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琯琯自然也听见了外头的动静,当即加快了施针的速度,由于高度集中精力,汗珠一颗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一旁的更漏滴答作响,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最后一针扎下,云琯琯如蒙大赦,连汗也顾不上擦,便期待地看向云星华! 可云星华仍然没有动静。 这是失败了吗?云琯琯大受打击。 可现在没时间了,先要稳住林妃和父皇。云琯琯收拾好残局,立马便跑出去给司明朗解围! “父皇,”她瘪着嘴委屈巴巴地道:“儿臣昨日从书上看到有种办法能叫醒久睡的人,便想着今日试一试,哪知道儿臣嗓子都哑了,三哥还是没反应!” 云承弼给她逗笑了,连林妃顿时都减轻了怀疑。 正在此时,有宫人突然上前行礼道:“禀娘娘,您先前吩咐的人已经带到了。” 几人的注意力便都被吸引了过去。云琯琯感觉不对,瞧着林妃怎么一副暗自得意的模样? “那正好皇上与世子都在,带上来吧。”林妃笑盈盈地说道,“皇上,臣妾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与司明朗也有关?云琯琯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妃带上来一个其貌不扬的读书人,云琯琯瞧着眼生,可林妃一开口,她脑子里突然“嗡”的一下便炸开了! “这位是本该要去国子监做教习先生的林先生,说来与本宫母族还有些联系呢。”林妃面色一肃,对着云承弼跪下:“臣妾与现在的所谓‘林先生’打过交道,觉得此人行事怪异,便命人暗中查探,果然叫臣妾查出,这人是冒名来到国子监的!” 这几日忙着施针的事,竟是忽视了林妃!云琯琯又惊又怕,既然查到了司琳琅,那不会查不到司明朗头上! 果然下一刻,林妃便以私下与东陵互通有无之名,状告司明朗有不忠之心!而云琯琯更是早就知情,助纣为虐! 方才司明朗为云琯琯打掩护一事顿时便叫人怀疑了! 证据确凿,云承弼面色一冷:“你二人对朕有所隐瞒?” “父皇,皇叔他——”云琯琯开口,却是为司明朗辩解。 可又能辩解些什么呢?司琳琅传递东陵消息是事实,假扮林先生到国子监对她下手也是事实! 见她支支吾吾,云承弼更是沉下脸。 可正当此时,另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父皇,不是琯琯的错。” 是云星华的声音! 几人反应各不相同,却是齐齐看向声音来的方位,只见云星华披着衣服,面色苍白,却在门边站的笔直! “儿臣虽说一直昏迷,却能够听见外界的动静。父皇,儿臣昏迷一事,是母妃用的熏香所致,与那假扮的林先生无关。” 他用一种毫无波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妃,林妃顿时大惊,连云星华说话流畅的事都没有心思在意! 她的儿子为什么会出卖她? 眼看云承弼大怒,林妃连忙跪道:“皇上明鉴,臣妾想得到皇上怜惜用了些手段不假,那香对星华也是无害的!更何况,世子与公主一同隐瞒真相、与东陵互通消息也是事实!” 云琯琯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云承弼道:“你们一个个的……等着吧,哼!” 语罢冷笑一声,竟是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了!
第四十章 三杯酒,其中一杯有毒 等什么?自然是等着发落了。 “哼,公主,到最后你我也不过鱼死网破罢了!”林妃望着云琯琯冷笑,“皇上不会宠爱一个有不臣之心的公主。” “林妃娘娘好狠的心!”云琯琯却无意跟她阴阳怪气,直接怒斥道:“你嫉恨我占着父皇的宠爱,我不怪你。可你身为母亲,如果进了冷宫,叫三哥留在这宫中怎么办?” 林妃一怔。 是啊,星华,她还有三皇子。林妃顿时眼眶红了,连忙抓住一旁的云星华:“星华,你莫要怪母妃,你去向皇上求求情,就说我——” 事到如今了,连对他的一句关心都不曾有吗? 云星华满脸失望地将她推开。 “母妃莫要再说了,儿臣愿意去求太后娘娘庇护,从今往后一定保全自身。” 以林妃的家世,倒不至于直接被打入冷宫。到其他地方冷静冷静也好。云星华低头,眼底终于是有些悲怆流露。 云琯琯却不想看林妃演悲情戏,直接一路小跑着要去追云承弼。可这个时代的鞋不好穿,云琯琯跑着跑着一个趔趄,结结实实在石板路上摔了一跤。 一旁的司明朗瞧她摔得惨,很是心疼地去扶:“公主?!” 这一声也引起了云承弼的注意。 云承弼到底挂心云琯琯,急忙回过头,见她摔得眼泪汪汪捂着脑门,最终没忍住,上前一把将云琯琯抱了起来。 云承弼没好气地冲司明朗道:“你站住,不许跟来。” 云琯琯还在挤眼泪呢,当即懵了。 不是刚刚还让她等着发落吗? 皇帝老爹这是生气了,但没完全生气? 云承弼哪忍心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啊!