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月凝视着他,他眼底流露出的情愫,是克制的愁苦相思。 看他说的话不似作假,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母亲的消息。 云卿月颔首一下,不再多言,提步离开。 刚走两步,身后却传来秦川淡然的嗓音:“你娘......是个善良的女子,不似族人说的那般不堪。” 族人提及灵黛,只有不守妇道,水性杨花去评价她,还怨恨她害了巫灵族生灵涂炭。 云卿月轻笑:“多谢,我知道我娘不是族人说的那般,我和爹一直都相信她。” 秦川没有诋毁过她娘一句,还处处维护,看得出他对母亲是真情实意的。 至于凌啸,云卿月眯下眼眸,泛起几丝寒意。 凌啸和母亲青梅竹马,又是要相守在一生的人,可从她来巫灵族开始,凌啸却在有意无意的说她母亲不好,总是含糊其辞地提及当年她娘犯下的“错事”。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说清楚,只是说因为母亲的过错,害得巫灵族经历如此磨难。 看着凌啸对母亲情意浓浓,实则多了一声薄情的虚伪。 如凤苍栖所言,他若是真爱母亲,为何母亲刚离开巫灵族,他转身就娶了其他女子为妻。 ...... 夜深,秦川回到房间,转身关房门时候,忽然感觉身后有疾风袭来,他赶紧躲闪。 来人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朝他招招狠厉。 屋子里昏暗无光,借着外面的月色,他隐约看清来人的轮廓,墨绿色的衣衫在夜里肆意翩飞,染着浓烈的邪肆之气。 秦川色变:“凤苍栖......” 刚说完,一把白粉飘到他脸上,瞬间便昏了过去。 凤苍栖轻弹下指尖上残留的粉末,唤声:“漠痕。” 漠痕立即出现在屋子里,扛着昏迷的秦川离开。 ...... 半个时辰后,秦川悠悠转醒。 刚睁眼的一瞬,眼神有些涣散,他打量着自己身处的地方,发现是在一间屋子里,他此时正在椅子上坐着,身上也没任何捆绑的东西。 秦川刚想站起身子,一只纤纤素手却突然从背后按住了他的肩膀,女子语声含笑,清凌悦耳:“秦叔叔。” 秦川一怔,回头刚发现云卿月站在他身后,而他身处的地方是她和凤苍栖的房间。 云卿月来到跟前,凤苍栖也从内室走过出来,一个眼神都没看秦川,径自慵懒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云卿月倒杯热茶给秦川递上前,眉眼温善,没有任何敌意:“很抱歉以这种方式把秦叔叔带过来,我本想请秦叔叔来我们屋子里坐一下,但怕您不给这个面子,所以只有动了点武力,希望您别介意。” 她让凤苍栖迷昏秦川带过来,一是省事,二来如她所言,若是她出面和秦川交谈,他不一定肯卖她这个面子。 她手上的那杯茶,算是赔礼。 秦川抬眼凝了她一下,脸色冷淡,喜怒不辩,伸手接过她手上的茶,“你找我来有何事?” 云卿月转身坐在凤苍栖旁边,直言不讳:“是想知道昨晚那个在被关起来的女人被秦叔叔带到了什么地方。” 阿嬷是所有事情的突破口,既然现在阿嬷在秦川手上,与其在巫灵族和灵婆、凌啸打太极,不如和秦川单刀直入。 秦川嘴角微微僵了一下,冷凝的眼神看着云卿月:“那个女人昨晚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吗,你找我要她的人,又是何意?” 哪怕他再从容自若,他眼底的波动还是落入了云卿月眼底。 她垂眸一笑,倒也不咄咄逼人,温和慢语:“秦叔叔是聪明人,知道我是何意,而我也知道那女人就在秦叔叔手上,因为昨晚,我的婢女看到你带那女人离开了。” 云卿月言辞凿凿,秦川脸色凝滞一下,最终还是被迫承认:“是,昨晚我是带走了那个女人,但你又如何确定我会带你见她。” “你会,”云卿月嘴角轻勾,淡淡笑意透露她的运筹帷幄:“因为她知道我娘的消息。” 秦川眼底一颤,维持的从容乱了几分。 他凝着眼前的云卿月,心里怅然,若是灵黛有她女儿这般行事果断,当年也不会被人陷害欺负。
第376章 阿嬷的身份,她对凌啸的恨 夜色深深,山间沉蔼。 秦川领着云卿月和凤苍栖去了山下。 他最终还是带云卿月和凤苍栖来见阿嬷了,因为他也想知道灵黛的消息。 云牧城也跟了过来,云卿月把消息告诉了他,身为父亲,他有义务知道母亲的消息。 山下崎岖,脚下的路不是太好走,凤苍栖搂着云卿月的腰身,怕她磕着碰着。 山风从耳边拂过,吹起丝丝阴凉,云卿月眸色远眺,看向旁边夜色缭绕的森林,虽然在夜色下看不清事物,但能听到森林里传来的声音。 凄厉鬼魅,阴森阵阵,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森林里都是魔人,因为周围有结界的原因,他们出不来,全都被困在森林里。 主要山上的族人被病魔入侵,就会把他们扔到山下,和其他魔人困在一起,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之前被病魔入侵的族人还能杀死,随着时间的积累,魔人体内的病魔变异,也越来越难杀,只能先把他们困在山下,再想其他办法。 云牧城回眸看向旁边的秦川,看他面不改色,许是对着阴森的叫声早就习以为常。 云牧城开口:“听闻秦兄常年都在山下看守魔人,不知您在这里看守多长时间了?” 秦川静默片刻,才答:“从把魔人困在山下开始,我便在这里了,有很长时间了。” 长到他自己都忘了有多久,有十多年了吧,他也几乎没回过山上。 可能是也为了逃避,逃避当年之事。 云牧城没有再多言,轻垂下眼眸看着脚下的路。 