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云承弼,还有谁需要这花? 然而王氏不愿多说,最后闭了眼,只冷笑:“我说你就算身负锦鲤的气运,所到之处却是波折不断,全是灾祸……与你沾边的人,父母亲族,无一幸免,就连表面的和谐,也再难维持……” “你的朋友,家人,全被你害了。云琯琯,你的好运只顾着你自己,对亲近之人来说,你就是个祸害,这辈子都是个祸害!” 步子有些踉跄地赶上前的琳琅愣了一愣。 而这反应落到云琯琯眼里,她心里骤然揪紧成了一团。
第四百零四章 东陵的祸害除了! 这叫云琯琯如何不难受? 在这个世界上,琳琅是陪伴她最久的人。不同于司明朗,起初在云琅时,琳琅整日陪在身边,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她的把关,日日如此。 哪怕是只小动物、甚至只是件死物,这么多年来日夜不离身,大抵都有深厚的感情,别说是个活生生的人了。因此,对云琯琯来说,琳琅就是最亲的亲人。 ……可琳琅自己的亲人呢? 云琯琯看向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的司洵,以及一旁胸口中刀、脸上尽是死气的王氏,一时失语。 甚至于,不止琳琅,司洵与王氏同样也是司明朗的亲人。 云琯琯自己身边的人倒是都保护得好好的。可是一旦到了这些人……她的锦鲤气运似乎总是不生效。 就算知道王氏说的话荒谬又如何? 云琯琯沉默下来,有些苦涩。 不过一旁的司明朗就没有这么多情绪了。他一看云琯琯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赶在云琯琯开口之前抓住她的手。 “有些东西,腐败了便是腐败了。哪怕遮起来,披上富丽堂皇的外衣,难道就能改变其腐坏的本质?”司明朗沉声道,“若没有人将其揭露,它也只会暗地里生根发芽,不知再侵害多少人……这难道也能说是揭露者的错吗?” “是那些根植下腐败之物的人。从他们的阴谋滋生的那一天起,便已经无法挽回了。琯琯,你又何须自责?” 道理云琯琯并非不懂。她吸了吸鼻子,只闷声闷气说了句“我知道了”,司明朗拿她没法,只能握住她的手不松开,等她自己想通。 此时,在司琳琅与司雅茹的啜泣声中,王氏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场不能称之为宫变的“宫变”,还未真正开始,便已经结束了。嵌在东陵心脏内的这团腐朽之物被连根挖出,尚留下了一块巨大的空洞,亟待弥补。 或许在云琯琯等人的心中亦是如此。 王氏没能如琳琅的愿活下来,如今人死了,司明朗也不愿做得太绝。他瞥见云琯琯和琳琅都是一副怅然模样,叹了口气。 “传令下去,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他转头低声吩咐,“对外便宣布是天机阁动乱,如今天机阁余党已然悉数镇压,但本世子的堂叔堂嫂不幸身亡。” 一旁属下应了是,退去了。 “既然如此,余下的都是东陵自家的家事,想来本王在这听着也有所不便。”桓王脸上扯着笑容,“这便先行一步了……” “桓王还请留步。”司明朗却一眼横过去,刀子似的把桓王钉在了原地,“我有些话还没说。” “……世子请说。” 司明朗很快屏退左右,屋内便只剩下他与云琯琯、司家姐妹与桓王父子。 桓王往东陵派了这么多年奸细,司明朗留他下来总不可能是为了感激。只是如今外头护卫都被拿下,也不知……这次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脱身。 桓王不免有些紧张,希冀地看向薛翰雪,指望司明朗念在旧识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自桓王陛下继位一来,昙国的人……似乎便格外活泛。”司明朗冷笑一声,盘算起新仇旧账。 从云琯琯还在云琅开始,一切事件的背后都有昙国的影子,罄竹难书。林妃、宋阁老、云承弼中的毒、柳韵儿与孟星沉、再到天机阁……若不是这位桓王陛下的手笔,他们这些年也不至于过得如此精彩。 随着司明朗一桩桩一件件地数出来,桓王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东陵世子当真不懂做人留一线?若他死在东陵,挑起两国纷争,对东陵又有什么好处? 然而正在此时,司明朗话锋一转:“好在,我倒也联合大宛,预备好了送陛下一份大礼。否则当真对不起陛下这么多年关照的心意。” 桓王脸色一变再变。 大宛? 这次出行东陵势在必得,他部署下许多人手、又带走大半精锐,连薛翰雪也跟了过来,却没想过昙国内部无人,被趁虚而入! “你……好,好啊!好一个东陵世子,好一个大宛!” 桓王咬牙切齿地吃下这个亏,一拂袖摔了桌上的青瓷茶具。 司明朗的手段他早就领教过,如今更是深有体会,是一击即准、直取命门的雷厉风行,甚至根本不给薛翰雪这个老朋友半分面子。 本以为世子妃云琯琯就是他的软肋,可云琯琯又有那锦鲤气运,邪门得很,无论如何使手段陷害都杀她不死。 “罢了,这次的事,本王便认了!” 到底寄人篱下,桓王只能认怂,“本王答应你们,从今往后不再进犯东陵分毫,并且一力扶持世子继承东陵大业。” “至于赔偿……全部按世子提的便可。” …… 次日,阴云密布,东陵又是白绫漫天。