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她是当初那个孽畜?”曹老夫人顿时面目狰狞。 郭嬷嬷小心回话,“老奴也不确定,只是这长相实在过于相似,年纪又对得上,可当初,四夫人让那荣婆子去处理的,荣婆子回来时,老奴也亲自问过,她说确实是给埋了的,量她也不敢骗您。” 可惜荣婆子已经死了,不然就能将人叫过来审一审。 “哼,能长成她那狐媚样子的,天下有几个?”曹老夫人眼神狠厉道,“便是吴家那个瞎子不也是有血亲关系,才有几分似她吗? 你今日瞧见的定是她当年生下的那个小畜生,只不知是如何苟活了,你派人去查查,若是那小畜生,便叫人去杀了,没得将来叫人发现她们母女关系,脏了我曹家的名声。” “老夫人,那谢酒在京城多年,老奴都曾听过杨家有个赛天仙的望门寡,四爷未必就不知道她的存在,却容她活着,兴许她就是四爷的血脉,您若杀了,过些日子四爷回来,万一跟您闹起来。” “你是老糊涂了吗?”曹老夫人斥道,“算上老四与她相识的日子才八个月她就生产了,八个月的小畜生会是那样的?” 郭嬷嬷哑口,荣婆子将人带出去时,她和老夫人是瞧过的,寻常孩子刚出生都是通红皱巴巴像只没毛的猫崽儿似得,那孩子白白胖胖像个雪球儿般。 俗话说,七活八不活,若按四夫人和四爷的说法,孩子是八个月早产的,确实不可能有那样健康的样子。 老夫人的声音又响起,“若那小畜生真是老四的孩子,那狐媚子会让荣婆子活埋了她?这样做还不是怕将来露馅,虎毒尚不食子,她连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都杀,可见连畜生都不如,偏生老四还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若不趁着老四回来前将小畜生杀了,万一那狐媚子觉得如今在曹家站稳了脚跟,或者又发疯了,要将小畜生认回来,老四定是会顺着她,没得将老身气出病来。” 她语气里满是嫌恶和狠厉。 郭嬷嬷再不敢多劝,下去吩咐去了。 谢酒的身世并不难打听,晚间伺候老夫人睡觉时,她便将谢酒是谢家收养的事说了。 曹老夫人闻言,眼皮轻掀,“老身猜得没错,就是那小畜生,让阿大尽快将人处理了。” “这个怕是不容易。”郭嬷嬷有些为难。 “又有何事,你今日怎的说话做事这样不利索。”曹老夫人横眉竖眼,凶煞至极。 郭嬷嬷忙道,“那谢酒是秋氏夫妇的徒孙,如今秋家四个都住在她家里,阿大他们不是秋氏夫妇的对手啊。” 去了不是白白送死么。 曹老夫人这才想起来,之前下人们将永宁侯府的事当笑话讲给她听时,确实提到了秋氏夫妇,那两人她年轻时是见过的,且她还在秋月剑那个贱人手里吃过亏。 她神色暗沉地道,“秋家人是江湖中人,不会轻易掺和世家事,他们都是不安分的,不会一直待在谢家,让阿大找准机会便是,务必在四爷回来前将事办了。” “要不要告诉首辅大人?”郭嬷嬷问。 “不必,他近日忙得很,还要操心望儿的事,若是察觉阿大他们的举动,过来问再告诉他就是。” 谢酒不知曹老夫人在密谋如何杀她,她正和顾逍对面而坐,手杵着下巴,“我竟是有些看不懂那宋念茹了,先前觉得她行事谨慎,可她竟敢让程丛刺杀你,就为了阻止霓凰嫁给你。” “假的。”顾逍纠正她。 “嗯?” 顾逍捏了捏她的脸,轻笑,“那是个冒牌货,你才是真的。” 趴在他们侧方位置的楼祁不知死活地说了句,“假冒货都嫌弃你,说正事不许腻歪,你们到处宣扬逍弟要娶霓凰,让她认为逍弟非霓凰不娶,除了杀他,还有更好的法子阻止?” “你嫉妒。”顾逍丢给他一个冷眼。 楼祁回他一个白眼,“我嫉妒你什么,我有娇娇。” 谢酒见他们又怼起来,失笑摇头,说回正事,“让程丛在什么时候动手?” “趁赵青云在场的时候。”顾逍淡淡道。 谢酒想了想,点头道,“好。” 许多事,镇国公府有推脱不掉的责任,也是该他们承担承担了,能让宋念茹打着镇国公府的旗号做这么多事,指不定还有别的更大的阴谋呢,警醒警醒他们也好。 事情谈妥,楼祁突然又问道,“你说那宋念茹是你娘的庶妹,为何你娘姓云,她姓宋?” “化名吧。”谢酒随口回了句,突然顿住了。 她想起云黛娘信中说云巫国嫡庶严明,或许宋念茹不是她的化名,而是庶女没有资格姓父姓,故而才随母姓? 否则同为姐妹,再是嫡庶区别,云黛娘和宋念茹一同逃出云巫,来到大夏这个陌生的国度,按寻常逻辑,该相依为命的。 可他们从未以姐妹自称,她查钱夫人时查过,无人知晓她是镇国公府长媳的庶妹。 还有云黛娘那句,若宋念茹敢以姨母自居,要求她做什么,直接打回去,这关系看着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两人也没什么矛盾仇恨,否则云黛娘不会带出她,单纯的就是生疏而已。 若真是如此的话,她刚刚想不通的事,好似能通了。 云巫族轻视庶女,宋念茹在那样的环境长大,固有的思想已经形成很难改变,所以,她瞧不上同为庶子的顾逍,不愿霓凰嫁他。 同样,她觉得庶子,哪怕是皇家庶子的命,也没那么稀罕,杀了便杀了。 还有一点,她相信自己七拐八拐费心安插棋子的事,做得极为隐蔽,即便程丛败露,事情也查不到她头上。 