男人之间不需要说得太多,也能理解彼此的心意。 云牧城知道秦川对灵黛的情愫,哪怕秦川不多说,他也能感觉到。 秦川带他们来到一处搭建的木屋,这里是他平日里居住的地方。 他打开门锁,带三人进去。 屋子里亮着微弱的光,阿嬷被捆绑在角落里。 听到有人开门,她抬头看过去,长发遮住她惊悚可怖的脸,一双眼睛漆黑幽冷。 当看到来人是云卿月时,她眼波微动,闭眼又垂下了头,遮住眼底的情绪。 云卿月走上前,明眸善睐,对阿嬷不惊不惧,眉眼间的笑容平易近人,她伸手去搀扶阿嬷,却被她躲开了。 云卿月伸回手,脸上笑意不减,回头对秦川笑言:“秦叔叔,给她松绑吧。” 秦川没有异议,给阿嬷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他们这么多人在,丝毫不担心阿嬷逃跑。 几人坐在案桌前,云卿月给阿嬷倒了杯茶,含笑慢语:“我应该怎么称呼您?我知道‘阿嬷’并非您的真名。” 阿嬷垂着头,让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她沉默不语,没有要和云卿月交谈的意思。 云卿月从来没有咄咄逼人的习惯,她只会慢慢地渗透对方,瓦解对方的防线。 她悠悠轻笑,含了戏谑:“我总不能唤你‘晏晏lele阿娘’吧?” 阿嬷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云卿月。 看,这不就慢慢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了? 云卿月手中握着一盏茶,指腹摩擦着茶壁,笑叹:“你那双眼睛,和凌采薇的一模一样。” 阿嬷慌忙垂下眼睛,眉眼间乱了几分。 云卿月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他三人也都知道了阿嬷的身份,凤苍栖波澜不惊,以他的心思缜密,云卿月能猜到,他必定也能提前猜到。 云牧城倒是惊讶地凝视着阿嬷,这女人岂不是凌啸的妻子? 而凌啸脸色同样变化不大,他心里也早已知晓阿嬷的身份,不然不会保下阿嬷的命。 他只是讶异地看云卿月一眼,暗叹她的聪明过人,竟然能识破阿嬷的身份。 对于云卿月而言,想要识破阿嬷的身份也不难,她被族人抓住的那晚,所有的情绪她都泄露了出来,对凌啸的恨,对凌采薇的爱,全都在她那双眼睛里汇聚。 而且她还和凌采薇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这是最有力的证明。 云卿月看向秦川:“既然的秦叔叔知道她的身份,不妨告知一下她的名字怎么称呼?” 秦川抿下唇,淡淡语气:“她叫苏绣锦,是凌啸的妻子,”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也是灵黛的闺中密友。” 说这话的时候,他转眸看向苏绣锦,眼底含着不可名状的恨意。 苏绣锦闭上眼睛,拧起的眉梢泄露出的复杂情愫。 “苏绣锦”这个名字,揭开了她尘封在心底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段往事,让她恨,让她怨,让她悔,日日夜夜侵蚀着她的心脏,让她寝食难安,在痛苦和悔恨中崩溃。 云卿月看着苏绣锦,把她眉梢的情绪全都收入眼底,“原来你和我娘还是闺中密友,那我就唤你一声‘苏姨’好了,”眸子流转,轻声询问:“你很恨凌伯父?” 苏绣锦不言,但她握紧的掌心,难掩他的恨意。 云卿月看在眼底,轻眨一下眼睑,垂眸想饮一口茶水,却突然一顿,眸色微冷,朝门外看去。 门口的地面上,映着一道浅浅的身影。 有人在听墙角。 凤苍栖半瞌的眼眸慢慢睁开,斜睨了一眼门口,又朝云卿月看过来。 云卿月不动声色的对他摇下头,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垂眸饮茶。 凤苍栖重新瞌上眼眸,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云牧城和秦川的注意力都在苏绣锦身上,一时没察觉门外有异样。 秦川看向苏绣锦,眸中有疑惑:“你八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还是变成魔人死的。” 族里的人都知道,八年前灵子大人的妻子生下小女儿后,不甚染上病魔而死。 可如今她没死,还对凌啸恨意滔天,是为什么? 这也是秦川想知道的事情。 苏绣锦凄然冷笑,满是嘲讽:“不,我是被凌啸‘害死’的,我如今不人不鬼的样子,全是拜他所赐。” 说完,她又摇头自嘲:“不能全怪他,也怪我自作自受。” “他为什么要杀你?”秦川更是不解,对苏绣锦没有丝毫同情,只有冷嘲热讽:“当年他可是为了你,才算计的灵黛,他对你情深义重,为了娶你为妻,他不惜算计灵黛,让她背负着千夫所指,族人唾骂的罪名,凌啸怎么舍得杀了你。”
第377章 当年事情的真相,灵黛受冤 云牧城怒上心头,握拳捶了桌面:“黛儿果然是被人陷害的!我就说她不可能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情深义重?”苏绣锦像是听到笑话般,笑声悲哀又嘲讽:“当年为了我,他算计灵黛,可谁又能想到,七八年后,他为了灵黛,又来杀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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