只是这次的不再是那为了假死的司明朗和云琯琯办的假丧事,灵堂之上,琳琅与司雅茹端着司洵和王氏的牌位,眼眶依旧红着。 东陵发生这么大的事,上官蕾和她的丈夫自然也收到了消息,连夜赶回。她从未想过自己走后东陵发生如此剧变,一时竟有片刻后悔。 “太后他老人家定是伤心坏了,不如先进宫探望一番。”郡马从旁安慰。 “……是啊。” 想起太后接连失去两个儿子,已为人母的上官蕾感同身受,行李一放下,便动身进宫。 没想到到了太后宫中,司明朗和云琯琯已然在里头站着了,皆是一脸无奈。 “不行,哀家如今一个儿子也没了……司家男丁只剩世子,哀家如何放心世子回云琅送药!”太后脸色苍白,神情激动,“若是那云琅皇帝将世子扣下,岂不轻松便能吞并东陵?哀家不同意!” “太后,父皇从未想过吞并东陵。”云琯琯有些头疼,“况且,东陵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属国,也该上京禀告。” “哀家不管……哀家如今都病成这样了,若是世子离开,届时见不到哀家最后一面,可如何是好啊!”太后拍着大腿,泣不成声。
第四百零五章 喜事与丧事 门外的上官蕾一下冷了脸色。 “我看太后说话中气十足,精神得很!”她一撩衣袍,大步走近,也不行礼,“太后若实在不舒服了,由本郡主留下侍疾,岂不比世子有用?” “你、你怎么回来了……”太后一向对上官蕾有些憷,见她生气,连声音都弱了三分。 “世子妃说得对,东陵作为属国,由世子上京禀告一番是情理之中。再者,云琅若想扣下世子,早些年世子在宫中时便大可以这么做,更别说什么吞并东陵了!”上官蕾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太后一哆嗦,“您啊,就别惦记着这一亩三分地了。” 上官蕾是一向不喜太后的做派,不过太后到底是经历丧子之痛,云琯琯有些不忍心,便拦了拦:“郡主,如今太后心里也很是难受,你也不要动气了。” “你难受?事情变成这样,不都是你最疼爱的好儿子和好儿媳一手推动?”上官蕾几晚没睡好觉,如今更是暴躁,“当初东陵王是怎么死的,你现在心里还一点数没有?” “是了,你那时也只会躲在他后头,出了什么事,不都是东陵王和王妃扛着?你倒是有福,东陵王没了,如今又有世子在前头扛着。” 上官蕾胸口起伏片刻,愤然道:“但你总不能再给他添乱吧!” 这一番话,一下戳中了太后好几个痛点,却又把太后怼得哑口无言。太后几次张口试图反驳,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悲痛交加之下,竟是惨然大哭。 “……”云琯琯更无奈了。他们方才哄了许久,才把太后哄得好好说话。如今上官蕾一来,又回到原点。 不过,倒也挺解气的。 …… “真不知道从前王氏是怎么把太后哄住的。”云琯琯出宫时还心有余悸,拍拍胸口,“我总担心太后一个伤心,也病倒了。如今东陵事情已经够多了,可不能再添一件。” “放心吧,她老人家身子康健着呢。”上官蕾嗤笑一声,“惯会摆长辈架子,为难小辈罢了。姐姐从前可没少叫她……” 她顿了顿,又道:“算了。” 云琯琯与司明朗对视一眼。 “不说这个。不管送不送毒花,你们确实都该回云琅一趟。”上官蕾缓和了语气,“云琅与东陵一向交好,更是姻亲。如今东陵百废待兴,云琅便是最大的助力,借此机会,还可再加深两国邦交。” 司明朗点点头:“我也这么想。东陵这边,便暂时交给小姨了。” “除了我,还能交给谁?我家两个不成器的熊孩子?”上官蕾笑骂着接下这个烫手的担子,话锋一转,“但我也有个条件。” “小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们一定办到!”云琯琯松了口气,立马笑眯眯地表殷勤。 “是正事。”如今上官蕾对她的态度也温和许多,“临走之前,我希望你们先举行登基仪式,确立东陵大统。” 照理说,这件事也早该提上日程了。 但从司明朗为了扳倒司洵布局开始,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等到他有了登基的资本,反倒没了那个举行大典的空当。 “可如今堂叔刚走,丧事都还在办……”云琯琯一愣,有些犹豫,“这会不会有些仓促?” 上官蕾摇摇头:“即便仓促,也必须举办。正是因为东陵王位多年空缺,这些人才会一个接一个,野心膨胀得比天还大。” 上官蕾所说的,也正是司明朗和云琯琯所顾忌的。 就算扫清了障碍,只要王位上一日无人,便一日会有贪心之人蠢蠢欲动。什么时候司明朗把这个位置坐实了,什么时候东陵才算真正稳固下来。 “好,那便办。”司明朗不多犹豫,点头应下。 …… 丧礼即便从简,也要办整整七日。司明朗身份特殊,司家没有别的男丁可以帮忙操持,也只能让司琳琅与司雅茹两姐妹亲力亲为。 到了夜里,则是轮流守灵。 这夜正轮到琳琅。她一身素缟,跪于灵前,哀恸又沉静。 段期一听到消息,便立马带着人手赶了过来,谁知琳琅毅然拒绝了他所有帮助,坚持独自操持完了一应事务,还让司雅茹先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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