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仙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两人都暂且安下心神,打听了协助司明朗绘制山河图的画师,便匆忙赶去了。 司明朗被关押提审,那画师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早就已经被抓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是真的不知情、还是嘴巴太严实,到现在竟然什么也没有审出来! 于是云琯琯带着李容仙到了画师的住处,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端倪。 不过人都被抓走了,家里自然也不剩下什么东西,被抄得一干二净,桌上只剩下些散乱的笔墨纸砚。两人搜寻了一遍,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看来还要另寻办法。”李容仙坐在桌前,闷闷不乐。 云琯琯见他情绪不高,想着要哄哄李容仙,目光又瞥见桌上的砚台,顿时心血来潮。 砚台里还残留着些墨痕,找了些水化开,云琯琯提笔蘸墨,用前世十余年的审美功底,笔走龙蛇,不出半柱香,便画出了一个李容仙…… ——的q版小人。 “李容仙,你看!”云琯琯自信满满地举起她的大作,“这是你男装时候的样子!我画的像不像?” 李容仙闻言将目光投至画上,见是个五短身材的小人,画的圆滚滚很是可爱,却半点看不出哪里像他,顿时一乐。 还没见过这般给人画像的呢! 但看着云琯琯满脸写着“快夸我”、一副十分期待的样子,李容仙心中感动,竟也不觉得这幅画奇怪了。 “公主这画功还真是别有意趣。” 李容仙高兴了些,也来了兴致,提起笔,在那小人的脸上点了一颗痣。 “我的脸上本来有一颗痣,姐姐却没有,因此想法子遮住了。公主若是以后见到姐姐,可不要认错。” “绝对不会认错的!”云琯琯信誓旦旦,又突然想起什么,目光饱含深意地望过去:“除非你女装上瘾,日后和李家大小姐一同穿着裙子来见我。” 李容仙:…… 玩闹归玩闹,调查的事还要继续。画师这边行不通了,云琯琯虽觉得林妃那天特意拦路提了江喻洺的事,一定有问题,却苦于手里没有证据,暂时动不得林妃。 那还是只能从江喻洺身上着手! 云琯琯和李容仙商量了一通,最后两个人各自发挥长处,给云琯琯化了个脸色惨白的病态妆容,云琯琯往床上一躺,便让宫女拿着腰牌去了太医院,特地指明了要江喻洺江太医来! 先是林妃、再是皇上,现在连公主也传唤江喻洺,他在太医院又是受了好一番吹捧!可江喻洺却心情差极了,好巧不巧,公主在这时候生病? 云琯琯本来就习武,身体底子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说病就病,江喻洺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虽说心知肚明,但也不能不去。 更何况江喻洺到了地方,眼看云琯琯恹恹地躺在床上,可怜巴巴地望过来,虽说知道八成是装的,他还是心里一软。 江喻洺叹了口气,例行公事地给云琯琯看了诊,确定她是真的没问题后才完全放了心,直截了当地问道:“公主找我来有什么事?” 云琯琯也不避讳,嘿嘿一笑,从枕头底下翻出一张药方。 “我最近遇到一个方子有些棘手,琳琅又不在,只能叫你来问问啦!你看这方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公主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才想起我。”江喻洺嘴上没好气,手上却动作麻利地接过药方。 只扫了一眼,江喻洺顿时眉头一皱。 “这药方……上头的药材都没有问题,药方原本应该是用于活血化瘀。”江喻洺指着其中一处药材,对云琯琯道:“只是这味药材被替换过了,虽说药性相似,但与方子里的另一位药材两者相加,便会产生剧毒!” 云琯琯心里一惊,却并不是太意外。 ——这正是那日给司明朗送的药汤的方子! 幕后黑手自然不会这么好心把方子送到她跟前,是云琯琯自己特意上太医院打听过,又在刑堂周围找到了煎完药留下的残渣,自己参照医书分析辨认,最终写出了这么一个方子。 “因为这药材较为少见,寻常用到也是在些治疗外伤的药物中,恐怕许多太医都辨认不出这方子有毒,我也是在冷僻的医书中曾经见过。”江喻洺攥着药方,看起来颇有些愤愤不平:“开出这方子的人也未免太不负责!” 云琯琯仔细观察了他的神情,心下稍安。 看来,要害司明朗的人当真不是小江太医!
