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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爸齐妈其实对齐小溪的话将信将疑，毕竟她之前隐瞒公司破产欠债的事，是有前科的。不过她语气太自信了，让人不得不信。 正好冯姨过来，拉着齐小溪要质问，“小溪啊，你到底喜欢哪个？你放心，只要你选了，另一个屁话都不敢讲，愿赌服输！” 齐小溪无语极了，难不成那兄弟两个在家赌她会选谁？ 齐爸齐妈知道自家女儿脾气说不上好，怕再吵起来，赶紧拉住冯姨，让齐小溪先走。 “到你老师那儿，先打个视频电话回来，让我们看看。”齐爸说。 齐小溪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到时候就说在忙，总能应付过去。 她快步离开，先到清平路远远看了眼房子，没发现冲天的怨气，这才放心。然后她又在附近找了家便利店，把行李箱寄存好，这才赶到房管局。 到交易中心时，已经五点多，快下班了，她还担心今天办不了手续。拿出手机来正想给对方打个电话时，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迎上来：“是齐小姐吗？” 齐小溪点点头，上下打量着他，这人应该没进过那座凶宅，起码脸上没有最近受过难的痕迹。 “齐小姐，我叫许凯，清平路四十四号是家父买下来的。他还在ICU，情况不容乐观，最糟糕的是医生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他每天都会心梗一次，虽然有医生监控能抢救过来，可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啊！我怀疑这事跟那栋房子有关系，您确定要买吗？” 齐小溪已经大致看过，觉得问题应该不大。而且行不行的，她都想试试，既能救人于水火，又对自己有益，是积功德的好事。 “我确定，但你确定今天能办手续吗？我只能出一万，最高两万，如此低价，交易中心肯定会调查原委，短期内不容易成交吧。再说房主是你爸，可你爸在ICU。” 齐小溪卖过房子，她知道交易的房子低于市价太多，都会被调查，免得有非法财产转移。 许凯却说：“放心吧，我已经约好了人，对方也知道我家的事，只要您同意，马上就可以过户。” 有人确实好办事，许凯不只承担了所有税和手续费，还坚持要一千块就把房子过户给齐小溪，不过齐小溪还是给了一万元。 “说好一万就一万！” 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什么也没问，十来分钟就把所有手续办完了。 许凯看了眼齐小溪手里红彤彤的房本，明显松了口气。 两人出了房管局，齐小溪指指不远处的咖啡厅，“方便找地方把事情说清楚吗？房子是从谁手里买的，你家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决定卖房，都约了哪些人看房，他们都出了什么事……” 许凯诧异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就是你说的仙山神庙里的高人，根本不需要知道这些，就能把房子处理干净。” 齐小溪坦言：“我可没那么厉害！不过我现在很需要这房子，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许凯指指他的车：“要不到车上说吧，我有资料放在车上，有些话在咖啡厅不好讲。” 齐小溪点点头，跟着他上了路边的银色宾利。 许凯从后座拿过公文包，抽出份文件递给齐小溪：“房子是98年盖的，房主是咱们海市第一位企业家，搞房地产的，07年全家都移民去澳洲了，这是他的资料。” 齐小溪翻看了资料，没发现什么问题，原房主就是第一批富起来的人，海市敬老院跟孤儿院都是他出资盖的。资料上的照片应该是他中年时，大富大贵的面相。 许凯也说：“这位廖先生人很好，我查过了，他身上应该没问题。我也询问过，他住在这儿时，房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怎么说的？”齐小溪问。 “他说能有什么问题，房子盖好后，他生意节节高升！他离开海市，是因为儿女都在国外读书，他儿子还在澳洲买了大片土地经营农场，当时海市发展工业环境受到影响，他才跟着移民。海市还有他不少生意，都交给专业人士打理。” “那这房子是你爸什么时候买的？在那之前，房子一直没人住吗？” 许凯叹口气：“这房子从廖先生移民后，就一直没人住。我爸是一年前买的，他买这套房子是因为独立产权，他嫌弃人家盖好的别墅格局不好，想自己盖一处中式合院，其他地方太偏远，只有这里位置不错。当初他花八百万全款买下，买了后一直忙于生意，直到三个月前才打算拆掉重盖。” 齐小溪愣住，八百万买的？她只花了一万块买下！这便宜可占大发了！ 不得不说许凯真是个孝子，他要是任由他爸在ICU躺着，房子留着慢慢卖，总能找个冤大头卖出去。他越是降价，别人越知道有问题，越难卖出。 “然后呢？一进房子他身体就出问题了？”齐小溪问。 许凯叹口气：“当时我跟我家人都不在海市，他自己找了个江湖术士看风水，想根据风水来做设计图。那江湖术士说房子阴气重，死过人，拆掉前要先做法事才能安稳。我爸就问廖先生房子里有没有死过人。廖先生说他母亲是在这里过世的，寿终正寝，应该不算凶宅。我爸就以为是廖老夫人留恋旧居，想给她做个超度法事，廖先生没反对，还给了一张老夫人的遗照！” 齐小溪忍不住问：“这位江湖术士是从哪儿找的？” 