布置都未变过,他坐在她的梳妆台前,里面塞的满满当当,他有空便帮她归置整理,时常看着她戴过的首饰发呆,回想她戴着这件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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