第七十三章 是不是很好嗑? 这次找来江喻洺,一是为了从他身上找到线索,二是云琯琯想亲眼确认这件事不是江喻洺做的。 主观上她信任江喻洺,但人心叵测,经过了林菀的事情,云琯琯到底还是转变了心态。 好在看江喻洺的反应,正如她所想,江喻洺是清白的! “我记住了,谢谢江小太医特地跑一趟!”云琯琯心情轻松了些,笑盈盈地冲他道谢。 方才热心分析了药方、不愿透露姓名的江小太医顿了一顿,移开目光: “公主不必道谢,便是我不想来也不敢不来。” 云琯琯也不在意他口是心非,见江喻洺收拾东西便要走,连忙叫住他:“哎,等等!还有一件事!” 云琯琯也不管江喻洺情不情愿,拉着他不让走,待在这一起等琳琅回来。 ——司琳琅这几日都不在宫中,是出事那晚,云琯琯便让她回了一趟东陵。 毕竟江喻洺被卷入李容仙的事、再到他被林妃传唤,江老爷子出事,江喻洺与司明朗闹僵,又在御书房碰巧看见了那幅画的不妥之处……一环扣一环,每一个环节定然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江老爷子暴毙不可能是司明朗下的手,云琯琯相信他的人品,更何况司明朗如今受了刑被关在小黑屋,显然也不是既得利益者! 山河图的事有云琯琯和李容仙留在宫中继续查探,琳琅则是带人回了东陵去查江老爷子的事,今天正是返程之时。 云琯琯觉得江喻洺应该一起听一听。 她向江喻洺解释了原委,江喻洺听到自己亡故的父亲有些沉默,但还是静静坐下了。 没过多久,司琳琅便回来了,身后带着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人。 老人一见面,还未给云琯琯行礼,竟是先对着江喻洺跪下了! “老人家这是做什么?” 江喻洺一惊,正要去扶,却听这老人痛哭着说道:“江小少爷,是老奴无能,未能保护好老爷,害的老爷丢了性命啊!” 云琯琯与司琳琅相视一眼。 原来这老人原本在东陵附近,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病的快要死了。江老爷子那时正好被发配,见到流浪汉心生怜悯,便救了他一命,老人自觉无以为报,便甘愿为奴,在江老爷子身边伺候。 回京时,老人随同江老爷子一起在马车上,亲眼看到了江老爷子的死。 听了老人的话,江喻洺才知道,江老爷子被发配后并未受到苛待,反倒是东陵王亲自接见了他,多有照顾,两人冰释前嫌。江老爷子写了许多家书,没想到不知受谁阻拦,竟然一封也没有送到江喻洺手上! 只剩下一封信没来得及寄出,江老爷子便被接回京中,想着同江喻洺当面说。 没想到半途横遭意外,天人两隔。 江喻洺颤抖着打开老人递来的信,信纸皱巴巴的,上头的字迹却苍劲挺拔,他一眼便认出了,这正是江老爷子的字迹! 几人也不打扰他,待江喻洺安安静静读完信后,小心将信纸折好揣进怀里,才扶起老人,泪流满面。 “我信你。”江喻洺说道,“家父的事是有人暗算,不怪你。” 云琯琯顿时松了口气,以眼神暗示,司琳琅便又拿出一张纸,是江老爷子的验尸结果。 江老爷子是遭人暗算中毒身亡,这一点江喻洺心里清楚。而他所中的毒,正是方才云琯琯给他看的那个方子! “老爷在路上对一切吃食都很小心,唯有一次路上颠簸,老爷不慎磕着了腰,又因为年迈实在受不住,这才用了碗药。”老人也补充道。 云琯琯也是面色一肃:“前几日我去看司明朗,有人要害他,给他送了有毒的药,用的也是这方子!” 听到这里,江喻洺哪里还不明白? 看来此事的确不是东陵世子所为! 山河图、还有自己一直默默无闻却突然被皇上召见看诊,自己对东陵敏感、恰巧看见了那处缺漏…… 自己这是被利用了! 江喻洺心绪复杂,又是悲痛又是愧疚:“公主,抱歉。如今有什么事我能做的,公主还请尽管提出来。” 误会解除,云琯琯登时松了一口气。 当务之急,便是先将司明朗从小黑屋里捞出来! …… 次日,太医院收到了刑堂的消息,东陵世子中了毒,需要太医前去诊治! 谁不知道东陵世子得罪了皇上,如今又有谁敢去? 众太医面面相觑,江喻洺便在此时站了起来:“江山图一事是由我发现的,此事还是由我去最为合适,不会引起皇上猜忌。” 云琯琯说的不错,他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江喻洺的话有理,再加上他一直是个不会变通的木头性子,此刻也没有人怀疑他。 可惜,这次江喻洺的确是要以权谋私了。 到了司明朗的住所,只见被褥上星星点点散布着血迹,触目惊心。江喻洺简单判断了情况,看来司明朗喝毒药的时候心里有数,虽说看着严重,短时间却并不致命! 江喻洺冷着张脸上前看诊,司明朗却是脸色苍白、几乎意识全无,只是偶尔剧烈地咳嗽一阵! 把完脉,江喻洺立刻对狱卒道:“世子中的毒极为复杂,如今性命堪忧,需要马上带去太医院救治!” 见狱卒犹豫,他又补充道:“若有问题,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司明朗恰到好处地又吐出一大口血,狱卒顿时吓得不轻,事情还没查清楚,司明朗若是在这中毒死了,怕是整个刑堂都要因为看管不当被降罪! 江喻洺就这么将司明朗背了出来。 待走出刑堂,方才还奄奄一息只会吐血的司明朗突然一下来了精神,趴在江喻洺背上冷笑:“江小太医终于醒悟了,可真是不容易。” 江喻洺猛的一顿,险些把司明朗给抖下去! “世子装病人也要装得像些,不然我怕是要再给世子补上一下,免得露馅了。” 两人没掐上几句,走到半途便收敛了。原因无他,云琯琯正悄悄跟在后头,探头探脑地看情况呢! ——没想到云琯琯的关注点和他们想的完全不同。 “父辈恩怨,相爱相杀,误会解除,又是一对欢喜冤家。”云琯琯作完诗,拉着不知所云的琳琅感慨:“你看他们两个是不是很配?是不是很好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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