本来还想逗逗,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别担心了,东陵那边的事朕早就知道,只是林妃行事谨慎,朕也没能料到她如此心狠,一时气不过罢了。” “父皇明明知道,还要吓我!”云琯琯顿时劫后重生,狠狠瞪他。 “朕还没同你算账呢。”云承弼也装模作样上了,一眼横过去:“又是找司明朗学武、又是隐瞒不报的,是觉得朕无能,保护不了你不成?” 原来还在为上次的事闹别扭!云琯琯恍然大悟。 这就是没有安全感的空巢中年人吗? 云琯琯于是也软和下来,扒拉着云承弼的衣襟道:“可儿臣却不想一直做父皇保护的小公主,儿臣也想为父皇分忧呀!” 踌躇片刻,云琯琯最终还是将东陵匪患一事也尽数告知了云承弼,还替司明朗解释:“父皇,皇叔也离开东陵许久了,挺不容易的,东陵虽说是独立封地,却也是云琅的一部分,父皇不如帮帮皇叔吧!” “司明朗优点明明挺多的,你跟着他这么久倒净学会吃里扒外了。”云承弼戳戳她的脸。 父女二人便到了春熙殿中,等着御膳房准备晚饭。云琯琯在剿匪一事上缠了许久,云承弼到底也没说答应不答应,叫云琯琯急得不行。 等到赵琦进来通传说司明朗坚持等在外面后,云琯琯更着急了。 外边可是正下着雷雨呢!司明朗身体底子好,淋点雨不算什么,若是遭雷劈了可怎么办? 云琯琯当即便眼巴巴地朝云承弼看去。 云承弼一眼便知她又要替司明朗求情了,心中有些吃味。好好养了个女儿,怎么好像变成了司明朗的贴心小棉袄? 顿时冷哼一声,对赵琦说:“恰好朕气还没消呢,他自己撞枪口也怨不得谁,就叫世子在殿外罚跪吧!” 这跪久了膝盖也受不了呀……云琯琯欲言又止,心知云承弼还是有气没撒,怕是求了情只会让司明朗更惨呢! 只是听得外边雷声轰隆隆的,云琯琯望着面前一桌子自己爱吃的菜,只觉得味同嚼蜡。 忽然一股刺激的辛辣感从舌尖涌动上来,云琯琯被辣得跳起来。 “水……水!” 赵琦赶忙给公主拿水,结果云琯琯喝得太急又呛了个半死,一脸的愁云惨雾。 云承弼心疼得紧,给她抚背顺气。 “你夹这么多辣椒和姜丝在碗里,能不辣吗?” 他可亲眼看到云琯琯将辣椒姜丝一股脑塞进嘴里,提醒都来不及! 罢了。云承弼摆摆手,唤来赵琦:“你去传话,叫世子先进来,一同吃个饭吧。” 云琯琯这才有了精神,扑闪着眼睛去看云承弼,又不敢大声说话的样子,叫云承弼好笑极了。 司明朗淋了好一阵雨,进来后也只是找了个偏殿草草处理一番,便坐上了饭桌。 “多谢皇上宽宏大量。”司明朗低头行礼。 云承弼扫了他一眼,越看越不顺眼,只道:“吃菜。” 又转头低声向赵琦吩咐了些什么。 云琯琯和司明朗又是眼神交流了一番,确定自己皇帝老爹没在饭菜里下毒,她对司明朗点点头:安全,吃点吧。 司明朗也很是不客气,云承弼叫他吃菜就只吃菜,将君令不可违奉行到底。 云承弼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埋头苦吃。 一时间屋内竟无一人说话,倒是三个人都胃口大开,把一桌子菜吃了个七七八八。恰在此时,赵琦便恰到好处地端了三杯酒上来。 “父皇,儿臣年幼,还不能喝酒!”云琯琯还以为是要三个人碰个杯一笑恩仇呢,认真向云承弼科普未成年人喝酒的害处。 谁知云承弼瞧着有些严肃。 “这三杯酒,俱是给世子的。”赵琦解释道。 “司明朗,此次你犯下的是欺君大罪,不能轻易宽恕。可念在你劳苦功高,又念在故去的东陵王的面子上,朕也许你一条生路。” 云承弼指着三杯酒道:“这三杯酒中,只有一杯是毒酒。若是你挑中了无毒的两杯,这件事便算了了。” 意思是挑中有毒的一杯,就算他偿命? 司明朗一惊。他就说怎么这顿饭吃着这么香,原来是断头饭? 没想到令他更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云琯琯大声说道:“父皇,我改主意了,我觉得我这个年纪喝点酒还是没问题的!” ——语罢竟是冲上前来,一把抄起酒杯,将三杯酒挨个喝了下去! 云承弼:…… 司明朗:…… 云琯琯晃悠两下站稳脚步,只觉得喉咙和胃里火辣辣的疼,视线中司明朗和云承弼着急担忧望过来的表情,很快也变得不清晰了。
第四十一章 与司明朗的最后一面?! 司明朗抢先一步,上去抱住了云琯琯。 “公主,你怎么这么傻?” 云琯琯昏昏呼呼,“我哪里傻?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严格来说,他们还算是一家…… 云承弼又急又气,“你下手怎么这么快?!赵琦,赵琦,给我找太医来!” 赵琦吓得腿软,几乎是连滚带爬出去找人。 当然,这三杯酒都没有毒。 否则在云琯琯碰到酒杯的那一刻,云承弼就坐不住了! 他身为天子,不好当真跟云琯琯置气,但又不想就轻易放过司明朗,这才相处这招来,既是吓吓云琯琯,也是敲打司明朗,顺便还能给外人一个说法。 司明朗松了口气,又道:“多谢皇上。” 云承弼则是瞧他急着去抱云琯琯的那副神态,若有所思。 他就说这两人怎么连探望三皇子都要一起去呢。 琯琯尚且年幼,对男女之情应当也没什么概念,倒是这司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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