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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知道，如今琳琅心中难过的程度，比他们只高不低。 在两人的叹息声中，这场对话不咸不淡地落下了帷幕。或许以后会好起来吧，云琯琯尽量乐观地想。 但无论日后会变成什么样，云琯琯也知道，从前和琳琅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是一去不复返了。 两人走出司洵府邸大门，柳韵儿和孟星沉早就等在这里。 司明朗抬眼，仿佛随口一问：“人呢？” 柳韵儿笑了笑：“都在。” “那就抓紧吧，”司明朗瞥了一眼云琯琯，没头没尾说了一句：“琯琯有些累了。” 然而柳、孟二人却心领神会，轻轻打了个手势，周围暗卫一瞬间竟全部动了起来！ 没等云琯琯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有七八个杀手打扮的人被押着肩膀，捆到了她面前。 “哼，注意你们好些日子了。天机阁的走狗，若四散奔逃倒还有几分难办，却偏要回来，还往世子和世子妃身边凑。”柳韵儿冷笑一声，踹了其中一人两脚。 “冤枉、冤枉啊！”没想到这人大喊，还当场磕起了头，“我们不是来滋事的，是来求世子妃收留我们！” “我？”云琯琯指着自己，一脸茫然。 原来是这几个杀手在天机阁被除尽后无处可去，想起被云琯琯策反的几人听说待遇都还不错，又自觉掌握一些天机阁密辛，能给云琯琯派上些用处，便赶来投奔。 “我们自知从前做了错事，如今也愿意改邪归正、将功补过，世子妃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这群杀手不住恳求着。天机阁的杀手，若真能用，也是一股极大的助力，可云琯琯想起他们从前杀人放火的那些勾当，只觉得兴致缺缺。 “我不缺人用。”她摆摆手，“都带下去吧，送进牢里给陈力做个伴。” 孟星沉应下。正要动手，却又听见有人高喊：“世子妃，我这里有名单，是天机阁之前从各地拐卖来的孩童！” 云琯琯离去的脚步顿住了。 柳韵儿和孟星沉也各自心里一动。 ——当初柳韵儿便是被拐卖到天机阁，强迫进行训练的。有一就有二，像这样的孩童，想必数目不会少，否则怎么支撑得起天机阁这么多年的运作？ “名单给我。”云琯琯回过了头，在那人的示意下，柳韵儿果然从他怀里掏出一份名单，递到云琯琯手上。 云琯琯看着名单上一串长长的名字，心里像堵了团棉花。 这一个名字背后，说不定就是一个家庭的分崩离析。而这无妄之灾……都是东陵的权力斗争带来的。 她看了一遍，又将名单交给司明朗。 “好吧，我改主意了。”云琯琯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人，“都拉下去，给我严加审问定罪。犯下重罪的，按律入狱，择日处斩。轻一些的，便备个案，专门派遣出去，护送这些孩子回家。” 这话一出，杀手中顿时有喜有惧。只是不知道那几个满是绝望的人，在对那些孩子下手时，有没有注意过这些受害者的绝望恐惧，比他们现在更甚？ “……多谢世子妃。”柳韵儿有些伤感。 那些孩子年幼，丢的时间不长，若能好好送回去，也不过是受了些惊吓。 可她…… 柳韵儿摇摇头，长出一口气。无论如何，压在心中这么多年的事算是了结，如今她也总算能有脸回去见她的姐姐了。
第四百零八章 你看我像是纳妃的人？ “她还是不吃？” 闭门谢客的司府，琳琅正站在司雅茹房门口，细细询问一旁的侍女。 “大小姐，别说吃饭了，二小姐都不让我们进去。”侍女有些无奈地福身，“方才春红刚把门打开，二小姐便砸了好些物件过来，把她都砸伤了。” 司琳琅闻言，也只得叮嘱下人去给那叫春红的侍女找个大夫，而后从侍女手中接过了餐盘：“我来吧，你们都退远些。” 说罢，便径直推开了房门。 “我不是都说了，通通不许进来！” 门一开，司雅茹果然发作，这次竟然扔了个茶杯。好在琳琅身法过人，轻松躲过，餐盘上的碗都不曾晃动一下。 “你也是时候振作起来了。”她看着窝在房里不愿见人的司雅茹，叹了口气，“司家如今还需要人支撑。” “哼，是你。”司琳琅愤愤撇过头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是要去登基大典吗，抱上世子和世子妃的大腿，司家哪里还需要别人支撑？” “你还嫌司家麻烦不够多？”琳琅把餐盘往桌上一放。 “我不管，反正你不许去参加杀父仇人的登基大典！”司雅茹看也不看那些饭菜一眼，只冲着琳琅高声斥责。 “还有，这些饭菜拿出去，我说不吃就不吃！你非要放在这，我就把它砸了！” 琳琅一向拗不过她的脾气，如今又正是她心力交瘁的时候，不愿多和司雅茹费唇舌，便摇摇头，无奈地退了出去。 司雅茹坐在角落里，听见关门声，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确定门关上了，又将头扭了回去，使劲揉了揉眼睛。 ——她不需要琳琅来可怜她。 更何况，琳琅和她不同，都这样了，还能有个段家依靠，高枕无忧，又何必管她死活？ …… 琳琅拿司雅茹没办法，只能离开之前，随手点了个丫鬟，让她隔段时间帮司雅茹热一热饭菜，直到她吃为止。 “是。”丫鬟低眉顺眼地接过餐盘。 