许凯又递过来一份文件：“那人叫玄妙道人，已经找不到了，据说是死了。这是我调查出来的，应该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齐小溪皱眉：“据说死了是什么意思？” “我找他时，他退租了，房主说他朋友帮他退的，人已经死了。我只找到了他的墓地，可没有死亡证明，我还去医院查过，去交通局查过，没有病亡没有事故。只房东说人死了，还有个墓地。” 齐小溪怔住，难不成这位玄妙道人知道惹不起房子里的东西，死遁了？ 她翻看文件，这份文件就简单多了，没有照片，只有一幅手绘像。 画像上的人小眼睛小鼻子，瘦削的脸，梳着道士头，留着山羊胡，猛一看还有那么一丢丢仙风道骨。 不过遮住他的发型跟胡子，单看面相就知道这是个奸猾小人，说不上大奸大恶，但坑蒙拐骗的事肯定没少干。 文件里列出了他最近两年在海市做过的法事，还给人开过光，倒卖过泰山石…… 齐小溪看到给人开光时不由乐了：“那人是有多倒霉，居然让他给自己开光？见过给镯子玉器开光的，哪怕是给牌匾，餐具开光都不算稀奇，居然给人开光？” 一直满面愁容的许凯也笑了：“我找到那位先生时，他还深信不疑，说玄妙道人很厉害，当时他沐浴在佛光中，从那之后运气就好转了。” 齐小溪忍不住笑出声：“开光的东西并不会发光啊！一个假道士给他开出了佛光？他不会以为道佛是一家吧？” 许凯突然正色道：“齐小姐，我也觉得这人是假道士，可找他办过事的人都说很灵，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部分是心理暗示，对于迷信的人来说，这些玄学大师说的话甚至比心理医生的效果还要好。他觉得他运气好转，出门有自信，脸上带了笑容，可能运气就真好转了。” 齐小溪说着指指资料里的图片：“这家的泰山石放的位置很有讲究，我猜这位玄妙道人可能也懂一些玄学知识，写两张转运符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为什么他偏偏把我家的事给搞砸了！”许凯语气忿忿。 齐小溪问：“你具体说说怎么搞砸的？他能在海市招摇撞骗两年，应该有点本事，一个超度法事都做不了？” 许凯叹口气：“他没做法事前，我爸什么感觉都没有，是他自己说有阴气。等做完法事，我爸再去就觉得难受，在屋里憋闷，跟着去的设计师也说心慌。等回家后，我爸就开始发疯，说他小时候被老师罚跪打手心，要去找老师算账，你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位设计师也不知道怎么了，跑去他媳妇娘家把他丈人给打了。” 齐小溪不由想起拿着痒痒挠要去捅人的老太太，看来进过房子的人都会想起曾经被欺凌的往事，还想要报仇！ 房子里如果有鬼的话，肯定不会是寿终正寝，只有被害死的，才会对报仇念念不忘。
第6章 驱邪法宝 许凯对这个玄妙道人怨念很深，甚至想去报警，查清楚他到底死没死。 只是他没有对方招摇撞骗的证据，玄妙道人曾经的客户居然对他好评有加，这让许凯十分气恼。 齐小溪觉得这位假道士应该就是半吊子，小事能处理，大事躲得快。 她又问：“您父亲一开始只是发疯要去找儿时的老师算账，后来怎么进了ICU？” 许凯长叹一声：“他那次发疯被司机拦住了，我跟我妈就从外地赶回了海市，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是压力大，发酒疯。可从那天起，我爸就时不时发疯，把陈年旧事都想起来了，一会儿要找这个报仇一会儿要找那个算账。他说得咬牙切齿，其实都是芝麻谷子的一点小事。” 他顿住，看了眼齐小溪，解释道：“齐小姐，我爸这人平时脾气很好，从来不跟人结怨，他真没那么多仇人！” 齐小溪点头表示同意：“我信你，他最先想起的是儿时被老师罚跪打手心，说明这事在他心里可能是最深的仇了。” “没错，所以我们看他一直说恨这个恨那个，还要去报仇，都觉得很奇怪。差点把他送去精神科检查，结果他自己跑去了清平路的房子，等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昏迷不醒了。送到医院，医生也查不出问题，可每天晚上都要抢救一次，我妈找了国内外的专家来会诊，也没查出原因。这时有位外地的医生提醒我们，我爸是不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我这才查到他找玄妙道人做过法事，可已经找不到这混蛋了。” 齐小溪皱眉：“之后呢，你还找过什么人？” 许凯道：“我去过海市东区的道观，人家说没这个业务。我只能四处打听，一共找过四个，有两个是外地很有名的风水大师，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真大师还是骗子。” “风水大师只能看风水，你要找捉鬼降魔的啊！”齐小溪无奈道。 许凯苦笑：“我也不懂这些，只有一个道人给了我几张符，让我贴在我爸身上，可根本没用啊。人是死不了，可也醒不过来。另外两个看了一圈说回去准备准备，结果回去后再没消息。还有位大师暗示我赶紧把房子卖出去，真不是我想坑别人，实在是我爸快扛不住了啊。” “有多少人来看过房子？”齐小溪问。 “一共十一家，我们八百万买的，六百万想卖，中介说很快就能卖出去，结果人家来看过后回去都出了事，有出车祸的，有捅了人的，连中介都差点把他同事推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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