便是牵扯到镇国公府,也没有有力的证据,当年经手程丛妹妹的老嬷嬷已经死了,接触菜农的丫鬟名义上也跟着战死了,皇家无法治镇国公府刺杀亲王的罪,霓凰就不会受牵连。 事实上,如果谢酒没有前世记忆,他们确实很难发现程丛是她的人。 云戴娘用命换来她的重生,她便陪宋念茹演上这出戏,替云黛娘清理门户。 第224章 谢酒要算计人了 谢酒将自己的猜测同两人说了,顾逍事后看过云黛留的信,他认同谢酒的猜想,楼祁没什么想法,他听令行事便好。 顾逍的事说完,谢酒又将自己在珍宝阁遇到曹家人的事说了,顾逍躬起食指想给她一个爆栗子,最终也只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曹家人恶毒,你这招冒险了,他们很快会对你下手的。” 他说得很笃定,没人比他更清楚曹家人是如何视人命为草芥的。 谢酒笑,“这是迟早的事,我不想一直被动,如今我脱离了杨家那个身份,真要被欺负了,你也可以名正言顺护我了。” 就是顾逍少不得要受朝臣非议了。 能公开和酒儿来往令顾逍心中愉悦,他不在乎百官对他的看法,甚至他在寻找机会将寡妇改嫁这个政令在整个大夏推行。 不过,他很担心谢酒安危,曹家先前对他的刺杀无孔不入,酒儿身边虽有秋师父他们,但他们也不是无时无刻在一起的,“让莫弃跟着你。” 莫弃比莫离更谨慎稳重些。 楼祁嫌弃道,“你自己就那么几个人,难不成我们九霄阁这么多人还护不住阁主,实在不行,我找胖老头再要点人。” 谢酒知道他嘴里的胖老头是恭王,便问道,“你先前说要认他,如今你们之间是个什么章程?” “他把先前在永宁侯发卖的那些人都送到娇娇身边了,一开始我担心是为难娇娇,没想陈嬷嬷那些人对娇娇挺好的。” 楼祁闲闲道,“既然他不排斥娇娇,我们在京城也需要人手,我就认一认,我虽不喜他的花心,但当年弄丢我的事,不是他的责任。” 顿了顿,他幽幽道,“胖老头有些像老了的阿黄。” 死乞白赖跟在他身后的样子,有些可怜。 阿黄是那头掉了牙齿的老虎,被谢酒养在了九霄阁,谢酒明白他的意思,楼祁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是在意这份亲情的。 为亲情而认亲,不是为了助力而逼着自己去认恭王,谢酒是支持的。 顾逍也道,“我帮你查过了,恭王这些年荒唐不假,但留在身边的那些人,多少有些像你生母,杨馨儿便是眼睛有些像,才被他留在身边。” 但杨馨儿对楼祁不敬,恭王便立即要了她的命。 恭王多年寻子,对楼祁的在意也是真的,这一点在座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小插曲说完,谢酒将话题拉回曹家,“师父他们在时,曹家人应是不会对我动手,过几日是师父大婚的日子,我在京郊买了一处温泉庄子,是送给师父他们度蜜月的,吃过喜宴后,师父便会带着师姑去温泉庄子住几日。 到时让师祖他们也寻个由头离开,再从九霄阁调十来个人回谢宅,曹家人定在暗处关注我,知道我身边有护卫,定会多带些人手来杀我。” “你以自己为饵,就为了杀那些人,不值得。”楼祁不解。 谢酒却是问顾逍,“若是曹老夫人死了,曹首辅是不是得丁忧?” 丁忧便是官员父母亡故了,无论你身居多高的位置,出于孝道都得辞官回老家去给父母守孝,三年打底。 三年时间一过,再回京早已物是人非,或者还能不能回京都是未知数。 “是。”顾逍点头,“但还有夺情一说。” “什么是夺情?”楼祁发问,他想着若曹首辅丁忧滚回老家,他报前世之仇就容易多了。 顾逍道,“天子和朝廷若离不开这个人,便能免去他守孝,当年曹志诚父亲去世,便是夺情留京。” “不。”谢酒摇头,“听闻老夫人身体很好,一时也真死不了,但我们可以借她的刺杀,反杀吓她个半死。 让曹志诚担心她会死,担心自己会被丁忧,当年陛下需要他,如今却未必,而曹家不是只有一个曹志诚可做首辅,他是否还会担心,家族内部有人觊觎他的位置呢?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曹志诚还能如往日那般精明算计么?” 顾逍明白了,“你想让曹家内乱,内斗。” 谢酒点头,”如今的曹家犹如庞然大物,连陛下都拿他们没办法,我在曹家面前,犹如蝼蚁,曹家是大石,坚不可摧,可肆意碾压我。 可若是让这大石从内部开始溃烂,被挖空,只剩一个外壳时,你这外力再一击打,便可粉碎。” 顾逍眸光越来越亮,他的酒儿聪慧不输世间任何一个男子,包括他。 楼祁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懂,但他知道,谢酒在算计曹家,有人要倒霉了,他问,“那需要我做什么?” 谢酒便将自己的详细计划告诉了两人。 两人又适当提出了点自己的想法,最后三人就顾逍和谢酒被刺杀之事都做出了章程,末了,楼祁问道,“什么是度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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