她目送着司琳琅走远，又左右环视一圈，见周围不再有别人，便悄悄回头，进了房里。 没有人见到，这丫鬟嘴边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 “我不是说了不吃吗，都滚，别来烦我！” 司雅茹听见开门声，头也不回地吼骂。 丫鬟却波澜不惊，反手关上了门：“二小姐就想一直这样下去吗？除了把自己拖垮，对局面没有任何益处。” ……又是司琳琅派来的说客？ 司雅茹颇为不屑：“呵，如今府里一个小小丫鬟，也能教本小姐做事了，看来司家的确是败落了。” “不，奴婢是一心一意替二小姐着想。”丫鬟恭敬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谈漫。” 谈漫？听着与府里那些春红柳绿的不一样，瞧着也面生。司雅茹有些奇怪，莫非又是外头安插进来的人？可如今司府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图谋的？ 许是看出了司雅茹的提防，谈漫及时解释：“奴婢是夫人安排的，曾经照顾过夫人衣食起居，二小姐若不相信，也可问奴婢一些夫人有关的问题。” 一提到王氏，司雅茹好容易压下的眼泪又要涌上来。但她还是强打精神，询问了一些王氏平日的习惯喜好，谈漫一一对答如流。 见状司雅茹信了个七八分，对谈漫的态度也和缓了不少。 “没想到，母亲竟还为我做了安排……”她拉住谈漫的手，让后者坐下。 “夫人一片苦心。如今二小姐很是辛苦，大小姐又自有依仗，奴婢自然是更向着二小姐。” 谈漫拿捏稳了她的想法，一字一句都戳在司雅茹的痛点上。还没哄几句，司雅茹已经急着要问她的意见了。 谈漫微微勾起嘴角：“二小姐可别忘了，老爷和夫人最大的依仗尚在……她自然也是二小姐最大的依仗。” “你是说太后？”司雅茹先是心里一动，而后摇摇头，“不行，她都是跟着云琯琯他们回来的，估计也站在他们那边了。” “二小姐何出此言？世子妃确实帮了太后没错，但到底还是个外人。”谈漫耐心解释，“况且如今老爷夫人出了事，太后不得更心疼二小姐些？”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司雅茹若有所思。 “若能解二小姐一时之忧，是奴婢的荣幸。” “好了，别搞这些虚的。”司雅茹摆了摆手，脸上的神情终于轻松了两分，“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既然你是母亲安排的人，我会听你的。” …… 一转眼，便是登基大典的日子。虽然时间仓促，但事关东陵王位，众臣花了大力气准备，倒也盛大隆重。 值得一提的事，忙碌了这么些天，也没人有怨言。大家都期待着东陵世子早日登基，彻底稳固东陵的形势。 此时云琯琯正在房中整理妆发，一应形制，皆按照王后的标准，如今只剩下朝服没有送来。云琯琯不由得有些发虚。 ……王后啊。 倒不是怕自己接不下王后重任。毕竟这么久的锻炼，云琯琯对宫廷事务也算得心应手了。主要是，这王后一当……那她拿的剧本不就又从宅斗变回宫斗了？ “这要是司明朗再纳几个妃子，还得跟她们勾心斗角。”云琯琯小声嘟囔着。 “你看我像是纳妃的人吗？” 这时背后传来声音，竟是司明朗亲自送来了王后朝服。 他倒是听见了云琯琯的吐槽，知道云琯琯是个什么性子，也不在意，只屏退了侍女，亲自上前，为云琯琯戴上凤簪。 ——这枚簪子还是当初离开云琅时，云承弼交给他的，叮嘱一定要在立后仪式上交给云琯琯。 “真的吗？你别诓我，宫斗太累了，搞不好我真会罢工的。”云琯琯俏皮地冲着镜子眨眨眼。 “不会宫斗的。”司明朗失笑，“你要罢工了，这东陵千万子民可怎么办？” “哪有那么夸张。”云琯琯瞪眼，锤了下他的手臂。 这只手便被司明朗顺势握住。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总之，不会宫斗……除非你养几个男宠来跟我斗。”
第四百零九章 太后来送个侧妃 云琯琯一听这话，乐不可支。 “你这话说的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她摇了摇头，“叫别人听见，指不定就把我抓起来浸猪笼了。” “那同理，若是我纳了妃，也合该被你抓起来浸猪笼的。”司明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应该出去走走。 云琯琯更乐了，看来皇帝老爹给司明朗做的男德教育很成功嘛？ “好了，吉时已到，快些吧。”司明朗说着，把云琯琯的朝服拿了上来。 披上朝服，带好凤冠，一身的重量压得云琯琯都觉得自己矮了两公分，路都要看不清了。好在司明朗始终牵着她，两人一路到了广场。 百官已在此静待许久，上官蕾亦是着郡主冠服，满脸严肃地捧着文书，站在台上。 “吉时已至，大典开始！”上官蕾扬声道。 没有喧哗，没有质疑，广场上一派肃穆。百官一同下拜，齐声道贺，旁边特设席位上身份高贵的客人们也心悦诚服，冲着高台躬下了身。 值得一提的是，太学院的几位先生和学子皆是破例受邀在列。真要算起来，他们身份地位都够不上这里的位置，但既是世子妃交好的人，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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